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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嘴硬心软

哭泣的方式多了去,楚楚可怜,梨花带雨,赵流叙见识过的太多了,但这种委屈巴巴,隐忍辛酸的,却更叫他心生怜惜,于心不忍。

顾念喻哭个没停。

睡梦里似乎还咛语了几句。

赵流叙没有听得清,慌里慌张的寻了帕子给她擦脸,低声,“你别哭了,有我在。”

顾念喻自然是不会听得到他的话,可泪流满面的脸上被帕子擦净,还是让她舒服了一些,眉头松缓下来。

看见人这样的反应。

赵流叙皱眉,犹豫了一阵。

“我只是对她有几分同情罢了,是看着她可怜,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明明不能喝还喝成这般,当真是蠢得没边。”

嘴硬心软。

说着人蠢,嫌弃,却还是把顾念喻捞到了怀里,动作看似粗鲁,实则一点都没把人惊醒,被拍着后背,轻轻的哄着。

这种像是对待小孩儿一般的方式,是最有效的安慰。

赵流叙怀里抱着顾念喻,心思飘远。

“流叙,你要知道,身在帝王家,就算是弟兄、姐妹,也不会有多么的亲密,你我二人不算,其余人,他们都和你不是一个母亲,自然不会对你多么的上心,你不用觉得委屈。”

记忆里温柔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响起。

赵流叙迷惑不解。

直到后来,方才明白姐姐话中的怜惜和教导。

而姐姐身为几个公主中的一个,哪怕去世,也没引起太多的关注。

赵流叙的心里复杂,酸涩,回过神来,看见怀里的顾念喻已经安静了下来,泪不再流了,姿态有些蜷缩,真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孩子一般无辜可怜。

“老师……”

顾念喻从扫雷大盘里挣脱出来,因为酒醉,伤心,仍然没有能清醒,转而堕入了黑沉沉的梦乡。

“你倒睡得香甜。”

赵流叙气笑了,可对待的方式温柔得不像话,甚至没有多动弹一下,免得扰到她的休息。

这一觉。

顾念喻睡得格外的安心。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缠在某人的身上,赵流叙还看着自己,立刻弹开,惊恐愤怒:“赵流叙!你无耻,你卑鄙,你下流,你耍流氓!”

一通指责,叫整晚没怎么歇息好的赵流叙冷冷的飞来眼刀。

“你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才猪——”顾念喻火气上腾,猛地又被浇灭,有一点零碎的记忆,“昨,昨晚能发生什么!”

赵流叙懒得理,起身离开。

顾念喻想要拦住,可又有些心虚,绞尽脑汁回想,眼前的这一幕是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赵流叙怎么在她的房间里?

两个人就这么同床共枕了?

头有点疼。

疼着疼着,来了点思绪。

——我们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结为异性兄弟!

——我可是吹笛子的高手!

……

顾念喻的脸色十分精彩,猛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抓狂,崩溃,“你这个智障!你是疯了么!怎么这么丢脸啊啊啊。”

崩溃的抓狂时,被子被掀开,烧瓶滚了出来,差点没被掀到地上,好在被一把抓住了。

手里抓着烧瓶,酒醉的尴尬就被暂且抛在脑后,脸色凝肃。

“小姐,您昨晚刚刚喝醉,快点喝点醒酒汤吧。”

绿柳见赵流叙离开,又吩咐自己再煮醒酒汤,听话的去了,端到人的面前。

顾念喻喝了,起来收拾一番,想赶紧带着烧瓶赶去调查梨园藏尸案。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绿柳看她要出门,连忙询问。

没等顾念喻回答呢,绿柳关切的,“您不用这么急着起来,就好好的在房里休息,我听嬷嬷们说,第一次都是有些辛苦的,不过等以后习惯了就好了,小姐您也不用害羞,这都是正常的,姑爷和您这般恩爱,我们大家都为你们高兴呢……”

顾念喻:……

“你这个小丫头,管的事也太多了。”

绿柳只当人是害羞,被顾念喻报复的捏了脸颊肉。

“小姐,这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奴婢也是在为小姐考虑呢,而且嬷嬷她们也说……”

“行了,我出去是有些正事,你老实呆着吧。”

顾念喻听着又开始有些头疼,连忙让绿柳打住。

也不能和人解释什么,怕是会越抹越黑。

怕是只有顾念喻和赵流叙本人才相信,昨晚两个人真的是分外的‘纯洁’。

要是逛街吃饭什么的,带着绿柳没什么毛病,可这些事,还是别难为一个小丫鬟了。

绿柳知道主子有要事要做,不问什么了,只在顾念喻往外走后,还跟了几步,在她身后一脸关切,操心的很:“那我叫厨房里多做点您爱吃的,回来您好好补补。”

顾念喻差点没崴脚。

到了调查的地方,购买的用具拿出来,就能和烧瓶一起使用了,那些闲事琐事都被抛到脑后。

把之前从尸体骨头上刮下来的碎屑小心的放进了烧瓶,找到白之,吩咐:“白之,你去帮我找一点银水来。”

白之没搞懂,但主要还是听命行事,立刻去办了。

“主子,您把银水倒在这瓶子里做什么?还有这瓶子是哪里来的?长得还怪好看的。”

比一般的琉璃瓶还要好看呢。

“很快你就知道是什么作用了。”顾念喻镇静淡然,不打算和人解释太多,“要是我的预想和猜测都没错,结果也会是我想的那样。”

白之更是一头雾水。

还想去问问自己最大的主子。

不过赵流叙在离开房间后就出了顾府,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赵流叙的心里实则是有些乱的。

这段时日,和顾念喻之间的关系有了不小的变化,他自己都想不到,竟然会和人走到现在这一步。

即便在想事情,也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

眉头一松,露出抹邪肆的笑来,眸子里一道阴沉。

跟着他的人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察觉,仍然亦步亦趋,躲避身形。

赵流叙不加理会。

一直从街面行走到一个小巷的角落边。

“出来吧,不用再躲了,若是有什么要说,尽管出来说明,不用耽误你我的时间,浪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