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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爱恋伊

惨白的闪电之光从木窗里耀了进来,白小音不觉向床沿靠近了几分。刺耳的雷声仿似上天在发怒,要将这整座木屋撕裂一般。

每次看到这耀眼的闪电,她都希冀雷声不要再响,可每次与她心中所希冀的都不一样。屋外满是雨声,雨点如注,“嗒、嗒、嗒”的打在屋顶瓦片上和窗外屋檐上,是瓢泼的大雨。

本是白昼,可这惊雷大雨之天,屋中光线暗淡了许多。每当闪电光芒照进屋来,白小音便可清晰地看见娘亲那毫无一丝血色的面容。

武情义微闭双目,全神运功,一身单衣已被汗水湿透。他全身冒着淡淡白气,抵在梅善姑肩背上的双掌始终在清光烁烁。

白小音静静地站在床边,盈盈双目一刻也不舍得离开君哥哥的面容。“君哥哥今日替娘疗伤,已整整三个时辰了。真希望娘能醒转过来。”白小音心里默默祝祷。

良久,武情义双掌处的光辉渐渐减弱,他微微睁开眼睛,长吐了一口气,双臂收拢,摄回气息。

“君哥哥,你怎么样?”白小音语含关切,随即双手扶住梅善姑的身子。

武情义跳下床来,看着白小音道:“小音妹妹,你别担心,那日天姑给梅姨服下了一颗还神丹,这些日子我用功力将还神丹疏解融化,药力已贯入梅姨伤处,加之你悉心照料,想必梅姨过不了两日就会醒转了。”

白小音将梅善姑的身子轻轻放平在床上,枕上药枕,盖上薄被,然后欢喜道:“上天慈悲,好想娘能够安然醒转过来。娘醒来要是见到君哥哥,不知会有多么开心呢!”她说着,掏出白色丝绢给武情义擦去了额头上的热汗。

看着小音妹妹洁白的衣裳和她那秀美的面容,她对自己是如此的关怀备至,武情义心里腾起一阵暖意,轻握起她的手,保证道:“不论有天大的困难,我一定会让梅姨好转的。”

白小音关切道:“君哥哥,你原本就有伤在身,又连日给我娘运功疗伤,消耗了太多元气,真是难为你了。你快出来,我给你做好了饭菜。”

一提到“饭菜”二字,武情义方觉得自己果然饥肠辘辘了。他在木桌前坐下,白小音素手纤纤,给他端来一碗香气四溢的紫草茶。武情义喝了茶,白小音在桌上铺了几道小菜,虽是山中野菜,河中鱼虾,却色泽好看,香味盈鼻。白小音在武情义身畔坐下。

武情义心中暖暖,十年重逢,小音妹妹已长成秀美无比的大姑娘了,再也不是儿时那个整日缠着他一同玩耍嬉闹的小妹妹了。小音妹妹这些时日里对他无比关怀,不是上山采药,就是下河摸鱼,做好吃的给他吃,还给他洗衣、给他梳头,与他一同查阅药典,一同吟咏古诗。武情义一边吃着小音妹妹做的菜,一边在心里想,要是他能一辈子和小音妹妹这么相依相伴,生活在一起,看着她这美丽的笑容,听着她这甜甜的声音,那该是多么美好,多么满足。

可一想到心灵深处的那个身影来,他又满心触动,心神不宁。

饭毕,武情义站在屋檐下,看着那倾盆大雨。白小音收拾着桌上碗筷。

门前不远处的那条小河已经汹涌澎湃,漫过河岸了。

这几日来,他在奔狼城前与众人大战时所受的伤逐渐痊愈了,他有一种想要离开这里的冲动。可见到了小音妹妹,实在不忍再次离开她,而且梅姨始终不见醒转,天姑和觉知尊者又全然不见了消息,他实在太担心他那只在核地电网中受伤而被小磨盘山捕去的白龙了,以及好担心他那位正在关山之中与敌军生死大战的岑姐姐!

要是小磨盘山的人将白龙**破坏了,那该如何是好?

要是岑姐姐在大战之中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岂不是辜负了她的重托吗?

武情义更是心神不宁了。

“君哥哥,你在想什么呢?”白小音甜美的声音在身后问,纤纤素手已握起他的手。武情义记得小的时候,他和小音妹妹便是随时这般的牵着对方的小手。

天空中有闪电划过,白小音的身子不觉向武情义靠得更近了些。

“小音妹妹,我在想,这可恶的电闪雷鸣,我叫它停下来才好。”武情义双目注视着大雨朦胧的上空。

“君哥哥,这是自然之天象,可是能依得人的意愿的?”巨大的雷声让白小音芳心乱颤。

武情义道:“小音妹妹,我知道你自小怕打雷,你且看我去与这雷鸣电闪斗上一斗,可没什么好怕的。”他说着猛然向前一跃,整个身子奔入大雨中去。

“君哥哥,你做什么?”白小音向前几步,不由得焦急喊道。

豆大的雨点打落在武情义的身上,顿时将他浑身淋得湿透,他目视整个苍穹,周身荡起一圈清辉气罩,将雨点隔离在气罩之外,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天空中黑云翻滚,空气沸腾,好似上天有一双愤怒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人间大地,不容许人类有任何的渺视,一道数个分叉的电闪于空耀起,愤怒的白光将大地照得一片惨白,不由分说,霹雳一声惊响,一道凶悍的电流已击到武情义的头顶。

