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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伍肆】世子

太阳好大,天子门生们混在农民中间,大汗淋漓地收割着庄稼。经过两天的磨炼,虽然仍有些腰酸腿疼,但全然不如第一天刚下田那般无所适从、哭爹喊娘了。

“哎呦!”

白清浅叫了一声,一不小心,手指被锋利的镰刀割了一道小口子,殷红的鲜血瞬间溢了出来。

桃小夭闻声回头,赶忙回步过来,撕下裙子一角,为女伴细心包扎:“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要是让我‘闺蜜’看见,不得心疼死……”

白清浅咧着嘴,忍着痛,抬头望远处的男生麦田里张了张:“也不知道小胖怎么样了……听窝蛋说,德纯昨晚发了一宿高烧,堂堂太子,跟农夫一般下田干活,也是难为他了……”

桃小夭笑道:“先帝爷不也是边军出身、在边关开荒肯田什么粗活都干过吗?病友皇上和摄政王也都是吃过大苦、受过大累的,咱们这一代,就是被家族里的父兄给宠惯坏了,朝廷才让我们下来经受一下这种挫折教育,否则的话,帝国的未来,怎么能放心地交给我们……”

正说着,跟上来的楚寒烟直起腰板之际,目光一飘,望着村头阳光下铠甲耀眼的数十个虎卫军,诧异地道:“怪事,今天村头怎么增加岗哨了?是京里有什么大人物要来视察吗??”

几个女孩子都抬头去看,果然村头原本只有三、五个巡逻哨的大榕树下,今日不知为何,突增了五、六十个顶盔掼甲、荷刀佩剑的男女虎卫军,神情彪悍,如临大敌。

想起昨晚两位山长门外的交谈内容,桃小夭透漏内幕道:“应该是燕国那个被逐出境的世子燕陌阡要来我们书院,跟我们一起务农来了!就是向公主求亲被拒那个,听说霸道嚣张得很……”

楚寒烟闻言,面色一寒,哼了声,道:“是那个混账东西!”

这位帝国长公主,对燕陌阡这货,半点好印象都没有,在京师时候,便对这位燕国世子在楚都的累累恶行早有耳闻,厌恶至极!

燕陌阡是燕王燕邪骨正妻所出,父子早年为大骊外藩,屏障东北,镇压地方豪强,骁勇好战,而后白扬眉年迈昏庸,中原贼乱四起,民不聊生,楚家立国,取大骊而代之,燕氏趁势割据辽东,自立为王,与大楚分庭抗礼,两国交战多年,互有胜负,直到最近,楚笙歌故意纵虎归山,利用燕邪骨私生子燕长缨挑起燕国王室内讧,毒死燕邪骨、放逐燕陌阡,燕国的实力才大打折扣,暂时蛰伏。

燕邪骨向来好色如命,有了正妻白氏公主和后妻兰若公主犹不足,还在室外沾花惹草,强暴丫鬟、嫖宿军妓,这才有了燕长缨和燕霜衣两个子女;上梁不正下梁歪,燕陌阡也将他爹这色鬼的毛病,继承个全乎。

年前求婚楚寒烟遭到摄政王拒绝之后,恼羞成怒的燕陌阡街上买醉,正好碰见出来卖胭脂的公主,燕陌阡一时猪油蒙了心肝,竟然上前调戏,被性如烈火的长公主当街扇了个大嘴巴,恼羞成怒的燕陌阡不管不顾地强行来狂吻公主,对亏巡街的城防军路过分开,才没铸成大错。

摄政王听说了这事后,大发雷霆之怒,虽然要留着这燕陌阡制约鞭长莫及的燕长缨不能动他,但爱妹心切的楚笙歌,还是怒气难消,当日派李阳秋带人冲进外使馆,将燕陌阡的几个亲随全部揪出来放血,吓得燕世子好几天没敢出屋。

按照重锦皇上的意思,早就命令燕陌阡入“天子门”感受华夏传统文化的魅力、接受再教育了,只是燕陌阡一个武夫,实在是不愿意上学,一直拖到现在,最终被忍无可忍的楚重锦,派禁卫军押送了过来,也该这小子倒霉,第一堂课,就赶上了农科实践课,换句话说,就是干活。

燕陌阡今天要来书院的消息,时间不大就在门生们中间传开了。大多数人都对这个凶名昭著的小霸王,抱有敌视反对的态度,说来也正常,谁会喜欢一个杀了自己国家无数同胞的混账东西加入自己的圈子呢。

邕王楚德音就一脸嫌弃:“‘天子门’是帝国培养人才的摇篮,怎么会让一个战败国人质也混进来滥竽充数呢?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星河镰刀乱砍麦梗:“这个燕陌阡要是敢招惹咱们,定给他好看!”

干到中午,包沧粟指挥村长老婆等农家妇,将饭菜、清水送到田间地头,门生们就跟饿肚子的狼崽子似的,一拥而上,抢了平日不屑一顾的窝头、咸菜,聚到树荫下狼吞虎咽,祭五脏庙。

桃小夭三两口消灭一个窝头,鼓着腮帮子,打着饱嗝,偷偷观察村头。只见人数半百的虎卫军里,站在最前的一男一女,竟然是屈鹰扬和冷湄,少女心里想:“这燕陌阡的人缘也太差了,几位夫子都不愿和他打交道,只推了这两只虎出面交接,哈哈!”

那一头,屈鹰扬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几次暗中视奸女同袍,厚着脸皮撩道:“愚兄昨儿个在后山打了只兔子,晚上郡主有空的话,来卑职那儿尝个鲜如何?”

想想这家伙送的盔甲战场上两次救了自己的小命,冷湄似乎觉着这长着一对可爱小虎牙的屈鹰扬,也没之前那么讨人厌了:“好哇,晚上我带着酒去。”

屈鹰扬内心狂喜,嘴上一本正经道:“还是少饮酒,咱们职务在身,别耽误了王爷的正事才好。”

冷湄歪头看了他一眼:“这次听你的,只喝一杯就是,绝不误事。”

难得对方妥协,屈鹰扬意外地一顿,随即笑逐颜开,正要乘胜追击进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听“胭脂虎”烦躁地换了个话题:“那个狗屁燕陌阡好大的架子,怎么晚了还没到!老子的腿都等直了,午饭也没捞着吃!他是不是以为四海之内皆爹妈啊都必须惯着他?!”

屈鹰扬手搭凉棚,踮脚又朝空荡荡的官道拐角处眺望了一会儿:“没办法,王爷交代给咱们的差事,不能马虎啊,这太太阳底下,站了一个多时辰了,也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