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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虎斗

正文]第一百五十九章虎斗

“不知状元郎急匆匆将老夫唤来有何要事?老夫没记错的话,似乎我们并没有什么交情。”风尘仆仆赶到忘忧苑的董怀松显得有些疲惫。

“董老伯请喝茶!”方连山歉意道:“实在是事务繁忙,不得已才请老伯前来洛阳,还请恕罪!”

“状元郎不必客气!”董怀松淡淡道:“老夫本来就要来洛阳寻几位故交,顺便来见识一番状元老爷的官威。”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那就开门见山吧!”方连山也不介意,“贵公子虽有些令老伯失望,但此番形势危急,恳请老伯让董兄回家,以断绝燕王的非分之想。”

“老夫在朝中也有几个故交!”董怀松冷笑数声,“燕王势大,总不能强行栽赃陷害!那逆子丢光了我董家的脸,岂能饶他!状元郎管得也太宽了些吧。”

“栽赃陷害?”方连山淡淡一笑,“若不是董老伯家财雄厚,恐怕中兴会早已名存实亡,董老伯来洛阳要寻的故人,亦是前朝后人吧!”

“老夫根本不明白你在什么!”董怀松平静回应着,两只手却是紧张的抖。

“莫非要我将联系名单一一背出?董怀松,主钱财,前朝幽州刺史之后……”

“你……”董怀松如同见了鬼魅般,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不已。

“董老伯不必害怕!”方连山挥挥手,“我早与苏华达成了协议,现在我很需要老伯的帮助啊!”

“敢不从命!”董怀松跪倒在地,骇然失色。

“爹!”忍不住从后堂奔出的董章亦脸色苍白,忙扶住董老爷子,惊恐地望向方连山……

董家地契被一分为二,一半由董怀松献给了燕王世子萧厚聪,并讲太子不仅关闭了自家的“一品斋”,还欲谋夺自家财产,请燕王保护,世子大喜,直夸董家懂事。

一半由董章献给了太子,请太子宽恕自己前番文会相斗的建言失误,亦讲燕王谋夺自家财产,恳请太子庇护,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太子喜得直答应。

得知地契已然献出,方连山给董章分配了新任务……

数日后上朝,行至奉天门,太子与世子不期而遇。

“世子!”太子主动打招呼,“幽州董家的事,我自会处理,你们燕王府就不要管了!”

“殿下!”萧厚聪冷冷回道:“董家既然在我幽州,我燕王府定会秉公处理,不知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哼!别人怕你,我可不会纵容你燕王府胡来!”见萧厚聪了回来,太子脸色一沉,转身入宫而去……

“臣有本要奏!”御史台监察御史安玉出列,“近日京城传闻,有朝廷王公重臣为谋夺幽州董家的财产,竟欲横加罪名,董家畏惧,被迫交出一半地契,实在是骇人听闻,请陛下恩准臣查究此事!”

你丫敢揭我老底?太子与燕王世子冷冷对望一眼,眼神中俱是怨毒。

“竟有此事?安御史,朕命你彻查!”文宗大怒……

当夜,董家的两半地契被先后送回了“一品斋”,完璧归赵……

原来,方连山命董章借喜好古董书画的雅好,交往于众翰林、御史以及六部的穷京官群中。董章对每人的书画皆赞不绝口,大有不买下就吃不下饭之意,被称赞之人被董章的真诚所感动,亦为有人如此欣赏自己的书画而得意,便“极不情愿”地将自己的作品以高价卖出,董章还表示,若有新作,还请打个招呼,定然亲自上门来访,众官会意,窃喜不已。

而监察御史安玉更是卖出了若干幅作品,赶紧在家乡购置了数百亩土地,而且董章保证,定会在新城中为安玉预留一座不要银子的大别墅。

太子与燕王府素来不和,此番地契事件更使两家关系恶化。

最后结案,安玉却以此事纯属风闻了事,文宗本欲怪罪,御史中丞刘官正据理力争,认为言官的职责本就是风闻言事,不可处罚,否则谁还敢进谏,文宗无奈,此事遂不了了之……

柳钩儿派心腹传话,要与方连山连夜秘密相见。

“哥,什么事儿啊?这么急?”方连山匆匆赶到一处僻静院落。

“你可还记得那个几次对你不利的司礼太监?”柳钩儿急道:“那厮叫高力拓,是太子的死党,去年便想夺去马延福杭州市舶司提举的差事,过些日子恐要被放到广州市舶司做提举了!”

“又不是去杭州,有什么好怕的?”方连山莫名其妙。

“我的妹夫啊!”柳钩儿低声道:“那广州市舶司原先的提举可是我的好友,所以我们在杭州偷偷出海贸易才能被掩盖!如果司礼太监高力拓被放去了,我们干的事迟早会被揭的!那可是杀头大罪!”

