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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大开杀戒

若是没有先前一出,或许阮玉还真就把萧纪当作视草莽如亲左的贤人主了,而现在阮玉只觉得他道貌岸然,白瞎了那副好皮相。

阮玉尽力保持温和的语调掩饰内心的的厌恶,平静地说道:“多谢王爷好意,我们一介草民担不起王爷的厚爱,情势危急,恕民女不便久留。”说罢行一别礼,转身欲走。

“等等!”

萧纪淡淡出声。

阮玉停步,快速转身,明洁得瞳仁下隐藏了着愠怒之色。

萧纪目中含笑,认认真真审视着阮玉。

今天的阮玉较之以往更加的诱人,一身青褐色小胡装,足蹬鹿皮短靴,一瀑墨发缠丝带束系,随意瀑洒在肩背,面上不施粉黛却晶莹光润,有种俏丽的英姿。

这身轻便的装束也代表了她必走的决心。

见他目不转睛地大量自己,加之阮玉感念超群,那灼热的目光一下出卖了心中的邪思妄念,面色霎时寒霜满罩,冰冷道:“王爷,若是没有其他事,民女就告退了。”

萧纪当然看得出她心生不悦,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样吧,阮姑娘执意离开,本王也不能强留,但为安全着想,不若让杨将军送你出城,这样你行程快些,本王也能落个心安。”

说完笑吟吟地看着杨甑生。

杨甑生暗暗啐了一口,虽说自己是个军汉,可这倒霉营生实在辣手。

去吧,就是真的舍下面皮,当一回剪径又劫色的毛贼了。

不去吧,萧纪那目光实在渗人,刚刚拓开的光明大道怕又要变成烂脚泥坑了。

左右为难下,正要舍脸开路,阮玉素手一挥,当即拒绝道:“不用,民女上过山下过河,一个人走得,人多反而搁脚,告辞。”

阮玉前脚刚走,萧纪虎目中那绵绵柔情顿时被贪婪所充斥。

他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这朵娇花却一二再再而三的把他好不容易积攒的绵柔败坏,既然不能顺其自然,那就只能另辟捷径了。

面上浮起一抹诡谲的笑容,萧纪轻声细语地对杨甑生说道:“听说最近城外出现了一群山匪,不时劫掠往来商客,你带些人去平了他们。”

闻言,杨甑生怒从心起,这厮真是精虫上脑,自己已经强调这女人不好惹,搞不好压人不成反被压,怎么一点都听不进去。

何况你要真的割舍不得,那就摆正姿态,以强权压人,仗着人多势众,甩开膀子在王府里强办了,虽说有辱斯文,但这年头上位者抢个美人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自己迫于王令,落个帮凶恶名,也算合理,

可要是出了城外,那自个就是烂泥巴掉裤,裆,不是邪头,也成邪头了,自己初掌兵,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替人干这么龌龊的勾当,往自个脸上糊臭泥,往后还怎么带手下的兵崽子...

他分明是怕一传十,十传百,传进皇帝耳朵影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所以让自己来背这口黑锅。

虽然脑头窜火,但还是忍着憋气,劝道:“请王爷三思。”

萧纪脸一黑,慢悠悠地说道:“既然将军连这小小的盗匪都心存恐惧,那本王也不强人所难,金满堂最近正缺人手,你看....”

“末将领命!”

杨甑生再无疑虑,咬牙说道。

萧纪“嗯”了一声,悠哉悠哉地躺回座椅,闭目说道:“那就劳烦将军了,本王静候佳音。”

骑着毛驴出了城,阮玉满面肃容,紧绷的心神更紧绷了,平安不日就要当众问斩,人是一定要救,法场也必须劫,但是只靠她一人之力,必定无法得手,所以必须要请强有力,且不避生死的帮手。

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半人,一个是陶承,他与平安是生死之交,完全信得过;另半个是自己刚认不久的叔叔——“赵迩期”。

为什么说只是半个,因为如果是自己受难,平安报信,赵迩期一定会出马,但是反过来,他就不能确信了,毕竟自己和平安尚未成亲,还算不上他的侄婿。

可惜上清山据此万里之遥,就算她跑断双腿,也无法即使及时赶到,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赵迩期身上,别无选择。

云殿山已经打听好了,据此六七百里,日夜不停也得走三五天,但只要求的他出山,有蛊雕展翅,半日就能到达长安。

凄风扑面,苦日炙顶,阮玉忧心忡忡,一手摩挲驴儿的鬃毛,一手按在驴背,冥思求语。

过了半晌,还是唉唉叹声,到了再说吧。

毛驴仿佛听懂听到了主人的哀声,蹄子迈的更加稳健了,生怕颠到了背上的忧心人。

阮玉拍拍驴背,叹息道:“小毛啊小毛(改名了),大哥有难,姐姐这次得叫你吃苦了,劳烦你迈开蹄子,能跑多快跑多快,等到了云殿山,姐姐就不麻烦你了,顺便再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玩耍。”

一语刚落,驴儿身子忽然定住不动,“喝喝”扯着嗓子嘶叫了起来,很是难听。

阮玉一拧眉,又拍拍驴背,不满道:“快走呀,不走不要你了!”

