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放声狂笑的宋莉，宋肆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所以体修都是些我老大天老二的铁头娃，都是热血与中二少年，天天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总感觉如果加入体修，智商就可以放弃了，直接一条路莽到死就可以了。
正常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体修是遇到南墙就把它撞塌。
头不铁，当什么体修？
最为夸张的是，由于“意”的存在，体修的“俺寻思”之力是真的可以达到把墙撞塌这种蛮不讲理的操作。别管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不能复刻的操作，至少也做到了。
嘶，这样一想，当体修似乎也蛮好的。宋肆心中有些意动，但嘴上仍旧硬气不服输。
“那可说不准。如果我对比之后，发现自己在灵修上的天赋更高呢？你也知道，我的操纵力在灵修方面本就吃香。”
“你是白仲胜的徒弟，学了他的符文决，灵魂强度与操纵能力比同境界高很正常。”
宋莉毫不在意的一挥手：
“但只有灵修才会考虑性价比，体修只会考虑自己愿不愿意。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应该利用操纵力的优势选择灵修，那么你就应该成为灵修。”
“但反过来，如果你连操纵力的优势都不在乎，你就是天生的体修。”
“现在的问题是，你在乎吗？”
宋莉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你真的会因为你说的那个原因，去选择成为灵修吗？”
看着宋莉炽热的双眼，宋肆的语气不自觉的弱了三分，连说话都没有了底气。
“这个，还是要两边对比之后才能下结论。”
“但你心中其实已经有结论了，不是吗？你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理由。”
宋莉笃定的说道：“就像一枚抛在空中的硬币，正面体修，反面灵修。但在硬币落地之前，你的心中其实就已经有答案了。”
听到宋莉这样的话语，宋肆索性也不挣扎了。正反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他只是好奇的看着宋莉：“宋姐，难道灵修就没有头铁中二的类型吗？你就敢这么笃定我会成为体修？”
“因为体修间是会互相吸引的。”宋莉神秘一笑，而后面色一正，认真的解释道：
“灵修当然也有热血的存在。说到底，体修与灵修不过是根据修炼方向做出的划分，具体还是要看灵武者个人。而对于绝大部分灵武者来说，两者并无本质区别。
但如果想更上一层，想做头顶的那一绺毛，本心就很重要了。有人曾说体修与灵修是感性与理性的区别，这话虽然有些偏颇，但也颇有道理。
一个人在正常状态下当然是理性与感性共存，但当遇到两者发生冲突的事情时，就必须从中做出取舍。取舍本质上并无对错之分，只是两种不同的选择而已。无论是哪种选择，最终其实都是顺应本心。
所以，体修与灵修并无高下之分，只是选择的不同而已。难道体修脑袋里真的都是肌肉？灵修就必须对所有事情都精打细算？那不过是世人的偏见所形成的的刻板印象罢了。
在前些年面对怪兽冲击城市的时候，体修觉得自己要保护人民，那怕死亡也要留下；灵修觉得以死保护人民是一笔划算的交易，便也选择留下，两者难道还有高低贵贱之分吗？
彼时，他们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灵武者。
我和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记住，当面对外敌的时候，没有派系分别。平日里体修与灵修可以打得不可开交，但你要记住，一定不能把这种情绪带到战场上。
如果是普通学生，这些话我不会说，因为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影响大批的他人。但你以后势必要万众瞩目的，我不希望你会犯这种原则性的问题。虽然说这些话有些交浅言深，但我还是必须要告诉你。
毕竟，我是你的老师。”
宋肆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沉寂，两人都默默的向前走。
过了大概两分钟，宋肆出言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宋姐，那如果是普通的学生，询问你关于体修与灵修的选择，你会告诉他什么呢？”
“体修天下第一，灵修屁都不是！”
宋莉本能般脱口而出，随后嘿嘿笑着挠了挠头。
“这话是咱们体修面对灵修时的口头禅了，所有涉及到体修与灵修之间纷争的，你都能看到这句话。”
“哦。”宋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如果是一名已经成为体修的学生，前来询问你灵修与体修的强度呢？”
“体修天下第一，灵修屁都不是！”
宋莉右手握拳举在头顶挥舞了两下，目光坚定。
“如果是灵修学生来问这个问题呢？”
“体修天下第一，灵修屁都不是！”
宋莉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
好么，口头禅只有这一句是吧？宋肆心中暗自吐槽。
体修果然都是莽夫，连词汇都如此贫瘠，看来世人的偏见不是空穴来风。
很快，两人来到了图书馆。宋莉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询问道：
“宋肆，你晋升到觉醒境后登记了吗？”
宋肆愣了一下：“没有。”
昨天突破时便已经很晚了，等系统更新完毕又研究了一会儿，时间就直接到半夜了。而今早又起了个大早（对于冬天而言），根本没时间去登记。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是他忘了。
“你不登记，权限不够，根本没有借阅资格啊。”宋莉看着宋肆有些好笑：“你忘了？还是说头脑一热就跑到这里了？”
“这个吧，两者都有。”宋肆讪讪一笑。
“算了，我带你进去吧。”宋莉笑着摇摇头：“刚好我也能给你一些挑选的建议。”
“那感情好。”宋肆眼前一亮。
否则自己还得在茫茫多的书籍中挑选，哪怕是只看目录与大纲都要好久。如果有人在一旁指导，自然能省去很多时间。
