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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纳妾

田红怜秀眉倒吊,一脚蹬在床沿上,指着这小白脸,悍然说道:“开玩笑!你要给我们姐妹找婆家的也要挑个好点的,这小白脸长的是挺好看,眼是眼,鼻子是鼻子,不过身手也太差了吧,被人打成了这副鬼样子,眼看就要蹬腿了,难道叫我们守不成?”

闻言,田青怜面色更红了。

若是敌人,都伤成这样,一刀砍杀便了,若非相亲,又何必把陌生男子摆在这里。

男人面皮生的俊俏自然是好的,但光俊俏可不行。这年头兵荒马乱,要么能文,招强人保护自个,要么是能武,自个保护自个,不然一旦战起,搞不好被人乱刀劈身,饶是再厚实的脸皮也得破相。

高门子弟危险与机遇并存,因为一旦落败,兵士们最喜欢抢的就是深宅大院,最喜欢捉的就是名门望族,有钱呀!

“看这男子的身形,的确是有武艺在身的,只可惜中看不中用,不知为何被人当胸拍了一掌,呜呼哀哉不远亦...”田青怜暗暗想到。

红怜只是性子跳脱,她说的话可不能当真,只是大哥说这人是礼物,还是有费解。

两双亮晶晶的眼睛都望向自己,田崇翰眼中带笑,定定地说道:“千真万确,他就是我要送给你们的礼物。”

说罢伸手在刘昭然面上轻拂而过,掌心元气凝吸,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掀起,真容立现。

田红怜登时惊叫一声,杏目瞠圆,捂住小嘴,呼道:“呀!怎么是这个色痞子!”

这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短命鬼正是当日“殴打”自己,临走之际又“轻薄”自己的刘昭然。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田红怜一把扯住刘昭然的衣襟,死命的摇啊摇,咬牙切齿的叫道:“好哇!你个短命鬼,挨刀货,可算落在姑奶奶手里了,给我起来,让姑奶奶好好修理修理你!”

刘昭然本就重伤昏迷,被她这么一顿猛摇乱晃,顿时口鼻溢血,气息更弱了。

田青怜见不得血腥,见鲜血都淌到床榻上了,赶忙止住这怒美人,生怕她用力过盛,一不小心把那人的心肝脾肺肾都给晃荡出来。

田崇翰却是留目在手中的面具上,口中“啧啧”赞叹不已,这样精巧的人皮面皮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从质感来看,似乎是鱼皮为主料,再加上细腻得描妆,怪不得能以假乱真,连自己都险些未能识破,也不知是出自哪位能工巧匠之手。

先前的妆容已经洗掉了,新的妆容是平安连夜为刘昭然画下的,虽然他信得过延明和尚,但出于私心,还是不想让其他僧人看到刘昭然的真容。

若是能成功送至,这珍贵的人皮面具就当做医治的报酬。

像田崇翰这样的高手,一般的物器肯定是看不上眼的,面具是平安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所以毫不吝啬的捐了出来,与田崇翰来一场隔空交易,且是先手交货。

那田崇翰喜欢吗?他当然喜欢,简直爱不释手!

且不说这物件工艺如何,有这么一件小玩意在手,就相当于有了无数种变幻莫测的身份,只要把这面具研究透彻,再多造出几张给两个妹妹使用,日后安危无忧。

闻旁边妹子快把刘昭然最后一口生气给摇没了,赶紧搭手田青怜,帮说道:“哎哎哎...红怜,你这是干什么,他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起得来给你收拾。”

说罢又觉得有胳膊肘向外拐的成分,又赶紧补道:“怎么样,这个礼物还满意吧。”

田红怜立刻丢手,两手叉腰,眉开眼笑地说道:“还算你有心,这个礼物我很满意,简直再称心不过了。”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道:“对了大哥,你是怎么捉到这家伙的,莫非你也去趟浑水了?”

几日前宇文泰遇刺传的人尽皆知,据说刺客中有两人趁乱逃遁,榻上这个将死未死的不用多想,肯定就是其中一个,而另一个八九不离十就是欺负姐姐的那人了,想在一想,这两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而自家大哥在官兵的眼皮子底下率先捉到了刺客之一,肯定也是去浑水摸鱼了。

田红怜虽然刁蛮任性了一些,但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田崇翰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知趣得避开这个话题,指着刘昭然说道:“你别管其他的,现在人我带来了,你是煎炒烹炸呢,还是等他断气了扔去喂狗。”

说罢,一颗心扑通扑通翻个不停。

田红怜立时秀眉一横,“你怎么那么残忍!”

