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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马车里有人 下

兰斯杰拎着旅行箱,一言不发的跟在奥斯科的身后,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他的先生为何要离开耿纳去往多尔尼维亚,但是,跟班的归属感使他什么也不问,只是缀在奥斯科的身后。

这一路行来,兰斯杰起码瞧见了七、八具模样凄惨的尸体,空气中弥散的是浓郁的血腥味儿,生命已经消散,只剩下这些无声的控诉着屠杀者所犯下的罪刑。

他们三人顺着掘墓人大街朝好人大街行去,因为远行的马车安置在卡利德的庭院里,现在,奥斯科倒是对这起初的安排有点后悔,他怕见到卡利德,他就决定等离卡利德的住所还有一段距离时,就让兰斯杰去取马车。

他们三人走出了一段距离后,迎面来了七、八个世俗战斗教徒,这群人先是瞧见兰斯杰手里提着的旅行箱,又瞧见奥斯科身旁芙瑞雅的那张面容,他们的脸上就全都露出了又是贪婪又是贪欲的表情。

这七八人狞笑着晃着刀剑朝奥斯科三人走了过来,而奥斯科抬头瞧了瞧那阴沉的天空,判断着天亮之前可能会下一场暴雨,然后,他长剑出鞘,迎了上去,不过一会儿,就刺死了这批人。

兰斯杰完全被奥斯科的行为惊呆了,这是奥斯科第一次在他眼前杀人,他突然觉得,从这一晚开始,他的这位先生和以往已经不太一样了。

杀掉这批人之后,他们继续前行,在拐过一个街角时,有一扇窗户后露出了一张女人的脸,这脸上满是惊慌,想必是被外边的骚乱吓了个不轻。但她不知,她这一露脸,却被几人看到了,其中一人淫笑着,大模大样的在这住所的墙壁上画了一个白圈,然后,这几人就准备冲进这住所里,以神圣的名义行邪恶之事。

奥斯科将着一切冷冷的瞧在眼里,他低声交代芙瑞雅站在原地稍等片刻,就拿这那把还未归鞘的长剑走上前来,一言不发的将这批人全部刺死。

庇卡底人到这时也明白了奥斯科因何要毫无怜悯的杀掉这些人,他只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恨不得拥有奥斯科的好身手,来行此酣畅之事。

杀掉这一批人之后,一路上,奥斯科又杀掉了五、六伙人,终于转上了好人街。

“你去取马车,我和芙瑞雅在这里等你。”

奥斯科交代了这么一声,就接过了兰斯杰手里的旅行箱。

“先生,把您的剑给我。”兰斯杰一路眼瞧奥斯科的杀戮行为,只觉得热血沸腾,他也不问奥斯科为何让他独自去取马车,他只是向奥斯科借剑。

“快去快回。”奥斯科将那把带血的长剑递给了兰斯杰,这里离卡利德住所的栅栏门只剩下一百米的距离,奥斯科倒不怎么担心兰斯杰遭遇危险。

兰斯杰接过了剑,就大步的朝栅栏门走去,他心里无比希望能碰上一人,数量只能是一,多了他对付不了。

但是,他失望了,一直等他走到栅栏门前时,也没碰上一个人。他遗憾的叹了口气,推开了栅栏门,来到马车近前,牵着缰绳,就准备将马车牵出院子。

他却不知,马车一动,这本该空无一人的马车里,从车门里却探出了一人,这人戴着大顶的希南帽,帽上垂下的黑纱遮住了她的那张脸,她一瞧牵动马车的是一名仆从跟班模样的人,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又缩回了马车里。

兰斯杰牵着马车,还未出栅栏门,却突然听到有人喊到:“等等。”

这话声熟悉无比,兰斯杰转头一瞧,毫无例外的,他瞧见了卡利德先生,正从住所的门前向他走来。

隔着一段距离,兰斯杰就闻到了那浓郁的酒味,他判断着,这位先生今晚上应该没少喝葡萄酒,然后,随着卡利德越走越近,兰斯杰就瞧清了卡利德的那张脸,那脸上除了酗酒的苍白之色外,还有着难以掩饰的伤感之情。

讲句实话,兰斯杰还从没见过这副模样的卡利德,他一贯是个不怎么习惯表露出忧伤的绅士。

“您有什么吩咐,先生。”

兰斯杰应了这么一声,同时就想起,他的那位先生为何让他单独来取马车,而不是一起来?他难道不需要向这位朋友,这位可敬的绅士道个别吗?

