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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乌大爷(五更毕!求订阅!)

而是,人在江湖,谁都避不开一句——人走茶凉。

江湖,是个很热闹的地方。

但江湖里的人,却是世上最孤单也最寂寞的一群人。

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外面天色已是大亮。

还没睁开眼,从身下传来的颠簸里,孔青珩能够判断出,他正在一辆马车上。

“小子,醒来了?”

睁开眼,映入孔青珩眼帘的,是一个脸上布满了络腮胡的大汉。

他的胡须十分旺盛,张开嘴,露出来一口腥黄的牙。

“你是谁?那群娘子呢?”

犹疑的看着身前穿着身皱巴巴的杏色锦衣的汉子,孔青珩问道。

“哈哈哈!俊小子,还想着娘子呢?”

杏色锦衣的汉子张口大笑,一股怕是有十数天不曾漱口的腥臭气,便朝孔青珩直面扑来,熏得孔青珩一时头昏脑涨。

“你是谁,要带某去哪?”

勉强定下心神,孔青珩再度问道。

他已经意识到,那群他在船上见过的娘子们并不在附近。

他不懂武功,却有一个十分灵敏的鼻子,自他九岁那场大病后,更是灵敏非常。去岁时,圣人舅舅以参汤代酒,便被他闻了出来。

可惜,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嗅觉,在昨夜却没帮上他丁点。

“老子乌春生,江湖人称乌大爷,那群娘子,已经把你卖给某啦!”

乌春生哈哈大笑道。

居然,把他卖了?!

惊诧地瞪大了眼,孔青珩脸色立时气得涨红。

他堂堂长乐县侯,元璐长公主的独子,竟然被人做奴隶买卖了?!

羞辱!

赤衤果衤果的羞辱!

生平未遭此等奇耻大辱!

“你小子,瞪老子作甚?又不是老子卖的你。”

瞧着面色气得涨红的孔青珩,乌春生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怪笑着又道:

“啧啧!还别说,你这小子面红齿白的,当真是个尤物,怪不得毒蜂五娘子要把你卖给老子,当真绝色,当真符合老子的胃口!”

听着乌春生浅显易懂的话,孔青珩双眼赤红,扑上去掐住乌春生的脖子,伸手去掏靴内的玄铁匕,直欲杀人——

当然,孔青珩在自己的靴子里,什么都没有摸到,他身上的物件,早就被那群娘子们扒空,眼下,剩在他身上的,只有离开长安前,宁玥公主赠与他的那件软甲。

没有摸到熟悉的玄铁匕,瞬时,孔青珩的内心如堕冰窖,只是钳住乌春生的手更用力起来。

“咳咳!”

哐地,

孔青珩被乌春生一手推到,摔在了马车里。

“倒有两把子力气。”

蒲扇厚的大掌揉了揉脖子,乌春生看孔青珩的眼神里,更是欣赏了。

“士可杀,不可辱!”

冷冷盯着好似座大山静坐,巍峨不动的乌春生,孔青珩咬牙道。

“啧!还是匹烈马——”

又怪笑了两声,乌春生倒没趁机欺身而上,只是那双审视孔青珩的目光,像是待价而沽,更像是将孔青珩剥光后的细细品味。

那一寸寸的目光,就如同割在身上的刀子,刀刀凌迟。

孔青珩简直羞愤欲绝。

他这辈子,哪里遭遇过这等羞辱!

“小子,别一副老子那啥了你的表情——”

“老子要真想吃掉你,还用得着等你醒来?就是奸·尸的事,老子也不是没做过。”

乌春生哂笑道。

见孔青珩眼中惊疑不定,但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他又道:

“你这小子,还真好骗,要是老子真想调教你,刚才可是个好机会,听说过熬鹰没有?其实,调教也是这么个路子。再烈的膺,再烈的马,再烈的人……”

“你——”

孔青珩死死盯着乌春生,却是没再暴起伤人。

事实上,他已经分辨不清这个叫乌春生的人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但他清楚,如果不能够冷静下来,他就无法冷静地思考逃脱对策。

“湄三娘和章娘子打赌,你就是她寻来的那个郎君吧?”

突然,乌春生不咸不淡地开口问道。

“你……”

“我怎么知道?”

乌春生挑了挑他额上粗长的怒眉,又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得意道:

“昔日,毒蜂五娘子失手被擒,三娘救下她们后,收留她们做生意。如今,三娘死了,三娘擒回来的郎君,可不就落到了毒蜂五娘子手里?三娘的花船上,可没人是毒蜂五娘子的对手。”

“三娘死了?”

闻言,孔青珩大吃一惊。

三日前,他和三娘、马大爷在码头上分别时,他们还是活生生的呐!

“可不是?三娘死了,穷书生也死了,马大爷、章娘子……荆州四怪,都死啦……”

乌春生的眼底似乎有几分叹息,语气里倒是没露出分毫伤感来。

可,他这句话,反倒让吃惊的孔青珩回过神来,放下了心。

乌春生说话时的神态并不似骗人,他的情绪是真的,但他得到的消息却是假的。

三娘和马大爷服下了止息丸,十二个时辰动不得内力。

即便要和辛隐王一伙人争斗,也不会是在身无内力的情况下,上船送死。

他行至汉水边,就费了一日一夜的功夫,换言之,三娘和马大爷恢复内力的时刻,和他登船的时候差不多。

如果是真的都死了,消息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出来。

“老子生平没几个朋友,荆州四怪里却占了俩,老子没替他们报仇的心思,却要为他们素斋十日,算是权了这些年的酒肉情谊。”

乌春生平静道。

“所以,你小子很幸运,老子不打算动你。一是,老子这十天里,要戒色!二嘛……”

怪笑了声,乌春生的浑浊的眼里,露出几分苍凉来。

“人在江湖,死了,就没人记得啦——”

“你小子年轻,很年轻,老子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但你活得总比老子久。能多一个人记得他们,记得久一点,算是老子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罢。”

闻言,孔青珩先前遭受到羞辱的心,诡异地平复下来。

乌春生绝对不是个好人,从他方才说的那些话里就可以看出来。

他极为好色,而且男女不禁;

不多的朋友里死了两个,他也不思报仇。

但,就是这么个不是好人的人,却愿意为了朋友的死,素斋戒色十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