两人迈步走进图书馆，看守图书馆的人员是一名老者，正津津有味的捧着一本书
宋肆瞥了一眼，看封面似乎是一本杂谈。
宋莉迈步走了过去，敲了敲桌子。
“自己刷卡，这都放假了怎么还有人来烦我？”老者不耐烦的将手中书籍放下，抬头。
“说吧，什么事？呦，是你啊。”
“王老师还记得我啊。”宋莉咧嘴一笑，脸上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
“哼，那肯定啊！”老者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当初你在图书馆看的兴起，施展你那自创的二哈拳，好悬没把书架拆了！你说我能不记得你吗？”
“嘿嘿，我当时也没想到一次就施展成功了吗，再说书架上也有禁制，哪有这么容易被拆。”
“可你当初是去低阶区找灵感！”老者吹胡子瞪眼：“低阶区禁制本来就不结实，你那二哈拳还是对这类特攻，我看你就是诚心的！就是想试试你那二哈拳能不能把书架上的禁制拆了！”
“我后来也赔偿了嘛。”宋莉撅了下嘴，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呵，是，你是赔偿了。”老者冷笑着撇撇嘴：“可与你那拳法自创后获得的奖励相比就是九牛一毛。”
想到这里，老者痛心疾首的说道：“可是你的那些赔偿，我一点都没捞到，还要修复禁制，没良心的学校甚至让我把所有低级禁制全部加固一遍，你知道那是多少工程吗？”
“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关心你自己！”
“停停停，王老师、王老师我错了！”宋莉连连告饶：“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老者瞪大了双眼。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宋莉膛口结舌。
“呼，算了。”发泄了一番后，老者面色舒缓了不少，看起来心情舒畅了许多，嘴里嘟囔道：“你们体修都这样，我都快习惯了。说说吧，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宋莉讪笑着凑到老者身旁，将宋肆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想带他借阅一下书籍，王老师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哦？你就是宋肆？”老者探头看了宋肆一眼。
宋肆躬身施礼：“王老师好。”
“行吧，又是一名体修。”老者咂咂嘴：“看在你师傅是白老鬼的份上，我就通融一回。”
说着，他将目光重新放回到宋莉身上。
“你今年也在学校这边住，对吧？”
宋莉点点头：“嗯，除了晚上回家一次，平时都在校内。”
“那你以后白天过来一趟，我想想啊......”老者仰头沉思了片刻：“就下午两点吧，你来一趟，测试一下新的禁制强度。”
说着，他又瞪了宋莉一眼：“要不是你，我也不用研究新的禁制！这个任务就算你义务劳动，学分我就没收当做给我自己的赔偿了！”
“没问题！应该的！”宋莉一口答应。
老者闻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就喜欢你们体修这爽快的脾气，进去吧！”
“那肯定，体修天下第一！”宋莉下意识回答道，随后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向老者。
“王老师，我没有那个意思。”
老者的脸重新拉下来，没好气的说道：“是，灵修屁都不是。快滚进去吧！我要是跟你们这帮体修置气，就只有中午才能生一会闷气。”
“为什么？”宋莉愣了一下。
“因为早晚会被你们气死！”
·
两人灰溜溜的溜进图书馆。
宋肆小声的询问：“宋姐，这个王老师是？”
宋莉也小声的回复：“我上学时他就在这里守着图书馆了，甚至他的家干脆就建在了图书馆旁边，说是时时刻刻住在图书馆也不为过。”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人仙境的老人，就连咱们的督察长张海涛看见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老师。至于他的具体能力，我只知道他的禁制一道非常强。”
“你也了解体修与灵修只是大方向的选择，除此之外还可以钻研傀儡阵法、灵兽灵植、精神意志等等不同的选择。王老师钻研的应该便是阵法一道。
如果你对这些方面有兴趣，也可以尝试研究一二。咱们学校讲究的就是一个海纳百川，所有方面的书籍全都有。虽说可能没有那些专一的学校那么专业，但作为人仙境前的研究肯定是绰绰有余。”
宋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顺势问道：“那人仙境后呢？”
宋莉瞥了他一眼：“都到人仙境了，学校间的差异还那么重要吗？只要你的研究不违法，自有人主动配合。如果你想去那些专业的学校学习一二，他们甚至会敲锣打鼓的欢迎。”
“怎么，心动了？”
宋肆点点头，又叹了口气：“有点，但算了。”
毕竟距离高校联赛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虽然宋肆的种田之魂已经蠢蠢欲动，但奈何时间并不允许。
“那就你什么时候想学再来学，学习这种事永远都来得及。”
宋莉也毫不在意，而是领着宋肆来到了一片书架前。
“到了，就是这里。”
宋肆扫了一眼，每个书架有四层，每层有五十本书规规矩矩的放着。而这里总共有十个书架分列在两旁，算在一起总共有2000本书。
“就这些？”宋肆眨眨眼，感觉似乎也不多。
“嗯，就这些。”宋莉点点头，补充一句：“就这些目录，而且还是学校特地整理出的适合新手学习的目录，这里都是武技，一会儿我再领你去另一处，那边都是灵技。”
宋肆：“......”
看着面前这茫茫多的目录，宋肆脑袋有些发晕。
就算自己在这里看一天，也看不完目录啊！再说了，只看目录能看懂什么啊！
“宋姐，你就别调侃我了。”宋肆苦笑一下：“我有不懂这些，你直接告诉我应该学哪本不就行了？”
宋莉闻言，理直气壮的说道：“可你又没告诉我你的选择条件，我怎么知道你想学哪个？你不说，我就默认为你也没想好，所以让你看看这些目录，脑子里就会有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