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很胆小。
一个只会做辛辣食物的瘦厨师会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他很沮丧。
下午晚些时候，所有的客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张子和和吴静在小餐馆里。
张子和想和吴静谈谈。
吴静坐在木凳上，雕刻着萝卜。他不太善于交际。他总是独自躲在角落里，做一些不正常的事情。例如，雕刻萝卜是他最喜欢的工作。他不知道到哪里去弄一把切骨刀。它发出冷光，看起来非常锋利。
张子和走到一起，仔细地喊：“吴京。”
吴京抬头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你在干什么？”张子和无话可说。
吴静还是不说话。
他看见脚下有几棵雕刻的芜菁。他们有胳膊和腿。他们应该是人类，但他们没有脑袋。看起来很吓人。他心里的阴影区域更大了，他试探性地问：“你在雕刻什么？”
“萝卜。”吴京终于开口了。
“你向谁学的？”
“老杨。”
老杨不是厨师。他是我们村有名的木匠，但他从不认真做木工活。他只喜欢把那些木头雕刻成不同的形状。他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似乎眼中只有木头，很少与人打交道。
“你为什么学这个？”
“学会玩。”
张子和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雕好的萝卜，环顾四周，问道：“这是一个男人吗？”
“是的。”
“你为什么没有脑袋？”
吴静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张子和愣住了。
“我还没有学会雕刻我的头。”吴静的语气有点压抑。
张子和没有回答问题，直截了当地说：“我对几天前发生的事情错了。”
“怎么了？”吴京立刻问道。这才几天，他不可能忘记。他显然在隐瞒什么。
张子和只能硬着头说：“我不该打你……现在我十分真诚的跟你说一声抱歉，我那天真的是太粗鲁了！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们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我希望你不要因为那件事情怪我，不要耽误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吴京看着他，平静地说：“没什么，我忘了。不过就是很小的一件事情，我早就忘了他，我这个人不善于记住任何的事情，所以你也不用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想，他当然没有忘记它，并把它刻在心里。起初，他想说一些关于上次的事情，道歉，缓和关系，但现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对方不采取行动，他会情不自禁。他不时地瞥一眼吴京的手，那双手像女人的手一样又白又细。他想了想，问道：“你花了多少钱治疗眼睛？”
“没有多少钱的，你不用太在意，你给我的那些钱已经完全足够了。其实现在的消费很低，并且我的眼睛伤的也不是十分严重。”
张子和愉快地说：“太好了，恐怕我不会付你足够的钱来治疗你的眼睛。”他的意思是：我把钱输给了你，所以不要再纠缠了。
吴京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几角钱递给他说：“这是剩下的钱。”显然，他误解了张子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