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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叁伍】选票

两日后,班会如期举行。

天子门的教职员工和门生,全员参加,再加上“礼部”派出的主持、记录官员,出席“天秀之长”选举会议的大人人物,共计一百二十七人,会议室挤得满坑满谷。

白清野脸儿不红不白地跟桃小夭坐在一处,这使得和父亲叶老太师交谈的叶星舞心里很不舒服。

桃小夭远远望了台上的摄政王一眼,没等那充满威胁恫吓意味的的目光对上,就迅速将眼神逃离,好像在躲避什么,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方形会议室里,大佬齐聚,门生云集。

下面门生席位,左厢一列,按照是爵位年齿顺序,忧悒孤傲的长公主楚寒烟,泛着一双秋瞳坐了首席;那个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到令人讨厌的家伙邕王楚德音坐在次位;接下来是紧张不安的楚德纯和手脚没有片刻安分、极其好动的陈渥丹;那邪淫孤狂的叶星河坐在二货陈下首,正朝桃小夭难以意会地冷笑,不知道脑子里又想起了什么龌蹉事;屈居后座的则是与桃小夭关系转暖的荣国舅,出奇地安静老实,郁郁寡欢,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再后面就是沈燕飞等一帮杂鱼。

右厢座上,云鬓散披,修眉美目的叶星舞身右,是文雅美丽,清秀可人的白清浅,虽然和白首相一母所生,兄妹二人的性情,却是一张一驰大相径庭;依次下来是帝国首富孔江城的掌珠、曾经污蔑桃小夭而退出尖子班的孔意迟,正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桃小夭呢;一脸病容和书卷气的朱商羽不苟言笑,正襟危坐;只有看起来没心没肺、毫无心机的桃小夭,扯着坐过来的白夫子衣襟,聊得热络,惹得后头司马翰翮等人也悄悄探过头来听。

两厢列门生五十五人坐齐,开始的官话过后,便渐渐说到选举事宜,楚德音不出意外地首先自告奋勇,慷慨陈词,毛遂自荐。

好似与长侄儿故意唱反调的楚寒烟,则称德音性格粗暴、作风自私,绝非天秀之长最佳人选。

会上门生分为两派,有支持长公主的,有附和邕王的,争论不休。

楚笙歌摆手示意大家噤口,望向安静如鸡的楚德纯,动问道:“德纯,你说说看。”

小胖惶恐地出列,看了小夭一眼,桃小夭颔首示意,鼓励他大胆地将想法说出来。

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楚德纯答道:“回禀山长,门生认为,天秀之长,须得少年老成,秉性纯良,平心持正,德纯不才,斗胆请山长恩准侄儿为师长们分忧解难。”

夫子团闻言多大悦,他们发现这个楚德纯虽然胸无大志,但是难得的老实与世无争,才学见识似乎也是有的,皇上听信一时谣言废了他储君之位冷落了他这么多年,确实有些委屈了他。

楚笙歌也难得重新审视这个平时被自己淡漠的侄子了一番,向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礼部”旁听大员询问道:“文大人,你觉得德纯如何?”

文博容恭敬地答道:“王爷,卑职也觉着该让太子历练历练了。”

闭目眼神的副山长叶清川倚老卖老地道:“既然是班会民主选举,就不能‘一言堂’,天秀班长一位,最终总要看票数多寡才决定的。”

楚笙歌面沉似水,朝心腹大僚微微点头,文总长当即吩咐:“天秀之长选举仪式,正式开始投票!秉着公正、公开、公平的三公原则,请大家为心目中的人选,投上最宝贵的一票。”

师生们和有幸参与其会的阁部官员、书院杂役,排队往会议大堂中心处的大投票箱投票,井然有序。

把写有自己名字的选票投进票箱,楚德音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坐回位置,朝着一旁的“痴傻”弟弟楚德纯“嘿嘿”冷笑。

按照选举前事先的摸底,经过死党叶星河兄妹四处奔走和大量贿赂、威胁,百余人的师生中,至少有二分之一弱的票,是给自己的。所以,年轻气盛的邕王,早已一厢情愿的认为,三位出身皇族的候选人中,自己的胜算最大。

投票结束,文总长高唱:“计票。”

出于三公原则考虑,计票人员都是“礼部”要员,文博容亲自负责唱票:“楚德音一票…楚德音一票…楚德纯一票…楚德音一票…楚寒烟一票…楚德音一票…楚德音一票……”

开始的时候,楚德音的选票优势相当明显,就在楚德纯垂头丧气、楚德音得意笑容绽放的时候,局势开始悄悄地出现了扭转,随着文总长的唱和,楚德纯的得票数竟然渐渐地后来居上:“楚德纯一票…楚德纯一票…楚德音一票…楚德纯一票…楚德纯一票…楚德纯一票……”

笑容渐渐消失,楚德音气急败坏地问身边人:“这是怎么回事儿表弟?你不是说咱们拉拢的票数接近半数稳操胜券吗?”

剑眉高挑的叶星河略一沉吟,就把质疑的目光,锁定在平静如水的楚寒烟身上,低声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长公主知道自己绝难以胜出,为免落人笑柄而自甘让贤,主动退出班长角逐,把她手里的朱大少等铁粉选票,都转投给了德纯那傻子……”

“魂淡!”楚德音气得直咬牙,师长面前却不敢当众发作。

“计票结束,参加投票者,一百二十七人,四人弃权,三人票面字迹涂改模糊不详,按照规则作废,实际有效票数整一百二十人。”文博容高声宣读投票结果:

“三位‘天秀之长’竞选门生得票结果如下:门生楚寒烟一十六票;门生楚德音五十票;门生楚德纯六十一票。本次投票公正有效。”

结果一出来,太子党欢欣鼓舞,邕王系义愤难平,为数不多却占了决定性力量的长公主一派,则是偷笑旁观,事不关己做起了吃瓜群众。

沉吟片刻,楚笙歌向喜事临头手足无措的小胖道:“既然大多数人都看好你,你切莫辜负众望,尽心班务,做出成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