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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4

这是蒙汉交战的最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终之战。

蒙古人动用了所有人马,他们已经攻打了襄阳三十余年,蒙古可汗已经老了,他再也没有余力再等一个三十年。所以他必须赢,在他死之前攻下大宋江山,一完心愿!

这样的攻势固然可怖,但是对于汉人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蒙古大汗亲自督战,如今可汗年老,他的子侄们年纪也大了,势力也大了,一旦可汗战死在这一战中,蒙古内部势必内乱。没有数年休想再进犯大宋一步。

所以他们都在争,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他们都坚信着自己一定会胜利,也必须胜利。

然而一个人的武功无论有多高他终究还是一个人类,只要是一个人就不可能一个人抵挡千军万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如今还活着的五绝中当属黄药师武功之高,然而若他对上双剑合璧的杨过与小龙女二人也是要落了下风。可即使是神雕大笑夫妇在加上那只巨大的神雕固然是万人莫敌,但是数万人呢?数十万人呢?

——他们渺小的像一叶扁舟。

冕旒踩着香雪海御剑在空中,他飞的很高,高的没有任何人看到他。这是他第一次御剑飞行,飞的并不稳定。叶孤城身为剑灵身随剑动,此时高高“漂浮”在高空中凌霄览胜,居高临下,白衣飞扬,当真是应了一句人如飞仙,清冷而孤傲。

冕旒缓缓道:“我刚来这个世界看到郭靖时,虽然我有必胜于他的把握,可那也只是把握,我依旧将他当做一个对手,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因为我知道他或许会带给我不同于预料之中的意外。然而现在,莫说是他,便是当年胜我一筹被我当做宿敌的黄药师此时在我眼中,我都觉得他不堪一击。”

叶孤城看向他。

“所以无数人妄想飞升成仙,不仅仅是因为长久的寿命,还因为这将凡人踩在脚下的至高无上。这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修仙才如此艰难而不易,稍微行错半步就是灰飞魄散之局。”冕旒摇摇头:“但是我不甘心,我不是为了寿命,也不是为了欲|望,我只是想要跟在姐姐身后,看着她一步步的成功。所以即使道路艰难,我依旧要与天争一争。”

叶孤城淡淡道:“所以你是皇冕旒。”

“啊……现在我的身边还有你。”冕旒忍不住笑了:“这个世界,已经对我没有吸引力了。”

叶孤城颔首:“那么就去做最后的了解。与这个世界断个干干净净。”

冕旒深呼一口气,骤然大笑道:“完颜冕旒再次!蒙贼受我一剑!”

这一声狮子吼饱含灵力,一声既出石破天惊!襄阳之外的黄土长坡上轰鸣阵阵,那些没有内力的普通将士只觉脑中轰鸣一声双眼发黑,一时之间竟然连手脚都酸软无比!杨过一剑逼退金轮法王,仰头大喜道:“冕旒!”

没有人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来的,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从天而降!那是真真正正的从天而降,俊美至极的白衣剑客一剑斩断了云彩,从碧蓝的天际呼啸落下!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战场上突闻一声巨响,只见蒙古大汗面前的将士全部倒地,血溅三尺——只有那白衣的剑客全身不染纤尘,宛如遗世独立的谪仙,静静地站在一片血泊之中。

金轮法王怒喝道:“完颜冕旒!”

然而蒙古人没有人感动,即使他们有千万人包围着面前比女子还要精致漂亮的长发剑客。因为那柄雪白地宛如白玉一般的长剑就横在他们的可汗脖颈之中,闪烁着凛凛寒光。

“我记得你。”冕旒突然道:“当年我去救六王爷的时候,我见过你,你当时冲到了我的面前被我一脚踢走,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活下来。”

可汗冷笑道:“完颜狗好记性。”

冕旒也不恼,他的精神力无比强大,即使只是当时匆匆一面,因为他衣着华丽所以印象深刻了一些,此时虽然青年已经变成了老人,但是他依旧记得。

他只是道:“当年铁木真害死了六王爷,如今我杀了你,并不过分。”

可汗也不害怕,他留着成吉思汗的血,绝不护屈服任何敌人:“可笑可笑!当年分明是你一剑斩下了完颜洪烈的人头,如今却栽赃在我蒙古头上。真不愧是金人!”

