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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突发冲突

盛长槐听到父亲召唤,还这么着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边走一边向冬荣询问了一下。

“小人离得远,听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封家来了个人,说是什么少府监,说什么长枫少爷那首诗平平常常,毫无亮点,又说少爷您之前所做诗词,是别人假托少爷之口宣出,小人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冬荣说的不错,他就一个下人,只能远远的站在一旁,能听到看到的,也就这么多,旁的一概不知道。

明月楼总共四楼,三楼是扬州次一等的乡绅,还有些豪商在这一层,再往上就是顶层,这一层的人物,要么就是扬州州府县城的官员,最小的也是主簿和县丞,要么就是名声在外的儒生,大多都是过了解试的,要么就是扬州顶尖的家族,官宦之后,还有少部分致仕官员。

一上四楼,就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在哪里口若悬河的指指点点,对着一个老人在说什么,旁边的人都愤愤不平,但给基于此人身份,大多都不敢反驳,聊聊数人和他争吵,只有知州在一旁打圆场,盛紘脸色深沉,一言不发,怒视着那仿佛舌辩群儒的中年人。

走近之后,那中年人的话语传入耳中。

“杨无端,我敬你是科考前辈,我候家和你杨家虽无交情,但也并无恩怨,虽然因儿女之事,有了些许误会,我还专门修书道歉,但此事是因你家女儿成婚几年没有生育,我家贤婿尊敬你,并没有休妻,而是选择与你家和离,算是给足了你面子。”

“你作为前辈,不但不领情,写诗讥讽,败坏我侯家和和贤婿名声,连我岳丈家的名声都受到了牵连,作为封太师的后辈,你有半点恭敬吗。”

原来那老者就是杨无端,听那中年人的口气,就是将女儿嫁给薄情郎刘世美的侯文才,难怪会在这里找事,不过那侯文才不是礼部给事中吗,为何冬荣说是少府监。

杨无端脸上无色,被一个后辈指着鼻子骂,这么大年纪了,遭受如此羞辱,但杨无端毕竟不想生事,还是耐心的解释道。

“我杨无端坐得端行得正,我要写诗,何止一首,千首百首随口而来,并非是怕了你们几家,但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几年前我就发誓,从此不再作诗赋词,在做之中,当有大部分人记得。再者说,就你们侯家,哪有什么名声。我今日给你解释一句,也是看着你岳丈封太师的面子上,若非如此,我杨无端虽然年老,就凭你这样子侮辱,我定要到御前问上一句,这官家当年是怎么看走了眼,让你通过殿试的。”

侯文才哈哈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

“就凭你,别说现在没有任何官职,就算你没有辞官,看官家会不会见你,说什么封笔不在作诗,就凭那黄口小儿,一个优伶的儿子,说不定母亲还做过娼妓,要不然也进不了盛家,这小杂种才读过几年书,能做出这样的诗词,尤其是那首黄金榜上,估计就是你让那私生子出头的报酬吧。”

“砰。。。。”

只看见一个黑影飞过,重重砸在了那侯文才面前的酒席上,汤汤水水浇了他满脸满身,好不狼狈。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顺着黑影来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刚刚收回仍东西的手臂,很明显,就是他故意用东西砸在侯文才的酒席上。

“哪里来的野小子,这是什么场合,还敢来捣乱,来人,给我这野小子的腿打断。”

那三十岁的男人怒不可遏,指着少年骂道。不料惹怒了本来一言不发的盛紘,忽地站了起来,顺手拿起酒壶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我看谁敢,我盛紘的儿子,要教育也得是我来教育,有你封家何时,别说是你封德,没有任何功名,就是你大哥封厚再此,我盛紘的还是同样的话。”

“父亲不必和这等人物动气,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出言不逊,辱及我母亲,要是我在年长几年,定要和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方才也就是被冬荣拦了一下,砸偏了,要不然,定让那猴子家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盛长槐,听到那侯文才满口污言秽语,辱及自己的母亲,盛长槐哪里忍的住,随手从旁边拿起一个东西,也不看是啥,朝着侯文才头上就砸过去,那冬荣一看,这还得了,盛长槐拿起的,不是其他,乃是一个镇纸,这要是砸严实了,出了人命可还得了,所以连忙啦了一把。

