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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无双的乞丐姑爷

胖婶忽然又道:“对了,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是上等的面料裁制的,能穿得起这种衣服的都是有钱人家,看来你家应该在玲珑镇。我们这里有钱人家都在镇上。”

“玲珑镇,在哪里?”

“从我们村子往南二百多里就到了玲珑镇。”胖婶道。

郁无殇记下了胖婶的话。然后又问道:“大神,你们的孩子呢?”

胖婶道:“我们老两口又一子一女,女儿命好嫁给了玲珑镇的一个教书先生,儿子也到镇上給玲珑家抗活去了,现在家里就剩下我们老两口子了。”

“那我问一下,大神您姓什么?”

“你大叔姓马,叫马富。说来可笑,你说我们穷当当地叫什么马富,人家都把他叫马夫,赶马车的那种。”胖婶自嘲地笑道。

晚上,郁无殇睡不着,始终在冥思苦想,自己到底是谁。隔壁屋里,马大叔和马婶絮絮叨叨地说这话,只听马婶道:“老头子,家里多了一张嘴,你又要多砍柴禾了。”

“没事,我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马大叔毫不在意地道。

……

听完老两口的话,郁无殇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不能再给这个本就穷困潦倒的家增添负担了。而且他也应该去寻找自己的身世。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黎明时分。郁无殇悄悄地起床,离开了马家的小院,看着黎明中有些黑暗的几间茅屋,心中暗道:“马叔马婶,将来我一定报答你们!”说完,便一瘸一拐地向山里走去,按照胖婶说的方向,便一直往南走。既然胖婶说自己的家有可能在玲珑镇,那自己就先去那里找找看。

凤犀山脉,山势舒缓,山中也没有什么凶禽猛兽,倒也十分地安全。郁无殇在山林中一路向南走,渴了饮口山泉,饿了采摘山里的野果充饥,遇到村寨便讨口吃的。这里民风几位淳朴,待人友善,虽然自家也是紧衣缩食,却对郁无殇这个乞丐从不吝啬那一半块的野菜饼 。

就这样,郁无殇一路吃着野果要着饭,经过五天的跋涉,终于在一个黄昏,赶到了马婶说得玲珑镇。

玲珑镇不大,却是非常的古朴,房屋都是白墙青瓦斗拱飞檐的建筑,房前有滴雨廊,可供人遮阴避雨,青石铺就的街道干净而整洁。一条小河从镇中穿过,一艘艘的乌蓬小船游弋其中,河的两岸有不少的妇女浆洗衣物蔬菜。

因为是傍晚,镇子里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人们三一群五一堆地聚在一起,不知在谈论些什么,郁无殇对此并不关心,径直从这些人的身边走过。

由于山里多是贫穷的山民,他们时常到镇子里讨饭,因此,人们对郁无殇的到来并也未多做关注,任其在镇中四处溜达转悠。夜晚,郁无殇看到一个空旷的地方被搭建了一个花枝招展的戏台,在郁无殇想来可能谁家打算在这里摆戏台庆祝什么吧!

四处找寻一番,发现戏台一边不远处,有一个大户人家门房的滴雨廊干净平整,睡在这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郁无殇依旧拼命回想着他的身世,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喧闹声将他吵醒了。睁眼一看,天光已经大亮了,街上到处是人,还有人不停地往这边赶来,人们围在戏台前议论纷纷。郁无殇所在的位置正好处在戏台一侧不远的地方,从这里正好能够很清楚戏台上的一切。

人们纷纷议论着:“你说玲珑家的大小姐为什么要抛绣球招女婿呀!”

“嗨!还不是让傅家那个坏小子逼得!”

“唉!这玲珑家没个男人当家,也难怪被傅家欺负!”

“哼!我看哪,傅家这叫以奴欺主,以前是玲珑家的奴才,要没有主家的帮衬,他家能有现在?”

“嘘——小点声,要让傅家人听见,还不要你的命啊!”

“哼,怕他怎么着,一家子小人……”

……

人们的一番议论,终于让郁无殇知道了这戏台是干什么的了,原来有姑娘要在这里抛绣球招女婿啊!

郁无殇觉得这跟自己有毛的关系,有那份心思还不如多睡一会呢!于是,又往墙角上靠,呼呼地睡了起来。

台上的锣鼓又一次响了起来,直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上台来,锣鼓声才停止。老妇人走到戏台中央,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地对着下面说道:“今日是我家月儿抛绣球招女婿的日子,有愿意入赘我玲珑家的,没有婚配,年龄在十七到二十之间的年轻俊彦都可以抢秀球,一旦你的条件合适,就可以入赘了!”