“你说的没错,是我杀了六王爷。”冕旒用着理所当然地语气:“但那也是你们逼我的,所以我要报复,自然也要找你们报复。只可惜铁木真死的早,我没能亲手杀了他。”

可汗趁他说话骤然矮身摔下王座!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躲过了青年冰冷至极的剑锋,被将士你护在身后,他吐出一口鲜血大笑道:“完颜狗!本王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像当年一样逃得掉!现在可不会再有一个金刀驸马救得了你!”

宋人那边虽然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但是可汗逃跑冕旒被众人包围却能看的一清二楚!郭靖心中大惊,却不料黄药师淡淡道:“叶孤城还未出来。”

正是如此。

只见白衣剑客的身边竟是凭空出现一名男子,依旧是白衣黑发,却与皇冕旒气质完全不同。他更冷,更傲,更无情,也无比的强大。

正是叶孤城!

只见他横剑一挥,一道白练宛如寒光便将周围兵将全部重伤!被这骤然出现不知是人是鬼的白云城主吓破了胆,蒙古人竟是一时之间不敢再近前半步。皇冕旒趁此机会骤然跳起,那已经超过了人所能到达的高度!他像一只鸟一样飞上高空,香雪海平举胸前,在这瞬间,于这半空之中,他做了一个起手式。

黄药师挥袖杀了一个蒙古人,突然一声长叹。

“千波流水万波风——”

冕旒挥剑!

“——不抵一剑寒九州!”

白光骤起,杀气凌然,那明明是平凡之人也能跟得上的速度,他们却无力阻止。那白光凝成月牙的弧度,明明是那样慢的移动着,却不过呼吸之间就以飞冲而来,将那包围在众人之中的蒙古大汗连同他身前无数手持盾甲的卫士拦腰截断!

“哈哈哈哈!”黄药师长啸道:“冕旒的光寒九州终于突破臻境!恭喜恭喜!”

战场中的叶孤城骤然消失,从头到尾,他连雪白的衣衫都没有染上半分尘埃。冕旒双脚踩在香雪海之上就这样飞在了半空之中——那是真正的飞!

黄蓉喃喃道:“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神仙存在?”

杨过笑道:“郭伯母,冕旒是人是妖是仙是魔,重要吗?”

黄蓉微微一愣,随即笑了。

是的,并不重要。

他就是他,就是皇冕旒。

杨过与小龙女双剑合璧,终于贯穿金轮法王胸膛!这位名声斐然的神雕大侠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突然仰天长啸道:“蒙古可汗已死!”

“蒙古可汗已死——!”

“蒙古可汗已死!!”

战争——结束了。

虽然,只是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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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后-华山之巅

因为蒙古大汗的死亡,蒙古人已经退兵,至少五年之内不会再进犯大宋。集结而来的英雄好汉走的走散的散,整个动荡的江山竟然宛然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再一次恢复了往日平静的生活。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大宋气运已尽。”黄药师负手站在华山之巅,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发丝已经看不到一点黑色。可他依旧是当年的青色长衫,凛冽的寒风完全不能撼动他的身形半分:“当年的五绝如今只剩下我和一灯二人。往后的事情,也该由他们去闯。”

冕旒和叶孤城站在远处的凉亭之中,冕旒问道:“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黄药师长笑道:“为何不甘心?如今五绝人数再满,就如同潮涨潮落总有轮回,即使没有蒙古,也会有无数外地。大宋地大物博却安于享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又何尝不是一个轮回?”

