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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帅锅被套路了

钱灵依旧反感屋内的所有,特别是寝床,为抚慰心灵,便差正儿,被褥绣枕挪到临窗下的榻上,平躺在上,左腿搭右腿,细嚼着乳饼,摇晃着双腿,目光扫视着四周,感叹良多,想不到离开了短短几天,闺房仍旧老模样,一成不变。原想着将屋外碍眼的细枝末节着重修缮,屋内整体格局和色调重新设计,可此一时彼一时,心境不可同日耳语了。既然笃定单干,奢华的浪费是不明智之举,银子得用在刀刃上。

哎,环境极端糟糕,满心的膈应,这正儿也是的,自打自己回来,就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眼睛花了,心也跟着花了,语调加重道:“正儿,你别没完没了了。”

“小姐注重干净,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正儿再打扫一次。”

“不住,还要打扫。”

“伺候小姐,让小姐舒心,这是奴婢们每日必须的劳作。”

我得个亲妈,想想我那个家,一个月打扫一次,算是勤快了,这天天打扫,这得虚度多少时光,必须充分利用,看书,旅游,打游戏,外在的永远比不上内心油然生出的那种满足和爽-劲。打扫?那都是保洁公司的事情,像我这样把时间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不会做那种耗尽人心力,却永远都干不完的事,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太没有新鲜刺激感。

“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小姐甚是喜爱粉色和白色,正儿早早就备好了几种布匹,遮住黑色的地方,这样,小姐待着,心里就舒服了。”

这正儿对自己真是真情真意。

“本想赶早布置,唯恐不合心意,便搁置了,只待四小姐回府后,奴婢边做,四小姐从旁指导。”

听到此话,心中有愧,几日不在,定是遭人欺辱了,可这个节骨眼上,又不想生事,就将这事视为过去,总而言之,将就几日,就要住在自己的府邸,他们自然跟从,就不会受人白眼了。却不想正儿举动,让自己顿然汗颜。

“花了多少银子?”

“但凡正经理由,好做账,账房曹先生不会多问,口松得很。”

曹先生?就是那个跟胖爸比一般肚囊的老头,这老头不像是好说话的先生,再说了,经历上次的事情,他肯定会将自己视为另类,格外上心,我这房内一有个风吹草动的,一定屁颠屁颠地去汇报。

白色,粉色都是粗布,钱府四小姐用粗布,什么鬼?

“你把那红红白白的东西拿过来。”

“啊?”

见她愣着,钱灵跐溜一下,快速起身,大步走近。

摸着布匹,说:“你一个月多少工资?”

“工资?”

错了,错了,古代没有工资一说,叫什么月钱,月给,月薪。

“是月钱。”

“小姐,我?”

自古及今,收入分配不均,是沿袭下来的。这一路走来,老百姓这种最基层的人群,他们的待遇最低,自己看得是透透的,而这些打工妹,打工仔的待遇也好不到那里去?气得钱灵发火道:“我什么我?到底花了你多少文钱?”

“花了二百文。”

“顶你一个月的月钱。这个月你准备喝西北风啊?”

“小姐,正儿只是……?”

她的一份苦心,钱灵自然了解。若是自己不在,他们定会欺辱她们,若是自己在,还能保护她们。再说,自己得罪了整个钱府,谁都不会待见自己的侍女,各种幺蛾子整蛊她。这般花钱,只是为了留住自己,或者打算将来的出路。从她的行为举止中,能窥探到,她的确希望跟着我。

“一口唾沫一口锭。曾经承诺,绝对不会让你们受苦的,什么时候都算数。”

“正儿想,小姐不愿意安分在家,一定是因为这个寝室,所以才出此策略。”

“好了,你也别忙活了。”

“这些布……? ”

“把它叠好,我有用处。”

“是。”

“你去把螽斯,给我请来。”

“现在吗?”

“就现在。”

“对了小姐,今早,老爷又高聘了一位护院教师,他叫阮易。”

“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说他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

杀手?还数一数二呢?这里的每个人都说自己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跟我有几毛钱的关系?

“去叫螽斯。”

退出。

……

螽斯一进门,钱灵就让正儿把风。

“小姐,急着叫属下,有何事?”

“属下?你怎么又成了属下了。”

“这是在钱府。”

真是一个地方一个规矩,累死人了。

螽斯心知肚明,事情没有办妥,四小姐是寝食难安,说:“是让我出府,对吗?”

“去找方界。”

“小姐是想知道,那些村民的土地。”

“是。”

“那这里呢?”

