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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风和日丽,春guang已是宛然。看到网.23us.

江南就是好啊,烟花二月,莺飞草长,那像帝京那个鬼地方,虽然说是八水绕京,但天气摆在那儿,那怕出了三月,夜里照样冻得死人,天上山上,都灰蒙蒙一片

背着手,孙孚意大发感慨,全看不见对面的左武烈阳脸上已几乎是在苦笑。

那个,孙兄

犹豫再三,左武烈阳终于还是很委婉的开口试探,这次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

公道自在人心,朱晓杰一支手这样辣,便出于天下公心,也也说不过去吧

瞪视左武烈阳一会,孙孚意懒洋洋道:又怎样你有本事把谁救回来么

说到底,这都是朱家自己的事现在朱家宿长只剩下朱老大一个人了,他不作族长,谁作族长

但是

左武烈阳的意思,孙孚意倒也明白:严格说来,自己刚才的话并不全对,朱家宿长中,的确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朱晓松。可是且不说谁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还阳,便是好转回来了,大局底定,又能怎样你要搞清楚,就算是朱三爷这一系的人,若果确认了三爷好不了的话,也必定会咬牙切齿的投到老大门下而绝不会和咱们这些外人合作,至于其它人,就更不用说。

除非,你能抓到朱有泪吧

忽起身,孙孚意眯着眼道:那小子进去好久哩,可莫把观音妹我是说大师,大师,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本欲离席,却见左武烈阳神色始终愀然,孙孚意撇撇嘴,终是停下脚步,拍拍左武烈阳肩头,叹道:左武兄,你心情不好,我也明白。不过,我也想问一句话。

从头至尾,你想提亲的,你想娶的,到底是谁是朱大小姐,还是朱家的继承人

我闻佛云,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咱们这些人从一开始便立心不正,又有什么资格来抱怨失败

不,可是

挣扎一时,左武烈阳终是苦苦一笑,摇头道:一饮一啄,那是你说这意思,妄解经典,胡说八道孙孚意却也不恼,耸耸肩道:微言大义的,那是圣人,举一反三的,那是圣人门徒,我辈小子,能够胡说八道,便很得意哩说着早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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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跖离去,丢下话说自己会呆在锦官城内,等待云冲波愿意拿起蹈海的时候。这句话的后果,是云冲波闭门不出,盘腿坐在床上,默默注视着蹈海,从头天晚上,直到第二天的早上。

陪着小音将早饭送进去,又和她一起退出来,萧闻霜强作欢笑,回到自己的房间,方颓然跌坐桌前。

聆冰我很累。

嗯。

何聆冰的出现,是昨夜的又一大意外,盗跖现身解战之后,她也从暗处奔出,助萧闻霜疗伤调息。

山林中与马云禄一战后,何聆冰被自己所看到的东西震惊,全速离去,却因催谷太过和心情混乱而撞中大树,狼狈不堪,并被盗跖发现和施以援手。之后,三人便一路向锦官而来。

并不准备掩饰什么,当发现对方是太平道的人时,盗跖很坦然的告诉她自己是要去找不死者比武,若是萧闻霜,这很便足够让她立刻和盗跖反脸动手,但在何聆冰,却只是冷冷一笑。

好罢,反正我也是要找他。

借助马家的力量,也借助八焚的感应,他们很快找到了云冲波的所在,也知道了子路的约斗,并提前来到千秋山观战。

对云冲波的胜败甚至生死并不怎么在乎,却绝对关心萧闻霜胜过一切,但,在战斗开始之前,盗跖已先将她禁制,这使何聆冰看着萧闻霜节节败退而无能为力,眼中直欲滴出血来,也使她更对云冲波极度不满。

身为不死者,却让霜姐你冒名应付,这简直是

还在寻找一个适当的词语,却已令萧闻霜不满,道:不要乱说,是我不放心不死者才会替他来的,而且他不还是赶来了吗

唔,你别说话,一说话,头皮又在动了。

让萧闻霜靠在椅子上,把头向后仰着,解开头发,何聆冰十指屈伸,为萧闻霜推拿道,活血松筋,助她尽快回复。

总之,不能独立阵前的不死者,就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不死者,善良帝妖压制咱们几千年,可不是因为他们更加善良

不要太过苛求,不死者现在的进步已很大了,何况,他现在和天兵间的沟通也有点问题,只要过了这个坎

沟通

语气忽地提高,居然颇显不屑,虽立刻反应过来,想要换个话题,但萧闻霜与她何等熟悉早睁眼皱眉道:怎么

唔,这个

居然踌躇非常,好一时,何聆冰才迟迟疑疑的告诉萧闻霜,云冲波之不肯拿回蹈海,自己,可能知道一点原因。

你说什么

这一下真是惊诧莫名,萧闻霜委实想不到,自己苦恼许久的问题,竟会这样意外的撞出线索。虽何聆冰明显的透着不想说和后悔失言,却那里搪塞的了他

那好吧。

似是一下子想通了,何聆冰摇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明白我到底看到了什么不过,就是你说的,多一个人想想也好。

