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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七巧童子出风头

李聚见马援被点了**道,上前想给他解开,谁知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马援反而一脸痛苦之色。李聚见自己竟然看不出对方用什么手法点了马援的**道,一张老脸羞得通红,无奈之下只得向身在远处的朱伯秀遥声呼道:“朱兄,请你回来替这位朋友解开**道吧。”空中传来朱伯秀爽朗的笑声:“哈哈,**道是那位小兄弟点的,恕朱某无能为力。”笑声过后,朱伯秀和那个神秘男子终于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台下群雄相顾骇然,心想:“白衣神耳朱伯秀果非浪得虚名,这一手轻功已臻化境,天下罕有敌手。”众人又想起那位神秘男子,暗道:“这神秘男子轻功不输于白衣神耳,不知是什么来头。”

李聚见擂台上只有纪巧巧年少,知道点**的一定是他了。不过碍于程金凤的面子,他只好必恭必敬来到程金凤的面前,笑道:“程宫主,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让令徒给他解开**道。”

刚才程金凤见到纪巧巧将一粒石子以刁钻手法打出,不但将马援的单刀断为两截,还打中他的**道,而且出手极快,如非细心都看不出来,心中是又惊有喜,没想到他的进境如此迅速。听了李聚一番话,程金凤佯做不知,惊讶道:“这是劣徒干的吗?李当家的不要冤枉了好人。”

李聚窝了一肚子火,不过他不便发作,道:“刚才‘白衣神耳’说的明白,还请程宫主高抬贵手。”程金凤本想为难于他,见他这般客气也不好再刁难,遂对纪巧巧道:“巧巧,要真是你做的,你就去给他解开吧。”

纪巧巧见师父发话,只得上前,给马援解开封住的**道。他用的是七巧宫独门的截血封脉的手法,与一般点**功夫大相径庭,所以李聚无法给马援解**。不过如此一来让李聚在天下英雄面前丢尽了面子,对程金凤和纪巧巧等人更是恨的要死。

马援**道一解,心中恼怒至极,提掌便朝纪巧巧当头劈下。纪巧巧人小鬼心眼多,从随身香囊中摸出一枚银针,以飞快的手法在马援的手腕处刺了一下。马援吃了一痛,大惊之下赶忙撤掌,待抬起右手,发现手腕上一细小针孔,以为纪巧巧给他扎了什么暗器,不由地惊恐无措,颤抖着声音喝道:“小鬼,你给我扎了什么暗器?我的伤口又麻又痛?”纪巧巧眉头一皱,心中有了主意,不禁开口哈哈笑道:“不错,你的确中了我的暗器,而且上面涂了剧毒,一时三刻不取出的话,毒针就会顺着血液流到你的内脏,到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马援心中骇然,急急道:“小兄弟,我马某人自信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呢?”纪巧巧摇头道:“小可也不是有意的。昨日小可在无意中捡到一枚又细又长的银针,好象就是传说中的‘无影神针’,刚才你这么一伸手,我下意识地把它给掏了出来,就这样扎进你的手腕去了。”

一听自己中的是武林中最恶毒的暗器“无影神针”,马援惊得是七魂已有六魂出了壳。他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你快说,是在哪里拾到的?”纪巧巧叹道:“我就是说了,你也未必能找到解药啊。”马援急道:“不管怎么样,你先说出来呀。”纪巧巧假装犹豫了一会,才说道:“我是在李伯伯的书房内捡到的。”程金凤见马援被纪巧巧耍得团团转,不由地露出会心的微笑。

李聚一听纪巧巧把帐赖到他的头上,气得脸色铁青。次子李志在一旁喝道:“小鬼,你胡扯什么?你什么时候到过我家?”马援此刻已经六魂无主,他来到李聚面前,也没了一寨之主的豪气,不住地哀求道;“李当家的,还请你赐我一颗解药,马某感激不尽。”

李聚尴尬不已,不由恼羞成怒,喝道:“老夫哪里有什么解药?你少听他在那里信口雌黄。”马援闻言,不由地连退了几步,指着李聚的鼻子,一字一句道:“好你个李聚,谁不知道你曾经给雪山四魔当过徒弟?哼,如今你想赖掉吗?少在这里臭美了,你以为你比我马援好到哪里去?你干过的那些事……”

