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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劝说

“舜英姐姐,我们还是去找找两位沈姐姐吧,别回头走丢了,可不好向四嫂交代。”刘舜英把南若越拉越远,她不知道沈氏姊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不怎么认路,生怕沈氏姊妹走散之后会出事,毕竟姊妹两人都带着情绪,万一冲撞了什么人可走不脱。

刘舜英深吸了口气,一想也是,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不忿的情绪也就慢慢平静下来,转为了害怕,心中暗暗后悔起来,忙吩咐自己的丫鬟:“美景,你快去四处找找沈家的两位小姐。”

“紫绢,你陪着美景一块儿找两位沈姐姐去吧,一炷香之内,无论找不找得到两位沈姐姐,你们都得去四嫂约好的积善亭等。”南若听了刘舜英的话就转身吩咐紫绢。

美景和紫绢应了,行礼一齐退下。

刘舜英和南若一块儿找了约莫两盏茶的工夫,连沈氏姊妹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刘舜英开始惊慌失措起来,可又怕误了和文氏碰面的时辰,忙急促地对南若道:“九妹妹你先去积善亭瞧瞧美景和紫绢有没有找到金钗姐姐和金钿,我比妹妹更熟悉太清观,我再在周围看看。”

南若还待要说些什么,刘舜英怕她会说个没完,不由急起来,抢先说道:“九妹妹不必相劝了,金钿是和我赌气而走,金钗姐姐又为了这个去追妹妹,我是无论如何也得将她们找回来才是。”说着看向南若又放柔了声音,“妹妹,你若真是想要帮我,不妨先去积善亭,在四表嫂面前替我拖延拖延。”

南若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不好再坚持己见,但心里还是不放心,“舜英姐姐,你不管找不找得到两位沈姐姐,到了时辰可定要来积善亭与我们相聚,届时我们再另想它法就是了。”

刘舜英已似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闲工夫和南若多言,随口就道:“九妹妹只管放心。”

她话音未落,就已抬脚匆匆走了。

南若自往积善亭去,可能是这几日在屋子里待着不怎么走动的缘故,她走了这会子的路,额上已有细汗点点,停下脚步歇息时看见东南方的树林中似乎有一片梅花,稍稍走近,果然有数棵蜡梅花树正凌寒而放。

南若难掩心中的雀跃,脚步轻盈地举步上前。

一场大雪让南府里的百花几乎凋零殆尽,没想到今日在太清观里遇到蜡梅傲霜独自开,轻黄缀雪,姿态可喜,引得她心生怜爱疼惜之情,可刚走到一棵梅花树下,却听到林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可打听清楚了?”

“打听清楚了,那大夫说姜炭活血,世子现下流血过多,以前的大夫开的方子便是止血的,那大夫说只要在世子的方子里加上一两姜炭,轻易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南若听到这里情知不妙,下意识地躲到了旁边那颗合抱粗的大树后面。

“……世子吃过加了姜炭的药后,先止血再活血,必然会大出血,到时候即使世子不死,也没有活路了。”那人说到最后狡诈地笑了笑。

“好,就这么办!”一个娇柔的声音应道,脚步声越传越近,两人说话间就要往这边来。

南若心叹不好,自己本无心听了她们的对话,若是让她们知晓,定要徒增烦恼,可这时要躲避却也未必来得及,轻举妄动反而更会引人猜疑。

她索性深深地吸了口气,定下心神,放重脚步,神情悠然地往前走去,与那两人迎面相碰,唬得两人怔住,表情微微变了变,片刻之后才恢复常态。南若一眼也没瞟向那两人,就要擦肩过去,让其中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妇喊住了,“不知姑娘是谁家千金?”

“不过偶然遇见,碧玉小家女,不值一提,恐污了尊耳。”南若镇定自若地答道。

那少妇身侧的老妇人立刻大声斥责道:“大胆,我家次妃纡尊来问,你敢不答!”

南若略加思索便知晓,这少妇当是中江王的次妃,忙向她行了福礼,道:“小女子不敢。”那老妇人既已发话,她怕那次妃疑心于自己,不好不言,缓缓道:“小女子是姑苏南氏女。”

那次妃闻言一惊,心想靖国公南普,祖籍姑苏,昌国公南昱,祖籍余杭。传闻二位国公爷原是一个先祖,而姑苏南氏一脉子嗣单薄,素来和余杭南氏往来甚密,尤其这两三代人,更是比亲兄弟还亲。虽然两位国公爷的府邸都开在了宛平,但是貌似其中一位国公爷在杭州有老宅子,城阳王妃南氏就出自昌国公府,听说当初她便是在杭州府的老宅里出的嫁,难道这个南姓小姑娘与他们有什么关联不成,她想着就觉得心惊胆战,于是故作亲切地问道:“南家姑娘这是自哪儿来,打哪儿去啊?”

“不敢瞒贵人。”南若从容地道,“小女子自后园子里来,不知何时丢了帕子,恐让人拣了去不好,才来找,不想和贵人迎面相碰,冲撞了贵人,万望恕罪。”

那次妃见南若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回自己的话时依然表现得十分落落大方,就猜想她即便不是靖国公或昌国公府上的小姐也多半是大家闺秀,一时颇有些投鼠忌器之感,也只好暂且不与她理论,道:“姑娘慢找,我先行一步了。”

“贵人好走。”南若面不改色地说道。

等她好不容易向人问路回到了积善亭,美景和紫绢已经找到沈氏姊妹等在那里了。

沈氏姊妹看到南若一个人回来,不免有些奇怪,沈金钿“咦”了一声,沈金钗却张口问道:“舜英妹妹呢?”

“舜英姐姐寻两位姐姐去了,可能就回来了吧。”南若说着又问,“四嫂可来了?”

沈金钿眉头一挑,朝南若笑了笑,“四嫂想必是和故交聊得甚是投机,还没回来呢!”说着又东张西望的看了一圈,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不知舜英跑哪儿去了?”

话音未落,刘舜英就跑了回来,美景忙过去扶她,奇道:“姑娘怎么跑回来了?”

刘舜英面色微白地喘了口气,说道:“我怕误了时辰,让四表嫂等不好。”

正说着,文氏就带着丫鬟来了,姑嫂几人便一同去听大戏,戏台下一阵高声喝彩,一折戏刚刚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