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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帕琪不办正事(5)

“你好啊~~小女孩,怎么会来到这里呢,这里,可是魔女的住所啊。”

清纯的女子在门前观望,一手扶着门板的她安静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少女,少女很小一只,看上去更像是一只小小的松鼠又或者是猫咪,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适合学习魔法的年龄——“我妈妈说这里有魔女,我就来看了!”

“你的母亲啊...”魔女仰视着天空,那双无神的眼睛没有一点儿光芒,只有一丝丝的恐惧,悄无声息的,像是洗菜时候看到爬上自己衣服上面的青虫一样,那样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明天,我带你去找她。”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

时间,一分一秒的正在过去。

这人间的一切一旦平静下来,欲望就会不断滋生,像是草木又像是细菌,它们会很安定的从灵魂的深处爬出来,悄无声息的统治黑暗的领域~~

“那是...什么啊。”

有人,被那黑暗之中的荧光吸引了。

一束束的荧光在夜色月光的照耀下形成一串长长的项链,漂浮在时钟塔内部的空地之中,它轻盈的漂浮着,形成一个不太自然的圆,它层层包裹着,旋绕着中心就像进行着一场祭祀,是那样规矩的,自然的,同时也有着秩序,在这小小的空间之中,不断回旋!

“有人吗?”

手电筒的光线不断的闪烁着照耀向各个方位,时钟塔之内的老师们都有着一定怪异的习惯,上次就有一些人擅自的闯入魔法的工坊之中,导致自己的饭碗丢掉,如今,后来者也自然不会愿意去做这样的蠢事——

说到底,帕秋莉的攻击也已经过去了,自己,没有必要去冒这样的风险了。

那个人轻轻的关上了门,但很快的,那门又突然之间被狂风吹拂着勐然打开,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来自房屋内部,向着房屋内部不断吸引的风流!

“好久不见~~人类的魔术师。”

“诶?!”

那人张大着双眼,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纵然在时钟塔内有着专门降灵的科目,但是,要说这样制造出这样的恶魔之形,那还真的是第一次!

充满绒毛的小手抓着自己的肩膀,那晶莹的眼珠距离自己就只有半米不到,她嘴角的獠牙悄悄露出细细的尖处,但似乎只要低下下巴来,就可以收到嘴巴里面,而她的身躯是那样的瘦弱,隐约之间似乎能看见骨骼的痕迹,但是,很快的,那个身体便逐渐充实起来,那个宛如竹节一样的腿部渐渐的丰盈起来,露出宛如满杯上浮出杯面的水特有的柔软与轻巧来——

那个少女...

好漂亮啊。

这位老师,渐渐的,放下了抵抗的心理。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事务是神明所不允许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玩意,但是——

当那份美好确实的摆在他的面前,当明白自己只要呼喊一声,或许就能将美好扼杀在摇篮之中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就自然而然的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喂——快点离开这里,这边的人可容不下你啊,更何况最近还有个叫帕秋莉的大魔法师来找我们的麻烦,你在这里相当危险!”

“诶?”

面前的少女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的,她的嘴角轻轻的勾勒出一条弧线来。

“帮我。”

“帮你逃离?嗯,我可以帮你啦,但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帮我继续留在这里——我想要,演出一次剧作,不亚于莎翁的剧作~~”

“诶?”

他愣神了。

连名字都不认识的彼此,在月光的笼罩下彼此对视着,白泽如月影湖光的那纯洁的面容,还有那带着勾月一样,柔美的双童,她轻轻的靠近一步,然后,双手合抱,将这个男人搂在了怀中。

“你会帮我的,孩子~~”

在此与你约定,由你,作为我故事的句读,作为我弥纱的点缀。

与我一起,演奏——

...

“天哪~~这里好漂亮啊。”

轻柔的花海,遍布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那小小的石头砖块里面,被树木们顶开一片一片的,一点点延伸向远处,人们的房屋里面,不蔓不枝的竹笋正在生长,将人类局限天空的屋顶撑开——一块块儿蘑孤,就像是行走在一片片树荫之下,所到之处,便到处是鸟语花香——

“你这家伙——”

魔女嗔怒不已,她一边牵着拈花惹草的小女孩,一边提着自己长长的裙子,啪嗒啪嗒的,用那魔术长靴在这个幻妙的空间之中疾驰!

“你来啦——”

“我来了啊——我不来的话,你是有打算将人类的世界惹的一团糟的吧?诺雷姬·博蕾雅。”

哈哈~~

没有回答,魔女,以及魔女面前的另一位魔女啊,她们一齐蹲下,一起,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在场的那个孩子身上。

诺雷姬·帕秋莉。

这是,这个孩子的名字。

半大不小的她开心的跑跑跳跳,虽然只要速度一快起来就会咳嗽两声,可是她啊,她的手中摘了好多好多的花,将整只手都塞的满满的,看不出哪里是手指,那些是花瓣,那孩子,就像是穿行在花海竹林里面的精灵,自由自在的,享受着天空之下,幻妙美丽的新世界。

“那孩子,呼吸不太好,应该在更加自然的世界里面活着。”

“可你这也太...太过分了,人类是无法容许这种行为的——处在世界彼端的存在,突然间做出这样叛逆的行为,就像是展现力量一样,在这个世界里面为所欲为——你要知道,对于孩子而言,你也是极为重要的存在啊!”

