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看书 > 风月祈 > 帝京风雨多秋意〔3〕

帝京风雨多秋意〔3〕

“小姐,小姐...”冠卿轻轻地摇着还赖在怀里的乔羽,“已经到宫门了,需要换内庭的轿子了,我已经不能陪你进去了,只能在这儿等你。全本穿越小说”

“呜。”乔羽无奈得强睁眼,“唉,是谁说当官的可以花天酒地,夜夜到天明。三更便得起床赶早朝,还得坐马车颠到这...”她一遍嘴里小声地嘀咕,一遍眯着眼摸索着爬下马车。

“小姐。”冠卿喊住她。

乔羽回首,见他单腿跪在车门边,手掌着八角宫灯,俯身看着她,暖黄的灯光将他的双眸映得深邃无底。让她这偌大黑暗而阴冷的皇城里,从心底升起一阵暖意。

乔羽往回走了两步,在马车边站定,微笑着跳起勾下冠卿的脖子,抵着他的额头,看着他的的眼睛,低声说,“放心。”

拍拍他的肩,随着宫中的女侍进了一个偏门,里面早停了一门小轿。

轿妇打了帘子,乔羽一笑,低头钻了进去。

轿内没有灯火,帘门放下后一片黑暗。乔羽闭上眼睛,将昨夜心里想好的说词细细地又推敲了一遍。

小轿随着轿妇的脚步有节奏地颠簸,忽听一阵云板声连绵响起,清脆悠扬,由远而近,颠簸应声而停。

女卫将乔羽引到一间房中,奉上茶水便到门外站立。

乔羽倒也自在,随意落座,捧起茶水细细品尝,突然只觉得一阵突兀的存在感,她眼睛一转,心中了然,不动声色,只顾着品茶,仿佛那杯茶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不一会儿,仿佛那人离开了,乔羽暗呼一口气,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人,消息这么灵通。

门外轻敲,女卫喝道,“传乔羽上殿。”

乔羽深吸一口气,演出终于开始了。

当乔羽走入正殿时,她微微有点惊讶,过去在电视上看到,议政大殿,金壁辉煌,气势惊人,而此间略有区别,女帝的帝座竟是琼瑶白玉制成,此即正是旭日东升之时,只觉得帝座上霞光隐隐,左右侍者霞裾飘飘,不似人间,乔羽收起轻视之心,向女帝行之礼。

“你就是乔羽?”女帝的声音平缓而浑厚。

“是。”乔羽微笑地抬起头,迎上女帝的视线微笑,复而低下头。

“嗯。”女帝见她气质雍容,行为坦荡,年纪不大,却有大家之度,只是一面,心中便有几分喜欢。

“冠卿乃是帝京著名的美人,今日太师为朱鹤舞,而太女为你,同日向孤请旨指祈,日后传开,也是风月佳话一桩啊。哈哈...”朝臣纷纷应景应和,一时之间,朝堂中喜庆融融。

乔羽心中一转,原来设想的苦情大戏完全没上演,知道那位太傅必定留了后手,微笑不语,忽然觉得有人在狠狠地盯着自己,望过去,原来大殿左侧站着,正是朱二小姐,站在一位紫袍女人的旁边,脸上正红一阵,青一阵。乔羽心中一阵痛快。

“鹤舞这个孩子,孤是知道的,虽有点年少任性,但聪慧敏捷,孝顺仁信;而乔羽,年纪尚轻,胆识过人,人品出众,两个孤都很喜欢。可冠卿又不能指给两家,这次,你们可是给孤出了个大难题啊。”

这时,突然有位中年女子从众臣中出列,奏言,“圣上,冠卿乃是我金闾最出名的男子之一,且更难得的是德行兼具,文武双全。无论配上哪位,都可说是佳话一段。既然圣上难做抉择,不妨让朱小姐和乔姑娘比试一下如何。考考两位的文采、见识、胆识。优胜的那一方,圣上便将美人指祈给她,岂不妙载?”

“唔。”女帝呵呵一笑,“太师,你意下如何?”