“我无大碍,即使爹爹来了,我也能应付自如,若是六娘也在,事情更加好办。”

“行,那我就先去了。”

钱灵又不放心钱进,让正儿打探,钱进果然在一清阁闭门思过,便计划晚上探望探望。

……

日落时分,螽斯来到兵部门口,打探才知道,少帅有紧要事务处理,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方界也遣人带话给螽斯,今晚与少相在留香居会面,有什么事情去哪里相谈。

少相在户部办完差事,第一个来到了留香居,这是他和少帅常常聚集的所在。

螽斯赶忙回到钱府,传话给钱灵,钱灵也坐不住了,又想要出府。

“这个时候出去,老爷一定会怀疑。”

“我想见他们,跟他们一起解决陈家村的事情。”

指着螽斯,又说:“你已经参入其中了,你必须想方设法带我出去。”

“以前可以,现在不行。”

“为什么?”

“阮易。”

我得个亲妈,刚刚才说过他跟姑奶奶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会还真是实力打脸了。

“小姐,他武艺高强,刚刚去练武场的时候,螽斯大哥似乎顶不住阮易的功夫。”

“正儿说的对,这个阮易不简单。”

“爹爹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得问螽斯大哥。”

钱灵朝向螽斯,说:“是你招来的?”

“奉了老爷之命,在十方之地杀手名单中筛选出来,高聘而来。”

“十方之地,什么地方?”

螽斯不想叙述十方之地的全部信息,如此危险的事情,他可以应付,不应该牵连四小姐。

“是买卖杀手的地方。”

“杀手,可以买卖?”

“不是买卖,说白了就是给他们找活计。”

找活计,那就是给杀手提供就业的平台吗?杀手是一种危险的工种,这十方之地的老板一定是黑白通吃的大佬,而且拥有战斗值超高的技能,否则,死亡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危险的人,还是少交往。

说了半天,钱灵才明白,阮易,是胖爸比不放心自己,专门安排在府内的高手,其实是专门监视自己的一双眼睛。

我得个亲妈,这可怎么脱身?

“阮易是个恨角色,螽斯,你真的打不过吗?”

“不瞒小姐,这个人出手稳恨准,打赢是不可能,但打个平手,还是要扛得住。”

“那我们怎么出去?”

“这个阮易,活动在小姐四周,办法倒是有,就是……?”

“就是什么?”

“品儿。”

“品儿?”

“是。”

那种搞谋略的电视剧看多了,变来变去,不离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姑奶奶也是有文化的,是金蝉脱壳,是调虎离山,还是瞒天过海?

“瞒天过海,角色互换?”

“什么互换?”

“身份互换。”

“对。小姐和品儿身段差不多,让品儿穿上小姐的衣衫躺在床上蒙头大睡,而小姐穿上正儿的衣衫出门。”

“什么跟什么?我是钱府的四小姐,出个门,还要用点计谋,我脑子有病啊。”

“小姐?你这是生气了。”

“是。正儿,帮我准备一套好看的衣衫,梳洗打扮,我要出门。”

“啊?”

看着螽斯,希望他能规劝小姐。

说的也倒是,糖堂堂钱府四小姐,不敢出门,确是笑话。

“螽斯去准备马车。”

……

这四小姐刚一出闺房,就被阮易阻拦在前,质问道:“四小姐,要出门?”

“是。”

“有没有向老爷说明?”

说明你个大头鬼。

“本小姐出个门,还得向这个人,那个人汇报?”

“这是老爷的吩咐。”

吩咐吩咐,吩你个溜溜球。

“走开。”

钱灵走一步,这阮易退一步,很有礼貌地说着:“小姐,请向老爷说一声。”

说个大头鬼,烦死了。

正在此时,六夫人来了。

“怎么了?”

“六夫人。”

“嗯。”

“六娘,我想出门,他不让我出门,让我向爹爹说一声才能出门。”

“这是老爷下的令吗?”

“是,六夫人。”

“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公然阻拦,即使是老爷的吩咐,你自己去汇报,没有资格把小姐拦在这里?”

“属下,只是听命行事。”

“老爷主外,我主内,这是钱府的规矩。这四小姐出府,是府内的事情,他钱厚说了不算,有什么问题,让他来找我。”

钱灵高兴地说:“六娘,你真是我的及时雨。”

“以后要出门,就大大方方的出门,谁要是敢拦你,这个家不容他。”

“阮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去告诉我爹爹,本小姐晚上找他算账。”

六夫人惊了一下,说:“灵儿,你说什么?”

“六娘,我和爹爹的事情,迟早要挑明,不如就在今晚,我有心情。”

说完,拉着正儿就往出走。

这一出门,正儿就高兴地跳起来了,说:“能跟小姐在一起,正儿太开心了。”

“就这点出息。”

钱灵手搭在正儿的肩膀上,说:“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你们在离开我一步了。”

“那品儿她们呢?”

“品儿,昉儿,和浣儿,跟我们一起。”

“她们昨日被二夫人和四夫人的丫头给打了。”

“为什么?”

