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爬上木梯以后，马大胆也紧跟而上。
别看他身材走样，有些中年发福了，但身手还是很矫健的，脚踩在老旧的木梯上面稳稳当当的。
转眼间，店铺一层就只剩了程梓一个人，他顿时感到心慌慌的，总觉得外面路灯下的无头老人一直在盯着他看。
一想到这，程梓更加待不住了，眼看陆离和马大胆已经给快要爬到了二层上面没有踪影，他也赶紧踩着木梯“嗖嗖嗖”地爬了上去。
就连这腐朽老旧的木梯能不能承受得这么多人都给忘到了一边。
不过好在这木梯看着老旧，但其实还是挺结实的，三个成年人踩在上面都不见摇晃。
很快，程梓就爬到了木梯的尽头。
不过他没有急着上去，而是探出脑袋准备查看下情况如何。
但脑袋刚探出去，他顿时感觉到整张脸被某个厚实的东西给包裹住了，就像是脸上被裹了一条猪肉一样，整个人差点都要喘不过气来。
挣扎了半天，终于恢复了呼吸的他，却见马大胆蹲在楼梯旁，一脸神色古怪的看着他。
程梓脸色发青，双手颤抖着扶着楼梯，突然想要有一种呕吐的感觉，他刚才竟然……
“小兄弟，你爬楼梯能不能注意看着点，我刚才差点没被你顶飞出去……”
马大胆话还没有说完，程梓二话不说赶紧狼狈得爬上二楼。
玛德，实在太尴尬了！
怪不得他刚才总感觉怪怪的呢，还以为是陆离在和他恶作剧，结果没想到……
一想到这，程梓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个油腻大叔怎么连爬个楼梯都磨磨蹭蹭的，他原本以为头上没人了，结果却不小心和对方撞了个正着。
这大晚上的，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陆离在一旁完全没有发现另外两人的闹剧，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周围各色的纸人身上。
打着手电望去，金纸店二层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纸人和纸马，几乎占了二层三分之二的空间。
而程梓好不容易从刚刚的心理阴影解脱出来，又差点重新掉回去。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去，这一排排的纸人纸马看起来实在是太瘆人了，吓得他差点没叫出声来。
马大胆也是第一次大晚上的看到这么多纸人纸马，感觉不瘆人是不太可能的。
他一直有一点非常好奇的是，三十年过去了，这些纸人纸马竟然到现在都没有一点腐朽的迹象。
果然王老头的扎纸术已经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地步，哪怕只是最普通的纸人，在他的手底下都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而摆在二层角落的神龛上，那七盏魂灯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哦，不对，还剩下了一盏。
正是熄灭的那一盏魂灯。
陆离现在正举着手电筒站在神龛前查看，似乎对这一盏魂灯的来历也十分好奇。
“马叔，你认识这东西吗？这看起来有些像是长明灯，但是又不像，我也琢磨不透这到底是啥，你来给看看。”
马大胆闻言赶紧来到神龛跟前，看了半天，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太清楚，我想这应该是王老头留下的东西。我之前来的时候，都没有看到有这个东西在。”
“马叔，你说他留下这么一盏熄灭的灯又是为了什么？”陆离接着问道。
“谁知道呢？”马大胆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我都快三十年没见到王老头了，要不是你们提醒，我都不知道他昨天居然有回来。”
“而且看样子，他很有可能回来了不止一天，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
听着马大胆说的话，陆离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满屋子的纸人纸马，他刚才都已经查看过了，没有任何一只被点上了眼睛，看起来都十分正常。
除了历经三十年的时间都没有腐坏，这一点起来有些奇怪外，就再没有其他的特别之处。
唯有面前神龛上的这盏灯有些古怪。
但是陆离又琢磨不透这盏灯的用处，只知道这很有可能是王老头遗留的东西。
至于其他的，一无所知。
接着，他们又在二层内搜索了一遍。
由于没有接通电灯，大晚上的他们只能借由手机手电筒的光来照明。
这样难免会有一些遗漏之处。
但是在二层仔仔细细搜寻了好几遍，陆离他们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除了纸马就是纸马，对了，还有一张躺椅和一座神龛。
神龛上有一盏奇怪的灯。
这些就是陆离他们看到的所有东西。
为了避免有所遗漏，就连天花板他们都没有看过。
结果天花板上空空如也，连半天痕迹都没有留下。
看来王老头的确已经离开了这里，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这就让陆离感到有些头疼了。
好不容易发现幕后黑手的踪迹，结果早已经人去楼空，只能空欢喜一场。
他猜测王老头很有可能在钓鱼老寄身的纸人被毁坏没多久，就离开了这家金纸店。
虽然这里被收拾得很干净，但难免还是留下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这真的只算得是一个不算太好的坏消息。
不过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在手。
现在钓鱼老跟他签订了契约，双方从灵魂层面上产生了联系，说不定可以借由钓鱼老找到王老头的踪迹。
只是这个办法要等马大胆离开以后再用，毕竟才刚认识没多久，他也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
要是让对方知道他有驭使诡异的能力，容易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最好的办法还是等各自分开以后，再叫钓鱼老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王老头的踪迹。
至于现在嘛……
转了好几趟，发现没有其他新线索以后，陆离也终于放弃了寻找。
他们得到的唯一线索就是神龛上那盏熄灭的魂灯，还有满屋子的纸人纸马。
只可惜这一屋子的纸人纸马都没有被点上眼睛，这也就说它们没有被启灵，也无法化为人形出现。
要不然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抓上一只探探口风，这样或许有机会顺藤摸瓜找到王老头的踪迹。
于是，他们三人纷纷离开了金纸店的二层。
等陆离他们走后没多久，二层紧闭的窗户突然被打开。
紧接着，从窗外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