白小音吓得花容失色,惊倒在地。她全然不知道君哥哥这是在干什么。

武情义双手如闪电般探出,向上空一抓。

惊雷在他头顶一炸而过,白光已于瞬间消失。清色的气罩护着他,于空迅然垂落下来。

“君哥哥?”白小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音妹妹,你看——”武情义已飞落下来,站在了白小音的身前。白小音关切的眼神向前一瞧,只见武情义全身完好,身上雨水已化作白白气雾缭绕而开,而他双手之中,却是抱着一个浑浊的气团,那气团中白色的光芒在里面“滋滋”作响,仿如电光石火般左窜右动,想要从气团中撕裂和挣扎开来,却是被死死地压制在了里面。

“君哥哥,这是什么?”白小音不由得好奇。

武情义哈哈笑道:“小音妹妹,我将这惊雷和闪电从天上摘下来给你瞧,果真是没什么好害怕的。”

白小音方知君哥哥这么折腾了一番,却是为了她,顿时芳心感动,喜悦和惊奇难以明说,只得叫道:“君哥哥,我知道了,我已不再害怕了,你快将这闪电放出去吧。”

武情义点点头,一甩手之际,那气团飞入半空,随着一声惊响,化作一片白光荡散开去,将那空中雨点冲激成一片水波涟漪,煞是好看。

白小音不觉嫣然一笑。

武情义目不转睛地看着白小音那嫣然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睛,白小音也注视着武情义那俊美的容颜和他深切的目光。

她的脸色顿时起些红晕,觉得脸上好烫,心里突突乱跳,一时脑中空白,直想扑入君哥哥的怀中,去吻上他的双唇,来感受这十年里所有一切对他思念的苦楚和重逢的喜悦。

她毫不自主地就要这般做了,而且她确信君哥哥也是这般的期待着她的双唇。

却是听到屋内一声大喊:“小音!”随即是几声急促的咳嗽声。

白小音和武情义两人都惊了一惊,彷如从梦中惊醒,回过神来,依然在深情饱满的四目相对。

这一声“音儿”的呼喊,仿似那惊雷一声,令白小音的心头一颤。武情义同时也睁大了眼睛,两人急速奔进屋子。

木床上薄被已被掀开,梅善姑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大喘着气,双目惊慌四顾,一边咳嗽一边惊呼着:“音儿?音儿你在哪里?”

白小音立即落泪失声道:“娘,你醒了?音儿在这儿。”随即扑入了梅善姑的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娘,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梅善姑双手紧紧地搂住白小音的头,喜极而泣道:“音儿,能听见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娘------娘好想你!”

武情义见自己就站在床沿边上,而梅姨却好像丝毫没有发现他的样子。梅姨的面色与先前惨白无色已然不同,略略恢复了一些血色,她柔黑的长发披落在如梅花一般粉红色的衣衫上,那美如婵娟的面容在这些日子的重度昏迷中略略显得消瘦了一些,虽然依旧貌美无暇,却是与十年前那个只如二十岁芳龄一般美貌的梅姨比起来,多了几许沧桑。武情义心头浮起儿时梅姨就像他的亲娘一般爱护他、照管他的情景,也不觉泪水湿润了眼眶。

“娘,在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女儿真是担心死你了。”白小音欢喜而泣,掏出白绢给梅善姑拭去眼角的泪水。

梅善姑环顾四周,惊疑地问:“小音,这是什么地方?娘昏迷了多少时日?娘记得那日在我们鬼影山,奔狼城化无言那个小杂种和蛇蝎谷的蛇蝎老贼一同率兵攻来,娘受伤太重,昏死过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跟娘说。”她说着神情伤楚,既是迷惑,又是担忧。

武情义更是奇了,梅姨一双明亮的眼睛,明明看到了他,却好似什么也没看见一样,“莫非,梅姨的眼睛------?”武情义心中一愕。

白小音答道:“娘,这里是洛神谷。自从娘那日昏睡至今,已经十九日了。”梅善姑“啊”的一声,神色惊讶。

白小音接着道:“那日娘重伤而归,正值奔狼城和蛇蝎谷合兵攻我鬼影门,门中众位哥哥姐姐一面拼死抵挡奔狼骑士,躲避敌兵大炮和战机的轰炸,一面护着我和娘逃出去,我眼见着几位哥哥和姐姐惨死于前------”她说到此处哽咽难言。“落日大哥和孤雁姐姐背着娘抢到一架光动飞车上,死命逃往后山,而少狼主带领一二十个奔狼骑士一直追击我和月纱姐姐,月纱姐姐身中十余弹,少狼主就要来抓我时,一股轻柔的力道将我吸入花丛中,然后带我逃开了追兵------”

梅善姑听到“几位哥哥和姐姐惨死于前”和“月纱姐姐身中十余弹”时,泪水如断线珠子落了下来,贝齿恨恨咬着双唇,又听得“带我逃开了追兵”,“啊”的一声问:“音儿,是谁来救你?”

白小音心怀感激道:“娘,是觉知尊者。婵娟姐姐救了我,朦胧姐姐去救娘,见一众奔狼骑士直追着驾驶飞车的落日大哥和孤雁姐姐,飞车被流弹击中,眼见就要坠毁,落日大哥和孤雁姐姐径直将飞车驰入飞瀑湍流中,向核化之地冲了过去,一众奔狼骑士方不敢再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