重要...么?

“我要走了,再见。”

再见?!

魔女面前的那个魔女——诺雷姬·博蕾雅忽然起身,她大张着手臂,将一脚轻轻提起,任凭身体的重量倾斜一边,让她自由自在的,旋转在这个幻妙的世界之中。

但是,渐渐的越来越快,柔风,变成了龙卷,花香,变成了帷幕,那层层叠叠的人类的房屋忽而动了起来,将整个小镇,幻化为了无穷的迷宫,只要不跳跃起身,飞向那蓝天的话。

陷入桎梏,就再也看不到新的世界。

“我去找这孩子的父亲了...希望来生还有机会与你相遇。”

“西边可是拿破仑的地盘...你是真的认真的要去吗,人类的火炮,我们教派还没有完全克制的办法啊。”

“我要去的,纵然粉身碎骨,就算是抢,我也要从人类那边,抢回属于我的幸福!”

啊~~真是个任性的魔女。

无可奈何的说~~

“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

带着清晨的明媚,还有柔风的细腻,大家闻到了花香,在那璀璨明光之间,慢慢的起床了。

怔住了。

因那刹那的美好,笼罩了空间的分界,无尽的花海,而非破灭的时钟塔——那漂亮的藤蔓,将整个时钟塔的墙壁分解为无数的碎片,一棵苍天的榉树将它们抬起,使得时钟塔的一切,都延伸向天空的彼端。

“大家...这是怎么回事?”

树木,还在不断的伸展着,伸展着,渐渐的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大,躺在地上的大家,迷失的看着周围,看着那还没完全睡醒的人们,正在慢慢的走向那大树的树洞之下。

那些人...是怎了了呢?

清醒的,不清醒的人们慢慢的向前走去。

走向,那大树的根部,去亲眼看看,那隐藏之下的深邃。

——

刷剌剌~~

而一旦走入这树洞之中,眼前的一幕便瞬间将众人惊呆了!

那是一整片的,无穷无尽的草原啊!

漫天的群星,灼热的朝阳,柔和的月光,还有满目不知名的小花充盈其间,日月不再变化,而是同时存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面,涌动着的纯洁的空气,将所有还带着硝烟味道的人们,洗刷的干干净净,变成了极为清爽的存在——

轻松——

最大的感觉,就是无比的轻松!

疲倦了一夜的他们,尽情的伸展着自己的四肢,他们是那样自然而然的无所拘束,就好像重新回归了童年一样,不自觉的就飞一样的跑了起来,像是一匹小马驹一样纵情的狂奔着,狂笑着,狂舞着——自然的元素就那样穿行在身躯的内侧,才不到几秒钟啊,他们,竟然会这样去想——

自己,似乎原来就属于这里。

“我也要走了,帕秋莉——”

耳边,传来了声音。

如同向日葵朝向太阳,大家的脖颈扭如麻花也不觉得奇怪。

面目之间不再遮挡,大家都无比真切的,看到了那轻轻蹲在小小少女身边的那个魔女。

“我不要你走——你不许走!!妈妈也是,姐姐也是,为什么你么都不愿意陪着我一起玩!”

少女一面哭喊着,一面疯狂的拉着面前魔女的裙子,但是啊。

那魔女没有任何犹豫,轻轻一下,就将裙子裁断,任由那小小的帕秋莉在地上打滚,啪嗒啪嗒的熘了好远。

“我会回来的,在这片世界重新染上朝霞颜色的时候,我会回来的,很快。”

说罢,狂风一时卷席,将面目遮盖,大家却能看见那别离的双方,懵懂和悲哀的双方,眼泪与哭喊的程度,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中,淋漓尽致的表现着——

进而,眼睛一闭一睁,空间也随之置换。

下一幕,来到了城市。

“让开点让开点!”

啪啦——

一桶泥水,在魔女的脚边泼了下来,冲刷着路边的大粪,流向了路边的沟渠——

“你这混蛋!国王不是已经开始普及马桶了吗!看我不打死你!”

“嘿——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知道老娘的手段了!”

拳脚相加,青脸与白眼相互交加着,人类,就在用这样的手段,表达着自己强烈的情感。

可是,魔女仍在行进着。

她的目标明确而坚定,就像是不会停下来一样,坚决的走着。

...“时钟塔——”

在那观众之中,有人小声惊呼,而随之,那个认认真真行进的魔女忽而停了下来,随后,慢慢的走近了这些观众们。

“嘘~~”

诶...

大家,于是都不再说话了。

...