话未说完,李聚三子李莫愁已欺身上前,喝道:“狗贼,闭上你的臭嘴。”说着,他手起剑落,马援没有防备,登时被砍为两截。台下群雄一阵惊诧,没想到武林大会上,李莫愁竟敢公然杀人。李莫愁也愣在那里,他本想让马援没机会说话,没想到竟然一剑杀了他。

还是李聚沉稳,忙道:“莫愁,还不退下。”李莫愁这才恍如梦醒,退回到李聚的身边。台下群雄一阵哗然,李聚忙解释道:“诸位武林同道,你们都看得很清楚,犬儿只是想让马援不要再诽谤我们李家,并无杀他的意思,这次纯属是个意外。”

纪巧巧在一旁拍手道:“高明,高明,李公子一招釜底抽薪,李伯伯再来一招双簧,果然是名家风范。”李莫愁铁青着脸,没有吱声,李聚涵养再好,此刻脸上也挂不住了。他厉声道:“这位小兄弟若再胡言乱语,就别怪李某人不客气了。”纪巧巧吐了吐舌头,笑道:“李伯伯,小侄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李聚重重哼了一声,没再言语。这时,少林方丈圆音大师起身道:“老衲出来作证,刚才李少侠出手并不重,确实不是成心的。”

既然是圆音大师出来作证,台下立刻没了喧哗。李聚这才松了口气,暗道:“好险。”他恶狠狠地瞪了纪巧巧一眼,心道:“小鬼头诡计多端,我得小心应付,别着了他的道儿。”

李聚让人将擂台上打扫干净,对众人宣布道:“既然马援已死,那第一局就是青城派的许少侠获胜。”他扫视了场下众人一眼,道:“不知还有谁愿上台一试?”不等有人应声,许子敬自己先打了退堂鼓,对李聚道:“前辈,败军之将,何足言勇?晚辈想退出。”

不等李聚回答,纪巧巧开口道:“这位大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至少,也应该再接一局。”许子敬心头一震,暗道:“是呀,青城派今后的荣辱兴衰,可都握在我的手中,即便我败了,也要败在擂台上,岂可不战自败?”他朝纪巧巧一抱拳道:“小兄弟说的对,我是不会放弃的。”许子敬此刻信心大增,朝台下道:“哪位英雄上来赐教?”李聚见许子敬被纪巧巧说动,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那眼光似乎在说:“你终于说了几句人话。”

有一人不知深浅,上台与许子敬交手。可许子敬武艺不弱,三下五除二便赢了一场。按照规定,许子敬下场休息,其他人继续上台比试。江非凡在场外早已按捺不住,见时机已到,便飞身来到擂台之上。只见他长身玉立,相貌堂堂,站在那里宛若玉树临风。江非凡朝台上台下一抱拳,朗声道:“在下金陵江非凡,不知哪位仁兄上来赐教?”他连呼三声,台下无人应答,众人均知他乃江南奇侠江秀庭之子,武艺超群,那些武功稍弱的谁敢上去自讨没趣?

江非凡见没人应战,正洋洋得意着,一条灰色人影噌的一声窜到擂台上,嘿嘿笑道:“在下鹰爪门方雷愿领教公子高招。”江非凡定睛瞧去,这方雷三十多岁年纪,一双手骨节粗大,手上功夫一定了得,看得出是鹰爪门中的佼佼者。

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江非凡颇为恼火,摘下银箫胸前一抱,喝道:“得罪了。”说罢银箫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直劈方雷的面门。这方雷亦不甘示弱,双手五指半勾,朝江非凡扫了过去。二人在擂台上你来我往,很快十招已过。这方雷门户守得相当严谨,江非凡虽说箫法精妙,但一时半刻还奈何不了方雷。江秀庭见到儿子还没确立优势,在那里坐立难安。

二十招已过,江非凡此刻也有些心浮气躁,不过他毕竟是名门之后,很快便有了主意。数招后,江非凡借故卖个破绽,露出前胸空门。这方雷不知是计,大喜过望,右手朝江非凡胸口抓了下去。江非凡见他中计,银箫一收,正好和自己的左手一起将方雷的右手锁住,动弹不得。方雷大惊之下,左手又袭向江非凡的太阳**。江非凡冷笑一声,右腿飞出,将方雷的手腕给踢折。

鹰爪门的爪功凭的就是一双手。此刻方雷一手被扣,一手被废,已经无力反击,只得自认失败。战胜方雷后,江非凡颇有些得意,朝场下的群雄道:“还有谁愿意赐教啊。”众人见他武艺确实不弱,谁还敢上擂台自讨没趣?

