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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章 严阵以待

石山寨陷入了一种十分紧张沉闷的气氛中,武夫们人人面色凝重,显得忧心忡忡。孩童们也受到了波及,他们的玩笑嬉闹时不时地会受到父母长辈甚至不相干的大人斥责。

城墙下面聚集了大量的武夫,苏傲天这才发现,石山寨里不能修炼之人竟然如此之多。他不禁暗自嗟叹,灵界的环境,比起承天大陆来优越得太多了,然而出生在这里的这多武夫,却无法享受这得天独厚的上苍恩宠,他们的寿元虽然比承天大陆的凡人悠长许多,但是却比不上承天大陆的诸多修仙者至少还能得到永生。这样看来,上苍还算是比较公正的,没有将恶劣环境中的人们,彻底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是给了他们一个奋发图强,挣脱枷锁和限制的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命运。

而一直高高在上的修仙者们,也终于露头了,石山寨里不时就会闪现出这些人的身影,都是来去匆匆,甚至不忌惮当空飞行,显得极为忙碌。城墙上也时有修仙者逡巡,还有人频繁出入石山寨内外,估计不是去探查,就是去求援了。

苏傲天也终于能够暗中审视这些修仙者了,之前出于谨慎的考虑,他从未用神识探查过石山寨内的详情。而现在,修仙者的行动极其频繁,即便他动用神识,也不会引起修仙者过多的敏感,他们只会以为这是某个同伴发出的,而不至于将怀疑的苗头转到他一个不能修炼的武夫身上来。

经过观察他发现这些修仙者的修为强弱不一,部分人与柳如烟差相仿佛,还有一些则要强大许多。然而无论修为强弱,他们的神识却不算强,当然这个标准是参照他自己的神魂来的,总之这些修仙者,神魂与他相比,相差甚远。

这个发现令他安心了不少,至少在目前灵气不能使用的情况下,自己还有一个杀手锏可以使用,不至于遇到危险时只能束手待毙,任人宰割。虽然他还没有弄清楚这些修仙者的神魂,在受到攻击时会造成什么样的具体后果,但他们与自己一样,也是同为人族,当不至于与承天大陆的修士有太大的区别,会不可思议地无视这种攻击。

柳如烟频频在这些忙碌的修仙者中露面,都是行色匆匆,有数次几乎就是从苏傲天身旁走过,都对他视若无睹,也不知是因为太忙了,还是根本就不屑于,总之见到了苏傲天也只将他当作了毫不相干的路人,似乎从来都不认识他一样。她也不再是形单影只,往往都有着两三个同伴,修为与她差相仿佛,还有一两次则是跟在几个修仙者后面。从这些情况推测,苏傲天断定柳如烟在这石山寨的地位不高,应该是属于修为低下的行列,负责的则多是些探查巡逻之类的跑腿工作,在修仙者中没有多少话语权。

苏傲天他们除了加紧操练,就是将大量的器械运送到城墙上,左右不过是滚石檑木桐油等等。按说这些事情让修仙者出手可谓不费吹灰之力,任何一个储物装备一次可以搬运的物资总数,足够一个武夫劳作数日,但从来没有一个修仙者来做这些活,也不知他们是出于什么用意,难道是不能将宝贵的灵气浪费在这些没用的劳作上,还是为了彰示等级森严,武夫该干的话修仙者绝不能代劳?然而兽潮的威胁令这些修仙者们都十分紧张压抑,并且宣称是要同心协力抵御兽潮的,那么在这么严峻的形势面前,还要刻意区分,突出修仙者的地位,真的有必要么?会有什么好的效果么?

总之灵界这些修仙者的行为处事,令苏傲天是处处腹诽,一点也看不惯。他自身是从一个不能修炼的凡夫俗子成长起来的,对于能够走上修仙这条路,一直心怀感恩,觉得上苍待自己不薄,师父对自己恩重如山,比起那些终生无法修炼的凡人,自己已经是幸运无数倍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比其他人,即便是不能修炼的凡人,有多高贵,因而对于灵界的这些泾渭分明的等级划分,从心底里就感到厌烦。

空气中处处弥散着紧张的情绪,苏傲天的神识也感应到了有大量的气息在朝着石山寨这个方向聚集,说明兽潮正在日复一日地酝酿中,爆发迫在眉睫。这些杂乱的气息普遍不算更大,大部分只是比他打死的那只犀角鹿强一点而已,然而其中也有极少强大的气息,令他心中不安,看来兽潮里有着十分危险的强悍存在。

