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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每次上朝都弹劾一次易少师

自从与易嬴搅在一起后,皇后图婧不仅每夜都睡得很安稳,对待下人的脾气也不那么大了。

毕竟对女人来,琴瑟和鸣可是件相当重要的事。

不别的,至少这也能延缓更年期的到来。

所以,即便易嬴现在因为各种原因不能上朝,图婧也不会太担心。因为她深信易嬴一旦上朝就绝对不敢不来见自己,他们现在就有如一条线上的两只蚂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皇后殿下,工部尚书祖大人求见。”

“祖昌期?他来见哀家干什么?”

早已经习惯了独自住在凤栖宫的生活,用过午膳后,图婧就半躺半坐在凤栖宫偏殿的软榻上翻看易嬴所写的《关雎》。突然听到工部尚书祖昌期求见,图婧就有些诧异。

这不仅因为祖昌期原本就是育王图濠一系的官员,在北越国皇帝图韫重新临朝听政后,图婧也已经很久没有管过朝廷上的事了。

凤栖宫的宫女跪在偏殿门前道:“祖大人是为了育王大世子被万大户所劫一事来求见皇后殿下。”

“为了育王大世子被万大户所劫一事?”

“这种事他不是应该去找皇上禀报吗?怎么跑来找哀家?”

嘴中自言自语一句,图婧当然不可能等到宫女回答,沉思了半晌就道:“内库鲍公公现在何处?”

“奴婢不知。”

“你去传鲍公公来见哀家,至于祖昌期那边,让他等等再。”

挥手叱退宫女后,图婧又拿起《关雎》继续翻阅起来,再不关心屋外的事情。

这不是图婧非要给祖昌期摆什么脸色看,而是祖昌期每次来凤栖宫找图婧几乎都是为了育王图濠的各种旨意。在如今北越国皇帝图韫已经临朝听政的状况下,不图婧已没必要再同育王图濠联手治理朝政。仅凭祖昌期的来意,图婧也不会轻易见他。

而图婧会传鲍公公来凤栖宫,也是因为图婧对鲍公公的一贯信任。

如果祖昌期能等下去,图婧或许也会让鲍公公帮自己参详一下这事,不然祖昌期等不下去,让他吃个闭门羹也算不上什么。

毕竟这件事本身就是易嬴搅出来的,以图婧与易嬴的关系,也没必要去管什么育王大世子的死活。

不过,等到凤栖宫宫女花了半个时辰才在一处殿中找到鲍公公时,鲍公公就有些惊讶道:“什么?祖大人为了大世子被劫一事找皇后?然后皇后就叫你们来寻咱家了?”

“是的,鲍公公。”

凤栖宫的宫女回话道:“因为这事,祖大人还在凤栖宫外等着,鲍公公你也快些过去吧”

“咱家明白了,咱家现在就过去。”

听着宫女催促,鲍公公不是一脸疑惑,而是一阵兴奋起来。

因为,自从北越国皇帝图韫重新临朝听政后,不仅皇后图婧已经很久没过问朝政,没有这方面需要,或者是恢复了皇后的本分后,鲍公公在凤栖宫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不过,随着图婧再次召鲍公公前往凤栖宫,鲍公公就知道皇后并没有忘记自己,更没有失去对自己的信任。只是为免干政嫌隙,已经远离朝政的图婧也没有多少可以使唤鲍公公的地方了。

知道自己在皇后心中的地位没有丝毫改变,鲍公公立即三步并做两步地往凤栖宫赶去。

而在来到凤栖宫后,鲍公公并没立即去见皇后图婧,而是先找到了工部尚书祖昌期候见皇后的屋中。

“鲍公公,真是好久没见了,不知鲍公公现在都在忙些什么”

随着鲍公公进入屋中,不等鲍公公开口,工部尚书祖昌期就先一步招呼起来。因为,鲍公公虽然不是郝公公那样经常在外面走动的司礼监大太监,可作为内库总管,鲍公公在宫中的权势也是一时无贰。

听到祖昌期先招呼自己,鲍公公立即堆起笑脸道:“祖大人客气,客气,不知祖大人此次来凤栖宫……”

“这还不是为了育王大世子被劫一事,没想到万大户这么大胆,更没想到易少师竟如此荒唐。”,

身为女流之辈,皇后图婧虽然在北越国皇帝图韫荒于朝政时的确撑起了大半个朝廷,但那就只是个表面现象而已。实际上,在被育王府操纵的同时,图婧也要依靠朝中那些没有派别的官员,乃至鲍公公的众多义子来撑起整个朝廷。

包括育王府现在的大部份权力、大部分势力,以及鲍公公的众多义子,几乎都是趁着这段时间增长起来的。

所以不得不,育王府与鲍公公早就有过合作的传统。

因此,听到祖昌期抱怨,鲍公公也是一脸明白道:“那是,易少师这人就是太不知道分寸了,不知育王爷现在有何打算。”

见人人,见鬼鬼话。

在易嬴面前,鲍公公绝对不会育王府的好话,也因此在祖昌期面前,鲍公公同样绝对不会易嬴的好话。尤其在发生了育王大世子被劫一事后,谁都知道育王府对易嬴非常不满、极度不满,乃至异常痛恨。

“打算不上,只是育王府准备在明日朝上弹劾易少师,希望能得到皇后殿下准允。”

看出鲍公公并没有偏向易嬴的意思,祖昌期也放心了大半。

不过稍做迟疑,鲍公公却一脸惊问道:“……弹劾易少师?就这样?”