“能不能活动一下,让别人出任提举?”方连山觉着背上凉飕飕的。

“这次可是太子和左相联名保举,再皇后娘娘对高力拓还是欣赏的,要能换人,我何必这么着急?”柳钩儿直摇头。

“高力拓贪财吗?”半晌,方连山突然道。

“哪个太监不贪财?”柳钩儿苦笑数声,“像我们这些人,没有了男人的那个东西,又被人鄙视,人生哪里还有趣味?可是越这样,做太监的就越渴望拥有权力和银子,这样才能将别人狠狠踩在脚下,许多太监因此变得贪婪、凶狠和残暴!这高力拓去了广州,那银子还不是如水流般进入腰包,他会在意你送给他的银子?”

“也不一定嘛。”方连山拉着柳钩儿的手,“我觉得哥你就很好啊!虽然喜欢银子,但对亲人的感情却是很深,我亦为有你这样的好哥哥而自豪呢。”

“你也别安慰我。”柳钩儿有些激动地握住方连山的手,“我身负父母血海深仇,一心往上爬,只为报仇,但如今得知丫还活着,我们柳家可以有后了,我心中却是宽慰许多,戾气自然少了许多。”

“嗯,其实许多太监和常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方连山头,“不知这高力拓可有什么相好的朋友,或者亲人还在?”

“高力拓平时和管御膳的曾太监关系不错,这曾太监年老,过两日就要告老还乡了,另外,高力拓家里还有个哥哥,却是个残疾,虽得高力拓资助,却没有儿女。”柳钩儿有些回过味儿来,“你是想……”

“不错!此事还需哥哥帮忙才好!”方连山一脸笑意……

晨风清冷,露珠,一辆马车孤独地停在河边驿亭旁,亭中两名太监正对饮惜别。

满脸褶皱的曾太监老了,尽管他昔日很风光,采办御膳时捞了不少银子,前去巴结的人络绎不绝,此番告老还乡,却是只有司礼太监高力拓前来相送。

“冷暖自知,世态炎凉,老弟还请保重!”回望高大的皇城,曾太监老泪浑浊。

“此次别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高力拓亦很感伤,“老哥走后,我连个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老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曾太监又抹了抹眼睛,真是老了,看什么都模糊了,“俗话,有奶便是娘,这太子恐怕未必靠的住……”

“我何尝不知?”高力拓叹息一声,“只是我哥昔日危在旦夕,幸亏太子出了银子,才保住了一条腿……”

“拜见曾公公,高公公!”方连山缓步走近驿亭,躬身道:“在下翰林院编修方连山听闻曾公公此番还乡,特来相送,心意不成敬意!”罢,其身后一眉清目秀约十岁左右的男孩双手将一个木箱奉上。

“洒家似乎从未与编修大人打过交道。”曾公公莫名惊诧,忙回绝,“怎能受此大礼?”

“方编修,有气就冲洒家来!”高力拓冷冷道:“洒家前几次是为难了你,别为难我这老哥!”

“高公公言重了!”方连山缓缓步入亭中坐下,诚挚道:“我也知道公公是身不由己,连山岂会责怪?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连山想与两位交个朋友。”

“不敢高攀!”高力拓愤然起身,一拱手,“老哥,一路走好!”罢,竟不顾而去。

“静儿,你过来!”方连山却是向曾公公笑道:“听闻公公眼睛不太方便,恐晚年无人细心照料,这是一个丐帮孤儿,手脚也算勤快,人也老实,若公公不弃,请收下他吧。”

“静儿一定照顾好老爷,当爹娘一般伺候,请老爷收留。”静儿忙跪下磕头。

“这……”曾公公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静儿,再看看一脸真挚的方连山,叹息一声,“承蒙大人美意,洒家便收着孩子为义子吧!你今后就叫曾文静吧!”

“拜见义父!”静儿激动磕头后,乖巧地站到曾公公身后,轻轻捶背。

“心诚则灵。”曾公公举起酒杯,“不想到头,竟是高老弟和你来送行,洒家敬大人一杯!”

“公公请!”方连山亦端起酒杯……

很快,在情报院的统一安排下,各地四海钱庄、泰安商行都派出人手慰问照顾各地告老还乡的太监,对有些太监在宫外的亲人亦时常慰问,生活困难的就补助,有重病的就医治,若有亲人去世亦前往吊唁。甚至对许多太监孤零零躺在荒草丛中的祖坟亦照顾有加……

又从丐帮中寻了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交与高力拓的哥哥做养子,高力拓的哥哥喜极而泣,好人家的孩子谁愿过继给一个太监的亲戚?

当然,这一切都十分隐秘,否则这图谋不轨的罪名方连山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