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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立足(8)

乾宁三年即公元**六年九月,朝廷把闽地升级为威武军,王潮任威武军节度使,检校尚书左仆射。正当王潮准备在威武军节度使的高位上大展鸿图时,疾病却不合适宜的入侵了王潮。乾宁四年冬,王潮病危,临终前将安排三弟王审知为威武军节度使留后。一切后事安排完毕,王潮潸然而逝,结束了他五十二岁的生命。

王审知继承了兄长王潮的政策,韬光养晦、低调做人、积极进贡、尊重皇帝,由此博得了皇帝李晔的欣赏。光化元年,王审知被唐朝朝廷正式任命为闽地威武军节度使、授金紫光禄大夫、右仆射。

闽地的北边原是浙东观察使董昌的地盘,董昌原本和王氏家族关系颇为不好,在王潮派遣王审知攻打福州范晖时,董昌还曾派兵援助范晖。然而,董昌却在乾宁二年称帝,结果在昔日下属钱镠的讨伐下,董昌兵败身死。钱镠成为新的浙东地区主人后,但和淮南的杨行密鏖战不休。闽地的南方,是岭南东道,比起闽地,岭南更是贫穷落后、野蛮无知的代名词,从闽地至岭南,到处是荒芜人烟、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西边则是群雄割据的江西,钟传割据洪州一带,卢光稠和谭全播占据虔州,危全讽和危仔倡兄弟占据抚、信两州。至于闽地的东边,那是一望无际的波涛大海。

闽地人烟罕至,王审知手中掌握的仍然是那支光寿军团,即使加上原闽地的大军,闽军的实力仍然是处于劣势状态。王审知清醒的认识到闽军的实力,所以不敢盲目开疆扩土,而是扎紧篱笆,当起固守山大王。

西岩山位于浦城县以西,海拔五百六十米,雄崌于浦城盆地西部,是整个闽地西北地区的重要军事要地,控制着由浙东、江西进入闽地的要道。王审知自然知道西岩山的重要性,因此派遣大军常期驻扎西岩山,仿效军屯,开垦农田,平时为民,战时为兵。

经过王审知的经营,西岩山屹起平地,俯瞰数千里,成为闽西北的一座坚固的军事要塞,成为闽地大军抵御来自北方、西方外部军事入侵的前沿要塞。光靠大军驻扎,似乎还不完全可靠,浦城当地人章仔钧成为王审知慧眼识英雄所提拔的一位闽地将领。

章仔钧先祖在南北朝时代迁移至闽地泉州,后迁至浦城,其父章修曾任福州军事判官,章仔钧是章修的长子。章仔钧深沈而大度,尽管出身官宦世家,但由于其父为官清廉,章仔钧家境并非富裕。虽然从小饱读诗书,但章仔钧却并没有获取半份功名利禄,而且又不愿随意投靠那些桀骜残暴的藩镇军阀,所以年近四十,还是个穷困潦倒的落魄书生。章仔钧虽然家境贫穷,但却娶到一位富豪之女,其妻练氏是浦城当地富豪之女。

章仔钧感觉到王审知将是自己心慕中苦苦追寻的名主,于是主动来到福州,毛遂自荐,向王审知呈现战功守三策。王审知大喜,把章仔钧待为上宾,并执章仔钧之手说道:“何相见之晚邪。”于是,章仔钧年成为继张延鲁之后,被王审知重用的又一位闽地当地官员,先是被王审知任命为高州刺史,检校太傅,西北面行营招讨制置使,后来又被王审知派往西岩山驻守。

在章仔钧的努力经营主持下,西岩山这个闽地西北地区的军事要塞变得愈加的坚不可破,成为闽地北部地区最为重要的军事要塞。西岩山只是当时王审知巩固边境、加备防御的一个典型,在当时群山环绕的闽地,王审知在边境和各处关隘要道,都修筑了大量的军事要塞和城堡,真正做到了易守难攻。保境了才能安民,闽地的外部势力暂时没有对闽地构成威胁,在这种环境下,才能谈得上安民。

乾宁三年即公元**六年九月,马殷被朝廷任命为潭州刺史、判湖南军府事,升湖南为安武军。

尽管武安军将士早已不被人称之为“蔡贼”,但马殷很清楚,很多将士深受秦宗权和孙儒的影响,军纪十分涣散,只懂得行军打仗、烧杀掠夺、残害百姓、涂炭生灵,至于什么休生养息、安抚民心统统地一窍不通。

要想牢牢地在湖南一带站稳脚跟,马殷还必须挖掘治理人才。马殷独具慧眼,在武安军中提拔了一位名叫高郁的文官,任重要幕僚谋士。高郁是蔡州军团攻略淮南时,加入的蔡州南征军。

高郁擅长谋划、遇事颇有远见,于是被马殷任命为都军判官,接替张佶成为武切安军的头号幕僚。张佶转为武职,继续任行军司马,并主动率兵协助李琼攻打邵州的蒋勋。马殷所控制的地盘却仅仅只有潭州和邵州两地,而且邵州到乾宁四年二月,才被张佶和李琼攻破。

湖南的东边和北边,分别有两位实力强大的邻居,一直让马殷深感担忧和畏惧。一位是淮南节度使杨行密,另一位则是占据荆州江陵一带的荆南节度使成汭。成汭是山东青州人,少年无赖出身,曾因醉酒杀人,而逃亡寺庙躲避。

黄巢之乱开始后,成汭按捺不住内心的野心,乘机作乱,并加入了秦宗权的蔡州军团,被某位郭姓将领收为养子,改名为郭禹。但郭禹一直不甘寄人篱下,当秦宗权任命郭禹驻守江陵时,郭禹便再次率部脱离宗权,占据火门山,当起了打劫劫舍的强盗。

此时的荆南节度使陈儒比较欣赏郭禹,所以郭禹接受招安,投靠陈儒,成了荆南的裨将。不久,淮南节度使高骈手下的大将张瑰等人因受吕用之的排挤而投靠陈儒,陈儒便命令张瑰率兵讨伐郎州刺史雷满。

但张瑰却乘机作乱,囚禁陈儒,自称荆南节度使留后,凶悍善战的郭禹则成为张瑰的铲除对象,郭禹被迫率数千部属逃离江陵,占据归州。占据归州后的郭禹招怀流亡,得精兵三千余人,还收留了秦宗权的猛将许存,实力大增。

光启三年十二月,秦宗权部将赵德諲攻破江陵,斩杀张瑰,留部将王建肇驻守江陵,然后烧杀掠夺而去。郭禹捕捉战机,迅速出兵攻略荆南各州县,占据江陵,驱逐王建肇,被朝廷任命为荆南节度使留后,于是重新恢复本名为成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