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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狼族内乱

“其实光我认识琅霄辰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当时在我蓥城搅风搅雨。”非邑好似没有看见黑发青年对准的长剑,说话不急不缓,“尔等去蓥城一问便知,当时那两只狼妖作祟的事情还挺轰动的。”

被神力压制着,琅霄辰巨大的身躯颤抖着,“我没有,我没有!”

非邑迎着尖峰望着那黑发青年,似笑非笑,“现在端看他背后还有没有指使者罢了。”

这家伙再将剑往前送一分,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我狼族之内务,为何要任你一个外人信口胡诌?”

“琅霄寞!放下你的剑!”琅霄月身上忽然爆发出一阵似妖力又像是雾气的力量,让青年持剑的手蓦然抖了一下,“还是你要将我的命令当耳边风,公然违背我这个少族长?”

非邑虽然早知道这女人身份不简单,也已知道她少族长的身份,但此时还是为这份狂傲而凌厉的气势所慑。

这大概就是类似于头狼对狼族的威慑力。

琅霄寞被弟弟希冀的眼睛盯着,脸色变了又变,眼中的狠厉闪了又闪,却迟迟没有动作。

就在驰长老要动手的时候,非邑先将虚映召唤出来了。

碧绿的神器一口将长剑吞掉,玄长老倒是反应过来要阻止,却被驰长老拦下。

“区区妖孽,竟敢剑指于我,莫非你想让整个狼族遭天谴?”

当神格出现的时候,以非邑为中心,白色带着金纹的神迹荡开,让这座朴实无华的大厅变得神圣而明亮。

也是这时,一碧如洗的天空中竟然聚集了阴云!

别说是琅霄寞,就连琅霄月都吓了一跳,没听说要波及友军啊?“大人……”

非邑朝她含蓄的使了个眼色,示意不用担心,一道神言之术而已。

山脚下,一小狼崽趴窝在石头上,捧着一块玉简当骨头啃,觉得上面发出来的神光很好看,呜呜的叫了起来。

闹了这一出,非邑暂时安全了,妖怪嘛,就没听说过不怕天劫的,他狼族结界中藏了好几块刻有‘招雷’的神言之术呢。

不多时被天劫弄死的狼族兄弟俩的父母来,一下子就认出琅霄辰伤痕上的气息是自家的崽子,而且还能根据气息残留的程度说出时间。

琅霄辰怎么也跑不了,躲得过被害者父母的撕咬,却逃不过狼族族规的制裁。

“玄长老,按我狼族族规,琅霄辰当如何处置?”

非邑不得不承认,琅霄月这招颇狠,让玄长老亲口说出自己亲孙子的处置方法当真是迎头痛击,恨又如何?要的就是你服!

证据当前,没有任何可以狡辩回转的余地。

玄长老躲开孙子求救的目光,沉痛地闭了闭眼睛,张开的瞬间锐利的目光却射向了非邑,太阳穴凸凸的跳了几下,慢慢地说道:

“琅霄辰,私自将尚未控制本性的化形族人带出结界,利用族人满足私欲,按族规,当,公开除族后驱逐,永不得再进入我狼族之领地。”

说完时他好似苍老了许多,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

但是这样的惩罚并不能平息天生护短的狼族的怒火,至少琅日兄弟的父母绝不满意,那女人大约有八百来年的修为,红着眼睛怒斥道:

“我儿虽非琅霄辰亲手所杀,却是他一手造成,他必须偿命!”天性中的桀骜不驯让她丝毫不惧玄长老阴沉的眼神,“哼,你黑狼一脉好大的本事,背着族长在人间界兴风作浪?我就不信这事情只有琅霄辰他一个参与了!”

“没错,方才分明听说他联手青丘一族,仅凭他琅霄辰如何能与兽裔之民接触?”当女人泣不成声的时候,男人站了出来,大步走到中间,对上位拱手道:“望少族长将此事查清楚,还我儿一个公道,也好将族中垃圾一并清理出去!”

