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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徒弟全都是反派?(59)

“喵!”

婴浅眼眶都红了。

抬起爪子,狠狠拍向了沈宴。

但这到底是自家徒弟。

她收着力气,也没下多狠的手。

但沈宴却闷哼一声。

眼底浮起一抹痛苦之意,面色更隐隐有些发白。

婴浅一愣。

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爪子。

她分明没用多少力气。

怎会伤到沈宴?

难道修为,忽然间恢复了?

但即使如此。

现在的沈宴,也不是婴浅能够对付的。

她本想要趁机逃走来着。

都跑到了床边。

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沈宴垂着眼,墨发散在鬓边,浓长的睫微微颤着,苍白的肌肤浮着一层薄汗,似在承着莫大的痛苦一般。

只这一眼。

婴浅的心就软了。

徒弟受了重伤,她现在跑路。

还哪里能配得上师尊二字?

她到底又走了回去。

踩着大红锦被,爪尖压上沈宴的掌心,妄图用仅剩下的那点微薄灵力,查清他是怎么个状况。

婴浅毕竟不善医。

想着此时若有蓝图在就好了。

有他医治的话。

沈宴定不会伤的这么严重。

婴浅正出着神。

并未注意到。

沈宴漆黑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牢牢固定在她的身上。

带着压不住的狂喜。

他甚至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没有错...

真的是她!

沈宴掌心一动,将婴浅拢在了怀中。

她先是一惊。

正要退离。

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心跳声。

爪心下方是他温热的躯体。

婴浅贴靠在沈宴的胸膛。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看清此时是个什么状况。

视线顿有些飘忽。

然下一息。

婴浅却是愣住了。

沈宴的身上,为何会有这些道伤疤?

刀伤...

剑痕...

数都数不过来。

光是婴浅看到的,就已有数道致命伤。

这十年间。

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婴浅满心困惑,越看越是心疼。

连尾巴都垂了下来,贴着沈宴的腹肌,无意识地来回扫动着。

她整只狐狸都是迷迷糊糊的。

头又有些发疼。

因此。

也就并未察觉到,沈宴渐渐晦暗的眼神。

指腹拂过婴浅脊背处柔软的皮毛。

一路下滑。

压着她的尾巴根。

轻轻捏了两下。

“!!!”

婴浅瞬间炸毛。

然而还不等她发作,

就被沈宴翻身按在了床上。

如瀑般的黑发扫过婴浅的鼻尖。

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粉红色的鼻头抽动了两下,有些想要打喷嚏。

视线当中。

是沈宴放大的俊脸。

他的眼里浮荡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似心情极好。

婴浅却越发看不懂他。

分明是一手带大的徒弟。

成了反派头子不说。

刚才还想杀了她。

现在又变了脸,一副很是喜欢小动物的模样。

难道沈宴只是单纯的讨厌狐狸?

她还是继续装猫吧。

婴浅正走着神。

浑然是未注意到,他已经被沈宴按着两只前爪,拜了个肚皮朝天的姿势。

赤狐腹部只有一层奶白色的胎毛。

是最为薄弱之处。

若被触到。

反应比起捏住尾巴和耳朵,还要更加剧烈几分。

当沈宴的手掌碰上赤狐柔软的腹部。

婴浅下意识一尾巴甩了过去。

连爪子都亮了出来。

但她此时只是一只狐狸。

就是全盛时期。

都不一定是眼前这个沈宴的对手。

更何况。

是现在这副半残的德行了。

沈宴连躲都不躲。

任由她一尾巴抽上了胸口。

眼底的笑意,反而更重了几分。

他曾经强大无匹的师尊。

此时躺在他的身下。

气的眼圈发红。

却只能任由他掌控。

这种感觉....

当真妙不可言。

赤狐只有巴掌大小。

抚起来却有暖融融的热气。

然这份体温。

却好似将沈宴,真正带回了人间。

他垂下眼,喟叹一声,喃喃道了一句:

“师尊...”

沈宴的嗓音太低。

婴浅并未听得清楚。

弱点被他所控。

本能带来的危机感,让她脑袋里警铃大作。

婴浅忍了一会儿,抬爪拍了下沈宴。

“喵喵喵!”

沈宴这才回过神。

对上她满含愤怒的眼。

他心头一紧,连忙放开了手,急声问:

“伤着你了?可是哪里疼?”

婴浅转身不理他。

只留下一个颇为萧瑟的背影。

沈宴眼里闪过一丝无措。

手抬了几次。

也未敢再接近她。

他从未有过这般情绪。

似忐忑。

似畏怯。

只有婴浅。

才能让沈宴如此难安。

连一句话,都要说的小心翼翼。

但她是婴浅。

他心甘情愿。

“我的师尊,曾也幻成如你一般的模样。”

沈宴挨近了些,未敢再去碰她,只低叹了一声,道:

“你同师尊,很是相似。”

婴浅的耳朵动了。

虽然生气。

但她确实有几分好奇。

能从已成了反派头子的沈宴口中,听到什么样的自己。

她磨蹭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偷偷望去一眼。

沈宴距她极近。

也正因此。

婴浅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几欲浓成实质的悲意。

“只是师尊若在的话,看到此时的我,也定会恼怒,再不愿见到我的。”

沈宴苦笑一声。

他轻蹭着婴浅下颌,喃喃道:

“小狐狸,我很想念她。”

婴浅张了张嘴。

心底泛起一阵酸来。

她离开的太过理所当然。

自以为破了死局。

护住沈宴,佑下清衡山,也解了秦清琅的为难。

但此时一看。

似并非如此。

她到底对不起这几个徒弟。

不管是富贵方云梦。

还是面前这个,成了冥域主人的沈宴。

都受了太多苦楚。

他们本不该走向这条路。

婴浅暗叹一声。

她都打算要开口。

耳畔却忽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

略有几分熟悉的嗓音传来。

“主人,有仙门人士闯进冥域,其中有几个,比较麻烦。”

又是仙门。

沈宴皱起眉。

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他好不容易才重新见到师尊。

还未同她多待一会儿。

就有仙门中人前来捣乱。

还真是....

找死!

“留在这里。”

沈宴起了身,披了外袍,回眸扫过婴浅一眼,道:

“我很快回来。”

他临走前。

还不忘在殿外设下结界。

婴浅跳下床,踮着碎步走到门前,抬眼一瞧。

好家伙!

这结界设的比蛛网都密。

别说想跑了。

不知解界的法子。

就是找来一百个修士硬攻,都不一定能攻破。

婴浅歪头琢磨了一会儿。

抬起爪子,敲了敲门。

“外面那个兄弟,你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