王等人都是忧心忡忡,紧张忙碌的操练和劳作也无法驱散这些惊慌害怕,即便是休息的时刻也难以入睡,众武夫都是辗转反侧,说得最多的话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够逃过这次劫难,从兽潮里幸存下来。

苏傲天一开始还以为既然修仙者将自己和武夫区分得那么清楚,武夫在他们眼里一无是处,那么对付灵兽这样凶险艰巨高难度的事,自然轮不到武夫插手了,全部由修仙者负责处理。在看到王他们的担心忧虑之后,出言一问才知道,兽潮围攻这样的事情,虽然罕见,但是三五百年遇上一回也算正常,小规模的灵兽围攻修仙者可以轻松应对,但是一旦上升到了兽潮这样的规模,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兽潮的规模也有大有小,历史上爆发过的几次恐怖兽潮,甚至将人族最坚固的城池都攻破了,险些将人族彻底灭绝。

因而凡是兽潮形成后,除了小孩子,甚至连妇女都要上战场,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拼死一搏。虽然武夫们能力有限,但是好歹也算是一份力量,除了可以操纵这些防御设施对灵兽施加打击之外,到了最后的关头,就是拿人命去填,也能拼死几头灵兽。

这些人里面王等少数人是经历过一两次兽潮的,现在说起来仍旧是心有余悸,直言能够活下来完全就是捡了一条命。看到大多数人都是惶恐不安,王又反过头来安慰众人,说道这些年来仙长们也没有闲着,修为都在飞速进展,而且又招募了不少人手,石山寨的实力已经壮大了许多,这一次的兽潮应该会比之前的那几次容易应对。

事情的发展从来不以人们的主观意识为转移,虽然人人都想着兽潮最好不要来,但苏傲天却明确地感应到了数之不尽的庞杂气息,已经在石山寨周围的群山树林等处聚集得密密麻麻,他不知道石山寨之前承受的兽潮,规模究竟如何,只知道这一次的规模,实在非同小可。

修仙者的实力,他也基本上摸清楚了,这石山寨里,只有三个人的气息格外强大,比其他的修仙者强了许多,应该就是此地修为最高的了,还有着数十个要弱一些,但也算不凡。人数最多的,是类似于柳如烟这样的境界的,足有六七百人,此外还有二三百人比柳如烟还要不如,在苏傲天的感知里,也就是与犀角鹿差不多,他估计自己就是失去了修为,仗着一身神力也能生生打死这些应该是刚入门的修仙者。

令他稍微安心的是,这三个强大的气息,比起兽潮里的那些强大气息要更强一些,也就是说兽潮里没有他们对付不了的厉害货色,这一点足以令石山寨的人族在这次兽潮攻击中取得胜利。按照承天大陆的经验来看,高端战力才是取得最终胜利的决定性因素,数量的优势在最后的结果上体现不出来。

相比于王等人的惶惶不安,苏傲天没有一丝的慌乱。在他看来,兽潮也好,灵族也罢,这些都是生命过程中的一些历练,都是促使他不断向前的成长动力。这些令不能修炼的武夫无法抵挡的灾难,如果也成为了自己前行中难以逾越的障碍,那么自己的修炼,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管是灵兽还是修仙者,都不能令苏傲天感到胆怯畏惧,裹足不前。他来到灵界,并不仅仅是要在这里挣扎着活下去,而是要不断突破自我,最终破开这里的桎,飞到更高的世界。灵界只是他生命历程中的一个停留地,远远不是终点。

基于这样的考虑,苏傲天将这次的兽潮来袭视为了一次机遇,平日里他无法与修仙者有任何层面的交流,趁此机会倒是可以好好观察一下,灵界的修仙者是如何运用天地灵气的,也许从这里能够发现自己修为消失的原因。兽潮也为他提供了一个了解灵兽的大好机会,对这些称霸灵界,给人族造成严重威胁的恐怖生物,自己身为人族的一份子,势必是要与它们抗争到底的,现在先有个大概了解,初步印象,好为日后的行动打下基础。

日子在忙忙碌碌中飞快地过去,在武夫们忧心忡忡,修仙者沉闷压抑,而苏傲天却有着一丝期待中,兽潮终于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