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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似自杀式自救

第二十三章 似自杀式自救

黑漆漆,漆漆黑;

冷冰冰,冰冰冷。

刚才还是透明的,晶晶亮,这一刻竟是这般景象,九转,九转个球。

乙酉瞪大了眼,拼命的瞧,唉!

还是漆漆黑,黑漆漆。

黑倒无妨,看不见也无妨,正好睡觉。

可是,这冷冰冰、冰冰冷,怎么熬也。

待乙酉好不容易缓过神想明白了,身子接连冷颤不已,想蜷缩起来睡一觉的时候,却发觉晚了。

寒气深入骨髓,冰冷侵入心脉,想动却是毫无气力。

完了。

这身子是一点也不听使唤了也,手动不了,脚动不了,那腿更是直直的弯不了,如何睡?

整个人冻僵了。

完了。

这意识也渐渐模糊,神志也变得混沌,脑海里一片缥缈,似乎看见了光,看见了白,看见了冰层包裹的自己。

双眼慢慢阖上,牙齿却在格格响个不停,“睡吧”!

“睡着”了就一切变得安谧静默,祥和。

乙酉隐隐看着自己这个怪异的姿势,伸出的双手试图将僵硬的双腿扳在臀下,却停在了半空,和直直的双腿平行直伸,而微微前倾的身子也是僵出了一个弧形无力再变,稍向前探去的头,随着前倾而微微佝偻在了胸前,脑海中泛出笑的念头。

却随着触在双齿间的舌尖,此时似乎麻麻的一痒,便再也没了感觉,而相互碰撞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牙齿,终于在此时力疲而止,那念头似乎尚未完全泛出,便霎时淹没。

再无意识的乙酉,完全被包裹成一个冰人。

麻麻的,木木的,酸酸的,甚至是淡淡的痒。

乙酉用尽所有力气,才,慢慢的缓缓的,睁开了眼。

模糊的,刺眼的,暗淡的,是什么呢?

那是红么?

纵横交错,纷乱无序,细细的状如脉络游丝般的包裹缠绕,是红色的?

再次弱弱的问自己,乙酉仍是不敢肯定。

我,不是已经冻僵了,被冰封了?怎么还能看到,还有思想?

眼珠想转,却是乏力的很。

微微凝目,微微喘气。

嗯,脚趾似乎能动了,腿上的血液似乎在流淌,直伸的双手在一点一点的下落。

丝丝暖意从脚底向上游走,嗯,是的,腰渐渐活络了?

我,难道没死?

深深的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乙酉睁大了眼。

晶亮的冰,鲜红的丝,在冰中蔓延,伸展,交错,缠绕,状极瑰丽,妖艳。

淡淡的腥,散发着。

那红色的丝会是血浸的?

乙酉遽然一震,血?

会是谁的呢?

这儿除了我,何曾还有别人啊。

那血竟是我的?

莫非,莫非,僵死之前我舌尖的微微一麻,竟是牙齿把舌头咬破了,所以才有了这瑰丽的妖艳的“冰血”之雕?

或许,应该是这样的。

不管它了,只要我没死,没死就好。

我先活动活动身体,暖和暖和再说。

乙酉试着蜷起、伸开,伸开、蜷起双腿,而后边甩双臂边来回转悠脑袋,酸涩的脖子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嗯,好了,耸耸肩,站起来。

呵呵,这冰血之雕竟随我的活动而活动,仍是紧紧包裹着我。

好玩,有趣。

乙酉爽然一笑,弯腰、踢腿,后仰、前弓,踢腿、弯腰,前弓、后仰,还真是啊。

拧身跳跃,它也是拧身跳跃,竟是毫无迟滞。

不对啊,累了一身汗的乙酉蓦地感到不妙。

这,密密麻麻的血丝是自己的血,多少血才能形成这密麻的纹络?再,就是,虽然这冰血之雕能随着自己变化变化,可,它始终包裹着我,我怎么出去?那塔呢,怎么看不出一点塔的样子?

虽然,从这纹络细细的间隙中似乎能隐约的看出去,不过,却是满眼的白,刺眼的光,一切都是闪烁之外,什么也瞧不到呀。

火热的心顿时冰冷,满满的希望霎时破灭,活过来就是为了再度困死在这?

滑稽呀,可笑呀。

盘膝坐下的乙酉脸色灰白,空洞的双眼望着令人头昏目眩的妖艳的血雕,绝望涌在心底。

唉,突然,乙酉咧嘴一笑。

境地如斯,悲观何用,既然尚未身死,且歇息片刻再说。

乐观些,开心些,或许天无绝我之路呢?

嘿嘿,我又异想天开了耶。

且睡会,且睡会。

舒适的摊开四肢,闭上眼,乙酉惬意的躺着。

嫦娥竟然不是嫦娥,竟是太阴星君变换的身份,她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那嫦娥岂不被她害苦了?若是被发觉,受惩戒的岂不就是嫦娥了?

电母被她隐瞒了多久?现在电母知道了她真实的身份,对她还会有往日的情分?

