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对呀,如果这公主跑了再也不回来了,那她岂不是要装一辈子公主了?

还好今天隋相没有见她真面相,不然还真要她一直替下去,那要怎么样办?

一行人回到行馆,澜影则以公主身份,独自一人呆在一个厢房里。

前几天她虽然跟首清秋住同一间房睡同一张床,但他仍然和在西北大营时那样,早出晚归,两人根本不用打照面。当然这独自一人一间,她还可以更自由一些。

这厢房原来是给嘉仪公主暂居的,自然布置得极具奢华。

前方是一方暗红色千工塌,可卧可小憩,亦可看书喝茶。上面案几摆着几样点心和鲜果,瓜子。她早己抓了一把在手里,解了把馋。

塌后一个照壁屏风,上方雕着百花报春图,形态逼真,其侧双有莲花罩,将大房后面隔出一个后间。

后间有一处多宝格,两侧开门,架格通透,上面可陈列了青花瓶,玉麒麟等多件宝贝,可惜她不懂得鉴赏宝贝,不然定会极有兴致地取来把玩一番。

这一处梳妆台边开着一扇窗子,正对着后花园,窗台前正伸来几枝海棠枝,鲜红的花朵儿正开得娇艳。她走过去,折了一朵,挽在鬓边。

她自附身到这身子里,还是第一次穿女装。这日在清早小梅将她打扮好出去后,还没带上面纱,那首清秋和明如意见就急着来催出发了。见她一身梅花细纹纱袍,外披浅红丝绸罩衣,如园中海棠初开,如晓天明露,娇**人,都呆住了。

她将那海棠花取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她前世也只是一个清秀可爱的女子,如今这美艳的容貌引人欢喜,但是否也会因此,看不清他人的真心?

思及前世,她这一出事,曾经收养她的伯父伯母,不知道会不会伤心,但视她如己出的小姨肯定是伤心至极的。不知她有没有这个机会,能够告诉她,她在这异世还活着。

她在厢房里转了一圈圈,将那案几上的零食吃得差不多,终觉得饱了,便坐在前房的塌上发起呆来。

那隋相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么奇怪的话?他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些事,要不要告诉首清秋他们?

还有如果嘉仪半路出了什么差错,会不会要她代公主出嫁,她实在不喜欢勾心斗角,在权力争斗之下一不小心就会落个粉身碎骨。

这些想法在刀子脑海里不断交替出现,一颗心乱得七上八下的。

最后她干脆什么也不想了,懒懒地趴到卧塌上,趴了一会便觉得睡虫爬出来了,后来干脆跑到后间的软塌上,睡觉。中途小梅来唤她吃饭,她睡得正起劲,赖在塌上不肯起来。

正睡着香,她突然感觉有人抚了抚她的脸,然后身子被抱了起来。

是谁?

她猛醒过来,警惕地看看。

然后她发现问题很严重,她的脖子动不了,身子也软软的不能动。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珠子。

眼睛滴溜溜转着,她很肯定地判断,这里不是厢房!

天色大黑,她现在被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抱住,藏身在一颗大树上。

树下有两个黑影,其中一个黑影正负着一物,正往路的前方飞奔去。

“快!这边!人往前面去了!”路后方传来谢远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队人跟着那两个黑影一路追过去。

她被劫了!下面那两个黑影明显是引开人,来了个金婵脱壳。

什么人会要劫她?她没有招谁惹谁呀!不对,这些人要劫公主!她假扮的嘉仪公主。

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倒霉,怎么不是遇到死囚军妓,就是遇到被劫这样的事呢?

去追的人很快回来了,树下一人大声喝问:“怎么没追上?!你们怎么看人的?”

“将军,那两人轻功很好,我们追到城西方向便突然失去了踪影。”

“加派人手,将庄园的防卫加重!马上寻人!”

“是!”

“谢远,你马上回传大营,让大帅小心,以防狄军异动!”

“是!”

“首清秋,我在这呢!”她张嘴大呼,奈何出不了声,还灌了满口风。

那黑衣人也实在有耐心,一直等了大半个时辰,才从树上跳到一处房檐下,几个飞跃,便进了一处院子,七拐八拐便进了一处房间,这里太黑,又没灯,她看不分明,隐约感觉抱住她的人是在往下走,难道是一处地下室?灯火点起来,照得一室光明,她被放到了床上。

黑衣人解下蒙面的黑布,一双眼邪魁地看着她,唇边带笑,风流优雅,正是隋相。

她费力想爬起来,仍是全身酸软无力。

“别费劲了,你服了软筋散,没力气的。”隋相凑到她耳边:“你想要做什么,求我啊,我会帮你的,哪怕是解手儿,本相也乐意之至。”

耳边吹拂的气息让人痒痒的,但她心里却只是害怕的感觉。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公主长得还真是貌比天仙,倾国倾城。不知公主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儿?我狄鲁的众皇子,隋某可都熟悉得很,可要我为你把把关?”

澜影气恼地翻了个白眼,她现在只能动眼睛,根本反抗不了,索性把眼睛也闭上,眼不见,心不烦。

隋相见了,笑中邪气骤然变冷,“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公主?!”

不能言,她猛睁大眼怒视他,以目光斥责他。她不能露陷,哪怕露了陷也要死扛,不然知道她是假公主,这男人说不定马上就把她杀了。

“瞪得这么有劲?是不是软筋散下得不够重量呢?”

她呼的吐了口气,愤愤不平地把眼再度闭上,居然对她下药,不光明!

“跑了半天,我可得歇息了,美人儿也早些歇息吧。”他在她身畔睡下,一手搭上她的纤腰。

她心中大气。但身中药物,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所幸他虽然言语极为无礼,手也不规矩地放在她腰间,却没有进一步行动,她睁大眼,就见他真的说睡就睡,此时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映照下,于脸上留下两道浅浅的阴影,脸色有些虚白,一脸乖巧,微蹙的眉让人有些心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