江非凡对李聚道:“李伯伯,既然无人应战,是否由小侄与许少侠一决雌雄?”李聚点头道:“正是如此。”他对台下道:“老夫再说一遍,若无人再挑战江公子,那最后的角逐就在江公子和许少侠之间。”

李聚话音刚落,一略带稚气的声音道:“在下愿向江公子讨教几招。”李聚循声望去,说话的却是“七巧童子”纪巧巧。李聚见他那五尺多一点的身材,比自己的女儿还矮了一个半头,不禁笑道:“你也想比武么?今年多大了?”纪巧巧大声道:“我若说自己三十岁,你一定不相信。其实,晚辈与令爱同年同月同日生,乃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一席话令在场的武林同道无不捧腹。李聚拿他没办法,只得说道:“只要你能胜得两人,便能娶秀莲为妻。”

纪巧巧谢过李聚,然后笑眯眯地来到江非凡的面前,道:“江公子,在下纪巧巧特来讨教。”江非凡一见自己最要命的对头来了,早已脸色苍白。纪巧巧压低声音道:“此刻你弃权还来得及。”江非凡思虑再三,长叹一声对李聚道:“李伯伯,小侄弃权。”

李聚几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忙道:“贤侄,你说什么?”江非凡咬牙道:“小侄弃权。”他话一出口,台上台下一阵哗然。江秀庭更是暴跳如雷,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喝道:“非凡,你这是干什么?”江非凡低声道:“孩儿不是他的对手。”声音虽低,但不少人已听得清清楚楚,有人更是发出阵阵嘘声。

江秀庭一张老脸因发怒而涨得通红。他厉声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你不是他的对手,就让他这么容易得手么?你还记得为父教你‘士可杀不可辱’么?败了,尤可原谅,但你今天不战而退,那我们江家的脸面就彻底地丢尽了。”

江秀庭一番话让江非凡无地自容。纪巧巧冷笑道:“有种你便上来试试!”江秀庭怒不可遏,朝纪巧巧吼道:“臭小子,是谁教你这么没大没小,目无尊长?”纪巧巧道:“是跟你学的。”

江秀庭气得几乎要吐血。他见程金凤一点也不管束纪巧巧,不由心中有气,面带愠色道:“程宫主,你也不管教管教令徒?”程金凤就等他开口呢,她刷地从椅子上站起,反唇相讥道:“你怪我没教好徒弟,我还要怪你没教好儿子呢,在江湖上胡作非为。”江秀庭冷哼道:“犬子在江湖上名声一向很好,你休要胡搅蛮缠。”

纪巧巧冷笑道:“令郎人品极好,却做出**良家妇女这等龌龊之事,还请您老说个明白。”江秀庭知道他说的是牡丹仙子的事,狡辩道:“那是她自愿的。”“哼,”纪巧巧道,“你作为人人敬仰的江南奇侠,却教儿子做出始乱终弃之事,实在是辱没了你江南奇侠的名头。”江秀庭硬着头皮咬牙道:“老夫话也说了,事也做了,你待怎样?”纪巧巧道:“只要你同你那宝贝儿子给家师跪下磕几个响头,承认错误,家师宽宏大量,也许就饶了你们。”

江秀庭哈哈笑道:“你以为江某人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呀。”纪巧巧嘿道:“那来硬的也行。”江秀庭怒极反笑道:“江某就来会一会你。”他也顾不得什么以大欺小,手中长剑匹练一般朝纪巧巧刺了过去。