真是令人费解啊。

不过,太阴星君很美,电母也很美,还有红云和绿袖,都很美。

神仙就是神仙啊,个个美的不可尤物。

真是羡煞我也。

藕儿,嗯,藕儿也很鲜美,粉人儿一般。

唉,变幻无常,无常变幻啊。

我,浑浑噩噩的从天庭外门当值,神不知自不觉的,嘿嘿,竟偷吃了一颗蟠桃,然后,晕乎乎的回云部,结果从半空中掉下来摔的不省人事,接着被红云和绿袖搀去见到了见我就生厌的元氏圣母,又被她强行摁进嘴里一颗“生心丸”,哎,事情竟是赶趟来,赶回云部吧,又和丙寅揪扯起来了,受了惩戒被赶往雷部,嗨,闲着无事,出来逛逛散心,却又适逢其会的看到冒用嫦娥身份的太阴星君和电母的“缠绵”与“缱绻”,事毕,可恶的余烬竟使阴招把我塞进这什么“九转玲珑玄明塔”,梦一般,幻一样啊。

我,是不是乙酉?我不是乙酉又是谁?

杂乱无序啊,繁琐复杂,想想就头疼。

翻个滚,侧个身,乙酉头枕着臂弯,禁不住乱想。

“啪”的一声轻响,乙酉觉出唇角一麻,躺子了身子,想睡个觉都不叫安生啊,不耐的睁眼看。

嘻嘻,那冰血雕花了!

一滴滴的往下落着,正砸在自己侧躺的唇角上,怪不得麻麻的一痒。

嘿嘿,可别浪费了,那可是俺自己的血也。

乙酉赶紧张开嘴,静等那血滴“啪嗒....啪嗒”往嘴里落。

这又是什么情况?

乙酉险些背过气去,我得歇歇吧,您老是滴个没完了,我的嘴老是张着,已经失去知觉了,您就不让我合上嘴?

而且,这,也太诡异了吧。

冰血雕的融化,按常理该是大面积的吧,可,可,这冰血之雕怎么只在我嘴上方融化啊,还是一滴一滴有规律的融化着?自己身体周围竟露出渐渐增大的空隙?那冰血雕也在渐渐缩小?

真奇异,也真怪异。

怪事连连啊,连连怪事。

想笑,可是面目肌肉是僵的,神经也是僵的,唯有眉眼挤兑着,极近一张皱巴的纸,这是乙酉的脸,现在看上去给出的感觉。

哟呵,小腹也热了,莫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哎哟,哎哟。

乙酉心中大叫,急叫,哀叫,痛叫。

不带这么玩的吧,嘴合不上叫不出,小腹灼热,还叫不叫我活啊。

双腿支起,扭着身子,就是头动不了,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越来越热了也,灼灼的在小腹流动,盘桓,形成一股火浪奔涌蹿腾。

我的人也,这是要把我熔化的节奏?

金甲似乎在冒烟?它竟被烫化了?

我也感觉到自己渐渐化作了蒸气,升腾着,飘浮着。

浑身没有一丝汗,蒸干了?

乙酉睁着血红的眸子,盯着悠悠无尽的“天空”,仿佛看见自己:

四肢百骸,骨骼肌肉,变作火苗化为了火焰,腾腾的熊熊的“燃烧”起来......

我又“死”了一次?

悠悠醒来的乙酉,感觉自己仿佛不存在般的不禁苦笑着想。

看这个架势,在这个什么鸟什子的塔里,我不死几次是出不去的?

它是要认我为主,还是要我死着玩?

唉,浑身冰冰的?

嗨,可不是,我现在竟是赤着身的,很显然那身金甲是化了的。

嘿嘿,好在这儿只有我——自己!

乙酉一阵傻笑。

呵呵,我竟是全身通红的,粗粗的血管,饱涨的肌肉,鼓胀的小腹,小腹那团悠悠转圈的是什么?

火气还没褪去?

不过,倒是很舒爽,很舒泰也。

嗯,自我感觉良好。

乙酉没羞臊的转悠,无遮拦的踱起方步,悠悠然的瞄着四周。

这塔当真没有出口和入口啊。

也没有层数,更没有梯子,看上去,直直的尖顶,似乎也有亮光飘进来。

塔顶是露空的?

可是怎么看不见天呢?

别介呀,别介。

这一刻,乙酉觉出小腹中的那团蠕动着的东西往胸口游着,忍不住蹲了下去,您就老实的呆在我的小腹里吧。

乙酉默念,似在商量,又似在祈求。

谁,谁在那儿?

一怔,一惊,乙酉悚然站起。

幽幽的寒光,直直的对着自己,乙酉惊疑不定的看过去。

好家伙,那不是一条细丝般的蛇么。

它从哪儿出来的?

斑斓的三角头,竟是色彩绚丽,多姿多彩的。

若不是凝神看,根本看不到它的存在,因为它太细了。

那蛇头也不过指甲般大小,身子更是细若游丝。

若不是昂着头的蛇眼中闪着莹莹的光,耀眼的很,刺眼的紧。

不然,乙酉怎么能看到呢?

“呲呲”的信子在哪?

真的看不到啊。

乙酉猛吸一口气,谨慎的盯着,找寻着。

现在什么也不用想了,如何才能防止它突如其来的攻击?或者说,该怎样才能令它不发起攻击?

鸡皮疙瘩满身,乙酉凝神屏气,静静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