我我在梦中看到了小天国。

萧闻霜的反应,倒让何聆冰大感愕然,看了一眼,她失声道:难道说,你也看到了

吱吱喳喳一时,二女你一言我一句,相互补充,方发现萧闻霜遇见云冲波后的那一夜,两人竟同时入梦,也一起目睹了蹈海与东山在万尺高空的晤谈。

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蹈海,所有的记载中,都明明说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出现的

不仅如此,云冲波与盗跖的对话也令萧闻霜困惑,从听得的一些细节,她知道蹈海与八焚的上一战同样是发生在小天国期间,但这样的事情,也对她自幼熟记的历史形成了更强更多的冲击。

如果小天国并没有一个北王,那我们看到的是谁,如果小天国真有一个北王,那我们为什么不知道

苦苦思索,萧闻霜用力按压太阳,使雪白的肌肤上出现深红色的淤痕,并立刻被何聆冰心疼的把手打掉。

我可能知道这个答案霜姐。

声音忽变,何聆冰忽又止住,静静一时,方一声叹息,脸上神色,居然有几分认命的意思。

因为,霜姐你看来只有那一次入梦,而我我在当天晚上,又作了一个梦。

当天晚上

立刻反应过来,那正是自己被异梦惊醒,和云冲波夜游千秋山的时候,也正是在那之后,云冲波才开始变得奇怪,变得害怕和逃避蹈海。

聆冰,你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声音竟有些颤抖,手上更不觉失控,将椅背一把抓裂,萧闻霜却恍然不觉,只是一迭声道:你,看到了什么

霜姐

咬咬牙,何聆冰道: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很短的一瞬间,我就立刻醒过来了。

我看到的,只有一件事北王,或者说蹈海,他他和搏浪联手,前后夹击,刺杀了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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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家伙啊,真不怕饿死么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孙孚意神色颇不高兴。

仍在禅智寺内,从早上把弃命卒带来,请观音婢出手诊断,本来还拟要舌灿莲花,却没想到对方只是淡淡点头,道:那的。倒是闷住了早作好准备的孙孚意。

略作诊治,却花了一个多时辰仍然没有头绪,孙孚意翻了无数遍白眼,也终是没有办法,又不想走远,只好抄着手,在禅智寺里逛起了街。

不一会儿,他便开始觉得不对起来。

孙孚意本乃无状浪子,劣名昭著,更向来不以为耻,连好端端的家传武学,也生生被他改作什么寻花问柳踏青楼,似这般人,对什么夫子圣人也好,佛尊道祖也好,都谈不上有半点敬畏之心,而反过来说,什么佛寺道观学宫之类的地方,自然也对孙二少欢迎不起来,这倒不是什么互相拉着脸给难看之类的事情,而是从气质上便格格不入的一种本能。

以往也不是没入过古刹名山,多数情况下,孙孚意是一忽儿便会感到周身蚁行虫行,说不出的难看,唯有这次凤阳之行,数入禅智寺,却没一次觉得不适,居然还有如归之感,想来想去,也只有苦笑。

有了这种人才,真是佛门的大不幸呐

抬天观天,日已近午,孙孚意算着时间,本想再回观音婢那边看看,却见前面孤零零几间平房,不觉心中一动。

那几间平房样式颇老,边上围了一圈竹篱,只留出一个缺口,几名小和尚坐在缺口处,皆无精打彩的,有两个更是鼾声微作,要到孙孚意来到身前才蓦地惊觉,跳将起来。

施主好收钱

我说,你们真不愧是释远任的好徒弟啊

苦笑着丢出块碎银子,也不理那几个小和尚张着嘴说我们这儿不找零的孙孚意径直进去,只挥手道:不必找零,这钱算爷包场子了,给我封上门,谁也不许再进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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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堂已了各西东,惭愧闍黎饭后钟。三十年来尘扑面,如今始得碧纱笼嘿

口中喃喃,孙孚意袖着手,在几间屋里晃晃荡荡,神色中颇显轻蔑,却又显着几分惆怅。

说起来,禅智寺虽为古刹,但一向不曾出过什么名僧大德,名声之起,多半倒还是拜托了这碧纱笼一典。寺中显也十分看重,几间房皆收拾的一尘不染,桌椅如新,中间正屋上那一蒙碧纱,更是洇绿若水,一碧如漾,绝非二三两银子所能置办下来的。

