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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回到王城

王延政从建州回到福州城王宫已经半个多月了。他答应了二哥王延禀,将留在王宫,不再回建州去。

一山不容二虎,一城不容二王。虽然王延政无心留着建州城称王,虽然他的二哥王延禀并非名正言顺的王子,可是王延政还是离开了这座城。说到底,还是为了让二哥王延禀放心,毕竟呆在王宫可不比远在建州的逍遥自在。

王延政久留建州,王延禀当然是不放心的。虽然在明面上,王延禀身为二哥,总是对九弟王延政表现出极大的胸怀和包容,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王延禀无时无刻不对王延政产生厌倦和警惕。身为闽王的养子,不论什么样的场合,王延禀总是觉得比其他的王子低一等。

好不容易离开王宫,离开众位亲王子了,父王却让九弟跟着他来到了建州。当然,他也并不是嫌弃和厌恶这个弟弟,只不过因为王延政是个亲王子,这让王延禀常常在建州无法放开手脚地干一番事业。终于这一天,九弟王延政以回闽都王城看望父王为由离开了建州,并间接地表达了不再回建州的想法。对此,王延禀的内心自然是暗暗欣喜的。

王延政的理由也确实是出于真心的。之前,他出于逃避王宫里的尔虞我诈,而心甘情愿地被父王派到建州来。可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想明白了,从长远来看,逃避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尽管眼下,王延政可以无忧无虑舒舒服服地在建州享乐,可是父王渐渐年迈,一旦父王不幸归天,继位的那个兄长会让他有好日子过嘛?

王延政意识到,是时候该出手争取一番了,逃避的下场只能是坐以待毙,就算最终争不到王位,那总得坐镇一方。当然,不应该是建州,毕竟建州已经有了二哥王延禀,王延政觉得二哥虽不是亲兄长,但对自己的情义却是不假的,他不应该让二哥对自己产生戒心,更不会做出鸠占鹊巢这样的下作之事来。

所幸,这次回闽都王城,王延政也并不是空手归来,而比之前多了一个美人。除了贴身侍女翠翠,以及左膀右臂徐寅和翁承赞外,王延政的身边还多了一个阿霞。阿霞是吉苑里的里正张老爷的养女,虽然从小伺候着张家少爷张晖,但张老爷可是一直把她当成是孙女一样的。

这一次,王延政以九王子殿下的身份要把阿霞带走,张老爷却是执意要征求阿霞自己的意愿。张家张晖百般劝阻阿霞不要去都城王宫,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啊!然而,阿霞最终还是从了王延政,虽然脸上不乐意,但王延政相信,她的心是愿意跟自己走的。临行前,里正张老爷还特意赐予阿霞张姓,并入了张家的族谱。

阿霞初入王宫,多亏了翠翠的照顾,也算在宫里安顿了下来,可是关于阿霞的身份,王延政却迟迟不知如何决断。毕竟,翠翠还只是他的贴身侍女,若是封阿霞为王子妃,显然对翠翠是不公平的,若是暂时让阿霞也当个贴身侍女,王延政又觉得于心不忍。这事情也就只能拖着,幸亏她俩没有打起来,要不然王延政肯定要被撕成两半了。

可是王延政无法确定的是,翠翠和阿霞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上的那样和睦共处。女人的心思上最难猜的,王延政不得不为她们感到揪心,心想,万一她们只是在他面前才表现得和睦,而私下里却你争我斗,那该如何是好?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人能帮他解决,直到这一天他路过王后任氏的寝宫,发现他的生母王妃黄氏也在场。

只见王妃黄氏掺扶着王后任氏漫步于寝宫的花园里。任氏步履蹒跚,明显比黄氏显得年迈。

王延政听说,母后任氏是和父王一起从血雨腥风的战场中熬过来的,从北方行军一路到闽地,什么样的苦她都吃过。

然而,他的母妃黄氏就不一样了,黄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出身,父王占据闽地之后才嫁过来的,没吃过什么苦。

王延政想起,他的外祖父黄滔先前不幸去世了,想来母妃如今也是没有了娘家的依靠,自己回宫这些时日,也没有好好和母亲聊聊,便走过去问候道:

“儿臣见过母后,母妃。”

“是政儿呀,我在陪你母后散步呢,来来来,跟我们一起走走。”母妃黄氏说道。

“回来了就该多来看看你母亲,不要等你母亲到了像我老太婆这样的岁数,想见的话也时日无多咯!”母后任氏说道。

王延政听了,急忙说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王后喜欢听的一些话来,让王后高兴高兴。王后倒是笑了,只不过笑声是那么虚弱无力,让人忍不住揪心。

王延政见母后和母妃相处得如此和睦,实在吃惊不小。按理说,她们共同侍候父王一个人,难免会争风吃醋才是,何况她们的出身又是如此不同的两个女人,难道不是应该斗到老死不相往来吗?

王延政疑惑者,想起了自己的寝宫里,同样住着两个侍候的女人,便有了好的憧憬。或许他应当问问母后和母妃,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相处之道,可以传授给她们未来的儿媳们,可是身为一个男人,这些话却是那么难说出口。

意外的是,母妃似乎看出了什么,又或是听说了什么,问道:

“政儿,听说建州之地山清水秀,女孩子也都长得水灵灵的,你在那里呆多这两年,想必收获不少吧!”

“纵然建州的好姑娘多,弱水三千,孩儿只取一瓢。”王延政说道。

“只取一瓢?听你这话,看来你是已经取了一瓢了,对吧?”王后一语道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王妃听王后这么一说,又见王延政没有否认,这才笑道:

“这么说,你当真已经把姑娘带回来了?怎么还不把她带过来给母亲们看看。”

“是啊,带过来看看,你也已经不小了,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成婚了,你大嫂崔氏就是你母亲和我挑选的。”王后助攻道。

说起他的大嫂崔氏,王延政突然语塞了。崔氏出身名门望族,然而脾气人品都不好。若是按母后和母妃的眼光,以阿霞的普通身份,恐怕是入不了她们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