朱太师原以为这次指祈是三个指头拣田螺,稳拿的事,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太女,她就已经预感到些不对劲了,正在踌躇,身边的朱鹤舞已经冲出去,跪在地上,“我愿意参加比试。”

女帝呵呵一笑,问乔羽,“你呢。”

乔羽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女帝眼睛一亮,“好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光是这一句,便知道鹤舞在文采上已经输你一截了。如果让你们比武功,你们俩无论身形或年级皆差距太大,就算鹤舞赢了,也会被人耻笑以大欺小。唔,考你们些什么呢?”

“圣上。”另一名女官出列进言,“不妨考她们两位一个综合胆识、见识、机智的难题,谁若退缩不敢应考,那便是输了,若应考,却未能解开难题的,也算输了。如何。”

“嗯,好好,也公平。”女帝拊掌,“不过谁来出这个难题呢?”

“圣上可记得神官记载在金闾秘史中的未解之谜?我们随便抽一个出来作为考题好了。”

朱太师脸上神色一变,欲出言,却被女帝打断了。“好,既然也是包含了考胆识在内,不管结果如何,是否敢应考便是第一样考验了,哈哈。”

不一会儿,只见那女官捧来了一盘反扣的木牌,“圣上,此木牌上写着未解之迷的题目,请她们两位,随便哪位翻取一个即可。”

“好,鹤舞,”女帝微笑,“由你来翻取考题如何?”

“是。”朱鹤舞,站起来,走到那女官身边,手指在不同的木牌上游移着...

乔羽心中冷笑,虽然她不曾见过女帝,朱太师,太女,但是光是从这位置和服饰,她也看出谁是谁了。那太女站在大殿右侧,身着金色朝服,上面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脸上的表情平淡恭谨,但是刚刚女帝命朱鹤舞翻牌时,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却没逃离乔羽的眼睛。乔羽再看看那捧牌女官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乔羽心中大胆假设,只怕哪个牌子上写的题目都一样...

朱鹤舞的手指终于在一块木牌上停了下来,那女官躬身行了一礼,捧着剩余的牌子退了下去。朱鹤舞将牌子翻过来一看,浑身一颤,面无人色。

牌上赫然写着-平津阁。

女帝见朱鹤舞愣在当场,问话也不回,便让身边女侍取来拿木牌,念出来,女帝一听,不禁得也变了脸色。顿时朝堂之中鸦雀无声。

乔羽心知不好,这平津阁必定是个凶险异常的去处...

太女扬声道,“儿臣有一建议。”

女帝颜色稍缓,“太女可奏。”

太女走到大殿中央,站到了脸色煞白的朱鹤舞面前,又看了看神色自然的乔羽,不禁微微一笑,“启禀圣上,佳人指祈,成就良缘,本是极风雅的事,朱家小姐和乔羽虽无功名在身,但日后必定是我金闾的栋梁之材,若为了此事,而使双方有个意外或损伤,乃至丢了性命,岂不是大煞风景之事。”

女帝赞许地点头,朝臣中也有人称赞太女仁义之类的话,太师一派的人也不敢乱说话,一齐屏息等待太女的下文。

“但指祈的事情也必须得有个结论,况且这个方法是圣上也同意的,君无戏言,自然不能再改换其它方法。”

朱太师暗自咬牙切齿,刚刚还以为太女是出来打个场面,谁知她以退为进,几句话,让女帝都不能再改口。

“哦。”女帝看着太女,一脸迷惑,“太女的建议是?”

太女转身朝向女帝,“儿臣的建议是,放宽这次比试的限制,双方都可邀请能人高手相助,为了公平起见,双日及当日夜间,由朱家小姐带人到平津阁仔细检查,单日及当日夜间,由乔羽带人到平津阁检查,我们便以一个月时间为限,若谁在中途退出的,或日间不敢亲自到平津阁去便视为自动放弃,另一人则自动赢得比试,当然如果有人能先解开平津阁的秘密,当然也就是这场比试的赢家。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比胆识、比智慧,如果能解开平津阁的千古之谜,也可让我金闾皇朝的这一刻永耀青史。”

又有一女官奏言,“圣上,太女的建议既公平,又周到,但臣还有一个提议。”

“爱卿且奏来。”

“这次比试,仅是为了成就一段佳话,为了使过程中减少意外的发生,臣建议召大神官回京,作为此次比试的监审,且祈祷上苍,能解开平津阁之迷,为我金闾百姓造福。在等候大神官回京的这几天,两位可以收集消息,招募能手,作好充足的准备。”

“嗯。”女帝点点头,问,“鹤舞,乔羽,你二人可有什么异议么?”