站住脸,眯眼看了一时,见后面墨迹隐隐,却瞧不清到底写的什么,孙孚意出一会神,忽地一声狞笑,伸手便撕。

喔,孙少爷

一声惊呼,更听得地板轰轰作响,不必回头,也知道必是某个胖大和尚正在提着袈裟急跑过来,却到底慢了半步。

嘿,果然如此

大笑声中,孙孚意已把纱笼扯下,更不回头,只一反手,早揪住释远任领子,生生提起。

我说,这儿写得是什么,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呢

这个孙少爷您慧眼如炬,也要体谅我们一下啊树老无花僧白头,那日子也颇不好过啊

略显意外,孙孚意眯眼看看释远任,将他放开,道:说吧,这个请五路财神咒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笑,见笑啊。

忙忙将碧纱从孙孚意手中取回,细细粘回墙上,释远任方陪着笑,细说了来龙去脉。

就是说,原来那个地方很偏,不便于你们开发旅游观光,所以你就在这个路口要道处重建了三间房子,又钉上了纱笼我说大哥,你是和尚,和尚啊作这种欺心的事,你是真不怕报应啊

呃,佛门说四大皆空,就是说一切原空,那三栋房子到底本来在这里,也就是空的

实在说不出话来,孙孚意苦笑一声,问他原来那几间房子在那里,自己想去看看。却见释远任不住抓头,神色尴尬。

你说什么,你给,你给拆了

呃,也不能说是拆,只是您也知道,我们禅智寺现在作大了,那方丈室也不能太小是不,那三间房又刚好在方丈室旁边,所以

你你真不愧是佛门败类啊

这个,孙少爷,以您的名声来说,骂我败类没什么,别夸我是朋友就好而且,倒不是在下自夸,这禅智寺早已衰落,全是在下这些年一手打理,才又重见兴隆,宗门师长们每每提及,都说在下堪为佛门表率等等,您不能打人啊

眼看便要在这佛门净地上演血溅五步的惨剧,却又听得脚步急响,见两名精壮僧人疾奔进来,却对释远任理也不理,只向孙孚意一礼道:孙爷,左武师兄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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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这样

以灵犀问心镜之力,观音婢细探弃命卒体内经络,寻找他没有痛感的缘由,却在最后到出惊人的结论,弃命卒的不痛,非关天生,本是人为

这位施主的体内,被人精施刀圭,几乎每一次细小经络上都有动过刀的痕迹

缓缓述说,观音婢告诉两人,对弃命卒下手的必是医道大家,手法极尽准,切断掉所有痛感的同时,却又为他保留了足够的感觉,使他能知道自己的血在流,知道自己已经负伤。

那么,这样说来

与弃命卒对视一眼,见他面如死灰,孙孚意忽地起身,深深一揖,道:这个情,记在咱家身上就是告辞了说着一扯弃命卒,早旋风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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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王到现在,你仍然不肯给我一个答案

翼王,你还想要别的什么答案

艳阳高照,风轻若拂,草长莺飞自在啼,正是春好时节。十里长亭外,蹈海无言各引骏马,隔十步,对面而立。

皆无笑意。

北王,若你在外面征战经年,然后回到天京,就突然听说东王遇刺死掉,其它多一句解释也没有,甚至不知道刺客是谁当你面对这个答案时,你会接受么

瞳孔微微收缩,蹈海道:真正对太平有信心的人,不会怀疑。

目光漠然,无言注视蹈海一时,忽然道:蹈海,我一直希望,我只是一个军人。

轻弹指,飞出形状古朴的令牌,立被蹈海吸入掌中。

拿去它,用好它。

三日前,小天国诸王会议,由长庚作出通报,称东山被帝军的刺客狙杀,蹈海则表示自己可以见证。

尽管有北干两王的证明,但兹事体大,无言金雕青田等人仍然没法立刻接受,若非浑天立刻毫无保留的表示了对此说法的认同,无言和蹈海甚至可能直接就在会上破面。

讨论的结果,无言自请专心镇北,请辞政务,在天王与干王的共同提议下,无言执掌多年的纪律部门改由蹈海统领,东山遗下的道务系统则暂由长庚搏浪两人分理。这也等于正式宣布,蹈海已在事实上超过长庚,成为小天国的第二人。

回想起来,咱们在千秋山上宣言起兵的时候,简直就像昨天一样。

丢出令牌,无言喃喃道:孟津风月东山都不在了,真快。

突然道:北王,我能理解,能理解为什么要这样作出官方宣布,但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天王连对我们也不肯说实话