李聚父子并未插手,他们乐得坐山观虎斗。少林方丈圆音大师等人见程金凤并未出言阻止,也不便多事,只好袖手旁观。纪巧巧见这一剑来得飞快,双足一点,疾退数尺,避开一招。紧接着他灵蛇剑出鞘,一招“灵蛇摆尾”,削向江秀庭的右腕。江秀庭长剑一横,迫开纪巧巧的灵蛇剑,右脚向前迈出,一式“海底捞月”,剑尖直撩纪巧巧的下阴。纪巧巧心中大怒,身体腾空而起,向下一式“拨草寻蛇”,罩向江秀庭的面门。这一招极快,江秀庭不敢大意,先求自保,忙撤剑回防,然后使个粘字诀,将纪巧巧的长剑荡开,化解了这一招。纪巧巧这才知道江秀庭江南奇侠之名绝非幸至,他是有真本事的。纪巧巧不敢大意,一招一式力求稳扎稳打。江秀庭也发觉纪巧巧实力惊人,年轻一辈中罕有敌手,绝不能小觑,因此每一剑都极为老辣。二人功力相若,又都不敢贸然出击,三十招已过,两人间依旧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纪巧巧没有什么,依然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而江秀庭就不同了,一则他乃一代大侠,却同一个黄毛稚子较量不分胜败,传扬出去有何面目见人;二则他以一前辈身份向纪巧巧挑战,而双方只打了个平手,这更让他面上无光。纪巧巧心无旁骛,剑劲十足,而江秀庭心浮气躁,犯了比武的大忌,攻势已不如先前流畅。纪巧巧一式“灵蛇吐芯”,灵蛇剑直奔江秀庭前胸,江秀庭乍逢意外,咦了一声,长剑一式“月落寒山”,硬生生地迫开纪巧巧的灵蛇剑,可是自己的长剑却断了一截。

江秀庭一愣,忙退后数尺。纪巧巧一抖灵蛇剑,刷刷刷舞起一片寒光,朝江秀庭逼了过去,正是“灵蛇剑法”中的一式“灵蛇天舞”。江秀庭抬头望去,纪巧巧在眼前幻化出百十个人影,手持百十柄剑朝自己刺了过来。江秀庭大吃一惊,忙挥舞手中半截剑,使出“冷月剑法”中的“月冷星寒”,妄图硬接纪巧巧这一招。纪巧巧冷笑一声,灵蛇剑紧贴江秀庭的剑锋滑了下去,顿时染上一蓬鲜血。

“哎呀!”江秀庭痛呼一声,手中断剑“当”一声掉到地上。众人循声瞧去,纪巧巧已长剑回鞘,而江秀庭木然站在那里,一张脸苍白得吓人。再看他的右手,鲜血正在汩汩地流出,五根手指,已不见了食指和中指。众人心中一阵惋惜,暗想:“堂堂江南奇侠今日竟然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下,以后还能在江湖上混吗?”

一旁的江非凡见父亲受伤,立刻飞奔过来,查看父亲的伤势。见江秀庭右手已废,今后拿剑都成问题,江非凡暴跳起来,就要和纪巧巧拼命。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之外,江秀庭左手突然一把扯住江非凡,平心静气地说道:“凡儿,为父输得心服口服,你不要再多事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爹虽然右手已废,但未必不是件好事,也许江湖真的不适合咱们父子,咱们父子就回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吧。”

众人没想到江秀庭竟然这样看得开,不禁大眼瞪小眼,心想:“这下没好戏看啦。”不过也有人认为江秀庭自知无法报仇,只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到底真相如何,无人得知。江非凡象看怪物一般看着父亲,思前顾后,也就未向纪巧巧出手。他扔掉手中银箫,转身搀着父亲,下了擂台。台下群豪自动让开一条路,让江秀庭父子离去。江非凡没有注意到,人群中,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的身影在人们眼前消失。看到他一刻也没有回头,这双眼睛早已蓄满了泪水。

“牡丹姐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水仙仙子在一旁劝道。牡丹仙子拭了拭眼角的泪珠,道:“我想,这样的结局对我、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怪天意弄人,让我们有缘无份。”

