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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卵谁石【3】

碧雾与小倌一番缠绵之后,心中还是惦记毓仪,整理好衣冠,想上二楼打听一下。全本言情小说可刚跨出房门,那个迎她们进馆的女子便满脸笑容招呼过来。

“楼上那位贵客真是少见的大方啊。出手便是一百朱金的赏赐。您看,小的还有哪里招待不够的地方?”那女子虽然这么说着,手却是毫不扭捏地摊在碧雾面前。

碧雾扯着一个轻蔑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张金票递了过去。“现在,”碧雾的眼神往楼上瞟了瞟,“怎么样了。”

那女人笑成个掩口葫芦,“还能怎么样啊!当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贵客说了,要包下我们家勾云几日,这不,轿子都在后院备好了,人都上去了,就等着你了。”

碧雾气急,“你怎么不早说?”忙匆匆往后面跑去。

果然,一架青衣小轿已经停在后院了,轿中有低低的笑语,碧雾陪笑道,“主子...”

轿门掀起微微一角,碧雾抬眼一瞥,毓仪的脸色不好,似有嗔怪之意,怀中正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绝色美人。碧雾忙低下头,吩咐抬轿子的轿妇赶紧启程,跟在她身后往官邸去了。

碧雾是深知自己主子德行的,一路上轿内声浪虽低,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按理说,外面的轿子是不能再进内的,得换了内衙的轿子,可那轿子晃荡不停,里面的人气喘吁吁,碧雾如何敢惊扰。因此进了官邸之后,这青衣小轿一直抬到毓仪歇息的房门前,她还是撤下了侍卫才敢请毓仪出来。

毓仪没吭声,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就搂着美人进房了。碧雾被毓仪瞪得没敢再看她第二眼,心下只望着她能得了这个美人多逍遥几天,自己日子自然好过。

可似乎她的运气并不怎么好,不过刚初更的时候,便有女侍急冲冲地来敲门,说是河流决堤,而兵营的粮草必须刚快转移进浚波的粮仓。而以往夜间出入城门是必须有辅尹的令牌的,而转移粮草更需要有毓仪的信物。现如今...

碧雾只得硬着头皮在房门外向毓仪禀报,果不其然,房内传出迷糊的怒骂声,接着又是美人的娇嗔,好半响美人才从门缝中递出毓仪的随身令牌。

碧雾忙不迭接过令牌,夹着尾巴跑了。

三更刚过,又有人来报,说决堤的河口堵不上,麻袋不够用,必须再开城门,将城内的备用的麻袋再运出去。

碧雾忙得脚下打滑,一直到天亮才能趴在案上休息一下。原只是准备趴一会就好,谁知也有些累过头了,一低头便入了梦乡。

梦里,毓仪对她的忠心赞不绝口,珠宝美人,赏赐源源不断,恩宠也是源源不绝,从浚波回到帝京没有多久,毓仪就继承大宝,而她也平步青云,这一日她过四十寿辰,有人送来一座朱金打造的宝座,让她喜笑颜开,正想做上试试,一脚刚刚跨出,被人突然从旁边撞开...

“谁,谁,谁?”碧雾从案上弹起,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而这副表情也一点折扣不打地出现在一脚把她踹下椅子的毓仪的脸上。

毓仪的脸色难看到极致,两个青黑的眼圈挂在脸上,眼中满是血丝,此刻那凶狠的眼神简直就像刺在碧雾的脸上。

碧雾虽然一头雾水,但已有一种不祥的直觉,“主子,这是怎么了?”

毓仪一个巴掌将她扫落在地上,“一夜之间,不但军营的粮草,连浚波的库存粮草都不翼而飞。”

当然,不翼而飞的不止粮草,还有从花街带回来的“美人”

碧雾顿时如木雕泥塑...

无独有偶,而此时的乔羽也露出了一个跟碧雾类似的表情,木雕泥塑般的愣在那里,半天才冒出一句“偶滴神呐”。

按理说,她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

蛇打七寸,她与毓仪的优势劣势就在于毓仪有兵,而她没有。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的兵不但不能打仗,反而会成为毓仪最大的致命伤。所以,她就设下五鬼搬运**,搬空她的粮仓。

花街中的美人是琅琊,不过脸上多了一副巧夺天工的面具而已。只要毓仪踏进那间房,她就不会再有机会说出一句话。而官兵中,也有“命悬一线”的鱼为客的密切的配合,稍稍撤掉一些河堤,制造一些混乱,自然能顺利地取得信物。

而那些粮食连夜运出城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前几天,她已经搬空了顾盛安的粮仓,而刻着官印的两袋已经与淤泥装在一起沉入河堤中了,除非毓仪想让河堤再决堤一次,这个秘密就永无见天之日了。

一切都非常顺利地在进行,但是,当乔羽面对着粮仓里超乎她想象的数量的粮食,她意识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一个更加严峻的局面。

原来,她对粮食的数量的估计是五千兵马两个月的分量,而眼前这满仓满谷让她看花眼的稻米...乔羽揉揉冒金星的眼睛,终于放弃想数清楚的念头,转身问顾盛安。

“顾大姐,这里到底有多少粮食?”

顾盛安低头看看账本刚要开口,又被乔羽打断,“大姐,你直接告诉我,这些粮食够一万兵士吃上多久?”

“三年。”

乔羽的嘴巴张了又关,关了又张,脸色也是连连数变。

真是,好的也灵,坏的也灵。

顺利搬空毓仪的粮草当然是让她开心不已,但是一下子搬来这么多的粮草也是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浚波官仓里的存粮是正常的数量,多出来的粮草都是毓仪的军队带来的,她们为何要带来这么多粮草而且还掩人耳目。这里面可就藏着大文章了。

会不会就是她和封晋云最担心的。

但现在似乎还得时间印证她们的猜测。

“玉竹还没有消息吗?”她转过头去问冠卿。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从临渎回来了。你放心,他一个人往来,少有人能留得住他。”冠卿虽然口中这么说,心里却也有些担心玉竹。

本来乔羽借口将他留在山寨中,他就有些伤心,后来在乔羽开始劫粮之前,又让他到临渎给毓熙送信。其实这份信事关重大,的确也只有冠卿或者玉竹前去,才能将事情解释清楚。但只怕玉竹没想到这点,反而会认为这是借口将他远远地遣开。

冠卿无声地叹了口气,只有等他回来再解释清楚了。

只是这时不管是谁都没有预料到,接下来的风云突变和艰难险阻,差点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当面向对方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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