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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鱼形玉佩

听到我的话,他好像哽住了,却强装镇定,一副从容的喝掉了身后的一杯水,过了许久,他才说:“除了一些封锁区,我找了很多地方,丁磊办公室疑点最大。我有直觉电池一定存在,当然不能仅靠直觉办事。丁磊的办公室我进不去,目前最有机会的人是你。”

“进办公室不太难,想在丁磊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过事情越危险,反而说明这件事有价值去做。”我摊摊手,“但愿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毛拿回手机扔进了抽屉,“所以我说它是模型,因为没有电池。这种古董机你了解多少?如果在一堆电池当中,你有多大把握一眼找到他的配件?”

“我以前搞过一段时间手机维修,同时回收二手手机,接触到的诺基亚手机比较多,你这部是其中一种。”

白毛眉头一松,“好吧,今天就这样,你也别去找丁磊,这时候要避嫌,等以后的机会!不管做什么,成功的基础是一定要比丁磊更有耐心!”

“我知道。”

刚走出门,我就后悔了,白毛怎么对镜子上的血手印避口不谈?那么明显的地方他会没察觉?不应该啊。

但是,这白毛居然跑去翻我尿桶!也不怕熏着。

目前,离开医院除了办理出院流程,就只有自己联系外界求取,所以那部手机就成了关键因素。

如果手机行不通的话,就只有想辙逃离这里,也可以叫越狱,越狱之前首先要知道整个医院的构造,眼下除了直来直去的楼道外,就只涉足过生活区,我甚至不能看到其他更多的地方。

越狱是最后不得已的选择,目前指望不上,危险系数也是最大的,还是利用更多时间查探医院构造吧。

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是丁磊搜出了报纸,换做别人真不知道会怎样,让白毛知道了岛野秀医院的事情,并不是一件坏事,他毕竟是江湖老手,能力甩我几条街,在这里靠一个人终究不成。

怎么取得对方信任是一个难题,白毛之所以透露一些消息给我,是因为他同样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些消息。

刚一回去就被张好运拉到了老秦房间里。

老秦闷闷不乐,表情痛苦,我问怎么了。张好运让我劝劝老秦,一幅画,不至于。

“什么叫一幅画不至于?张好运你积点口德,你知道我多少个晚上没睡觉,好不容易想起来她是单眼皮,结果让人给糟蹋了!”

我看到老秦捧着一张纸,画上的女人惟妙惟肖,是他妻子年轻时的样子,很好看,五官精致,但是嘴上破了个洞。

张好运在我耳旁说:“不晓得哪个挨千刀的对着他媳妇打了一炮。”

我算是领教了,这个所谓的大扫除根本就是想激化大家的矛盾。老秦受到小刘的感染,就寻思着活着的时候画一幅画,他最怀念的妻子,但老秦在这个鬼地方住了七年,精神上早出现了问题,基本上忘了妻子的模样,最近着实不容易想起了一些,结果就这么让人毁了。

老秦把所有思念都汇聚在这幅画上了,可以说,对方糟蹋了画,在他眼里就是糟蹋了妻子本人,可能我和张好运也不太能够理解老秦的想法,但是画对老秦来说意义非常。

“我们让老秦静一静。”

我把张好运拉出老秦的房间,出来后我问他:“老秦也是老江湖了,怎么没把画藏好?之前他回来发现笔丢了一支,那时没看画?”

张好运说:“听他说,头天就把画藏床底下了,结果还是让人翻了出来,别人弄完又给放了回去,当时他就没注意,后来才看到的,这不,受打击了。烦人啊,这些事!回了。”

老秦这人挺不容易,在暗无天日下生活了七年,人还有垮掉,这点我非常佩服。

张好运起码知道了一个准数,再一年就可以出院了,而老秦比张好运本分的多,出院却遥遥无期。

老秦是一名出色的美术老师,办过个人画展,画作也拍出过高价,他在一次聊天中无意提到了这些,但他基本上一笔带过,他已经看淡名利,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出去后,利用所有时间陪伴妻子,而不是再待在学校和画室。

老秦口中的妻子是个贤惠持家的女人,温柔善良,符合一切赞美之词。

随着时间推移,老秦却只记得这些。

看到老秦的惨状,我一阵后怕,七年,在这里仅仅七年,就足以消磨掉记忆里生活几十年的人,我怕我也会。

我必须逃离这个地狱!

我们和外面似乎隔着一道门,我们在门内受苦受难,门外的亲人何尝不是。

我的父母,老秦的妻子,还有无数个家庭,都盼着我们有一天能够回去,那时,是否我们已经老掉了牙,亲人已不在……

回到7号病房,我感慨不已,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归宿。

不久,小护士走了进来,“余晖,坐起来。”

“吃药还是打针?”我问。

“量血压。”她拿出仪器过来,“坐床边,把手伸出来。”

我苦笑,量血压有什么意义?

她反复量了几次,我问道:“我血压有问题?”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从袖子里战战兢兢摸了十来秒,结果慌乱中,掉出来一块鱼形玉佩。

我疑惑不解看着她,“你这是?”

我心中闪烁过无数个念头,不会倒追我吧?定情之物都拿来了?

她放低了声音,“这是我父亲的遗物。”

“你父亲?”

“他一年前去世的,因为心肌梗塞。”

又是心肌梗塞?我心里疑惑了一下,出于礼貌说:“你节哀顺变。”

然后她突然将玉佩塞到了我手里,质地温和,沉甸甸的。但我要它干嘛呀,我睁大眼睛看着她,“你这是?”

“帮我一个忙好吗?”

“我?帮你?我能帮你什么?”她出入自由,我呢?这就好比,一个监狱看守向囚犯求助,这不开玩笑嘛。

“我不能在病房待太久,不然丁磊他会起疑,先听我说。”

她假装帮我测血压,然后对我讲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