东王,明明是你杀的吧

目光忽转凌厉,蹈海手按刀柄,却没有更多的动作。

一时,方道:翼王,你要真相好,我给你

说着,蹈海双手抓住胸前衣裳,一把扯开,跟着转过身,背向无言。

你自己看看这伤痕你应该能看懂。

东王,他出手暗算我,用了全部的力量,他要杀我

听得见后面冷气倒抽的声音,也能感觉到背后那灼灼的目光,过了一会,无言方喃喃道:这样,竟然是这样怎会这样

穿好衣服,蹈海转回身,道:因为东山他变了却见无言依旧神色若疑,道:北王,这伤痕可以证明东王在你背后出手但,那却又带来另一个问题。

以东王之力,背后暗算在先,你你又凭什么翻盘

在问话的同时,无言双手已垂回身侧,神色平淡如水,却又深邃如渊。这句话可说是问到了点子上,东山身为小天国的前二号人物,也在很长时间里都是事实上的二号强者,尽管蹈海以快到惊人的速度不断崛起,尽管他也的确创造过一个又一个奇迹,却还是没法让人相信:他可以在这样的局势下,翻盘成功。

问得好。

忽地扬手,蹈海以掌为刀,隔空斩向无言。

这答案,我给你

这一掌实在太快,云冲波刚刚反应过来,蹈海刀势已成,刀气已然迫发,但却是出奇的低调。

风不惊,草不动,甚至速度也不快,一缕刀气徐徐而进,云冲波觉得,就算自己,也有信心避开这一刀。

可,无言的反应却极大,几乎蹈海方一出身,他已闪电般退身,张弓。

北王,你竟已强到这个地步

呼喝声中,弦松劲发,正是无言的得意技无箭之射,无形气箭脱弦急射,更为连珠之势,一发便是七箭,距无言的顶峰力量九龙破日只差两射而已。

无言这一出手,狂风立作,飞沙走石,大片地面皆被卷向空中,气劲急旋,恍然若龙,与之相比,蹈海那一缕刀气更显微弱。

却,扑之不灭。

从容而进,如烈阳向雪,如吴刀破果,那缕刀气如入无物之境,转眼已尽破七箭,袭至无言身前

一声叱喝,显然,无言还是没有料准这一箭的威力,没奈何横弓如盾,终在刀气及体前挡住,云冲波只听得轰轰两声闷响,见无言身子一晃,便又挺的笔直。

冷冷看着无言,蹈海右手五指虚张,若欲拿天。

那一夜,在万尺高空之中,我先蒙天威,复受暗算,本以为已是必死,却得神赐,竟能再上重楼,终于领会到袁当曾经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神的感觉一切,尽在掌中

神色不太好看,调息一时,无言方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会议上。

蹈海盯着他,道:我知道你已有第十级力量,所以刚刚那一刀才会出到这么重。

那一刀也许可以杀掉任何九级力量的人如果你判断错了,我也许会死。

我不会错。

负着手,蹈海傲然道:神不会错。

终被震动到失去冷静,无言退后几步,呼吸急促,一时方镇定下来,道:但,你不是神。

我不是,我只是神的工具。

这,就是我在那一夜所得的领悟。

神色从容,透着说不出的坚定与自信,蹈海道:什么是不死者为什么我们可以这样简单的得到力量,旁人一生一世也练不出来的力量。

因为,我们是神的工具

神使我们不死,神予我们力量,神教我们,共致太平

我蹈海,是神之刀,是太平之刀,谁若挡在太平的路上,就算是不死者,我也一定会把他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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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杀了东山

木然的坐着,云冲波全身是汗,虽然刚刚睡醒,却疲倦的象是三天没睡一样。

萧闻霜刚刚回来的那个夜晚,千秋山上,云冲波初次接触蹈海,却被可怖回忆冲击:梦中,本安然相叙的两人,不知为何,竟然就这样在万尺高空之上,生死相搏

那种激烈的冲击,使云冲波无法忍受,使他拒绝握回蹈海,尽管那已令萧闻霜误解,使她不满。

再上千秋山,已是萧闻霜和子路的生死之战,没奈何之下,云冲波再握蹈海,并,立刻,几乎被强迫着,接受了从蹈海内汹汹涌入自己体内的记忆洪流。

那一瞬间,云冲波第一次体验了梦境与真实的重叠,不再是入梦后方出现的体验,而是就在眼前:山路同时也是虚空,木石同时也是雷云,子路同时也是东山两个世界同时存在,以最奇妙的方式并存眼前。

某种意义上,那不是坏事:云冲波感受到自己从未领悟甚至是想象过的刀法,也立刻得到了强大的,能将子路完全压制的力量。

但同时,他也惊觉到自己的陷落:第一次感到,蹈海似乎是一泓深不可测的潭水,自己越向深去,就越能汲取到更强更大的力量但,越向深去,自己却也越难呼吸,越难保持清醒

那感觉,并不痛苦,甚至是非常的舒服,云冲波从没体验过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沉醉,就象是最好的梦。

梦中,一切的一切对自己都不构成障碍,因为自己就是神,至高者,大能者,掌握并能改造规律,一挥手便能击灭任何敌人不,不是人,那只是一群不知轻重的小小蝇虫。

杀杀尽不平方太平

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云冲波只能依稀记起,那时侯,在自己眼中,子路早已扭曲成渺小到可笑的小小灰影,甚至连萧闻霜,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和存在感的影子。