台下的年轻人一阵地狂喜,玲珑月可是凤犀山第一美人,能得到她就是少活十年都值得。可是,谈到入赘,又让很多人望而却步,有家有业地男孩子谁愿意入赘?再说,入赘女婿不如狗,好男儿谁愿意受那个气!

五姑话音一落,下面便有人嚷道:“五姑啊,何必非要让大小姐抛绣球啊,我家少爷可是对大小姐心仪已久了,干脆你就成全他们得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道:“好啊,只要你家公子愿意入赘我玲珑家,我就成全他们!”

“这……”那人顿时语塞。

“既然不愿意入赘,就给我滚开……”老夫人训斥道,也不知是训说话的人,还是训斥这家的公子。

还没等老夫人说完话,一个身影潇洒地跃上戏台,猛一看,却是一个翩翩公子,只是细一看就比较垃圾了。见他眼球满是血丝,眼圈发黑,脸色泛黄,身子骨软塌塌的,这明显是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上台之后,这个公子嚣张地对底下的人威胁道:“下面的人给我听好了,月儿早晚是我傅彦的人,没事的都给我滚,跟本少爷抢女人,我倒要看看有哪个不要命的来抢绣球!”

“你……”五姑被傅彦气得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台下的人都被自己的话给镇住,有意争抢者也纷纷地下了头,虽心中腹诽,却都不敢说出来。

“告诉你,傅彦,我玲珑月就是嫁给乞丐也不会嫁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一个貌美似仙子的女孩从台后挑帘而出,玲珑月手里拿着一个大红的绣球,柳眉倒竖地盯着傅彦。

而傅彦不堪地看着玲珑月,嘴里‘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然后哈哈地笑道:“大小姐,别说得那么绝吗!何必玩抛绣球吗,再说,现在你抛绣球也没人敢接了,你信不?你要嫁给乞丐?喏——那就有一个。你要抛给他,本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说着,傅彦一指正在墙角睡觉的郁无殇。

玲珑月看向郁无殇,见他蓬头垢面满脸的脏污,忍不住地一阵反胃。可为了暂时摆脱傅彦的纠缠,玲珑月将心一横道:“这是你说的,大家都听见了,我要抛给他你就滚!”说完,走到台边,猛地将手中的绣球砸向郁无殇。

郁无殇这几天实在累得不轻,尽管面前一阵乱哄哄地,但他依然睡得很香甜。正睡地舒服呢,他的胸前猛然遭到重击,一下将他砸醒了。抱着手里的绣球,眼中一阵地茫然,便用沙哑地嗓音冲四周问道:“谁呀,谁用这玩意砸我!”

本来大家就被玲珑月的举动给惊呆了,就连五姑都想阻止,可是绣球还是抛到了郁无殇的怀里。

加上郁无殇这么一说,众人更是一阵无语。

看着手中红色的绣球,再看看戏台,这才明白过来,感情人家小姐是在抛绣球,好像这个红球在自己手中不合适,于是,便起身来到戏台前,把绣球放到了戏台上,并对玲珑月歉然道:“对不起了姑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球就跑到我手里了,还给你!”说着,放下绣球转身就走。

郁无殇还球,立时引爆了全场。

“塔玛德,这不一个傻X吗!”

“对呀!一个乞丐,既能抱得美人归,还能锦衣玉食!他想什么?”

“没错,我看他就是一个字贱,两个字超贱,三个字超级贱!”

……

面对台下人酸酸地讽刺,郁无殇毫不为所动,扒拉开人群就往外走。

“哈哈……”傅彦见到这搞笑地一幕,一阵大笑后,讥讽道:“我说玲珑大小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连一个乞丐都不要你,你还美什么呀!公子我大度,勉强收了你了!”

台上的玲珑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本来绣球一出手,她就有些后悔了,可也没办法,只能拿这个乞丐当回挡箭牌了,大不了事后在把他打发走就是。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这个乞丐又把绣球还了回来!

又经傅彦这么一挤兑,玲珑月脸上实在挂不住了。冲着郁无殇一声娇斥:“你给我站住,接了本小姐的绣球还想不认账吗?马同,把他给我带回府里去!”说完,玲珑月快步地离开了,她片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马同按照小姐的吩咐,领着两个人跳下戏台,不由分说,架起郁无殇就走!