驴儿好似铁了心肝,就是不肯迈前一步,只冲着前面的密林嘶叫,叫两声又回头向阮玉猛瞪驴眼。

这时,阮玉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不知不觉自己过了阔道,来到一处窄口。

只见一条蜿蜒小径在林前摆下,里面枝叶蔽日,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很是阴诡。

阮玉屏气凝神,默运“皆”字诀,一股虚念向前扩去,只飘行了不过三丈,如蚊叮之感顿时传回,猛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赵迩期曾指点过她,练武之人之人气血旺盛,虚念最好不要靠近,否则会被炙热的血气所伤,除非能化虚为实,能达到这样的境界,起码也是阴神出窍。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唰唰唰”从林中闪出十几条身影,俱是身着藏青色劲装疾服,腰旁斜挂三尺长刀,头戴着竹笠,面蒙黑巾。

阮玉跳下驴背,施施上千,说道:“小女子有要事赶路,麻烦各位行个方便,这样对大家都好。”

语调极为冰寒,不带一丝温火。

她已经猜到了这些人的来路,自己刚刚出城就遇上了劫匪,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些人必是萧王爷的手下无疑。

明争不来,已经要暗抢了,这让阮玉从厌恶攀升至恼火。

强人中走出领头人,语声苦涩低沉地说道:“寨主有令,今日不得放任何人经过此地,姑娘回去吧!”

阮玉微微一怔,嗯?难道不是萧纪的手下,但是不放行又是什么意思?

不知阮玉愣了一瞬,连那十几个蒙面人都齐齐把目光掠向领头人。

又一人站了出来,呲声浪笑道:“看来这小娘皮是不肯听哥几个的良言了,看这模样生的这么标志,不如顺便截回去给寨主享用如何?”

众匪徒这才恢复了强人的身份,齐声喧笑起来。

阮玉冷笑一声,这才对嘛。

哄笑中,阮玉走前几步,缓缓闭目,好似认命似的,只是全身都在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冰寒气息。

领头人不知为何,既没有跟着起哄,也没有上前,反而后退回去,把最先起哄的人搁在前头。

那人扭头看了一眼,见领头的这么窝囊,唯露的精芒毫不掩饰的刺射出一抹鄙夷,朗声道:“弟兄们,下手轻点,别伤了这位娇滴滴的美人,给我上!”

令下,所有人都冲身上千,伸出几十只罪恶的双手,要把眼前的娇嫩扑到在地。

蓦然睁眼,一种令人颤栗的寒光,由她那双本该勾魂的眸瞳逼射而出,发带悄然挣裂,墨发无风狂舞,发稍在须臾间凝为莹白,代表了无需言喻的酷厉将至!

“斗!”一声娇呵,一声怒叱!

刹那间,所有的人都定住了。

最前的那人只差一步就能够到阮玉的臂膀,最后的一人双足已经腾空,两腿分叉,前扑的身子定格在了大地一尺之上,可他们都无法再进一步,或者退却一步。

明明烈日当空,可他们的眼睛却看不到丝毫光亮,耳畔听不到徐徐风响,甚至连本身心跳都消失无踪。

唯有一人尚自清醒,就是他们的首领。

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方圆十丈内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变得无比狂野,燥腻的热风仿佛要把人压扁,冷冰冰的兵刃好像要脱壳而出,目标直接他们的主人。

“列!”娇喝再起,漫布无边杀气!

狂野得热风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操控,从散乱暴虐向那些人疯涌而至,由无形变有形,由无色变有色,化作一卷卷暖流缠裹在他们的身躯上,像无数条狰狞的蛇躯!

“砰”,一声炸响,最前的那人已经四分五裂,不!或许应该叫尸骨无存,只要四下飘飞的血沫!

“砰砰砰”,爆音接来,所有人都消失无踪,只有地上的一滩滩血肉证明他们曾经来过这个世上。

风停了,声也停了,日头依然高照。

阮玉的无视地上狼藉,缓缓把目光瞟向仅存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