乔羽心中暗骂太女和那个阴人太傅,哪里是帮我,分明是拿我和冠卿当诱饵,将朱家往坑引,轻则让朱家丢面子,重则能让朱鹤舞还有一帮朱家的得力爪牙连命都赔进去。哼,这个坑不跳还不行,nnd...

乔羽一笑,“既能赢得美人,又可造福百姓,此等两全其美的事,乔羽怎会有异议?”

女帝赞许,“此等气魄,实乃我金闾好栋梁,赏朱金十两,绸缎十匹。鹤舞,你呢?”

朱鹤舞被平津阁三个字惊得魂飞魄散,乍听女帝叫她,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女帝瞧在眼里,只觉两人的神态有云泥之别,心中对乔羽越发欢喜,但碍于太师,不好直说,“不管你两人谁赢了这场比试,都由孤亲自指祈,并由皇宫操办婚事,赐予府邸,日后可享皇女俸禄。”

乔羽忙装出欣喜的神色,“谢圣上。”

“唔。”女帝满意地微笑,“退朝。”

只听得身边的众臣稀里哗啦地全部跪倒,海呼,然后三五成群地退出殿外。

乔羽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下衣冠,只见太师拉着煞白脸色的朱鹤舞,向殿外走去,而太女一脸“普渡众生”的笑容,让乔羽像活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虽然对太女的厌恶在心中已是排山倒海,但还是得口头上与她虚应几句。

太女对今日的情势颇为满意,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便领着一拨人浩浩荡荡地去了。

乔羽暗自皱眉,却未敢流露半分在脸上,跟着女侍出去了。

此时,日头已高起,来时未能观赏的宫廷美景,一一展现在乔羽面前。

想必刚刚在殿上,女帝对乔羽的和颜悦色已是女侍们心知肚明的事,乔羽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那女侍也不敢催,反而在一边陪笑,给她细细介绍宫中美景,将乔羽送上小轿后,也未敢离开,一直将她送到宫门外马车处,这才行礼告罪要回去。

乔羽笑笑,伸手摘下腰际的银袋,也不管里面有多少钱,将那整只银袋塞在那女侍手中,“谢谢姐姐关照。日后如能在宫外相聚,乔羽必当设宴感谢。”

那女侍未想到乔羽年纪虽小,处事却半点也不输给朝中的老人,欣然一笑,口上客气了两句,手里却半点也不推让,放心地收了起来。

乔羽正准备往车上爬,只听后面有人叫唤,回头一看,有两个内庭的内侍模样的小丫头捧着一堆东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乔小姐,呼··呼··,这是圣上的赏赐,您怎么给忘了。”

“哦。”乔羽一拍额头,“哎呀,谢谢二位。”忙让车夫接过放在车上,想给两个小丫头点东西,手摸到腰上才想起,刚刚整只银袋都给那位女侍了。

那女侍一笑。“乔小姐放心,宫里的姐妹在下会帮小姐打点的。”

乔羽客气了一下,便钻进了车里,走了。

冠卿在车里已经听到了刚刚车外的对话,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一半,见乔羽笑着进来,也不说什么,只是一脸新奇地翻弄着女帝的赏赐。实在忍不住,问,“怎么说?”

乔羽将手中的东西一一归位,坐到他身边,往他怀里一躺,双眼一闭,“回去再说,先睡一觉。”

冠卿被她弄得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了她一路,回到长溪客栈,见她睡得正香,也不忍吵醒她,索性将她抱回包间。

霍三娘正等在包厢里,一见她俩进屋,乔羽却在睡觉,二话不说,拧上了她的耳朵。

乔羽哀哀叫,瞌睡虫全跑了。

“怎么说?”三娘开门见山。

乔羽只得将殿上的事转播了一遍。听到“平津阁”三个字,三娘跟冠卿倒抽一口冷气,面面相觑,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乔羽见她俩脸色煞白,知道自己先前的预感没错,“这平津阁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霍三娘听若未闻,“这招真毒...”