“说是,说是跟着小姐,我们都学坏了,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有我在,以后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们了。”

“嗯。”

……

留香居雅间,少相独自饮酒。

“四小姐,来了。”

“覃叔,少帅呢?”

“还没有来,只是少相已经来了许久了。”

“他,齐颖。”

“是,等久了,刚刚要了几本书,打发时间。”

齐颖?一个人?真是机会。

从怀中取出一万两,放在正儿手中,说:“你和螽斯去买五十套被褥,还有锅碗瓢盆,还有洗漱用品,还有……?”

“陈家村的村民?”

“是,不过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螽斯,你去过,你再想想还有什么需要,就给村民们买些。”

“知道了。”

“还有还有?帮我买很多很多的宣纸。”

“咱房内不是还有很多?”

钱灵的目光从正儿的身上扫到了螽斯的身上,说:“正儿,螽斯知道,你问他。”

“奥。”

……

钱灵不等少相回应,双手推门而入,径直坐在了少相的对面。

少相纳闷,这丫头定是来寻找少帅,不礼貌在前,不必理会,照旧把书翻阅。

还家伙真是高冷,姑奶奶进门,也不说声话,客气客气,竟然把自己视为空气,实为可憎。不过这样子,姑奶奶更喜欢。

“少相,年方几何?”

齐颖未看钱灵一眼,依然看着书,高冷道:“少帅不在这里,在兵部。”

“少相,爱看书。”

“这里有酒菜,四小姐尝尝。”

“少相,成亲没有?”

齐颖愣住了,不知这丫头是何意?

“与你何干?”

“那少相,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这般无头无脑的追问,让齐颖显得无奈,无心看书,收起书籍,喝下一杯酒,钱灵移位到少相身边,像看珍宝一样,打量着齐颖,这家伙不用美图秀秀,都这般养眼,真想给他生猴子。

“你真帅,是那种高冷禁欲型的帅,还有一点点吸血鬼的冰寒气息。”

老毛病犯了,说:“帅?吸血鬼?是什么?”

原来是个书虫,难怪手不释卷。

这爱书之人,也是个痴。

“其实你问的那么多,就一个意思,你长得好看。”

空气又凝结了。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钱灵用手指戳了一下齐颖的上臂。

“男女授受不清,请四小姐自重。”

自重个鬼,自重,姑奶奶就得不到你了。

“你在这里,也是等方界。”

“是。”

“那你一定知道陈家村的事情。”

“是。”

钱灵叽叽喳喳地把陈家村的事情讲述了一遍,齐颖虽说面无表情,可用心听着。“你和方界商量的怎么样了?”

“等他。”

“我很着急,你能不能先告诉我?”

“不行。”

回答这么干脆,是瞧不起人,还是心情不好不想说。

“你告诉我,他们的土地被谁匡走了?”

“无用。”

“什么无用?是告诉我,我也解决不了问题,意思是我无用,是吗?”

齐颖确实对女子有些个人偏见,意思就是如此,不用回应。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只是瞥了一眼有些生气的钱灵。

“我们打个赌。”

又想起当日那个赌,自己输了,被他们几个整得不像人样。

“从不与女人赌。”

“是怕了?”

“激我,也没用。”

“那什么有用?”

“吸血鬼是什么?”

啊?原来梗在这里,这个忒好应付。

“吸血鬼,就是喜欢喝人血的怪物。”

齐颖第一次听闻,打算回府,好好研究研究。

“现在可以打赌了吧?”

“赌什么?”

“谁能用最短的时间,解决陈家村的土地问题?谁就赢。”

“那赌资是什么?”

姑奶奶的赌约,就是他本人,得让他先说。

“你先说。”

齐颖想,本没有什么来往,也够不上了解,能赌什么?算了,就赌简单一点,上下打理的银子,说:“五千两。”

银子?算个啥?姑奶奶缺的是大把大把的帅锅们,最不缺的就是银子,票子,宝贝,背后还有一个胖爸比那样的提款机。

看起来这齐颖骨子里,对女子的认知严重失调。

“没问题。那要是本姑娘赢了,那赌资可不一般。”

“愿赌服输。”

“这赌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你可不要后悔。”

“自然。”

钱灵靠近齐颖,说:“我的赌约就是你。”

“什么意思?”

“我要你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个人,也只能娶我一个人。”

“不可能。”

“为什么?”

“你是少帅的未婚妻。”

“就这一个原因。”

“你还想要什么原因?”

“你就没有一丁点对我有感觉。”

“没有。”

“我们可是有言在先。”

齐颖明白自己又被匡了,不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就干脆应允:“好。”

说完钱灵就要走。

“你不等少帅了。”

“有事情,我们几个,明日在我的府邸说话。”

“你的府邸?”

“是。”

“哪里?”

“明日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