田崇翰暗舒一口气,自家妹子就是嘴硬心软。

嘿嘿一笑,五分俏皮,四分慧黠,剩下那一点直沁人心,田红怜水袖一挥,“挖个坑埋了吧!”

田崇翰顿时语塞,目光熠熠地望着小妹,过了片刻方才大笑出声,无奈的说道:“你这鬼灵精,又耍笑大哥。”

田红怜懊恼的一跺脚,噘着好看的小嘴,不悦道:“哎呀,又叫你看出来了,不好玩!”

她先前只想狠狠打一顿这贼厮出口恶气,不想真到了眼前,又莫名其妙下不了手,或许是老弱病残忍人怜吧,毕竟自己也是带怜的,怜怜相惜,何必为难...

田青怜这时插话道:“那...大哥,你是打算救他了?”

田崇翰叹了一声,摆摆手中的面具,苦笑道:“若是换作往常,或许我会斟酌一番,不过现在嘛,人家把诊金和药费都送齐了,我只能勉为其难。”

田青怜抿唇窃笑,想救就是想救,还编排一套说辞,看那喜不自胜的模样,应该很中意那件人皮面具,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定非凡品。

田红怜凑近些,眼放红光,插混打科道:“大哥,他的宝贝这么多,咱们不如只吊住他的命,不给他根治,想要根治,就得继续唤人拿宝贝,这样一来,财源滚滚啊!”

田崇翰好气更好笑地撵人道:“胡说,我怎能做出这种利欲熏心之举,好了好了,你们要是不急着走,就在邻厢住下,待我医活了他,你们再慢慢跟他算账吧。”

田崇翰一眼就看出刘昭然是受了内伤,这种伤势对寻常医者来讲会愁得直挠头皮,但对于他这种修士来说简单的很,只要逼出侵蚀的异种真气即可,他也有这种自信。

两个女儿家顿时花枝乱摆,尤其是田红怜,蹦蹦跳跳的跑出屋外,不忘回首娇笑道:“大哥,你可要记得封住他的穴道,我还等着修理他哩...”

说罢姐妹俩交头接耳,你推我桑,欢笑着离开了,也不知在欢喜什么。

————

消息很快传回川蜀,观礼台行刺失败,沈平安失手被擒,十五日后于城西南隅“独柳树”斩首示众,刘昭然侥幸逃脱,生死不明。

武陵王萧纪依旧地靠在那张阔可比榻的长椅上,桌上一壶美酒,几碟小菜,少了美女作伴,他只得自斟自饮,却也是自唉自叹。

说来有趣,自打见过阮玉之后,他沉寂依旧的心终于又活络了起来,那如娇似弱,秀而不媚,清而不寒的姿容深深烙在他的心底,府内娇妻美妾与之较映,顿失颜色。

自此,这位王爷食则无味,寝则无眠,就像着把这美人纳入怀中,好好品尝一番。

为了赢得这美人的芳心,一向吝啬的萧王爷也下了大本钱,金银玉器赏赐不断,珍馐美馔一日三餐,锦衣华服应有尽有,只

为博美人倾心。

可自从平安走后,阮玉便把自己深锁别庭小院,从未在蜿蜒琅环的王府中移步。

有一次,萧王爷愁极而怒,作势要强纳了这位娇滴滴的美人,结果还没动手,就走漏了消息,王僧略致书谏一封,毫不掩饰地指责他,说什么“为人主者当以苍生以为任,如今天下未定,四海不平,内患不息,外敌不止,岂可因女色而废寝噎食,劳财伤身,还说什么自蜀中日盛,王爷进图之心渐少,佞弊滋甚云云...”

一通谏言,俨然成了贺琛第二,而自己成了老迈昏聩的父皇,直气的他把书谏撕了个粉碎。

幸好早早把王僧略撵去各治下州郡视察,不然真要会面,恐怕又是一出激烈的争吵,不过离争吵也不算远了,因为他很快就会回到王府复命。

之后萧纪果真没有再骚扰阮玉,不是因为王僧略的谏言,而是因为杨甑生的一番话语,稍稍打消了他心头的邪念。

上次那事办的很漂亮,萧纪没有食言,杨甑生受到了重用,连条数级,任命为直军将军,而杨领军也因功提拔,做了他的副将,陈好儒也同时升任参军之职,皆大欢喜。

杨甑生当时是这么对萧纪说得,他说:“王爷,那女子虽然容貌甚美,但不可不防!”

萧纪很纳闷,一朵娇花有什么课防的,登时不悦道:“将军言重了吧。”

杨甑生无比严肃的答道:“恕在下直言,那女子非同一般,末将隐约从她身上感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