冠卿眼眶微红,一把抱住乔羽,手劲之大像是要将乔羽揉进自己的怀里。

虽然冠卿的怀抱又温暖又舒适,但是在腰里扎两只铁箍可就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了。

乔羽抬头看冠卿一双俊目满是痛苦,愣愣地看着自己,只好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像哄孩子似地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一下。

“唉。”三娘满脸懊恼,“未想到太女竟然如此狠毒,不,这样的毒计,也只有那位太傅才想得出来。”

“喂。”乔羽舍不得吼冠卿,只好冲三娘嚷嚷了,“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事情还没到绝境,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有什么好怕的。”

“唉。”三娘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在孝兹往东三十里地,有一座临山而建的古刹,已被废弃数百年,刹名具不可考,仅余门前一石刻,上有三个字,平津阁...约十年前,朝廷曾有意开通一条东去商道,正好途径平津阁,当夜除了赶回孝兹禀报工程进度的领队,其余工匠三十余人皆暂宿古刹之内。当第二日,领队赶回平津阁时,却未见一人在施工,寻至古刹内一看,那三十余名工匠皆已毙命,无一人生还,死状奇特,皆成干尸。”

乔羽一愣。

三娘接着道,“朝廷知晓之后,派出最干练的捕头,前去查明此事。但是奇怪的是,现场并无打斗的痕迹,死者虽死状恐怖,但身体上却连一处外伤都没有。那几位捕头都是经验极丰富的人,武功高强,为了查明真相,她们带了十几位高手埋伏在平津阁内,但是第二日清晨,朝廷派去的人发现,她们都死在平津阁内,死状与那些工匠一模一样。”

乔羽这才明白为何今晨殿中,所有人提到平津阁均是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霍三娘皱着眉头,回想当年的情况,“当时整个孝兹都震惊,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有说妖物害人的,有说鬼魅作祟的,朝廷出了悬赏,招募能人异士,希望破了平津阁的案子...赏金越来越高,最后竟累积到万两朱金,但死的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有江湖高手,有希望碰碰运气的赌徒,也有些逞凶斗狠的富家小姐。但是没有人能逃脱出这厄运...而且渐渐的,方圆一里的散落的农家,渐渐也有人死去。吓得大家都逃离了...但宁人费解的是,白天去白天回的人,不管会不会武功,都没有事,而晚上住在平津阁里的人,不管武功多高,没有一个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最后朝廷不得不下了严令,封了平津阁,且在来去的道路上张贴告示,警告不得在平津阁过夜。但这些年仍有些无事生非的人,或打赌,或想碰碰运气,希望解开这个秘密,但都是一去不回。”

乔羽不敢再嬉皮笑脸的了,“如果朱鹤舞被平津阁吓住,不敢应试,则可当堂让朱家威风扫地...如果朱鹤舞硬着头皮,参加这场比试,朱家为了撑到最后,势必得派出高手,以求能解开平津阁之谜...而平津阁的秘密却在夜里,要解密,就必须夜里去,夜里去,就必定会死人,一来朱家羽翼受损,甚至连朱鹤舞的命都得搭进去,二来,势必给女帝留下,草菅人命,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影响,让朱家过去在女帝心中假面破碎...而我的性命根本不在太女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我输了,要么丟了颜面,要么丢了性命,朱家最大的便宜也就是得了冠卿,但太女却什么也不会损失。怎么算都是只赚不亏的交易。哼,难怪她肯做。”

霍三娘脸色更沉,“我记得你还提到一句,如果应考,未解开难题的也算输,如果你和朱鹤舞能拖过这一个月,大家算打成个平手,太女大可说未分出胜负,接着比试...这招真的狠毒啊...”