正是那,将云冲波唤醒。

知道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将萧闻霜视作没有意义,云冲波终于明白,自己在水中已沉得太深,自己的感觉已被阻碍,甚至已被取代。

感觉到力量如海啸一样卷进自己的体内,感觉的无与伦比的权力感和威严正降临自己身上,感觉到自己的无情,完全蚁视下界的无情,感觉到自己手中出现了前所未有不可想象的权柄但,最重要的,是云冲波突然明白,在这神一般的目光前面,子路抑或萧闻霜,并无不同

已近完全沉没,却被最后这个念头激醒,云冲波以最快的速度突破识海,浮出水面,取回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同时,他也发现,自己踏虚而立,强招已成,正是箭在弦上

但是,这些回忆没有用啊

叹了一口气,云冲波把蹈海收回鞘里,向后靠在床头上,呆呆的想着。

会努力克服自己的不适感去握住蹈海,是因为云冲波被盗跖感动,想要给他和八焚一个交待,为此,他必须找回和蹈海间的交流,必须调适出彼此间的默契。

神,那么伟大的事情吗

一回想起适才的体验,云冲波仍会有轻微的颤抖,那是激动,也是畏惧,对自我的畏惧。

可是,东王,他为什么会变又为什么要变

努力想要记起更多的细节,却什么也作不到,似乎,当云冲波拒绝接受蹈海的同时,蹈海也拒绝给他以更多的资料和帮助,饶是云冲波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它什么。

唉,为什么,我和蹈海就不能够象柳先生和八焚那样呢

想曹操曹操到,一推门进来的,赫然正是盗跖,高大的他,一进入房间里,总会让云冲波觉得连屋顶都矮下来了。

柳先生

喂,麻烦,不要喊我柳先生

啊,可是秀才

唉,交友不慎啊

叹着气,盗跖坐下来,抓着头,露出很苦恼的神色。

那个秀才,没有表面上那样老实啊,你不要听他的,以后喊我大哥呃,慢着。

皱一会眉,盗跖捏着下巴道:算了,你和我徒弟的相公似乎是兄弟相称,不可乱了辈份,我占点便宜,你喊我大叔好了

倒不是觉得被人占了便宜,云冲波只是有点本能上的抗拒,毕竟,长期以来,大叔两个字在他几乎就等于花胜荣换句话,几乎是个可以拿来骂人的话了。

啊,那个都不重要啦,蝶兮我兮两翩跹,也许我们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这辈子不过是个骗子在作梦啊,我意思不是说老花是个骗子啦

跟着一齐笑起来,屋里的气氛实在很好,但一边陪着笑,云冲波一边肚里却不住犯疑,从这次见面以来,盗跖对他一直非常友好,甚至不惜开罪儒门来保护自己,就算说是为了满足八焚的心愿吧,这样作也似乎很奇怪。

那个,没办法啊谁让八焚和我闹脾气呢反正,你现在不能给我出什么事,至少在我公公平平的把你砍倒前不能出事。

相当别扭的说法,而当云冲波仔细思考时,更发现这话若推演下去真是大大不妙:盗跖现在已有九级力量在身,而自己连八级顶峰力量也还没有摸清是怎么回事,要实现盗跖心目中的公平一战,恐怕还得等不短时间,这样说的话,他难道就打算这样一直陪着自己当保镖不成

嗯,你想到那里去了想拉我投乱党吗

把脸色拉到非常严肃,盗跖正色表示,公平一战,没必要非等到云冲波的下一次提升,最重要是让八焚感到在战的是一个完全的蹈海,在这前提下,自己完全可以把力量降到云冲波的层面。

而且

轻轻叩指,盗跖油然道:我想,你破入九级力量的时间,应该已经很近了。

说到这里,这话题已很难继续,还是盗跖抢先换过话头,问云冲波对那幅字研究的怎么样了。

嗯,什么字

真真如鸡同鸭讲,莫名其妙的云冲波,好容易才明白过来,当初颜回留给自己的那幅仿古,原来是得自盗跖之手。

啊,你放心,不是要你还啦,那东西我本来就只下了定金还不算我的呢

问起的缘由,只是好奇,亦有不忿。被天下盗众共尊盗王之号,所倚者,非只他以盗悟道的道刀,亦因为他的确眼力独到,堪称这一道上的大阿哥。

说起来,咱家入行几十年,就算上刚出道的时候,看走眼也总共不会超过五次,其中还有两次是失手给杨继之那个扮羊吃狐狸的混蛋却偏偏就在这幅字上折了风,这口气,委实不好咽哪。