台上李聚见江秀庭败在纪巧巧的剑下,不由地瞠目结舌,暗道:“虽说明师出高徒,可这小子也真够玄的,就是我也没把握胜得了江秀庭。”想到这儿,他几步来到纪巧巧的跟前,开口赞道:“纪少侠好本事。”纪巧巧笑道:“多谢伯伯夸奖,不知小侄有没有福气娶到令爱?”李聚见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下好笑,点头道:“有有,不过,只要不再有人向你挑战,你便有资格与青城派的许少侠挑战,胜了他,你就是我李家的女婿了。”听到这里,纪巧巧脸却红了。原来,纪巧巧见了许子敬,对他大有好感,本想替他解决江非凡这个最难缠的对手,撮合一下他与李秀莲,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把正事给忘了。

李聚心里却对把巧巧恨地牙痒痒的,暗道:“臭小子,你今日带给我们李家的耻辱,早晚让你千百倍地偿还。”

程金凤身后的西门玉雪见纪巧巧似乎要假戏真做,心里那个紧张就没法说了。西门玉霜附耳说道:“姐姐,你先不要急呀,看看他打什么鬼主意?”西门玉雪紧咬嘴唇,点点头。要不是顾忌在大庭广众下,还当着师父的面,西门玉雪恐怕早就冲了上去,将纪巧巧打个落花流水。

纪巧巧正在踌躇是不是要与许子敬比试,许子敬却有自知之明,主动弃权,向李聚告罪离开。李聚正要开口宣布纪巧巧获胜时,台下突然传来一声轻斥:“天下好女子多的是,干吗非要娶李老贼的女儿?”纪巧巧一阵脸热,循声望去,擂台上已多了一位中年美妇和一俏丽的女子,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莲花堡神行太保柳无非的夫人和女儿柳若仙。

纪巧巧一见柳若仙,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可没有缝钻,他的脸红得象猴**似的,期期艾艾地说道:“柳姐姐,柳伯母,你们好。”说着也不敢再站在擂台中央,灰头土脸地回到程金凤的身边。程金凤气他不过,冷哼道:“小龟蛋,你不是去做什么李家女婿么,还回来作甚?”纪巧巧知道自己玩得有些过火,见师父真生气了,忙小心翼翼道:“没师父同意,打死弟子也不会做的。”程金凤这才缓下脸色,道:“先站到一边去。”纪巧巧很乖地站到程金凤的身后,一见两位师姐西门玉雪、西门玉霜脸罩寒霜,知道大事不妙,他忙朝二人笑了笑,却不防二人两只纤纤玉手无声无息地朝他身上招呼了过去。纪巧巧疼地想叫又不敢叫,让西门玉雪和西门玉霜二人给好一个整。

李莫愁见柳夫人和柳若仙来者不善,忙上前拦住,喝道:“你们上擂台干什么?赶快下去。”柳若仙冷冷地看着他,道:“我们好歹是莲花堡的人,怎么,这武林大会来不得么?”

李聚忙上前斥退李莫愁,朝柳夫人和柳若仙呵呵笑道:“原来是柳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恕罪则个。”这李聚态度从容不迫,少林方丈圆音大师、武当掌门玉龙道长及其他一干武林高手也不禁佩服李聚镇静工夫到家。程金凤则多了一层心思,暗道:“这李聚定然做了什么布置,要不然,象他这样杀了人被人家找上门来还不动声色,也太玄乎些吧。”

程金凤四下张望了一会,果然没见到前天晚上那名神秘妇人及“幽魂剑客”曾远泰、“离恨枪”周京、“铁面金刚”周子龙、“阴阳扇”公孙智、“玉箫仙翁”喻天晓、“金烟杆”张逸辰、“飘隐客”朱子明等人的身影。程金凤心里吃了一惊,道:“这李聚果然有后着,看来不能掉以轻心。”

李聚对柳夫人道:“不知夫人到此有何贵干呀。”柳夫人悲声道:“李聚老贼,还我夫君命来。”台下众人一听“神行太保”竟是死于李聚之手,不禁哗然。李聚冷笑道:“夫人,请不要血口喷人。老夫与柳堡主神交已久,何来杀他之说?”柳夫人悲愤不已,便把自己如何和李聚结识、李聚如何谋害丈夫以及掳走自己的经过向在场众人说了一遍,顿时台下群情激奋,更有人忍不住骂道:“李聚一家真是畜生托生的,老子好色,儿子也好色。”