乔羽冷哼一声,“她们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拍拍冠卿的肩,“没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相信我,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乔姑娘,在下朱府管事朱甫喜,受太师之命,特来拜见乔姑娘。”

“哦?”乔羽和霍三娘对视一眼。

三娘会意,起身转进了里间。

乔羽在八仙桌的主位坐好,冠卿略整衣冠,将包厢的门打开。

朱管事是个四十开外的精明女人,是个典型的管事人物,乔羽并未多在意,倒是第二位让乔羽和冠卿都大感意外,居然是朱七公子。

道是有拳不打笑脸人,乔羽居然来了句“今儿天气不错”作为开场白,不达边际的寒暄了起来。

朱甫喜在太师府任管事也有二十年之久,朱家从平寒门第,到荣冠帝京,她这管事之职一直做得稳稳当当的可不是没有她的道理。

她深知这世间有太多的“听说”是信不得的。从昨天朱鹤舞昨日回府的破口大骂,女卫们的私下传言,乃至今日太师回府后的交代,她并不认为乔羽会有多大的能耐。

但如今亲自面对这位青涩未退的少女,从与自己第一眼对视的神态,以及接待自己的言语举止,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

“呵呵。”朱甫喜干笑两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这是太师的亲笔信函。请乔姑娘过目。”

“哦。太师既然派管事前来,为何还这么客气要亲自修书呢?”

乔羽一边谈笑,一边拆开了书信。这一看不打紧,让乔羽又好气又好笑,她仔细地将信又看了两边,小心地折好,放回信封里,将那信封工工整整地放在桌上。

乔羽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回这话,一边打量着面前这位朱七公子,果真是玉雕一般的人物,目若寒星,鼻若悬胆,唇不画而朱,长发贴服在胸前,润泽光亮。乔羽仔细地评估了一下他的长相,结论是宜男宜女,果然美丽到一定境界之后就没有性别的区别了。但是他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果真像是玉雕的一般,冷冰冰的,一点生气也没有。若是夏天请回家里,空调都不用装了。

“唉,”乔羽叹了口气,“朱七公子,你可知太师在心中都写了些什么?”

朱七公子这才抬头看乔羽,乔羽心中一颤,好一双会放电的桃花眼,“我不知。”

声音很不错,外在条件绝对高分,乔羽客气地笑笑,嘱咐冠卿拿笔墨来,提笔在信封背后写下三句话: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然后将信退还给朱管事,“麻烦管事将信退回给太师,并转告太师,谢谢她的美意,乔羽的答案就这三句话。有劳了。”

朱管事不明所以,看见那大敕敕的三句话,似懂非懂,却不敢多问,诺诺地应承下来,便告退了走到门口边却发现朱七公子仍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七公子?”。

那朱七公子看也不看她,只道“你先回去。我有话要与乔小姐讲。”

朱管事诺了一声,径自走了。

乔羽与冠卿互看一眼,也不知这下要唱哪出戏。

“乔小姐,请问我母亲在信中写了什么?”

乔羽含着深意笑看他一眼,“你是真的不知道么?”

那张脸更冷了,直勾勾地盯着乔羽,一句话也不说。

莫奈何,乔羽放下手中的茶碗,“太师美意,如若我在此试中,‘不幸’输与令姐,你母亲就将你许配给我。”

“玉雕”的脸有点发青,又问“你为何回绝?”

乔羽笑着看向冠卿。“何以报知己,仪一心如结。”

“玉雕”沉默不语,半晌,站了起来,看着冠卿,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一抱拳,走人了。

霍三娘从里间笑着走出来,“朱七公子,朱玉竹,可是与冠卿齐名的美人呢,难得歹竹出根好笋,送上门来你居然不要,不要给我也是好的。”

乔羽冲她做个鬼脸,回头跟冠卿说,“把采购的清单交给霍管事,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冠卿真的把一叠采购清单递到霍三娘面前,“你”,三娘干瞪眼,“我去帮你采购,你干吗?”

“收拾东西,回玲珑精舍。帝京是非多,我可不想在比试前的这几天,再出什么乱子。太女那儿,就请你去帮我打招呼了,比试当天我一定准时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