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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1:第三章 吃肉吃草

破庙中,五个少年蹲在墙边,有些好奇又有些畏惧的打量周围的一切,也在打量陈枫。

他们本来以为会被带到大户人家当牛做马,但是结果却被带到了这座破庙里,这让他们非常不安。

“当,当,当……”

陈枫熟练的用铁铸的火镰敲在燧石上,敲得火星四射。那燧石底下垫了易燃碳布,落下去的大颗火星把碳布给点燃了。

“呼呼……”

陈枫放下火镰和燧石,拿起碳布,放在一堆干燥的茅草中间,轻轻的吹气,碳布烧的越来越红,不一会,明火就燃起来了,并且点燃了茅草。

陈枫将燃烧的茅草放在地上,并且往上添细小的枯枝,用了十分钟,终于点燃了一个火堆。

“哎,火镰真麻烦,要是有打火机就好了。哪怕只有火柴也行啊。”

他知道,这个时代其实是有火柴的,但是还很原始,而且并没有大范围推广开来,大部分的人,还是用火镰燧石,甚至钻木取火。

陈枫的话让那些孩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可不懂什么是打火机和火柴,只是本能的觉得,那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陈枫在破庙里随便找了几块青砖,砌了个简易的灶台,然后把一个洗干净装了半罐水的陶罐放在了上面,然后把两三斤米放下去。

最后,他居然拿出了一块腊肉,也用水洗干净,用刀削成薄片,放下去一起煮。

这米和腊肉,都是陈枫之前去黄家庄踩点的时候,从黄淮仁的厨房里“顺”出来的。

那五个少年看见肉,眼睛都直了,口水都流出来了。像他们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吃饭都成问题,一年到头,更是难得见到荤腥,此时又饥肠辘辘,哪里忍得住。

随着时间的流逝,陶罐里面的水被烧开了,米饭和肉的香味弥漫开来,那些少年肚子咕噜噜的响,拼命的咽口水,要不是对陈枫还有畏惧,恐怕此时已经扑上去抢肉吃了。

陈枫间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对那五个少年道:“想不想吃肉?”

五个少年如同小鸡啄米般齐齐点头。

陈枫把玩着手上的刀,状若漫不经心的道:“想吃肉,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年龄最大的那个少年忍不住问道。

陈枫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可能会死!”

“你们都是我买回来的,要是在地主家,那就是最卑贱的奴隶,要你们生就生,要你们死就死,但是我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想吃肉,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公平的,不怕死的,跟着我吃肉喝酒,怕死的,我也可以安排你做一些别的事,。吃肉,还是吃草,你们可以自己选。”

少年十四岁,是这五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思想也稍微成熟一点。

他只犹豫了一会,然后咬着牙道:“我选择吃肉!我再也不想挨饿了,只要能吃肉,死了也在值!”

“好,我说到做到,给你肉吃!”

陈枫用刀从陶罐里挑出半碗肉,放在一个陶琬里,被那少年抢了过去,也不怕烫,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剩下的四个少年中,那个长得最高大,被后妈辱骂卖掉的孩子,也马上走了出来,道:“我也要吃肉。”

陈枫再次拿出一个碗,从陶罐里挑出半碗肉,递给了那个高大憨厚的少年。那少年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剩下的三个少年中,有一个是女孩子,十三岁,脸上有大块雀斑,看上去有些吓人,她平静的对陈枫道:“我不怕死,反正也没人在乎,烂命一条,你给我肉吃,我给你卖命。”

陈枫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太平静了,凭直觉,知道她是真的不怕死,她的身上隐约可见许多伤痕,这让陈枫有些心疼,这得遭了多少罪,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女孩得到了自己的那碗肉,她细心的发现自己碗里的肉似乎多一些,她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非常珍惜的慢慢吃,头很低,但是陈枫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水。

剩下的两个孩子,一个长得非常瘦,一个长得非常黑,他们见大家都吃肉了,再也忍不住,纷纷表示要吃肉。

陈枫一样给他们每人半碗肉。

五人吃完了肉,又从陶罐里装饭,由于米放得多,里面都是干饭,比他们平时喝得稀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五人吃得泪流满面,他们从来没吃过这样好的饭。

陈枫自己也吃了两碗饭,肉自然也没少,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缺了营养。

吃饱喝足之后,陈枫对五人道:“既然你们选择了吃肉,那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我并不是什么富家公子,也不需要奴仆,之所以带你们上山,是让你们当土匪的!”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非常吃惊,但是眼神中并没有多少害怕,甚至还有些激动。

年龄最大的少年道:“是像梁山好汉那样的人吗?”

陈枫哑然失笑,他倒是忘了,《水浒传》自从被写出来之后,在民间广为流传,朝廷并没有禁止,各种话本、戏剧更是多不胜数。

虽然后来崇祯皇帝上位以后,试图禁止《水浒传》再流传,但是为时已晚,特别是现在才崇祯三年,百姓们大多都熟悉梁山好汉的故事。

“没错,就是像梁山好汉那样的人,劫富济贫,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你们愿意吗?”

别小看这个口号,这是陈枫建立山寨的基础,他并不想养出一些无恶不作的土匪,那样是不可能长久的。

而且,有信仰的土匪,跟没信仰的土匪,战斗力和忠诚度是天差地别,这几人都是他的班底,他不想以后被任何一个人背叛。

“公子,我愿意!”年龄最大的少年喊道。

“我们也愿意。”剩下的人齐齐点头。

“好!”陈枫道:“既然你们都愿意,那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不要叫我公子,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陈枫,你们可以叫我枫哥。”

“把你们的名字都报一下。”

年龄最大的那个少年道:“我叫姜文景。”

那个长得高大,老实憨厚的少年笑了笑,道:“我叫鲁大壮。”

那个脸上有大片雀斑的少女,平静的道:“我叫叶秋水。”

那个高高瘦瘦,长得好像竹竿一样的少年,自来熟的笑道:“枫哥好,我叫柳远,柳树的柳,远方的远。”

最后那个年龄最小的少年有些局促不安的道:“我叫云烈。”

“好,你们的名字我都记住了,别的话我不多说,但是我保证,只要你们不背叛我,我也不会辜负你们!”

至此,陈枫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五个人,当土匪的大计就真正有了着落,只要这五人顺利成长起来,肯定能帮上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