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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送给她一盒创口贴(1)

这一刻,韩箫音觉得王照极有女人味,将她因要去相亲而烦躁的心也融化了。

月亮高升。

吴三妹捡了两蛇皮袋瓶瓶罐罐回来,她每天给自己定任务,完成了才能回家。今天捡的这些,估摸着算算,能卖上三十来块钱,可以给孙子买一提盒酸奶。

打开门,开灯,见秦何吓一跳:“孩子,你怎么不开灯啊?”

秦何顾不上跟她解释,道了声谢谢就走了。他前脚踏出,吴三妹家来了两位客人。

“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你看我这里乱的。”吴三妹招呼来人坐,两人望着满屋里堆得跟小山似的,面面相觑。

“三妹,你怎么弄这么些个东西啊。”说话的是和吴三妹一起长大的田玉芝。

“我哪像你们有那些个退休金,不干点活饭都吃不上,儿子没用,比山海差远了。”

来的两个人又面面相觑,另一位是田玉芝的丈夫路羚。

“三妹,你别忙活了,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你看我家的老房子早卖了,我们到了这也没个住的地方,能在你家借住一段时间吗?你放心,我们付房租。”

吴三妹惊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你们也被儿子赶出来了?山海把你们怎么了?”

“不是.....”田玉芝欲言又止:“三妹,你没看新闻吗?”

“我不看电视,费电,出什么事了?”

吴三妹断定发生了大事,她虽同田玉芝一起长大,但两人命不同。田玉芝工作好,嫁的好,一辈子体体面面,就算真没地方住了,也不至于要挤到她这破屋里。

路羚拽了拽田玉芝的衣服,田玉芝轻声道:“没事,三妹不是外人。”

“我之前的儿媳妇犯了点事,警察要把孙女送到我们这。”

“那你们”,吴三妹瞪大眼睛,她跟李婆提过田玉芝对儿媳妇的狠,没想到他们对孙女也狠:“你们是不想收啊。”

“能收吗,现在的儿媳妇能没意见。”

“可那到底是骨肉啊。”

“说实话,多少年没见了,早忘记长什么样了,没感情了。”

“那孩子现在在哪啊?外公外婆那?”

“我们也不知道。”

“山海也不知道啊?”

“山海哪能过问,他现在是场面人。”

做了奶奶,吴三妹切身体会着老辈对孙辈的爱,她重男轻女不假,可也不至于如此无情无义,不免担心起这个小女孩。

吴三妹问东问西的,路羚早不耐烦了,田玉芝非不肯住宾馆,说住宾馆要登记身份证,警察也能找到。路羚是不信这个邪的,又不是他们犯事,再说了,孩子是伊程方和路山海生的,凭什么让他和田玉芝抚养。

吴三妹在心里叹气,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玉芝,不是我不帮你,我家里现在还住着一个姐妹,也是没地方住了。这样吧,要是你们不嫌弃,我安排你们住我姐姐那。”

“二妹家吗?那再好不过了。”

吴二妹家住郊区,是二层的独栋,偏僻,房子够大,关键是吴二妹夫妇性格平和,话少,不会过问的,这样路羚心里也舒服。

田玉芝感激不尽,他们一家一向在亲戚那头抬得高高的,现在去麻烦亲戚,不被笑话死才怪,还是平时用不上的发小靠得住。

吴三妹实在憋不住,好心地说了句不好听的话:“玉芝,咱们这岁数了,得多积德啊,那孩子没人管,不会成小乞丐吧。”

田玉芝的心中风平浪静的。路向往一落地,她一看是个丫头,就喜欢不起来,何况这么多年毫无联络,为自己解围道:“那不会的,向往她外公外婆有钱着呢,能看着外孙女没地方住没饭吃。况且向往离开路家的时候,连奶奶还不会叫,我要认她,她还不一定认我呢。”

“山海的儿子都五六岁了吧,那真是好几年了,对了,你那儿媳妇没再婚吗?”

“说不定又结了呢。”

“那就好,孩子有人照顾了。”

吴三妹如释重负了般,眼看路羚烦躁的拔腿要走了,忙道:“我现在陪你们去二妹家吧,你们晚上也有地方落脚。”

田玉芝的脸上浮出了笑容,躲过了要照顾路向往的麻烦,跟逃过了一个劫难似的。

秦何到了马路上,像无头苍蝇,现在去律师事务所,人家早下班了吧,回家找沈溪?怕回去,想小荷吗,想到骨髓里。

他想的是一个方向,脚下走的是另一个方向。

母亲的电话,不接不行:“秦何,你在哪呢?”

“我回健身房了。”

“沈溪来找你了吗?”

“沈溪她找得到我吗,你不是逼着我把工作的地方都换了吗!”

“那不一定,现在信息多发达”,李婆嘟囔着:“找不到就好。”

“又怎么了!”

“没事。”

“妈,你说啊。”

“我明天跟你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这种把人吊在那的话听着还怎么睡得着,可秦何意识到了刚才态度不大好,只敢跟自己怄气,不敢再多问。

施长信在王照家楼下等她,他没去饭局,心里一直不踏实,女人在酒桌上一旦喝开了酒,百分之九十九要被灌醉,于是他随便解决了晚饭就过来了。又不敢联系王照,怕白楼铭他们听到了生出其它的想法,便在楼下的花坛边干等。

小区高档,绿化郁郁葱葱,休闲的空地大,有几个孩子在跳绳,搞得他不好意思抽烟,干搓手。

“你是王律师的领导吧?王照?”一个老头来跟他打招呼。

施长信“啊”着打量他:“我和王律师是同事,你见过我?”

“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法治频道,你点评的好!”老头朝施长信竖起大拇指。

出于职业习惯,施长信注意到老头的衣兜里插着垃圾袋,倚在树丛上的扫帚应该也是他的,难道是小区里的保洁?不像是王照会打交道的那种类型,不过老头眉眼俊秀,年轻时应是个美男子。

“谢谢。”施长信微笑着点点头。

“领导,你们单位的伙食好吗?有猪肉吃吗?”

“我们所里没有食堂,自己吃自己的,你想打听王律师吃得怎么样,是吗?王律师收入高,也舍得吃,平时吃得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