即便是如此,盛长槐这时候也不装什么知礼少年,前世那脾气上来,管你是谁,先骂再说,故意将侯家说成是猴子家。

“我打死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那侯文才方才被砸蒙了,一身的汤汤水水,这才反应过来,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砸的他,也不管是不是通判的儿子,他和盛紘同级,一点也不虚,又被怒火气晕了头脑,拿起长凳,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下人不敢打通判之子,他敢。

看到侯文才向自己冲了过来,其他人都不敢拦,自家父亲又离得远,肯定来不及阻挡,盛长槐眼睛眨都不眨,正好刚才有酒楼的打手,听到封德的召唤,手持哨棍上了四楼,听到是通判的儿子,哪里敢上,在一旁乖乖的站着。

盛长槐一把从打手手中抢过哨棍,那打手虽然极力反抗,但还是被盛长槐抢了过去,心下暗道,这通判家的公子,好大的力气,虽然盛长槐先下手为强,但打手毕竟是个成年人,竟然被一个少年抢走哨棍,也觉得有些丢脸。

这时候,那侯文才已经快冲到盛长槐前门,冬荣还准备挡在自家少爷前面,被盛长槐左手拉开,右手但持哨棍,一招青蛇吐信,往前一挺,棍子的顶部正好顶到了侯文才的胸前。

那侯文才被哨棍顶的不得向前,也就是眨眼的功夫,轰然倒地,捂着胸口大喊。

“快请郎中,我的肋骨断了。”

盛长槐早就不是之前那样,空有力气,招数不精,这招青蛇吐信,正是全旭传授的六合枪中的一招,侯文才一介文人,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对付他,一招则以。

“还有谁。”

盛长槐环顾四周,望着在场的众人,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先是从六品的少府监监丞不顾身份,和街头流氓一样,手持长凳要去殴打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再有少年手持长棍,以长枪的招数一招制敌,这一幕的发生,也就区区几秒钟。

看到没人敢搭话,盛长槐不禁对自己点了个赞,这个十三装的,给自己满分。

过了良久,那封德才手忙脚短的招呼自家下人,将侯文才抬了下去,却不敢和盯着他的盛长槐对视,谁知道盛长槐会不会发疯,连自己一起打了,自己这姑丈,可是朝廷命官,自己一介平民,看他那样子,当真不放在眼里,只能把矛头掉转,对准盛紘。

“通判大人,你教的好儿子?”

盛紘虽然也觉得盛长槐做的不妥,但现在这个场合,还是要给自家儿子撑腰。

“我儿子怎么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家儿子这是自卫,就是官司打到御前,恐怕也是我儿子占理,这可又扬州大部分乡绅名流,都能为我家儿子作证。”

“那位先生,想必就是封家的吧,不用为难我父亲,冲着我来,文的武的,我盛长槐接下了。”

盛长槐这会还在生气,也是有些张扬了,用长棍指着封德,大大咧咧的说道,一脸的无所谓,全然不知自己方才闯下什么祸事。

“说的好,这等文武双全的少年,我大宋多少年不出了,通判放心,就算官司打到御前,我杨无端虽不得官家喜爱,但是好歹还有些名声,同门弟子师侄也不少,要是不够,韩章韩大相公和我也算相识,我书信一封,不用侯家和封家上告,直接让韩相公问下官家,还记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一个当朝六品官员,无固辱及同僚之子,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持凳行凶,对待官眷尚且如此,那百姓呢,是不是可以随意宰割了?”

盛紘苦笑了一下,这杨无端这时候添什么乱,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虽然自己不惧侯家,封家,但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大。

“多谢前辈好意,事情没到那个地步,长槐,先把棍子放下吧,这里都是前辈贤达,别失了礼数。”

盛长槐这会子装十三装过了,手举长棍有一会了,借坡下驴,将棍子仍回给明月楼打手,仿佛啥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末学后进盛长槐,见过诸位贤达。”

说完,走到了自家父亲身后,垂手而立,要不是方才那一幕众人都看见了,都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似乎有些乖巧的少年,刚才一棍打到了当朝六品官员。

杨无端眼前一亮,此子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