“艾许。”卡利德又喊了这么一生,与此同时,艾许提着一个篮子来到了卡利的身旁,比起卡利德,他脸上的伤感意味更浓。

卡利德接过艾许提着的篮子,递给了兰斯杰,然后,他沉默了一段时间,才终于开口讲了一句话。

“替我对您的那为先生讲一句:我是他的朋友,这一生都是,让他带着这祝福上路吧。”

兰斯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讲点什么,他心里全是疑问,却不能问出口,他只能点了点头,意指绝对会把这句话带到。

“好了,您是个好跟班,您的先生需要您。”

卡利德又讲了这样一句话,就闪在了一旁。

“再见了,卡利德先生,再见了,艾许。”

兰斯杰讲了道别的话之后,脸上也止不住流露出了伤感之情,但他记挂这奥斯科的吩咐,还是牵车马车出了栅栏门,然后,跳上车夫的驾驶位置,赶着马车朝奥斯科而去。

卡利德站在栅栏门前,瞧这那马车越驶越远,隐约中他能瞧见远处站着的一人,虽然夜色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还是知道那人是谁。

“先生,您怎么不告诉兰斯杰,那马车里已经坐了一人,您和我在楼上都瞧见了,那人是谁,好像是个女人。”

艾许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一个送行者……”卡利德给出了这个模糊的回答,然后,他叹了口气,就传过院子回了楼上,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却想着,那绅士曾有的欢愉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

兰斯杰驾着马车停在了奥斯科的面前,奥斯科张了张嘴,似乎向要问点什么,但最终却神色黯然,没问出来。

“卡利德先生让我对您讲一句话:他是您的朋友,这一生都是,他让您带着这份祝福上路。”

兰斯杰瞧了瞧奥斯科的神色,就开始转述卡利德要他转述的话语。

听完这句话,奥斯科几乎要流眼泪,就赶忙转过了头,拎起旅行箱,准备先行安置于马车之后放置行李的行李格。

等他打开厢板,却发现这格子里已经放了一个篮子,那篮子被一件衣服盖着,那衣服是一件稍有点破旧的军装,却浆洗的极为笔挺,这军装正是皇家卫队剑士的军装,奥斯科瞧着这身军装,鼻子一酸,脑海里就开始回忆起当他刚刚成为皇家剑士卫队中的一员时,卡利德正是提供了这身军装做为样本,让他拿到了织春裁缝店订制自己的军装,他和卡利德的友谊,故事,正是由此开始。

他知道这篮子里装的东西就是卡利德的临别的馈赠。他轻轻掀起那身军装,看到的是几瓶地道的葡萄酒,油布的包裹的烤鹅,他闻到了那香味,以及两瓶果酱,最后,还有一个鼓囊的袋子,他不用打开,就能猜出袋子里装的肯定是金币。

他瞧着这些馈赠,涌上心头的却是不离不弃的友谊,他想着,他虽然愧对卡利德,愧对这份友谊,却必须得加以弥补,而他唯一所能弥补的办法就是,审判给他以及卡利德带来了如此这般不幸的女人,琳德夫人。

奥斯科关上了厢板,长出了口气,借助这种方式来舒缓压抑的情绪,他重新回到了芙瑞雅的面前,牵起了她的手,引着她上马车。

芙瑞雅眼睛看不见,但是,她刚一进车厢里就感觉出了车厢里似乎已有一人,她不知道这是否是她的错觉,然后,等她刚坐在铺了毛毯的座位上后,她就听到奥斯科惊呼了一声。

这车厢里正是已经坐上了一人,奥斯科一进车厢里就发觉了,来人戴着一顶大希南帽,垂下的黑纱遮挡住了她的面容,而奥斯科所认识的女性中唯一喜好做此装扮的只有一人,就是琳德夫人。

