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常开山预料一样，常开山能等，五王子图杩却不能等。
但这也不是五王子图杩故意要让重云耽搁时间，而是当重云在前面谩骂常开山和江余国军队时，五王子图杩却要耐心梳理一下自己手中的部队。
毕竟不说前面在森林中的损失，即使仅仅只有七里路程，等到大军赶到斜口子时，秦州军也微微在军阵、军序上有了些混乱。
而重新梳理一遍部队不仅便于五王子图杩指挥，更便于发挥出秦州军最大的战力。
所以别说常开山没有因为重云的胡乱谩骂着急，甚至于五王子图杩也没觉得常开山不应战对自己有什么不好。
因为常开山想要拖时间又怎样，只要五王子图杩决意开始攻击，谁都不可能真拖得了时间。
因此等到五王子图杩梳理完部队后，方棋就说道：“五殿下，我们要不要让重大人先试上一阵再说，毕竟重大人已经累了这么久，这样就将他叫下来也太不甘心了。”
“这样也好，传令吧！”
“诺！”
看到军容严整的秦州军都已做好战斗准备，五王子图杩就定下心来，却也想让重云试探一下常开山究竟有什么诡计了。
特别就以江余国军阵前的大量弓箭手，五王子图杩也同样想要试试对方的攻击密度，不然自己真是冒冒失失将部队推上去，五王子图杩也损失不起。
跟着一名亲兵奔到阵前的重云面前，等到亲兵说出五王子图杩命其出阵的吩咐时。重云的脸色却是僵硬一下才说道：“……三殿下只说叫某试阵，没说叫某怎样试阵吗？”
“没错。三殿下只叫重大人按自己意思试试冲击江余国军阵，没要求重大人一定用什么方式冲阵。”
“这就好。这就好……”
嘴中嗫嚅两句，重云心中果断一松。
毕竟重云虽然一直都是五王子图杩的部属，但这四千人可也是重云的子弟兵。若是一遭就栽在这里，别说重云要心疼成什么样子，将来他再要兴起就很难了。
可五王子图杩既然没叫重云让所有人一起上去试阵，那重云就只需要挑些人手试试敌人反应就行了。
于是一转脸，重云就说道：“传令下去，命原五带五百，……不。带八百人上去冲阵！”
“……诺！”
听到重云命令，身边亲兵就惊讶了一下，但却并没有迟疑太久，依旧下去传达了命令。
只是亲兵回来时，身后却多了一个小校尉，见着重云就哭诉道：“姐夫，某没见姐姐得罪汝啊！汝怎么恁地让小弟前去送死啊！”
“混帐，谁让汝去送死了，汝看看眼前的敌军战阵还不明白吗？”
瞪了一眼几乎都要哭哭啼啼起来的原五。重云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因为原五的校尉官阶虽然已经不小，年纪却极幼，至今才有十六岁。虽说古代人身量都极高，而且被重云带在身边两年。原五也算小有功业了，但就是眼界有些不够。
当然，这不是说原五胆小。而是心思，或者说私心有些多。这在其他地方或许也算不上什么。但在军中就有些要命了。
只是再怎么样，原五都是自己的小舅子。重云也必须提点他一下。
可即使有重云提醒，看了看对面十万多人的江余国军阵，特别是阵前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原五的身子还是一下缩起来道：“姐夫说什么明白不明白的，那些江余国蛮子恁多弓箭摆在面前，姐夫难道是想某万箭穿心不成。”
“混帐，谁想汝万箭穿心了。”
没想到原五竟会如此埋汰自己，重云立即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汝知道为将最怕什么吗？不怕敌人有多强，就怕不知道敌人会使出怎样的手段。而我们现在既然已知道敌人会用弓箭攻击了，难道汝就不会叫自己士兵穿上最厚的铠甲、拿上最好的盾牌，又或者说穿上最轻的盔甲、换上最快的鞋子吗？”
“反正一见敌人射箭，汝就往回跑，这一阵也就算是过去了，谁又叫汝一直冲到敌人面前去送死啊！”
“这……，原来如此，但我们往回跑不要紧吗？”
“大致是不要紧，不过汝多般还要注意一下敌人的箭雨密度。当然，汝直接往回跑，姐夫也护得了汝便是，而且姐夫相信江余国军队绝对会给汝留下逃跑的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江余国军队也会给某逃跑的机会？”
“还有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立威！反正汝下去准备好抵挡敌人弓箭，并且做好情况不对就逃回来的准备就行了。”
“……那，那某下去了。”
虽然还有些摸不准状况，原五却没有再坚持。毕竟他为什么一开始会害怕万箭穿心什么的？原因就是原五同样看出了敌人的第一阵攻击肯定会选择用弓箭手来立威，不然江余国军队又哪用将攻箭手摆在最前面。
可正如重云说的那样，身为将领，他们不会害怕敌人摆在台面上的策略，只会担心敌人暗地里还有什么小动作。
所以江余国军队既然注定是要用弓箭来攻击秦州军冲阵部队，那在准备妥善的状况下，自然也不会有大问题。
不然真出什么意外，不仅原五不能怪怨自己姐夫重云，重云甚至也不能去怪怨五王子图杩抛弃自己。因为那不是五王子图杩和重云的错，而是原五自己无能。
然后下去打了一转，原五就在第一时间将整营盾牌全都挑选到了腿脚最快的八百人手中。
而知道这八百人是要前去冲阵的，也不会再有人去与原五计较了。
因为不说原五毕竟是重午的小舅子，想想这八百人要去做的事，想想原五竟然要带这八百人去做的事。即使早知道敌人会采用什么方式攻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都没胆子和他们替换了。
所以早去早了，早了早好，众人自然都不会给原五设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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