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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冰释前嫌

直到身后的男人将他狠狠搂住,他才反应过来。他想挣开他的手,却发现琅邪的力道较先前有了可怕的提升。

不管他怎么使劲,琅邪的十指纹丝不动的紧扣他腰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乎让他整个人崩溃。

他完全没有能力反抗,琅邪生狠的力道死死的固定住他的身形,然后褪尽他身上的衣物。

他是长得漂亮,可他不是女人!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琅邪坐在他的身侧,目光里满是复杂与悔意,他想,琅邪一定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谭言紧闭上眼睛。他不想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路,回到了村子里。只要缄口不提就能装作什么也没与发生过,他们还能是好兄弟。这是两个人不需要说破的契约。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一个月后,谭言发现自己胸口莫名的多了一个纹身。那是一朵色彩红艳得诡异的花朵,模样和那天咬住琅邪食指的花一模一样。

谭言顿时慌了,那朵花,居然在他身体里!

他默默的穿好衣裳,装作若无其事,心想,只是一朵花而已,没事的。

可是,三天后的月圆之夜,在群狼的嚎叫声中,他第一次发病了。

全身有如火烧的感觉很快麻痹了他所有的自制力,獠牙尖锐纤长,刺穿了半个村庄人的喉咙。

原本清澈如湖水一般静蓝的眼眸,此刻是血一般的红,像胸口的那朵花,能滴出血来。

最终制止住他的是琅邪和长老。

他被施下巫医灵咒,,与体内的血妖花一起,关进了圣地。

只有在这个地方,血妖花的力量才会得以控制。

说到这里的时候,谭言突然不说话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非依推了推他的手肘,示意他继续,他却摇摇头说,不想说了。

“为什么那朵花会跑到你身上?”非依还是忍不住想问。

“因为,我生来就是注定为了守护琅邪的。”男子苦笑,金灿灿的阳光落在他眼里,折射出无限的美好,却又有说不出的苍凉落寞,如同落雪的北方草屋,独立于身后无尽惨白的背景中。

“为什么?”

“因为,他是续命书选择的主人,而我,是这一世负责守护他的侍者。”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不堪的往事,他愿意对面前的陌生少女提起,就好像存放太久的东西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拿出来晒晒太阳。

“可是,那花是哪来的?还有为什么又会跑到你的身上?”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谭言还是认真的回答着她的问题:“续命书是巫医族守护的神物,它很少选主人,七八百年才找一次。作为守护它的人,我们自然也就负责守护它选的主人。每当续命书决定要寻找新主人,这世间就会盛开一朵血妖花,在新主人长成以前吞噬他,至于原因,大概是续命书和血妖花祖上有仇吧。”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们也有我们的应对策略。侍从能够替新主人抵挡血妖花的吞噬,代价就是以自己为容器。”

“所以,你变成了容器?”

谭言无奈的点点头。是的,他变成了容器。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也想明白了,其实那天琅邪对他做出那样的事,不是因为他失去了理智,而是最后时刻的自保。

其实这些年来,他已经基本上将血妖花化作自己的力量了,那妖花的魔性在巫医灵咒的作用下一点点消散,虽然每到月圆之夜,他依旧得忍受到灵咒所带来的蚀骨之痛。

只是他一直没把这样的转变告诉长老,亦或琅邪。

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自己最亲的人,被自己最在乎的朋友。

他们合起伙来,把他给卖了。

“不哭哦!”非依自作多情的将男子搂住,想安慰他,当然不排除沾点便宜的可能性。

“我没哭……”男子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眸深的望不见底,可是他没有推开非依。

有个人听自己将将往事的感觉还不赖。

“好啦,那我们走吧!”非依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谭言,往结界外走。

“去哪?”