没有比这夫妻俩更有发言权的人了,光看琅霄寞和玄长老被气得哑口无言就知道,而这正是琅霄月默许的。

“我正有此意。”琅霄月装作没有看见前两者难看的脸色,说道:“此事交由雪上长老全权处理!”

“啊?”须发花白的驰长老惊讶地叫了一声,他正等着这大好机会去抓玄老儿的小辫子呢。

然而他亲爱的少族长完全无视了他灼热的目光,一锤定音。

这是当然的,驰长老是族长一派,若让他来处理反而不妥,下首第一位的雪上长老从一开始就没偏帮任何一个,看戏看得不亦乐乎。

“这这这……使不得啊!老儿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少族长如何下得了心让老儿劳碌?”

非邑确信,这看不出年纪大小和修为的老家伙是个戏精,瞧瞧那蜷缩的姿势和委屈的眼神,仿佛自己是个被虐待的无辜老人似的。

“您是唯一能主事的上长老,大家都信服于您,万望莫辞。”

琅霄月似乎早已拿捏住这老家伙的秉性,一句话堵回去。

“这……好吧。”雪上长老蔫头耷脑的点了点头,“那这次完了之后我可不可以不来议事了?因为老人家也想出去逛逛。”

却见琅霄月和琅霄辰同时露出意味深远的眼神,非邑摸了摸下巴,这狼族,似乎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雪上长老嘿咻一声蹦下椅子,拖着琅霄辰的大尾巴,就要抬脚走,精瘦的老儿却像拎着个布偶。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

“等……等等!等等,我有话说!”

琅霄辰好似才反应过来,扑腾起来,尾巴被揪着只能划拉前爪,与尾巴上的力量一争起来,便在地板上留下深刻的抓痕。

雪上长老这才回头,“啊呀呀,你还有话说啊?力气这么小老头子都没有感觉到。”

尾巴一松,琅霄辰变回了人形,深深地望着上位的一男一女,逼着自己不看爷爷和兄长,噗通跪下。

“我,认罪。只是这件事本是我自作主张,并无其他人参与。”然后又抬起头来,说道:“那日,我与少族长发生争执,恰好青丘一族的兽裔之民找上门来,因此便答应下来,此事,谁也不知道。”

非邑挑眉,看样子这是要一力承担了,只是不管是琅霄月还是琅霄寞却都一副早已预料到了的反应。

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他实在是摸不清狼族的性子,不过隐隐的又觉得佩服。

大约,不论毛色或是恩怨,他们对于自己身为狼族这件事感到骄傲,刻在了骨子里。正是这份骄傲让他们多了桀骜,体现出来就是那份顶天立地的血性。

非邑还发现,在陈述过程中提到琅日兄弟时,琅霄辰脸上的悲伤并非作假。

“若只是为了小小的争执,也太说不过去了。”错了就是错了,琅霄月绝不姑息。

琅霄辰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妥协般,“因为,我不服!”当提起心中最隐秘、最真实的想法时,他仿佛在倾诉,“凭什么你们灰狼一族能一直常坐族长之位?同样是纯血而我黑狼一族却只能屈居于下?如今你们灰狼一族已经没落,我等为何又不能取而代之?!”

他越说越快,但是兄长和爷爷却别过脸去,而其他人都嫌恶地看过来,最后,他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这番言论相信很快就会在狼族中流传,尽管琅霄辰一再强调这是他一只狼干的,但依然会使黑狼一族陷入难堪的境地。

而且这是没有选择的,总比被查出来牵连兄长和其他家人好。

琅霄寞坐在椅子上努力保持着挺直,望向上位的眼神却冰冷刺骨,这一招连环计用的好啊,一步步将他弟弟比如绝境,只是,他猛地握紧拳头。

“属下有话要说。”

非邑讶然的看着他,事到如今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说。”

“属下记得族中还有一条规定。”不知什么原因,这阴柔的家伙说话都硬气起来。

不过非邑知道他口中的规定非常特殊,因为连那个雪上长老都吓了一跳。

“你确定?”