这不怪鲍公公心中不解。因为,只以这次育王府大世子被劫一事,鲍公公根本不信育王府会轻易放过易嬴。而这也是图俟的主意不被采纳的主要原因。因为图俟的主意即便再怎么完备,育王府也不能让人认为输给了易嬴。

而育王府为什么要来找皇后图婧?或者是借皇后图婧的口来找鲍公公商议这事?因为这就是每日朝议的缩影。

别看北越国每日朝议上的奏折很多,但真正重要的事情却往往都是在拿到朝议上讨论前就已在幕后定好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各方的利益不受侵害。

不过即便如此,鲍公公还是有些不明白。

那就是育王府怎会只打算弹劾一下易嬴就满足了,却都不想些办法去营救育王大世子图仂。

知道鲍公公在疑惑什么,祖昌期脸上却露出一种神秘笑容道:“其他事情鲍公公就不必担心了,王爷也不打算将如何营救大世子的事拿到朝廷上去讨论。不然鲍公公也清楚,育王爷为什么从来都不上朝。”

育王爷为什么从来都不上朝?

听了这话,鲍公公并没有多什么,因为朝中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育王图濠正是因为北越国皇帝图韫抢了自己皇位才一直都没上朝。而育王府不打算将营救大世子图仂的事情拿到朝廷上去讨论,显然是准备在私下动手了。

虽然这对朝廷尊严也是一种挑战,但鲍公公更清楚自己不可能、也必要去阻止这事,头道:“咱家明白了,那祖大人就随咱家一起去皇后殿下面前一吧”

“有劳鲍公公了。”

听到鲍公公答应下来,祖昌期就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大半。

因为皇后图婧即便不是鲍公公的傀儡,但只要鲍公公答应的事,图婧基本上就没有不应允的。毕竟图婧不是大明公主,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干涉朝政。

为了维护自己表面上的权威,图婧也做过无数顺水推舟的事。

不过,这自然只是以前。

随着两人来到皇后图婧面前,听完祖昌期要求,图婧的脸色却立即沉下来道;“不行育王府休想叫哀家弹劾易少师。”

没想到图婧竟会正面拒绝育王府要求,不仅祖昌期一脸愕然,鲍公公也有些惊讶道:“皇后殿下难道认为育王府弹劾易少师不妥?不易少师这次的事情做得的确有些过分。如果朝廷对易少师的行为没有一个约束,以后……”

“约束?”

“你们现在都比不上易少师,还想以后又能比得上易少师吗?”

打断鲍公公话语,图婧就一脸不满道:“即便易少师以后再在朝廷中做出什么事又怎样?只要是对朝廷有利的事,哀家就会支持。难道你们不想哀家支持对朝廷有利的事,还想哀家支持对朝廷不利的事吗?”,

“这个,皇后殿下言重了。”

被图婧一个闷棍打下来,祖昌期虽然不至于立即昏了头,但仍是有些尴尬。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育王府对朝廷的不臣之心。

对育王府有利的事,肯定就会对朝廷不利,至少也是对北越国皇帝图韫及太子图炀不利。

可以前太子未还朝,北越国皇帝图韫也不理朝政时,或许想到日后北越国的江山肯定要归属育王图濠,育王府要让皇后图婧在朝政上配合一下并不困难。但随着北越国皇帝图韫和大明公主先后出山,再加上太子图炀还朝,育王府再想皇后图婧做个傀儡的确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管言不言重,你们知道哀家的态度就好。”

不去管祖昌期怎样想,图婧就狠狠瞪了一眼鲍公公道:“或许将来太子登基时,哀家少也是一个太后,总也能替你们周全一、二,不然你们还真以为其他人也会替你们的将来考虑吗?”

“这个,……皇后殿下恩典。”

图婧都已到这份上,别祖昌期已经无话可,甚至鲍公公也有些无言以对了,两人只得怏怏退出了凤栖宫。

而图婧为什么要如此坚持?