李聚此时还沉得住气,几个儿子已经忍不住了。长子李扬往前走了几步,厉声喝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说的?”李聚低声喝道:“扬儿,回来。”李扬不敢造次,忙回到李聚的身边。李聚依旧是处乱不惊,不过已是笑得有些勉强。他道:“柳夫人,万事抬不过个理字,只要你能拿出确凿的证据,李某任你处置。”其实,李聚早已有了打算,心道:“想来算计老子,你们还嫩点。等会老子溜之大吉,有你们好看。”李聚一番话气得柳夫人连说了几个“你”字,竟再也说不下去。

李聚正洋洋得意呢,忽然有人喝道:“谁说没有证据?”李聚吓了一跳,忙转身一瞧,纪巧巧又从程金凤背后站了出来。李聚不悦道:“贤婿,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怎么还替别人说话?”

纪巧巧嘻笑道:“老泰山真的愿意把女儿嫁给我?”李聚也不挣一时之气,遂点了点头。纪巧巧笑道:“那岳父大人也该把女儿叫出来,让小婿见上一面啊。”李聚想想也是,说不定女儿能拴住这小子的心呢,遂让人叫小姐出来。不少人都知道李秀莲长得美若天仙,一听她要出来,台下众人都使劲往前挤,想一睹“圣手观音”的绝世风采。

不一会,一名绝色少女在两名丫鬟的陪同下,从一侧缓缓走上擂台。只见她身材妖娆,长有一张瓜子脸,水杏双眸,樱桃小嘴,乌黑的头发如同一席瀑布般从勃颈处滑下,浑身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气息。纪巧巧见了,喜得合不拢嘴,对李聚道:“老泰山,这就是令爱?”李聚见他色迷迷的样子,既心疼又无可奈何,没好气道:“是呀,还和你的口味吧?”纪巧巧心中喜极,道:“多谢岳父大人成全。”他乐颠颠的来到李秀莲的跟前,两名丫鬟忙施礼道:“见过姑爷。”不等纪巧巧回答,二人已忍不住笑出声来。纪巧巧也不怪她们,他整整衣服,给李秀莲行礼道:“娘子请了。”李秀莲见纪巧巧侏儒身材,说起话来油腔滑调,不由地抬头看了父亲一眼,那意思在说,这就是你替女儿挑选的好夫婿?

李聚用眼光示意李秀莲再忍耐一会。李秀莲虽平时不喜父亲的为人,但李聚毕竟是生她养她的父亲,李秀莲不想让父亲伤心,只得违心答应。见纪巧巧给自己行礼,李秀莲还了一礼道:“贱妾见过相公。”纪巧巧心里非常高兴,又怕她反悔,忙问道:“既然你我夫妻名分已定,那今后咱们夫妻心连心,我有什么事你就得帮我,对不对?”李秀莲看了一眼李聚,李聚示意她答应,李秀莲只得应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夫君一声吩咐,贱妾必定舍命相随。”纪巧巧心中乐坏了,暗道:“李聚呀李聚,饶你奸似鬼,也得喝我纪某人的洗脚水。”纪巧巧道:“既然如此,你也不用回去了,直接跟我走吧。”

李聚在一旁听了气急败坏道:“小鬼头,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女儿骗走?”纪巧巧怒道:“老泰山,难道你想反悔么?”李聚被他问得张口结舌,半晌才道:“谁想反悔?只是一来你未下聘礼,二来我李聚嫁女儿怎么说也得风风光光的,这么草率,岂不是让武林同道笑话。”

纪巧巧笑道:“老泰山,咱们争来争去也不是办法,不如问问令爱的意思?”李聚只好对李秀莲道:“女儿,你说咋办?”他一边说一边示意她不要答应。岂知李秀莲早已对父亲失望,打定主意要离开李家,而且她觉得纪巧巧虽然人小了点,但说起话来有板有眼,颇为精明,是可以托付终身的,所以她没有听父亲的,只说了四个字:“我跟他走。”

李聚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昏死过去。李聚三兄弟暴跳如雷,把李秀莲好个辱骂。台下群豪见李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都快把肚皮笑破了。而程金凤、西门玉雪姐妹还有人群中的六位花仙等此刻都大眼瞪小眼,均暗想:“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了宝啦?”