黄蓉摇摇头道:“父亲看的真开。”

正谈着,只见杨国夫妇并着那只巨大的雄雕走了过来。虽说时过半年,但是满目疮痍的襄阳城和死伤惨重的中原武林还需要有人来安排。郭靖已经老了,自然由年轻人去安排一切。

这开始冕旒第一次和演过这样面对面的好好见面。

“杨过,你看样子很开心。”

“自然开心。”杨过拉着小龙女的手道:“有龙儿陪着,有冕旒陪着,我如何不开心?”

郭靖皱眉道:“过儿!你怎能直呼自己的大伯名字!”

黄药师皱着眉冷哼一声:“迂腐。”

郭靖讪讪道:“岳父大人……”

黄蓉嗔道:“爹!”

冕旒失笑,他又问道:“杨过,你的手还是没了。是谁砍的?”

黄蓉面色一僵,然而杨过却笑道:“冕旒不必担心,该讨回的我已经讨回了,如今一笔勾销,恩怨皆无。”

冕旒点了点头,既然当事人已经不介意,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因为杨过此时眉眼之间皆是轻松,并无半分怨怼。他朝着那雄雕点点头道:“雕兄,一别多年。”

雄雕扇了扇翅膀,朝着冕旒长鸣一声。

冕旒听不懂,然而叶孤城身为剑灵,自然比之更贴近自然生灵。便淡淡道:“它问你当年那柄剑怎么样了。”

冕旒脸色一僵,忙道:“他就在襄阳城外第十五棵柳树树下四尺处埋着。杨过,等我走了你记得把它挖出来,还给独孤求败。”

杨过忍俊不禁:“过儿知晓。”

雄雕这才作罢。

郭靖看向大雕远处慢慢行来的两个和尚,他们一大一小,一个已经年逾古稀一个最多不过七八岁,当即好奇道:“过儿,二位大师是?”

杨过道:“方才我在路上看到了潇湘子和他们二人,虽然二位师傅说潇湘子偷了少林寺的秘籍,却并没有证据,便只能放走了他。我本无意多事,只是那老师傅身体不大好,我便请他来凉亭一歇。”

冕旒心中一动,他上前一步道:“小师傅?”

小和尚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过头的剑客,微微脸红道:“施主有何吩咐?”

冕旒道:“我有一个请求希望小师傅能答应。百年之后当我二人再见之时,我希望能与你一战。”

别说小和尚呆在了那里,就连郭靖等人也愣住了。黄蓉聪慧非常,不过眼珠一转便猜道:“看样子,百年后便是这位小师傅的天下了。”

只是活了百年,这位又何尝不是一位奇人?

当下便是小龙女看向小和尚的目光都带了半分新奇,小和尚红着脸看向自己的师父,却见老和尚双掌合十:“阿弥陀佛,该来的,总会来。你凭心做就好。”

小和尚还不懂这些人话中的意思,对他而言百年太久太久,久的他完全无法估算:“可是我不会武功……”

冕旒道:“你以后会的,所以你现在只要答应我便好。”

小和尚抿了抿唇道:“我、我答应!”

冕旒一笑。他的指尖泛起淡淡的红芒,在对方的额心一点。

郭靖奇道:“冕旒大哥,这是……?”

“只是一点小法术而已。”冕旒笑道:“如此一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过了几百年,在他身死之前他都会记得这个约定,断不会忘。”

杨过突然道:“冕旒非走不可?”

冕旒点点头:“嗯。”

他没有再留,神雕大侠拉住妻子的手笑道:“仔细想来,你我二人虽为至亲,却相处不过两日,然而不过两日却让我们感情如此亲厚,也是奇缘。”

冕旒笑道:“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黄药师摇摇头,当年与他同辈的人都渐渐死去了,如今又要有一个朋友离开他。然而他们都明白,挽留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东邪又岂是会挽留他人的人?

叶孤城朝着黄药师点点头消失在众人眼前,冕旒手执长剑站在山峦之巅,任大风吹拂,巍然不动。

他灿烂一笑:“各位,再见了!”

“一路保重!”

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但是,他们会继续相念。

在圆月之时,在身死之时,在饮酒之时,或者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时刻,只是突然想起,然后微微一笑。

如此,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