“带你去见琅邪!”从谭言的眼神中她看出了深深的失落,好像有很多话一言难尽,堪堪止于喉头。

如果说他的表情是拼图的一部分,那么琅邪的就是另外一部分。

“不去!”男子顿时止住步子,就算真能走出去,他也不要见琅邪。

“我觉得你们之间有误会。”非依觉得,像琅邪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为了个人生死,而牺牲自己的兄弟的。

谭言没有说话,他也一直是这么劝慰自己的,只是,这件事他反复思考了无数次,可是**裸的现实就摆在眼前。他甚至设计了无数个借口来替他们开脱。却依旧骗不过自己的心。

“难道你不想再见见他吗?”非依对视着谭言,那样的眼神,直毕逼进他的内心。

他妥协了,他承认他的内心确实是这样想的。任由非依拽着他往外走。

可当少女轻巧地跨过那道无形障碍的时候。谭言却被阻挡在内,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的推回了几米。非呆愣住,他无奈的摆摆手,摇摇头,说:“这里曾经被设下了强大的结界,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进来,又是如何走出去的。”

如此这般,来来回回又是好几趟,可是里面的人依旧在里面,外面的人依旧在外面。

谭言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弄恼火了,最终一屁股坐在地上,懒得动弹,抬起头,望向天空那轮刺目圆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吧,我出不去的。”

可是非依却不愿意放弃,她重新走进结界,坐在男子一旁,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非依无奈的踹着脚边的石头,一脚下去,石头飞出,立马又弹了回来,直冲她脑门而去,双手下意识地往额前一挡,手背被擦破,溢出鲜血。

痛!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放弃。非依再次拉起谭言的手,猛地向前冲,将他往外带去,这一次,在经过那道结界的时候,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响,刺啦刺啦的像是幕布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拉扯着撕裂。非依感到刚刚破损的地方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却没有多想,只是一股脑的往前冲跑。

在谭言的一震惊呼中,她才反应过来,他们走出来了,而且是两个人。

原来她的血液有冲破一切结界的能力。

欢欣之余,非依立刻拉起了谭言的手,朝着小屋的方向走去,她担心面前这个男人会变卦,他要是走了,自己这一遭不是白走了嘛。

谭言完全沉浸在自由的喜悦之中,任由非依拉着他往前走。

吱呀一声,小屋的门被推开,谭言的双眸正好对上琅邪。房间里,原本就安静的气氛愈发沉寂下去,仿佛寒霜突降,气温一下子冷了好几度。

久别后的相逢,并没有想象中的温馨场面,两个男人冷若冰霜的脸色让非依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个……你们饿了吗?”

没有人回答。

“那个,琅邪,你倒是说说话呀!”非依拽拽男人的衣服,提醒道。

琅邪低着脑袋,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面对眼前的这个人,他心里有无数的悔意。他想说无数句对不起,可是在这一刻,却哽咽在喉头,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谭言最终先开了口。

琅邪没有想到他也会主动找他说话,倏然抬起了头,对上谭言的双眼,那一刻,眼里有火光闪烁。

琅邪犹豫间,终于开了口,“对不起!”

谭言笑笑没有说话。

在看到琅邪满身伤痕的时候,他就心软了。他不想再去怪谁,哪怕那一切本就是真的又如何,面前的人曾是他的兄弟,也会是他一辈子的兄弟。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谭言问道。

琅邪摇摇头,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不配被他关心。

谭言又开口问:“当年的事其实是有什么误会吧。”

琅邪咬着牙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说没有的时候,谭言反而心中松了一口气。

“我原谅你了。”谭言说。

琅邪眼里露出的满是不可思议,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被他原谅。虽说当初他并不是为了生的贪念,而对他犯下了那样的事情,但真正的原因却是更难启齿的,他又怎能说出那般的真相,其实他早已后悔不已。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将生活在悔恨之中,可是,刚刚他分明听见了,谭说他原谅他了。

谭言从没想过,再见的时候自己能够这么坦然的放下,也许当年他们都只是孩子吧,而现在,他们都长大了。

两个男人相视而笑,一切都过去了,能有什么比彼此愿意放下心间最重的那块巨石更来得让人欢心呢。

真正的芥蒂是可以化解的,虚假的芥蒂却会因为本不该有的怨恨而成为真实。至少彼此明白,他们曾经恨过悔过的,都是真真存在的,那样才能使得经历世事后的放下显得弥足珍贵。

非依在一旁有些尴尬的看着两人,却衷心的为他们的和解感到开心。她想,自己和季翼之间,是不是有一天也能如眼前两人一样,冰释前嫌。

她不知道,但她希望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