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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新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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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宜良吩咐众人将孟子达扶回屋去休息,又一指地上的季晚晴道:“这人冒犯公子,罪该万死,扔到山中去喂狼。”他审时度势,见季晚晴的内息走岔,实已至极危险的境地,若无一个医术、内力都好的人相救,不一会便自会毙命,也不必再补上一掌了,乐得在辛玉仪面前装得大方一,省得这个未来的庄主夫人记恨自己。

辛玉仪见季晚晴气若游丝,早已心软,听杜宜良要将季晚晴扔到山野中去喂狼,忙道:“好歹他也救过我母女,救过天下不少英雄,你救他一命。”

杜宜良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救他,实是他内息混乱,命已不久。便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也难有回天之术。辛姑娘不信自己来测一测他的内息便知。”

辛十一娘过来一搭季晚晴的脉,发现季晚晴脉像杂乱,脉博微弱,几不可测,知道他此言不虚,也摇头道:“是不成了。想不到好好的一个孩子,会是这样一个下场。”

辛玉仪扑在辛十一娘怀中哭道:“娘,这是个梦吧?我还好好地在船上,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到了南京家里了。这是个梦,一定是个梦。我要醒过来。我不要做梦了。”

辛十一娘抚着她的背,轻叹道:“孩子,人生不如意常十之仈jiǔ。你要挺住,一切都会过去的。”略一沉吟,又对杜宜良道:“好歹咱们得救他一救,尽一份心。否则在天下英雄面前难交待。我想孟家庄也不想叫天下英雄将自己看轻了吧?”

一边的纪匡才挑起大拇指,道:“以德报怨,真是女中豪杰。庄中无甚能人,倒有一个名医,平时庄中的人生了病,受了伤,往往药到病除,颇具神验。”

辛十一娘道:“如此甚好,快快去请来了。”见辛玉仪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顺手了她的穴道,让她在自己怀中睡了过去,心道:此时能睡去,倒也可以少伤心。

纪匡才道:“他可不一定请得动。平素公子也让他数分。我们将他抬了去,他肯不肯医,那是看这子的造化了。”他边边叫人将季晚晴抬了出去。

众人随纪匡才来到了一间黑屋边。纪匡才在墙上敲了几敲,好像还带有一个特殊的规律,是一种暗号。那砖墙移开了一人大的窗,伸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在季晚晴的手腕上搭了一下,立刻招手叫他们将季晚晴抬进去。

辛十一娘知道江湖上有一些名医确有一些鲜为人知的癖好,虽然对黑屋之中的人颇不放心,但季晚晴伤成这个样子,也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由得他去了。

季晚晴被抬入黑屋,纪匡才刚要跟入,屋中一个威严的声音道:“统统给我站在门外。”纪匡才听他的声音,正是毒教教主钟勐海,忙问道:“这子还能救活么?”

钟勐海道:“我的本事你还信不过?在我手下有死人不变活,活人不变死的么?”

纪匡才一机灵,心道:这毒教的梁子可是犯不上结,忙谄媚道:“哪里哪里,教主神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起死人肉白骨,医道自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钟勐海道:“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以为我隔了一道墙便不能将你的舌头从你的嘴里烂掉么?”声音好像是yīn间吹过来的风一样,不透一暖意。纪匡才的马屁全拍在马脚上了。

纪匡才道:“不是不是,我是想看一看教主怎样相救这个子……”

钟勐海道:“我与你家公子好了的,辛玉仪归他,这子归我,难道他要反悔么?”

纪匡才道:“没有没有。在下是想看看教主这儿是否还需要什么,好马上叫人送来。教主在我庄上作客,自然是上宾,……”他话未完,墙缝中shè出一股白雾,已听得钟勐海怒道:“快滚。”

这股白雾和这两个字倒比前面一大番话管用,纪匡才一看苗头不对,不知钟勐海会突然出手放毒,立刻滚了开去,倒是不用钟勐海再骂第二声。

但是这一股白雾来势极快,纪匡才躲闪不及,一股清凉味自鼻下喉,到了肺中。纪匡才立刻全身发冷,打了十几个寒颤,他想起传中毒教如何如何狠毒,这毒药也不知是什么药xìng的,吓得跪倒在地拼命地磕头,道:“求求教主饶了我一条微不足道的命。”

