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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脸后的脸

在双年展的学院单元处。

高凡看到手下败将方见宾正在这哭。

但走近了又发现不是他在哭,而是方见宾脑壳后面长了一张脸,这张脸在哭。

那张脸被藏在头发后面,但面目轮廓清晰,被簿簿的黑发覆盖,哭泣时呼出的气息,一股一股吹着方见宾的后脑壳上的头发,不断起起伏伏。

这一幕让高凡头皮发麻。

血液冰冷。

如果不是下过深渊打过蛆,怕是SAN值当即就得掉1个。

被吓了一跳后,高凡就下意识得认为,这是恶作剧!

那种电影里正面背面都是头发和脸的设定,他也见过。

故意反穿西服,让对方以为看到‘背面’,其实是‘正面’,再在脸上挂个头发帘,做成个诡异至极‘双面脸’场景。

当初高凡还没觉醒系统时,为了收集SAN值,也这么干过,还挨打了呢。

方见宾怕是为了报复,也知道高凡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双年展,扮了鬼在这等他!

高凡这样想着,怒气便上涌,上前一步抓住方见宾的肩膀。

“你丫吓唬谁呢!”

高凡一抓一扭,方见宾就‘转’过身来。

一张瘦张苍白的刀削脸,眼神显得惊疑不定,明显被吓了一跳,见到是高凡,表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你要做什么!”方见宾声音几乎是在尖叫,并且立刻后退做出防御姿态。

“我……”高凡有点慒,他指指方见宾的脑壳,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脸上长脸了……不,你后脑壳长脸了……但这不是一个生理发育的问题吧……这是……什么呀!

高凡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像是被扔了个鞭炮,炸得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吹寒气,并且后脑甚至有点痒,他也后退几步,下意识得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壳,以确定那里没有另外一张脸。

还好,入手头发柔顺、脑壳圆滑,没有脸。

但那绝望的哭声,仍然萦绕在高凡耳边,并且由于现在方见宾是‘正脸’朝向高凡,所以那‘后脸’的哭声,就带着立体声效果似的,经过挂着油画的墙壁反射,从四面八方传来。

呜呜呜呜呜……

“嗯,没事,别紧张,我什么没见过啊……”高凡先是拍拍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没事。

跟手上长蛆相比,脑壳后面长脸……明显更可怕呀!

越想高凡越觉得自己脑壳后面也在痒。

这玩意不会传染吧?

喵~这时上帝叫了一声。

高凡伸出手在上帝柔顺的猫头上抚摸了一下,只觉入手轻盈安详,紧绷的心脏在这一秒钟松驰了许多,很好,获得上帝的祝福了。

“你后面,嗯,你后面有张脸。”高凡试着对方见宾说,“它在哭。”

“你、你说什么?!”方见宾表情狰狞了起来,“它在哭?!”

方见宾话中的重点,不在‘有张脸’,而在‘它在哭’?

高凡马上意识到,方见宾似乎知道自己脑壳后长脸的事,难道这是个什么大病不成?

“对,它在哭,你听不见么?”高凡问。

呜呜呜呜声的哭泣,一刻都没停过,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偏偏方见宾听不见?

方见宾脸色煞白,他颤抖着嘴角,伸出右手,先是高高举起,再慢慢下落,去抚摸自己的后脑壳。

在方见宾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高凡只觉感同身受,他试着想像一下,摸着自己后脑壳,结果摸出了眼睛鼻子嘴巴的感觉,不禁打了个冷颤,太可怕了!

而方见宾摸过后,脸上出现了一种极度怪异的表情,他像是要咧嘴笑一下,但极度的恐惧让他嘴角像是抽筋。

他伸出手,伸向高凡,似乎要解释一下,但崩溃的精神状态,无法支持这样一个有效的社交活动,他开始后退着离开。

对,后退着离开。

一边倒退一边走进双年展已经熄灭灯光的其他展区中。

瞧着方见宾一步一步退进阴暗区,高凡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在接受挑战。

高凡知道方见宾是不想让他看到那张脸。

但这样的动作本就怪异至极,再想想方见宾脑后的脸,听着那悲悲切切的哭声,高凡大脑中理智的弦,‘啪’一声,断了一根。

再看自己的理智值,果然,掉到了79。

MD!

高凡耳边又听到了世界的呢喃声,他补了一点SAN值又把理智变成80,瞧着仅剩下的1点空闲SAN值,叹了口气。

上次美术馆遇见犬脸怪人,现在又在美术馆遇见双脸怪人,美术馆难道是他的命中灾劫之地?

高凡坚定了明天不止不再来这个美术馆,且立刻离开鹏城的想法。

匆匆走出美术馆。

在离开之前,高凡问了声保安,里面还有人么?

保安说应该还有一个人。

“你最好报警。”高凡对那保安说,“别自己进去找人。”

保安一脸迷茫,出什么事了?

高凡觉得自己应该替保安报个警,保安大哥这几天挺照顾他的,但高凡刚刚拿出手机,迈下美术馆前的台阶,走了几步后,就觉身后不远处‘唿’一声,风声掠过,然后‘砰’一声,重物落地。

啪嚓!

像是摔碎了个西瓜,这声闷响听得高凡心肝一颤。

不会吧……

他慢慢转头。

就见到美术馆前的楼梯上,斜爬着一具人体。

那人体呈现古怪的形态,宛如一把弯折的弓,虽然天色已黑,但在美术馆前灯光的照耀下,从那具人体向外汩汩流出的暗红色鲜血,却像是一条流淌在夜色中的河,阴湿了整片大地。

‘调查’技巧告诉高凡,这个人是……方见宾。

跳楼的方见宾。

趴在地上的方见宾,除了身底下湿出来的鲜血河流外,脑壳上那张脸,在路灯的照耀下,也显得尤其真切,它是漆黑木色的,宛如一张古怪的面具,但它会动,不过,似乎随着方见宾的死亡,它也在渐渐失去生命力,不过微张的口中,还是发出一声古怪的呢喃:

“……啊吖哟喂~司库呀~咔鲁喂~崩卡~”

它发出一声长长的哀鸣似呢喃声,随即陷入沉寂,陷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