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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解围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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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辛玉仪先叫了金丝蜜枣、蜜汁樱桃、蜜饯桃脯、蜜寿星桔这四样蜜饯。再叫了柑子、枇杷、雪梨、梅子四样鲜果,然后才开始菜,将季晚晴看得发楞。他在棋庄和桃花谷中吃得极简单,在刀楼吃的就以为是山珍海味了,谁知这吃之一字,在中国源远流长,花头之透,不要季晚晴不明白,就是辛玉仪也只是牛刀试,太和楼的二已经目瞪口呆了。辛十一娘也气得直摇头,但她见女儿十分高兴,也不愿打消她的念头。不过她还是道:“玉仪、够了够了。再多怎么吃得了呀?”

辛玉仪道:“娘,今天我们是主人,请晚晴哥哥的客,怎么可以太寒酸了呢?”

辛十一娘道:“生女外向,果然不错。”辛玉仪刚刚才褪下去的红晕登时又上了双颊,不禁跺足嗔道:“娘……!”这一声娇声莺语自一年轻男子发出,着实有些怪异,幸亏是在包厢之中,并无外人觉察,但曲画诗已笑得前俯后仰了。

辛玉仪等二将四鲜果四蜜饯上齐了之后,才又菜,盐水虾、炒田螺、nǎi油鲍鱼、翡翠虾仁、清炖元鱼、清蒸鸭掌、火腿蹄筋、油炸鹌鹑,最后才要了一味“百味汤”,以酸、甜、苦、辣、咸五味再配以火腿、鸡丁、鲜虾、鱼圆、蘑菇、金针、雪菜、蛋片、栗子、海参十种原料,放上姜、葱煮成,每种东西是一个味道,每两味一齐咬又是一种味道,每三种一起吃又是一种味道,吃到嘴里,实不下百味。

季晚晴自出山以来,从未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开始时就想放开肚子吃蜜饯、水果,但只尝了一口,辛玉仪就叫二撤下,道:“这东西是开胃用的,不可多吃,一会儿好吃的东西就吃不下了。”果然后来上的菜千奇百怪,不要吃,季晚晴听也未听到过,不由得放量大吃,大快朵颐。那百味汤鲜得他更是差将自己的舌头吞下肚去。

辛十一娘见他吃得开心,也自欣慰地笑了笑,不责怪辛玉仪乱菜了。

菜到一半,跑堂的来道:“有无锡城中唱曲的在店中,要不要叫来唱上一曲?”

曲画诗最喜听曲,辛十一娘这半月劳心,也想休息一下,便头应了。

少倾,一老人牵了一女子。女子走得慢,仔细看时,却是一个盲人。她眼睛虽然不好,但是轻启珠唇,嗓音倒是极清脆好听。

老人拉了一个过门,女子唱道:“月华收、云淡霜天曙。西征客、此时情苦。翠娥执手,送临歧、轧轧开朱户。千娇面、盈盈伫立,无言有泪,断肠忍回顾?一叶兰舟,便恁急桨凌波去。贪行sè,岂知离绪。万般方寸,但饮恨、脉脉同谁语?更回首、重城不见、寒江天外,隐隐两三烟树。”

这是宋初柳永年轻时写的作品,季晚晴以前读时,并不能十分理解其中味道。这离别滋味,非是经过不知其中苦涩,所以转头见辛玉仪泪光,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再也不顾什么男女礼教大防之类。

辛玉仪道:“只不知有一rì你的伤好了之后,离开南京,到时候会不会像柳永这样想着我。”

季晚晴张口yù道:“我不离开你。”却想起姜玲尚在毒教手中,若带辛玉仪同去救姜玲,却又怕毒教手段太过毒辣,护应不周。故张了张嘴,不出话来。

辛玉仪七窍心肝,早知他心里在想什么,道:“有你这份心我也够了。”

那歌女又唱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楮,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自古多情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

这又是一首离情别绪的词,可谓淋漓尽致,一泻无余。季晚晴、辛玉仪都是xìng情中人,两人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若不是辛十一娘和曲画诗在,季晚晴定会落下泪来。

辛十一娘看着两,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其实要理解这词中的意思,莫过于她。与情人分离已近二十年,她吃了多少苦?那更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一句,正是这些年生活的写照,也是她生活的辛酸无处诉之处。

季晚晴与辛玉仪相视一笑,同时起了一个念头,想到:“起码我们现在还在一起,未曾分离,今后的事,将来会怎样,何必管得这么多?”

辛十一娘听完这一曲《雨霖霖》,扔下一块碎银子,道:“换一个曲子吧,换一个豪放一的,你会唱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么?”

那女子道:“此词须关西大汉,手持铜琵琶,铁板进行演唱,女子无此能力。”

辛十一娘叹了一口气,那老者忽将目光看定辛十一娘腰门的长剑,道:“夫人女中豪杰,老儿弱女子虽不能唱苏轼的气势磅礴的豪放词,但有一曲、夫人不知听不听?”

辛十一娘听他话中有些古怪,讶然道:“何词?”

老者不答,拉了一个过门,二胡的音调骤然转为萧条凄凉,这回曲子极短,只有四句,却是唐代杜牧的一首诗: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尤唱后庭花。曲调之中除了伤感之外,更有一分激昂之气。

辛十一娘耸然动容,心知这老丈必非常人,忙招呼道:“老丈,听这曲中颇有恨意,不知可有什么为难之事?”

老人老泪纵横,道:“客官难道不知,汴京已被金人攻破,亡国之时指rì可待了。”

金人南侵的消息当时刀楼楼主邵劲秋已经过,只是宋人俱以为汴梁城固沟深,易守难攻,不会轻易被攻破,却不知真的会沦于金人之手。四人这几rì一直在运河上太湖中,并不知这消息,此时一听到,立刻傻了。

辛十一娘道:“老丈,汴京兵jīng粮广,怎么就陷了金人之手?”

老人道:“其实金将斡离不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包围了汴梁城过。只是当时还有李纲等坚守,群情激昂,斡离不孤军深入,不敢久驻。各地勤王兵马已到,金人见讨不了好去,便撤军北归。想不到一年之后,金军再次包围了京城,李纲等主战将领早被排斥得干干净净,并且不准军民组织起来反抗,为首的人斩无赦。朝廷打金兵没有本事,杀自己人却是一刀一个,十分爽快。金人包围了汴梁一个冬天,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终被攻破。徽、钦二宗和三千余官吏、后妃、宗室、富户被掳往北方。”

季晚晴听得血脉贲张,道:“我国百姓比那金国多上百倍,怎么还是打不过他们?”

老人道:“宋人积弱,金人马上立国,强悍万分,宋国兵丁与金人接仗,都是闻风而逃,哪里还能打仗?”

季晚晴道:“我大宋国中习武之人也不在少数,不都是高手,也不一定都打不过金人吧?”

老人道:“客官,你不习武之人,倒还罢了,起来真是气死人。我九死一生逃出汴京,以为到南方可见到抗金部队,不料到得南京,得到的消息竟是什么两淮帮、长江水寨正在围攻什么红莲会,自己人和自己人打得天昏地暗,却不知就要成为金国的俘虏了。”到这儿,他忽然住口,道:“老儿今天得太多了,多谢夫人赏银。”着拉了女子匆匆下楼。

他边走边拉二胡,那盲女则唱道:骊山四顾、阿房一炬、当时奢侈今何处?只见草萧疏、水萦纡,至今遗恨迷烟树。列国周齐秦汉楚。赢,都变作土;输,都变作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