钟勐海道:“一薄荷清凉散就将你吓成这个样子,孟家庄也是徒有虚名了。”

纪匡才听闻知道不是毒花,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远远躲开了黑屋。到了远处,估计钟勐海听不到自己话,才将脸上的笑容收起,换上一副狠毒的神sè,回头呸了一口,道:“总有一天要叫你吃老子的苦头,哼,一雕虫技,这么了不起?”想着自己以后怎样叫钟勐海大吃苦头,不由得咧开嘴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已报了仇一般,一颠一颠地去为孟子达cāo办婚事。

钟勐海待纪匡才走远了,才俯身为季晚晴检查全身的伤势。但他的手指刚刚将一股内力输入季晚晴的经脉,立刻发觉季晚晴体内有一股极强的内力将他的手指震了下来。

季晚晴的易筋洗髓功何等深厚,虽然他人事不醒,不会主动攻击,但一遇外力,却自然而然产生抵抗,钟勐海虽是毒教教主,但内力毕竟不是强项,这一震倒叫他大吃一惊。

看着季晚晴仿佛熟睡的面容,钟勐海握住他的双手,眼中竟有一滴泪珠,轻声道:“你舍命救了我,我岂会不知?我沾在衣服上的毒粉你自己也化解不了的,你又岂会不知。想不到今生今世真有一人肯为救我冒生命危险。晚晴,晚晴,你不知道,不是我要害你,是师命难违。”他的话音婉转,若莺莺燕燕,似是一个女子,季晚晴若是醒着,定然要因为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对他这般柔声细气地讲话吓得昏倒不可,只是现在季晚晴却什么也听不到。他自然更不会发现,钟勐海一摸脸,便即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子,这女子却是姜玲。

姜玲道:“可是,我怎么能够让你在我面前死去?唉,冤家,冤家。”

他捏开季晚晴的口,将几颗药丸塞进去,又在季晚晴的身上做了一阵揉搓,按摩,渐渐化开了药,使药力扩散到季晚晴的身体四周。

不过片刻工夫,季晚晴的进气和出气都粗重了许多。

姜玲忙完这一阵,已累得娇喘吁吁,见季晚晴心脉跳动渐快,便知季晚晴这条命已拣回来了,便抓起季晚晴的双手,要将季晚晴混乱的真气归引入经脉之中。但这比之前面又要难了许多。季晚晴的内力极强,却又到处乱走,姜玲一个不当心,还要被他的内力震伤。好在她早有准备,先试探xìng地输入一,引导季晚晴的内力逐渐集中。

姜玲深通医理,心知以自身的功力,难于将季晚晴的诸经脉重新打通,只有利用季晚晴自身的内力来打通他自己的经脉。于是她先将自己的内力往季晚晴的手厥yīn心包经和手少yīn心经两条经脉之中输入。

这手厥yīn心包经起于胸中,出属心包、下膈,经过三焦、天池、天泉、曲泽、郄门、间便、内关、大陵、劳宫、中冲诸穴。中冲穴是在食指指尖了。

手少yīn心经起自心中,出属心系,极泉、青灵、少海、灵道、通里、yīn郄、神门、少府、少冲诸穴,少冲穴是在无名指的指尖处。

这两脉均是心脏左右的脉胳,姜玲自身功力,逼迫季晚晴体内的药力散发,再以内力引季晚晴的内力在这两脉之中走得畅通无阻,便能护住季晚晴的心脉,以后再打通其它的经脉时即使有不妥之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凶险了。

这两条经脉虽然不长,穴位也不多,但季晚晴神志不清,内力又极雄厚,姜玲输入的内力住住叫他一冲而散,试了几次,总算摸到了一规律,感到经脉震动,便赶紧将内力顺着经脉向前走,倒似成了季晚晴的内力的先锋官一样,不一会儿便将两条经脉理顺。

季晚晴两脉一通,人已悠悠醒转,但此时他头痛yù裂,身若针刺,全身瘫痪,烦恶yù吐,却又无力吐出,便如在受着几十种刑罚一样。他以为自己已到了yīn间,在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滚钉板,不料张开眼睛一看,眼前竟是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还朝他笑了笑。

这张笑脸正是姜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