李聚恼他欺人太甚,吹了声口哨,立刻从四周窜上数十名老少不一的高手,当中自然少不了“幽魂剑客”曾远泰、“离恨枪”周京、“铁面金刚”周子龙、“阴阳扇”公孙智、“玉箫仙翁”喻天晓、“金烟杆”张逸辰、“飘隐客”朱子明等人,其他人则眼生。程金凤长笑一声道:“李当家的,终于忍不住啦。”说罢她一脚踹开椅子,将雪影剑拔了出来。西门玉雪、西门玉霜也拉开了架势。少林方丈圆音大师、武当掌门玉龙道长、峨眉掌门纤尘师太、昆仑掌门天玑道长、黑鹰堡堡主杨风、南宫世家公子南宫俊生、白雪山庄欧阳皎月及各自门下亦行动起来,将李聚等一干人团团围住。李莫愁见情势不对,忙低声道:“爹爹,形势对我们很不利,要三思而后行。”

李聚望去,台上台下都亮出兵器,就连三家之一钱家的公子钱通也站在程金凤等人一方,看来自己做人太失败了。

李聚低声对一干人道:“大伙儿突围。”纪巧巧对李秀莲道:“你是帮爹爹还是帮我?”李秀莲叹气道:“希望你能放我爹爹一条生路。”纪巧巧道:“我也做不了主,看情况再说吧。”

此刻,台上已杀得难分难解。少林方丈圆音大师与“幽魂剑客”曾远泰斗在一起,程金凤则接下了“玉箫仙翁”喻天晓,玉龙道长则同“飘隐客”朱子明展开一场龙虎斗。“离恨枪”周京长枪一抖,朝纤尘师太刺了过去,纤尘师太高声道:“来的好。”长剑一挥,亦迎了上去。“阴阳扇”公孙智接住天玑道长,道:“我来会一会你。”说着扇子一挥,一股粉色烟雾朝他喷了过去。天机道长忙闪身避开,怒道:“枉你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铁面金刚”周子龙找上了圆智大师,一条熟铜棍舞得虎虎生威,圆智大师旧伤未愈,只得小心应付;‘金烟杆’张逸辰接住了圆泽大师,一根新的金烟杆左敲右打,招招不离圆泽大师身上的几处要**,圆泽大师虽有伤在身,却仍与他打了个平手。

西门玉雪、西门玉霜则与两名中年汉子打在一起。两名中年汉子面目极为相似,应该是孪生兄弟,二人拳法相当精妙,攻守兼备,西门玉雪两姐妹要想胜出恐怕非百十招外不可。纪巧巧细看二人的招数,不由地噢了一声,暗道:“大同府翟氏兄弟的七绝掌果然有点门道,两位师姐可得费点心思。”

南宫俊生同一手持长剑的中年男子打了个旗鼓相当。旁边,杨少华同一手持铁尺的中年汉子打得难分难解,柳若仙想帮忙都帮不上,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另外,东海碧落岛的罗翼与秦怀玉与一手持齐眉短棍的圆脸汉子交上手。罗翼与秦怀玉练就一套合击武功,令圆脸汉子手忙脚乱,应该撑不了二十招。

武当四鹤将李莫愁团团围住,李莫愁虽说武功高强,但也架不住四个人四柄剑,不过十多招便险象环生;峨眉派掌门纤尘师太清心、清静两位弟子拦下李扬,凌子嫣等在一旁戒备,随时准备接应;昆仑派天玑道长首徒钟瑶则接下李志,另外师兄弟三人在一旁略阵。

至于其他人,根本不堪一击,在牡丹仙子等人的率领下,各门各派弟子及其他武林同道攻势如潮,不过一柱香的工夫,一干敌人便被消灭干净。

李聚在场上看到此景,气得几乎吐血,可惜,他此刻早已无法分身,杨风的六阳手早已压地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李聚道:“杨风,我们无怨无仇,为何今日要为难于我?”杨风笑道:“我们也有十年多未交手了,今天就一较高下吧。”李聚怒道:“难道我李某人还怕你不成。”二人俱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这一战也不知要过多少招才能分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