啊,秀才可没说这么多啊你等下,我给找出来。

并没有想到那幅字居然有这么多来历,云冲波翻了一会行李,找出来,因为桌子太小,索性在床上摊开。见确是作得老旧之极,展纸时居然梭梭作声,酥脆欲碎,色泛暗黄,心下倒也佩服:这些人作假作得还真象

那书轴不大,更有数处残破,还被撕脱一角,字极一般,写得是一阙水调歌头。

不见南师久,谩说北群空。当场只手,毕竟还我万夫雄。自笑堂堂汉使,得似洋洋河水,依旧只流东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

到此处便被撕断,云冲波记得当初颜回曾给自己说过下句,一时却想不起来,正挠头时,盗跖早漫声续道:磅礴几时通。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他似有所感概,背着手踱了几步,道好纸好墨好词家,可惜了这笔烂字说着又扫了几眼,却到底没什么收获,复又叹到:也可惜了俺的好定金方将字轴卷了,交于云冲波道:好生收着吧,说不定日后又有线索呢。

云冲波依言收了,肚里主意却是不同:这既然是别人偷来销赃的,便该有正主儿,管它什么千金万金,有机会还给正主儿才是正事。便随口问道:柳呃,大叔,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

盗跖自想不到他是在打这等主意,顺口道:来处很远了。说着忽地自家先笑起来,道:倒是好地方呢,丝竹佳处瘦马乡却见云冲波一脸茫然,也觉无趣,咳嗽一声,道:算了,莫教坏了少年人摸摸头,想了一时,道:具体倒真记不清了,似乎是从禅智寺流出来的

见盗跖风风火火走了,云冲波怔怔坐了许久,忽地下了决心,喊过花胜荣,让他把闻霜和反正你知道是谁的请过来。便一个人坐着,捧着头,神色颇有几分痛苦。不一时,见萧闻霜何聆冰过来,眉宇间皆有疑色。

不死者

闻霜,何九天,请坐。

神色倦极,云冲波用手按着太阳,用手虚虚的让着。待两人坐下,他忽地起身,向着萧闻霜深深一礼。

对不起,闻霜。

不死者,你

惊讶之极,萧闻霜急急起身,何聆冰也不能安座,却被云冲波双手虚张,将两人轻轻压住。

不死者他,他好象又有提升了

萧闻霜倒也罢了,何聆冰向来不服云冲波,但此刻被云冲波轻轻一压,竟觉微微发麻,站不直身子,心下委实有几分惊骇。

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很累,非常非常累因为,我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坦率的承认,自己之所以累,是因为有很多事情被闷在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才好。

有很多事有的,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有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看似啰嗦的说法,听在萧闻霜和听在正悄立门外的某人耳中,却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但是,我想,我这样是不对的。

非常疲倦的样子,云冲波摸着头,表示说,自己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该怎么说,然后,却突然发现,这样什么都不说,可能还糟糕过随便说什么。

你一直是很信任我的我也该信任你才对,我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你是,九天也是所以,我想把每件事都说清楚要,然后,你们帮我想一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之,我想,还是开诚布公,会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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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想,还是开诚布公,会更好吧

唔,孙二爷您的开诚布公就是这个意思么,那可是相当的浪费啊

地点仍然是天上人间,却非那奢花到令人只能仰望的顶楼,而是一处香汤蒸蔚的小院,自地下涌出的热水被巧妙引导之后,自九处兽头喷出,注入用黑白二色卵石砌成的小池当中。

说是小池,方圆其实颇阔,更因为雾气蒸腾,视野朦胧一片,水面上浮着十数只银盒玉盘,皆是精工细雕,上盛诸色食点,尤奇者,还有三只四尺见方的酒箱在水中浮浮沉沉,本来池水极热,但这三只箱子皆衬以丝绵,实以冰块,居然能将箱内美酒镇到晕然凝露。便看一看,也能想到那种入口齿战的滋味。

唔,第一,朋友相交,的确不可能比这样再坦诚相见了,我们常说吃喝嫖赌见人品,就是这个意思

不着片缕,孙孚意端坐水中,身边尽是莺燕,倒都着衣裳,却非绸便丝,吃水一浸,紧紧贴在身上不说,更衬着诸般妙处若隐若现,倒比赤身更能激人。对面,帝象先敖开心弃命卒分坐水中,也都是赤体相见,表现却是大不相同,帝象先面沉如水,任身边女子怎样嬉笑,皆若罔闻,敖开心嘻皮笑脸,不住调戏两边女子,又是讨吃讨喝,又是来,喂哥口酒一双眸子却始终神光湛然,绝无稍涣,只弃命卒最惨,虽努力保持着脸色不动,却谁也能一眼就看出他的瑟缩:简直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就连被身边女子碰到一下,也会猛然一颤。

