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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的智慧不能忘

路过说话全不留情面,句句有理有据,针针见血。圆性哪里听过人这么说,想要辩驳只觉无从辩起,当下是又羞又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她似是放弃又似是凄然地道:"路叔叔,我说不过你。从小你就说我心性不定,不适合出家。现在...终于要给你说成事实啦。"

程灵素从路过身后缓缓走出,道:"袁姐姐,大哥与我只是兄妹,他心中只喜爱你。你若执意出家当尼姑,只怕他也要出家当和尚了。"她边说着,努力地笑了一笑,又从包袱里掏出两只玉凤凰递了过去,"这玉凤凰本来就是一对,你先送了一只给大哥,另外一只就好好收着吧。"

圆性当初先送了一只玉凤凰给胡斐,后来见到胡斐与程灵素相处甚佳后,于是又把另一只送给了程灵素。路过本来倒是没多注意这两只玉凤凰,现在经程灵素这么一说,才想到这袁紫衣果然一开始就送了玉凤凰定情,后来才改变主意。搬出什么出家的事实,反而怪别人观察不仔细,没看出来她是出家人。

嘁,果然是个感情骗子!

"二妹..."胡斐知她对自己情深,却因为心中早有了袁紫衣,因此一直装作不知道,如今见她强颜欢笑,也极为心疼。

程灵素道:"大哥,你和袁姐姐...我祝福你们。"

她说罢转身,一滴泪恰好落在了路过的手背上。路过低头望着泪水化开的湿润,暗暗鄙视。程灵素这眼泪流得可真亏。胡斐哪里是什么痴情汉?就算袁紫衣真出家,他也不会去做什么和尚,人家逍遥快活,回头还能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小姑娘,就你把他看的比什么都好,为他倾尽一切,连性命都不要。

胡斐与袁紫衣通过路过与程灵素间接这么互诉了一番衷肠,二人又手里均是一只玉凤凰,以前打闹相处融洽,如今却是觉得尴尬不已,互相看一下,又迅速别开脸去。

路过翻了翻白眼,识趣地留给他们单独的空间,他则随着程灵素而去。

屋外阳光灿烂,中午时隐约还有一丝夏日的余热,但到此时已是秋高气爽,秋风爽快。程灵素站在一颗高大的皂荚树下,风吹着她衣衫翩翩,更显出她身形娇小,弱不禁风。

路过缓缓走过去,道:"灵灵,你心中可有怪我?"

程灵素将眼中余泪抹尽,回头笑道:"公子你说的哪里话?袁姐姐和我大哥本就是一对,你说服她愿意还俗与我大哥在一起,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她边说着,又转过头,悄悄继续抹眼泪。路过叹了一口气,道:"若你与他在一起真好,我也就顺其自然了。但胡兄弟心中装着袁姑娘,就算你们在一起,他心中难免遗憾。灵灵值得最好的,不该被将就。"

程灵素怔了怔,回过头来。路过见她眼角还挂着清泪,心中大怜,掏出手帕替她拭了拭,又道:"我无意要说胡兄弟的什么不好。袁姑娘除了一张脸和一身功夫还过得去,究竟有什么可爱之处,我看不出来。但是胡兄弟恰那两点看上了她,对其他瑕疵全都视而不见,就当那是真爱吧。我家灵灵才是美玉一颗,有眼力之人自然会识得。有眼无珠的人,不要也罢,你也别再为他牵肠挂肚。你若一直念着他,袁姑娘也会不好意思跟他在一起。你若真为他好,就放开他。他是你义兄,对你有侠义之心,你对他也回报此心就够了,其他的,留给与你同怀此心之人吧。"

他缓缓说着,声音轻柔无比,当真比情人耳语还温柔。程灵素听着,只觉得一句一句,如同吹拂的清风,凉润温和,又如醍醐一般,全都灌进心里去了。她心中明澈又宽慰,只觉得放下了什么,少了什么,却又多了什么。

这复杂难解的感情,冲击着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扑进路过怀里哭了个痛快。

路过愣了愣,悬空着还捏着手帕的手,感觉到胸前的湿意。

哎,好不容易辛苦才帮她擦干的泪。他不甚在意地想着,抬头望了望。头顶树叶繁茂,斑驳的阳光穿透而下。他心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影像,想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似乎其他什么时候,也发生过这种事情。他心中柔情大起,抬手回抱了她一下,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胡斐的感情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两点。一要赏心悦目,二要志同道合。他年少时学武,认识了漂亮又懂武的袁姑娘,从此情根深种。年长后习文,认识了更漂亮的苗姑娘,一番琴音弦意,诗词相对,又对人一见钟情,再见定终身。唯独程灵素,不漂亮,不能跟他谈文论武,就算一直跟在他身边悉心照顾,最后耗尽生命也只得一个"怜"字。

那么,他路过的感情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灵素从他怀里退出,抹了抹残泪,歉然又尴尬地道:"对不起..."