很快,就连眨眼都来不及,画面,又转向了下一幕。

阴森森的天空,下着倾盆的大雨,将通向时钟塔的道路变得极为泥泞,正在修习魔道的人类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一位大前辈悄然路过,魔女,还是那样坚决的,走向了唯一的目标。

尖塔。

时钟塔校史上永远不会记录的领域。

并且,也从来不存在于阳光之下。

【颠倒向背之空域】

魔女轻轻皱眉,随后,还是做好了觉悟。

她要【向下前进】

所谓的尖塔,并不是指的是高耸的建筑物,相反,它的真正存在,是一个倒立的金字塔结构,在表面上,学生们会将这里视为一个时钟塔收藏物件的领域,但是,其真实的存在,却是完全相反的。

魔女,悄悄的融化为了影子。

而影子,则悄无声息的,踩在每一个楼梯的【背面】

而对于不擅长空间魔法的人来说,那里,就是根本不存在的领域。

——踏足这里,就连重力也完全相反,魔女,就沿着这【另一条道路】走向无尽黑暗的深渊~~

好久,好久,空响回荡,光影交叠,砂石碎屑,以及那令人恍忽的,可怖的幻影。

魔女一一扫除,来到了这里——

“啊~~来,张嘴~~”

却看到了与预想之中不太一样的画面。

跪坐在地面上的,帕秋莉的母亲阁下,此刻抛弃了自己身为魔女的尊严,用自己的魔法在虚空之中幻化出了锅碗瓢盆,也幻化出了房屋楼阁——

还有,一位年轻的,人类的男性。

他张开嘴巴,满目幸福的他接受着诺雷姬·博蕾雅的投喂,张开大大的嘴巴,将诺雷姬阁下喂到他嘴巴里面的东西细细的咀嚼着,一边吃,还一边痴痴的笑着——

比起夫妻情侣,倒不如说是母亲与孩子,形容的要更加准确。

幽闭,深沉,在这不见天日的世界之中,二人究竟重复了多少次呢。

诺雷姬始终,始终没有和身边自己的旧友说话,她只是轻轻的,重复的做着相似的动作,她高傲的魔力足以一瞬间将低谷变成湖泊,将山岭变成海峡,也足以让山林震动,树木生长,她无尽的力量拘束在此,畏畏缩缩的低声蹲坐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眼前微小的幸福,而那个男人也似乎并不介意,他开心的慢慢挪动着,隐约可以听见铁链咯吱咯吱的声响,那个男人的腿部已经被撕裂成了丝帛一样的结构,他毫不在意,他还在向前,挣扎用力——

他要抱住面前,自己的挚爱!

二人,相拥在一起,像是用唇齿斗着法,像是用舌尖跳着舞,像是拼着余生的力气,如交际舞一般,扭打在一起,到处,都能听见他们欢愉的呼吸声——肌肤之间的接触,眉目双童的注视,以及,真真切切——令人震慑的感情!

...“你的女儿,真的不要了吗?”

“不要了,我啊,只想要眼前,这小小的幸福就好。”

...“那我走了。”

魔女头也不回,分不清是悲哀还是莫名其妙,她走的好快,一瞬间,就脱离了这尖塔,走到了时钟塔的外围。

可她不再坚决,有些疲惫,她的眼角变成了血红色,抬起来看着那高耸着的大钟,于虚空之中,瞄准了头顶的尖塔,将手,轻轻捏紧!

唰啦——唰啦!

土崩瓦解!

就像是扭断一根芦苇那样,那魔女只是随手那样轻轻一下,就将这时钟塔直接扭断!

“给我出来!!你们这群混蛋——”

再没有任何的矜持与优雅,再没有半点的沉稳与默然,她涌动着仇恨,在大地之上扬起巨浪,波涛横过百米,所到之处更是摧枯拉朽,将一切的人类的房屋建筑,完全摧毁!

“魔女——呵呵呵~~又是一个失去了理智的魔女啊,坐拥如此强大的力量,却始终无法突破感情的限制,局限于表面的你们,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力量!异端!交出你的魔力吧!”

噗轰!!

通天的巨雷,勐一下撞向了潮水的位置,蓬松的烟雾啪一下的就散开没了分寸,飘扬炸裂开来——进而又是一下,极其沉重的一发,便止住了汹涌的浪头,将这长长的地面噼开一条缝隙来,将这无穷的水流,全部泄到了这土石的缝隙之中,化为了高高的旋涡,源源不断的,将一切吸纳而下。

面前,一个男人站在了魔女的面前,他不可一世的高傲正对上魔女霸道的愤怒,二者都憋着一股子杀意,却沉默着,要将话语讲完再打——

“把她还回来!那孩子可是我的亲人啊!我绝不容许,绝不容许你擅自将她拘束在这种不见天日的世界之中——我绝不会放过你们这群卑劣的人类!”

“哦~~卑劣?既然你如此了解她,也一定看到了下面的那个笨蛋魔女吧...沉迷在虚无的爱情之中,像是傻瓜一样连自己的女儿都毫不在乎,就像你们的教派那样——从始至终,竟然真的执迷着区区【表面】而非【根源】——也就难怪你们这帮家伙如此鼠目寸光,根本不会利用自己的魔力了——”

“你——”

忍不住了——

那位魔女勐然飞上了天空,她的指尖也随之变色,化为了凝练的金属色泽!

该,动真格了——

哪怕从此被人类视为异端,七曜炼金术...也必须为了我的亲人而用!

必须,让帕秋莉再一次看见母亲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