第二么有机会请到狄二爷和敖九爷赏光,这些些排场,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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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在孙孚意的努力之下,观音婢全力诊治弃命卒,却得出惊人的结论:弃命卒的异状,原是人为

想一想弃命卒的出身,这到底是何人所为,简直是没有悬念的问题,这更给弃命卒带来颇大打击,使他罕见的出现沮丧,但遇上堪称没心没肺的孙孚意,他却没机会让自己这样软弱。

把你老大喊出来唔,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眯着笑眼,孙孚意要弃命卒传达他的口信这个约会,是男人就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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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孙孚意看破身份,两人并不惊讶,敖开心依旧是一脸怠懒笑容,帝象先微微颔首,却道:果然,孙家和谢家是有勾结的。

这个么没人会看不出吧

嘻笑自若,坦承了孙家长期以来与谢家的联动,也直言了孙家谋士们在确定帝象先的行动后,便决定放弃谢家。

说老实话,虽然具体数我不清楚,但老头子这些年来在谢家指定是没少花钱,那当时看看要打水漂了,就得想想回报。

这年头,最珍贵的是什么,人才啊

对六朝金粉颇感兴趣,更将昊天帅与弃命卒两人评� �为最具价值,但,终究是只由所控制的二线世家六郡子弟参与战斗,孙家的反应到底稍有不足,两个目标均告失败,唯一算是收获的,也只是大约知道了弃命卒的去向。

所以,也就猜出了来的是谁

捏个响指,敖开心教身边女子那个九层酥点,多拿几块过来,一边嘴里还咬着两块蜜饯,含含胡胡道:这个咬头的确不错但腌的还不够劲。帝象先则似是对这话题根本不感兴趣,头向后一迎,闭上了眼,一边还用人指指后颈,示意身边女子施以推拿。

喔,两位确实放得开,果然有作人间败类的潜质

只一笑,伸手拈过只长颈酒樽,捏裂封泥,孙孚意只一迎脖,早咕嘟嘟下去了一半,方抹抹嘴,眯眼笑道:想当年,这里原叫汤泉,只后来凤阳入主帝姓的时候,为避尊者之讳,易汤为温一字之易,却不知给人带来多少麻烦,贵为九五者,手拥天下,却还要计较这点事情,岂不可笑

说着,孙孚意更伸张双臂,把两边女子搂进怀里,醉醺醺道:怎么,爷说的笑话不好听么,你两个也不笑一个来听听登时又是一片莺燕之声,娇柔无限。

很好很好,的确好笑的很。

笑眼惺松,敖开心忽道:想起来,二少,咱俩倒是有缘哩。说得孙孚意也怔在那里,道:哦却听敖开心道:圣人云,食色性也,君好色,我好食,咱们两不如合股开个店子如何就叫圣人性,一定生意好的很

一时真被憋到,孙孚意正说不出话来,却见帝象先铮然开目,道:都下去罢。

说起来,这地方原是孙孚意包的,但帝象先一句话丢出来,不怒而威,这些个女子竟没一个敢稍有迟滞,皆连头也不抬,快步趋出。

喂,我说你们

瞪眼也是没用,转眼间,池中只余四人,立时显得空空荡荡起来。

好家伙

愣了一会,忽地自失一笑,孙孚意又拈一樽酒喝了。

任怎样布置,也终教你们反客为主,怪到当年瓜都一战后,云台山上便忽又住口。

不必暗示。

依旧面无表情,帝象先淡淡道:我们一向都知道东江孙家与云台山的连动,就象我们一向都知道黄老将军的神射。

听到黄老将军几军,孙孚意脸色更是难看,似欲开口,却快不过帝象先。

大家都很忙,二少,请直言吧。

好很好。

苦笑一下,孙孚意突然摇头道:不,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

因为,看见两位的表现,我突然明白了何必多作多为

后天,禅智寺,朱大之约,两位,是不可能不去了

对视一眼,帝象先道:对。说着已又闭上眼,向后躺倒。

唉,奈何明月照沟渠呐

显着无精打彩,孙孚意拍拍手,提高声音道:妹妹们,进来吧,这两位爷发完神经咧见两人稍显松驰,却忽道:既是开诚布公,就不该再藏着掖着了,在下倒有一个问题,想问很久了说着向后一仰,意态闲适,道:我那幅画,到底落在谁手里了

一句话闲闲说来,却如春雷出岫,帝象先这边厢愕然开目,那边敖开心已是击水而起。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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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全部的梦,就是这些了。

已是黄昏时分,云冲波整整说了一天,却也只讲了一个大概,毕竟,那是另外一个人的一生,在他,无论怎样努力,也只能在一天当中描摹十一。

但,对萧何二女来说,这已够多,多到让她们难以消化。

各各闭目思索一时,复又埋下头,对着录下的厚厚一叠纸张苦苦用功,倒是说出一切的云冲波,虽感疲劳,却又轻松,是那种终于过去了的感觉,看着全神贯注的二女,他坐了一时,便悄悄起身,到厨下煮了两碗面来。又把屋里的油灯打着,剔亮。