琅霄寞走到弟弟面前,俯下身抓紧他的肩膀,“哥哥相信你。”

堂堂八尺身躯,琅霄辰愣是鼻子一酸,“嗯。”他一抹眼睛,对琅霄月说道:“我愿意接受!”

原来,狼族中有一条专门针对狼族的天性而设立的规定:除死罪外,其他所有罪行皆可以进入圣地试炼而抵消。

这件事并非琅霄月一人能下决定的,“正好诸位长老都在,尔等以为当如何?”

“老夫同意。”玄长老低沉地应了一声。

驰长老撇了撇嘴,“并没有族规说不允许。”

唯有雪上长老,总一副不着调老顽童模样的老头儿变得严肃而认真,还挺违和,“琅霄辰,你确定要这样做?”

不知道是不是非邑的错觉,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探究的,敬畏的。

他过后才知道,所谓的圣地试炼在狼族建立结界时便开始了,只是,这数千年来唯一活着从里面出来的就只有一个雪上长老。

“霄辰,心意已决!”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当广告族人之后,便只等第二天开启圣地。

雪上长老恢复他那老不正经的模样,感慨地拍了拍琅霄辰的肩膀,“其实那里面挺好玩儿的,乌漆墨黑,妖力、妖识啥也用不了,飘来飘去的。”

非邑本来跟着琅霄月准备离开的,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不过考虑到立场便没有转过身去问。

按捺住焦灼的心情,跟着琅霄月穿过一片悬崖回廊,绕过两个石窟,才来到一间浅棕色的石室。

“请大人暂时在此处休息。”

“等等。”对上对方的眼神,他顿时了然,布下一道结界隔绝外耳,“那圣地是怎么回事?”

琅霄月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说道:“圣地,若属下没想差的话当与大人颇有渊源。”说着在指尖凝出一点混沌之力,正是当初从非邑那里得到的,“遇到大人之前,属下从未进入过其中,也就不知道这二者之间的联系。”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进入了圣地,本以为就此而亡的时候却毫发无伤。

“随后属下再一次进入,终于确定圣地与混沌之力乃是同源。”

这是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

非邑正愁创典页数不够,快要压不住意识海深处的混沌之力,混沌空间就出现了。

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么近的距离下创典却没有反应。

“不过你为什么要答应让琅霄辰进去?”

虽然非邑完全相信混沌空间的力量,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比方说雪上长老,都觉得不保险。

而且既然早已知道圣地和他有关,大可以直接在里面弄死琅霄辰,可是琅霄月没有开口,他也就不提。

“他既然选择了,我就给他这个为狼族的骄傲证明的机会。”

非邑了然,他们根本就不屑于这些背后的阴险手段,不过这不代表所有的狼族都这样光明正大。

“敌人不择手段,但并不代表我们就要变成那种人。”

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带两分让非邑汗颜的风度,这倒不是说顿悟,而是佩服,世人皆在浮沉中失去自我,像狼族这样的性格确实少见。

“反正是你们的家事,不过我想知道什么时候去青丘一族?”

谁知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女人却顿时变了脸,似乎极为为难。

“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琅霄月咬了咬嘴唇,“实际上……”

“少族长,族长请您过去。”

她看了眼非邑,“请跟属下一起吧。”

非邑大约能猜到一些,可是到底隔着看不清,索性跟着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去的地方是在这山后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守卫严密,清净悠闲的居所。

“其实,父亲这些年已经大不如从前,我终究是个女人,偏又发生了以前那些事,因此……”她苦笑一声,“琅霄寞的作风大人也看见了,我实在不敢轻易离去。”

这是很尴尬的事情,作为少族长,她出面是最合适的,可又担心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