这会是琳德夫人?奥斯科脑子一热,就想拔剑,但这时,做神秘装扮的这个女人讲话了,她的声音一传进奥斯科的耳朵里,奥斯科就惊的目瞪口呆。

这声音他熟悉无比,曾无数次的回荡在他最甜美的梦境里,这声音来自整个艾尔多王国最高贵的女人——王后安娜。

“我来为您送行,我的骑士先生。”

王后安娜讲了这样一句话,同时,她掀起了面纱,露出了那张绝世的面容。

“这….这可是在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奥斯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讲了这样一句话,确实,这事情可真够荒谬的,王后安娜竟会离开寝宫来这里等这为自己送行?她又怎么知道自己会乘坐马车离开?而她又是怎样来到这马车里的?

这时,奥斯科突然就回想起,昨晚在寝宫时,王后安娜似乎是问过这些问题,那么,也就说,从昨晚安娜王后就拿定了这个主意?

奥斯科惊诧之余,又觉得分外感动,是啊!王后亲来为自己送行,这还不够让他感动的吗?

“我只能讲,您也许不该来,这对您来说,是在是太危险了。”

确实,今晚的耿纳是何其危险的一夜,他不知道王后安娜究竟是怎样平安来到这马车里的。

但奥斯科不知道的是,王后安娜生怕来的晚了,就错过这次机会,因此,她早早的就秘密出了寝宫,恰巧避过了那场遍布大街小巷的血腥屠杀。

“今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实在太骇人了一点!”

安娜王后不自然的就问起了这个问题,她刚刚在马车里也同样听到了那此起彼伏的惨叫生、喊杀声,她在寝宫里消息闭塞,就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世俗战斗教徒屠杀新教徒。”

奥斯科给出了答案,但这答案却吓了安娜王后一跳。

“那么,岂不是说,四十年前艾而多的灾难又可能会重演了?”

安娜王后大惊失色的问道。

奥斯科却沉默了起来,他不回答,却已经予以了回答。

“这王国里拥有一些怎样丧心病狂的人啊!”

安娜王后斥骂了一声,这时,她才猛然注意到了车厢里的第三人。刚刚芙瑞雅先行来到车厢里时,安娜王后并未过多的注意芙瑞雅,还以为她是女仆之类的人物,但是,这时,她就突然发现到芙瑞雅的那张脸,那竟是一张毫不逊色于她的绝美面容啊,尤其是那双深邃的如湖泊一般的眼睛,这样的女人怎可能是个女仆?

安娜王后十分惊讶于这个女人的出众的美丽,而让她奇怪的是,这个女人从进了车厢之后,似乎一眼也没瞧过自己….

“这位女士是…..?”

王后安娜讲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奥斯科,她内心里不知为何,竟有点担心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噢,王后陛下,忘了给您介绍,这是我的爱人XXX女士。”

幸好,奥斯科的答案是:“芙瑞雅,多尔尼维亚的音乐家,我的同行者。”

“她…她是谁?”与此同时,芙瑞雅也小声的问起了奥斯科,这车厢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人,是在是让芙瑞雅觉得意外,她眼睛看不见,就忍不住的发了问。

“是王后陛下。”

奥斯科压低了声音回答了芙瑞雅,而芙瑞雅心里一动,突然想要瞧瞧这位王后是否真如同传闻中的那般出众,但是,她瞧不见,心里就没来由的有点惊慌。那只手也不直觉的攥紧了奥斯科的手掌。

这时,王后安娜就察觉出来了,这多尔尼维亚女人并非不是不看自己,而是应该看不见自己,这一点,从她刚刚和奥斯科讲话,眼睛却并未有任何的移动就能看的出来。

同时,王后又注意到她的那只手攥着奥斯科的手,她就想着,这样一个双目失明的女人正需要依赖这样的一位骑士,有此念想,安娜王后就觉得事情好理解了。

不过,她心里免不得有点失落,她想着,这女人是不幸的却又是幸运的,而她自己呢,王后的身份束缚着她,使她难以追求她最为需要的幸福。

但这种失落感却又坚定了她的决心,她要将一切身份道德的束缚抛在一边,为自己的一生留下点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