路过笑一笑,摇了摇头。

程灵素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多谢你。我想自己再静一静,你不用担心我。"

路过回到屋里,还在努力捕捉着刚才一闪而逝的熟悉。可恶,记忆居然这么模糊了。他细数了数,从到这个世界才半个月,怎么现实的记忆这么快就都冲淡了呢?父母记不起来了,现在连女朋友也记不起来了。

说起来,以他这阿宅的个性,真的有女朋友曾经投怀送抱么?还是他小说看多了,幻想也多了?

路过围着庄园踱步,记忆使劲纠缠着。

"路叔叔。"袁紫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抬头看去。袁紫衣与胡斐在一起,虽没有相依相偎,但神态毕竟是亲密多了。他暂且抛下自己的奇思怪想,笑了一笑,算是招呼。

袁紫衣问道:"路叔叔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程家妹子呢?"

路过向远处空地指了指,道:"她往那边去了。"

胡斐远远地望着,心中又怜又不舍,道:"我去瞧瞧她。"

路过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去瞧什么?"

胡斐呐呐住口,不知道说什么,悄悄瞅了一眼袁紫衣。

袁紫衣道:"我去吧。"说着,她就追着程灵素去了。路过在后头感叹,你们这些小少年啊,不懂感情就别随便凑热闹好么?

胡斐含笑望着袁紫衣,幸福溢于言表。路过拍了拍他,问道:"你父亲的遗书,可有说宝藏的事?"

胡斐回过神来,连忙点头,从包袱里取出一封信来递给路过。路过也不避讳,直接展开看了。长长厚厚的一封遗书,交代了当初跟随李自成的四大侍卫家族的恩怨,路过快速扫过,直接搜索出宝藏的字眼,细细瞧了一遍,果然说到宝藏藏在玉笔山的后头,还附有详细的地址说明。

路过看完,把信折好还给了胡斐,道:"我身上毒伤未愈,红花会的兄弟们又太过扎眼,这宝藏既然是你父亲留下的,就由你去取吧,与袁姑娘一路上相互照应。在联系红花会取回之前,切记低调行事,莫惹是非。"

胡斐一听他把如此重大的任务交给自己,一阵自豪感顿时油然而生。又听能与喜爱的袁姑娘单独上路,心中自是大喜,道:"胡斐一定不负所托,完成任务。"

路过又嘱咐道:"见宝藏而不取,固然是富贵不能淫的大丈夫。但取出宝藏造福百姓,却是心怀天下的真英雄。你且记着这句话。"

胡斐连连点头,心中却是不解路过为何专门要说这个。他哪里知道,路过的潜台词其实是:"千万别到时候头脑发热,学你父亲见宝藏而空手归,非要证明情比金坚的感情才是真正的宝藏。"

"若没有其他事,就收拾下东西,早些上路吧。"

胡斐想了一想,道:"我父仇在身...哎哟,不好!我们都不在,石万嗔他们必定要偷偷逃了。"

路过眉头皱起,顿时开始担心,把寻宝这等重要任务交给胡斐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们在江湖处处树敌,如今武功尽废,除非他们想死,才会敢逃。"如今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路过的身边,谁傻了要逃?

胡斐松了一口气,又道:"我父母之死虽然与石万嗔有关,但下毒之人不是他,他事先也全不知情。路大哥既然愿意留着他们,我就顺水推舟放过他们了。但阎基与田归农,却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说到最后,愤恨又起,森然道:"田归农我可以先留着他的狗命,日后慢慢报仇。但是阎基,我却要先杀了他!"他说到做到,当下就牵马过来,直奔鸡鸣山。路过没有拦阻,阎基不过是小角色,胡斐一把刀去挑战鸡鸣山,一个来回大概还能赶上吃晚饭,正好再休息一晚,明天上路。至于田归农,嗯哼,回头再告诉他,早就片甲不留了。

路过回到屋子,果然看到石万嗔等人闲在庭中,还装和善地与平阿四等几个老实的庄稼汉谈天。他得意一笑,挥挥手算招呼了一声,哼着歌谣,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真的还想穿越五百次。

回屋看到前头写字残留的笔墨,他恍了恍神。这个穿越系统绝对是配备齐全,送江山送美女送宝藏,还送装备送才艺,他都不记得自己学过毛笔字,但当握起笔来时,就像是身体有记忆一样,顺其自然就一挥而就了。

他又随手写了几个字,正陶醉着自己的不学而才,忽然听到外面唿哨四起,由远及近,此起彼伏。

石万嗔推门闯了进来,道:"不好了,路大侠,有敌人攻到!"

路过习惯性地看了看左右,周重阳被他遣去送信了,程灵素不知道去哪里清静了,胡斐赶去报仇了。他身边如今就只有这琵琶骨全碎掉的石万嗔师徒三人了。

我去!老祖宗博大精深的智慧果然是片刻都不能忘记!

这就是他忘记"得意忘形"的下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