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山雨欲来
赵荣天憨厚地咧嘴一笑：“没问题，秦哥儿”
“老赵，叫我阿胜就行了。秦哥儿……听着怪别扭的。”
破军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阿胜，我去就行了，你到时候还是不要参与进来比较好。”
秦胜蓦地一怔：“为什么？”
破军失笑道：“你丫身手不行，万一到时候出什么状况，我自己一个人肯定能逃脱。这要是多了个你……”他神情有些鄙夷地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秦胜。
“日你大爷的！我没你想得那么孬！”秦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道：“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的，我必须在场。”
破军原本就只是想挪揄一下他，当即也不再反对，嘿嘿一笑：“今天是周五，我得到的消息是——蝮蛇下周一上午进行最后一次全面检查，然后需要两天观察期，周三出院。不过我估计他等不到周三，很有可能最后一次检查结束他就会出院……阿胜，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秦胜沉吟了片刻，转头望向赵荣天：“老赵，你们这儿方便住人么？”
赵荣天嗬嗬一笑：“方便，楼下客厅和这儿都可以住。”
赵荣天兄妹三人租的这幢老房子看上去是两层，其实并不大，而且租金也不算便宜。因为要照顾赵荣翠，而且被雇佣的事需要掩人耳目，所以他们还是长期租下了这幢老房子——没有接到生意的时候，赵荣天在街角处撂个剃头挑子，赵荣成则在两里多外的另一条街上开了间夜排档，在外人眼里，他们完全就是老实本分，一心为重病的妹妹赚取医疗费的来沪打工人员。
“那就好…”秦胜了一圈烟：“军哥，这两天咱俩就住这儿，别回去了。我是这么想的——明天咱们四个去六院附近摸摸情况，后天晚上……正式动手！”
“我明天还要去帮老赵搞一套六院里勤杂工的行头、工号牌什么的。对了，还有中华门大厦那边…”破军蹙眉沉思了片刻，沉声道：“这样吧！明天兵分两路，阿胜，你和老赵去六院那边摸摸底，我和阿成两个去中华门大厦那边——必须要找好一个合适而隐蔽的位置！那一带高层建筑很多，美罗城、港汇、汇金大厦等等……不怕别的，就怕这些高层建筑上或是哪儿别的地方装有探头之类的东西。对了，保险起见——明天出去摸底也要化妆！老赵，这个交给你了。”
秦胜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对了，军哥，还有逃跑路线！这我们必须先想好。”
“没错…”破军看了看赵荣天和赵荣成：“咱们大家再确认一遍——阿成，你那边一旦得手就最快时间下楼！公交车站就在中华门大厦大门出来左手边，909路、224路公交车都会到很晚，你务必在第一时间坐上公交车，无论是哪一路！如果始终都没看到蝮蛇出来……你就潜伏至深夜三，到准时离开。”
赵荣成了头。
“老赵，到时候我会在医院斜对面两百米处的‘大华快餐’门口停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款式等具体情况明天会和车钥匙一起交给你。你这边是最危险的，务必谨慎心！车子只是备用方案，总之你一切见机行事。”
赵荣天也默默地了头。
“至于你和我…”破军转头望向秦胜：“这样吧！到时候我再多备一部车，具体的……阿胜，到时候你跟着我就行了。”
“好。”
破军拿起了桌上的烟，缓缓上，神情渐渐变得有些肃穆了起来：“老赵、阿成，朋友归朋友，不过…规矩还是不能变的……”
他一脸肃然地凝望着二人，缓缓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事后你们俩都必须它咽到肚子里，不能再向任何人透露！一旦失手被擒…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出这件事！”到这里，他弹了弹烟灰，冷冷道：“否则，即便他们放过了你，我也一定会要了你们的命，懂吗？！”
秦胜一言不地静静看着他，嘴角漾起了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笑意——破军这家伙当保镖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军哥，规矩我们很清楚，你放心。就是…”赵荣天回过头看了看对面的房间。
“放心，如果你们出事，翠伢儿我会照顾的……”破军微微一笑：“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等明天踩过之后，我们再最后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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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宜山路虽然比不上不远处徐家汇中心的灯火璀璨和炫丽壮观，但也不乏旖旎风光，灯红酒绿，别有一种资情调，十分迷人……
医院毕竟是医院，相比起宜山路上其他的建筑物，六院看上去还是非常肃穆庄严的——整片院区都笼罩在一片柔和的白炽灯光之中，显得非常安静，非常和谐……
708号特护病房内
“雷子，带来了么？？”声音急促而颤抖——病床上的蝮蛇脸色黄僵僵的，颧骨突出，看上去异常憔悴。
莫雷脸色阴沉地从西装内侧口袋里缓缓掏出了一包白色粉末和一张手掌大的锡纸。
蝮蛇忙不迭地一把抢了过去，抖抖索索地把白色粉末倒在了锡纸上，用手指心翼翼地拢成了一条细线。
“火…火机！”
“砰…”
接过莫雷递过来的打火机，他立刻摁了下红色的火苗在锡纸下方摇晃了几下，他就把锡纸平摊在枕头旁，侧过身，左手按住左边鼻孔，右鼻孔朝着锡纸上猛地一吸——“嘶”
仿佛吸进了什么仙丹妙药一样，他脸上倏地泛起了一片病态般的红晕，伸直脖子，紧闭着双眼昂面朝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了……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倏地闪过一丝黯淡，恶狠狠地咒骂道：“草***！！”
“蝮蛇，你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莫雷眉头深皱，看着蝮蛇道：“‘天堂’不比别的货，副作用实在太大了！你他妈要是再这么吸下去，不出一年，整个人肯定就废了！等出院后我陪你去戒毒所强行戒毒吧……”
蝮蛇脸上阴晴不定，隔了半晌才嘶声道：“好！不过……我要先宰了那两个兔崽子，尤其是那个秦胜！”到这里，他的神色渐渐狰狞了起来：“草***！这个畜生害我染上一身毒瘾不！还断了我的后！！我要当着他的面把那婊子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然后把他们一起剁碎了喂狗”
莫雷沉声喝道：“激动有个p用，等出院之后再！明天就要最后检查了，熬过今晚再！”
“雷子，你先回我不用你陪着！那兔崽子难道还敢找上门不？！草***！”
“今晚我就呆这儿了…”莫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他妈还没吃够亏？！千万别瞧这子，论心狠手辣，论脑子，他未必就比你差！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南社的人了。”无论是停车场那次秦胜的狠辣、暗施毒手，还是总堂门口镇定自若的表现，都让莫雷心中渐渐警惕了起来：这个秦胜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成熟、胆魄、下手阴狠毒辣……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刚满21岁的大学生所能做得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