此时的郁无殇虽然失去了记忆,但神智还在,他虽然志不在入赘而在寻亲,但前面的事情因为睡觉错过了,但后面的发生地事情却看得分明,知道玲珑大小姐这样强迫自己也是被逼无奈,做不得真。出于对玲珑大小姐人道主义的帮助,他也就没有反抗,跟随他们回到了玲珑府。

玲珑镇虽是蛮荒小镇,玲珑府却是大气磅礴占地极广,府内楼阁亭台鳞次栉比,荷池花圃随意点缀,佣仆下人往来穿梭。

进入玲珑府,郁无殇心生感慨,一路所见,皆是穷困的乡民,吃野菜住棚屋,与着玲珑家大相径庭。想来这玲珑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家,也就对玲珑家存下了芥蒂之心。

此时,玲珑月正被一群莺莺燕燕地姐妹包围,纷纷询问其招乞丐为婿之事,都深为她的赌气之举所不值,甚至耻笑!即使仆佣也在暗地里窃议此事,引以为笑柄。

其实,何止玲珑府内这样,就是整个玲珑镇也被这件事引爆,玲珑家的大小姐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自贱其身,让人匪夷所思。男人皆艳羡那乞丐,说其好命,能够抱得美艳娇娘;女人则暗自窃喜,第一美女又如何?比自己等人漂亮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被一个乞丐糟蹋!

傅彦回到家中,更是怒不可遏,大骂:小贱人,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于本少,难道本少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还不如一个腌臜乞丐不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暗道:小贱人,本少早晚要得到你,哪怕残花败柳本少也不会放过你!还有那乞丐,咱们走着瞧,敢跟本少抢女人?早晚要你知道后果之严重,绝非你想象!

回到府中,玲珑月烦恼异常,先是被众姐妹取笑,又被母亲姑妈等人一番责怪。这时的她也开始悔恨自己的意气与冲动!再想那个乞丐邋遢丑陋的样子,想象将与这样的人厮守,不禁心中一阵恶寒!

正在她烦乱间,有丫鬟来禀报:“那乞丐以接进府中,如何安置?”

玲珑月恨不得将那乞丐现在就赶出门去,却想到这样做有损玲珑家的名声后,却又改变了主意,便吩咐丫鬟道:“先将他洗净,暂时安排个住处吧!”

玲珑家是做丝绸生意的,山里有自己桑田数千亩,为了淡化招赘之事,玲珑月便以巡视桑园为由,躲入了山中,一连在山里呆了三日。

直到第四天,方才回到府内。玲珑月在回府途中,依然被人指指点点,心里忍不住羞恼异常!

她不愿意再被众姐妹纠缠,一到府中便匆匆忙忙向自己的闺阁走去。行进间也在考虑,是否将那乞丐赶走。

思虑之间,便来到府内的荷塘边,却见拱桥之上站着一男子,正负手仰望苍宇,似在静心又似沉思。他深邃而明亮的目光,犹如幽潭之水深不见底,又似浩渺苍穹广阔无尽;虽是侧脸,却见他肌肤白皙而自然,轮廓分明间不失柔和,而柔和之中又不乏坚毅,修长的身姿着一身白色儒衫,站于于桥上,具给人以飘逸出尘之感!

不觉之间,玲珑月竟被这男子吸引得呆了!直到那男子长叹一声,才将她惊醒过来。却见那男子并未看向自己,从另一边下桥而去。

玲珑月纳闷,这是哪里来的男子,竟这样吸引人?

抛却羞怯的念头,玲珑月便回到自己的闺阁之中,尚未更换衣装,便有一个表姐前来拜访,两人没谈几句,那表姐便对她表明来意:“月儿妹子,你既然不打算迎娶那乞丐,就将他送与姐姐了吧!”

表姐前脚刚走却跟来了表妹:“姐姐从小最让着妹妹,既然你不要那乞丐,就让他做了妹妹的夫婿吧!”

走了表妹又迎来堂姐:“那乞丐既然配不上妹子,那就让姐姐领走吧!”

走马灯也似的,来来回回来去了七八个姐妹向她要人,这让她疑窦丛生,前几日还耻笑自己招了个乞丐,为何转眼间都争抢起来?

疑惑间,便找来了丫鬟丛儿问明缘由。那丛儿几日未见大小姐,正有事情要对她讲,见面之后,未等玲珑月开口,她便先叽叽喳喳起来起来:“唉呀!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奴脾们可真是羡慕死你了,从街上随便捡回个乞丐来,都是人间极品!那张相,那气质,那身材那……啧啧……堪称完美!大表姐她们见了他都直流口水呢。她们都羡慕您羡慕的要死,都说您这是招了一个——无双的乞丐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