当然是因为图婧已了解了“垂帘听政”一事。

虽然图婧还没见过天英门门主,但即便在“垂帘听政”中掌握大头的乃是大明公主,图婧同样可从中获得不少利益。而且以图婧在朝廷官员中的“善名”,她更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输给大明公主。

※※※※※※

从凤栖宫出来,祖昌期就有些双脸发沉。

不是因为他没想到图婧会用这种方式彻底断绝与育王府的关系,而是包括育王图濠在内,显然都没仔细思考过太子继位对朝廷的影响。

好像图婧一样,若是太子继位,图婧肯定还是个皇太后。可若是育王图濠继位,不管育王图濠是从北越国皇帝图韫还是从太子图炀手中继位,都绝对不可能再给图婧一个皇太后的位置。

虽然失去了图婧的支持并不算什么,但若是也失去了朝廷官员,或者是失去了鲍公公这样的人支持,问题就很大了。

因此走出凤栖宫,祖昌期就向鲍公公道;“鲍公公,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

“……那就麻烦祖大人了。”

没有考虑太久,鲍公公立即接受了祖昌期邀请。

因为,不是图婧没给鲍公公任何承诺,而是女人在北越国朝廷的影响力实在太。

虽然因为北越国皇帝图韫的放任,育王图濠也不敢在大明公主面前轻举妄动。但大明公主的权势可不是来自于北越国皇帝图韫的赏赐,反而图韫的皇位本就是来自于大明公主的帮助,所以大明公主才会有现在的权势。

可图婧却没有这方面的优势,鲍公公又无法从大明公主或易嬴身上得到任何保证,自然需要为自己多买一些保险。

两人离开皇宫后,一路就来到了大名鼎鼎的香还闺。

因为,自从香还闺的褒拟以一曲《关雎》成为京城第一才女后,每日正午和晚餐时都会定时弹奏一次《关雎》。一边享受美食,一边听褒拟弹奏《关雎》也成了男人们的最大享受。

而太监虽然不能近女色,但照样有娶妻、逛青楼的太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显得更像男人。

来到香还闺后,祖昌期就将鲍公公带到了育王府专用的包厢中。

而由于育王府大世子被劫一事,不仅包厢中没有育王一系的官员前来游乐,甚至香还闺中的官员和皇室宗亲都少了许多,只剩下一些富商豪客及那些京城里的浪荡子还会跑来给褒拟捧场。

“鲍大人、祖大人,真是稀客、稀客……”

在祖昌期和鲍公公进入包厢后,没等两人坐下,闻讯赶来的香还闺老鸨就满脸笑容道:“两位大人难得来一趟香还闺,你们看要不要请褒拟姑娘过来陪酒,兼是弹奏一曲。”

“怎么?褒拟姑娘今日还没有定座吗?”

听到老鸨提议,鲍公公还没反应,祖昌期的兴趣立即就上来了。

因为,以褒拟现在的京城第一才女之名,不每日的会客时间都被排得满满的,好像褒拟每日两次的弹奏《关雎》,同样都是价高者得,并且还要预定才能将褒拟请到包厢中弹奏。,

随着祖昌期问起,香还闺老鸨立即一咧嘴道:“祖大人笑了,褒拟今晚的弹奏虽然的确定出去了,但由于今日发生的事情,那客人一时来不了,这才将褒拟的时间空了出来。反正褒拟今晚总是要弹奏一曲,在其他地方弹还不如给祖大人和鲍大人弹,你们看……”

“那就请褒拟姑娘一起来坐坐吧咱家还没听过褒拟姑娘唱的《关雎》呢”

“哎鲍大人您瞧好了”

“奴家这就去请褒拟过来给鲍大人、祖大人弹奏。”

看到祖昌期也在头,老鸨立即满脸欢喜地退了下去。

因为,正如鲍公公虽然是太监,老鸨都得称他一声鲍大人一样,知道鲍公公在朝廷中的份量比身为工部尚书的祖昌期更大一些,老鸨也不会在这时巴结错客人。

等到老鸨离开,祖昌期才与鲍公公一起坐下道:“鲍公公,虽然皇后那边已经不能勉强,但鲍公公觉得育王爷先前的提议怎么样。”

“这个……,要弹劾易少师是没什么问题,但祖大人真认为这样的弹劾对易少师有用吗?”

“这不是有用没用的问题,易少师现在不是不喜欢上朝吗?而育王府的意思就是让他以后再也不敢上朝。”

“让他以后再也不敢上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育王府有办法扳倒易少师?”

不是不相信,而是认为这根本就不可能。

虽然鲍公公也知道因为育王大世子被劫一事,育王府往后就只能与易嬴势同水火。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认为育王府真能扳倒易嬴。

祖昌期却摇摇头道:“鲍公公多虑了,虽然要扳倒易少师的确很困难,但这却不等于要让易少师以后再也不敢上朝也很难。只要我们联合朝中大臣一起反对易少师,每次上朝都弹劾一次易少师,你他还好意思厚着脸皮上朝吗?”

每次上朝都弹劾一次易少师?

突然听到这话,鲍公公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动容神色。

因为,官员上朝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向朝廷贡献自己的才智。可如果每次上朝都会遭人弹劾,别易嬴不可能再在朝廷上提出什么有意义的奏折,即便易嬴能厚着脸皮在朝廷上听人弹劾自己,恐怕北越国皇帝都要让易嬴多在家中待上几天。

毕竟弹劾大臣也是朝议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人人都要弹劾易嬴,即便北越国皇帝图韫也不可能再护着易嬴留在朝中惹事了。

所以,这虽然不等于扳倒易嬴,但却的确有很大机会让易嬴不敢再上朝。

甚至事情持续下去,万一易嬴再在外面犯什么错误,不能在朝上替自己辩白,易嬴都有丢官去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