唔,先吃一点吧,不要饿着,也不要累着眼了。

面对云冲波的关心,萧闻霜是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何聆冰却显出了非常僵硬的神色,似乎是不想道谢或者承情,却又不得不公道承认的样子,云冲波看在眼里,居然有几分开心。

总之,霜姐,现在的时间不够,咱们只能作一个简单的分析,我觉得呢

没有动云冲波端来的面,何聆冰斟酌了一下语言,提出了她的意见。

这些梦中,有一些值得特别重视的地方。

冷静列出自己的想法,比如说,袁当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对蹈海手下留情对他,蹈海到底意味着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我也很奇怪。

不用别人提醒,云冲波自己也早已感到不对,袁当若要杀掉蹈海,实在有太多的机会,却偏要一一放过,至于最后袁当话说一半的测命诗,更一直让他心存疑惑。

还有,公孙三省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在梦中,始终没有得到清楚的答案。

对此非常关注,也努力搜索了自己的记忆,但萧闻霜并没能得到什么线索,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玉清身上。

尤其是那句话,让我非常困惑

强者要多作努力,而弱者也能分享是云冲波莫名产生的想法,在他自己,觉得这只能也是来自那些梦境,来自某名不死者的领悟,但,萧闻霜也好,何聆冰也好,对这句话却没有任何认知,也从没有听说过太平道曾这样对太平世界作过铨释。

类似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但这些,都只是要重视的地方。不是不对劲的地方。

神色很严肃,何聆冰道:不死者,不是在下不敬,但,在从您的这些梦境汲取资料之前,我们必须先就两个疑问作出解释。

首先是南王身死的那一战,袁当为何会提到太平的诗

啊,这个倒不奇怪,主要是我刚才没有说清楚,太平是另一个人,我见过他,那是

忽然止住,云冲波终意识到问题何在,在他而言,太平是在未来

啊,那,为什么,袁当会知道有这个人,甚至还会引用他的诗

所以,我说这里是个问题。

写下太平两个字,并在边上标上一个圈,何聆冰看向萧闻霜,道:霜姐,你算了没,北王不在的梦境,一共有几次

唔,首先就是袁当击败天王的那一次。

你说什么

吃惊不小,云冲波却也终于想起来,在过往,自己的确曾经有过不对劲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当时会感到很不对劲

不仅如此,在云冲波描述的梦境中,曾有过大江之上的破碎对话,认真解读,二女皆不认为那两者中会有蹈海在。

可是,这样的话这个梦的主角,又到底是谁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啊。

端笔写下其谁二字,萧闻霜蹙着眉,道:所以,这两个地方,很重要很重要因为,那关系到,不死者的这一系列梦境,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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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道一以贯之。

六个字,刻在已极破旧的竹简上面,刀法古朴,颇类金文。子贡高冠峨带,正襟危坐,神色俨俨如对师长。

什么事情,要想这么久呢

推门进来,子路把一杯清水和两块面饼放在桌上,却没有象前两次一样退出。

很多事,不过刚才,我似乎有点想通了。

子路你给了我很好的提示。

面对子路带着疑问的眼神,子贡道:因为你说不死者让你想起来了一个人,而使我也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又让我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一个人,又让我想到了下一个人一个人,一件事,很多人,很多事很多,本来该是完全没有关系也不可能有关系,却又似乎可以有关系,可以被连在一起的人和事。

没有回答子路的疑问,子贡只喃喃道:流柳留陆,终归天下一刘好大的手笔,好大的布局忽道:不死者那边,都有什么动静

很热闹,盗跖一直在那里呆着,宰予也去了。

宰予微微点头,子贡突然道:那么,他有没有可能见到贪狼呢

不等回答,又自点头道:会见到,该当见到,太平一众们并不知道他是谁,不会刻意如何他声音越说越低,几不可闻,子路却也不燥,只默默坐着。

一时,子贡方缓缓摇头,神色之间,大显疲意。

真不好,这样下去,可能会有最糟的状况忽地下了决心,唤入公孙,教他和那位小姐联系一下。

明天上午,一定要请她过来。

带着一丝迷惑的样子,公孙躬身退出,显然并不明白这道命令为何这样突然又这样坚决,但,对子路而言,子贡的意图,却是再明白不过。

你要毁掉那个女孩子为什么

变数。

略显伛偻,子贡微微摇头,表示说当前的变数实在太多,自己必须要作最糟的打算。

宰予,他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了明天,至迟后天,他就会来战我,以他最认真的态度战我要安心战他,就一定要先除掉那位小姐

太平记第二十二卷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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