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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神算 2

季晚晴和岳飞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二人一见如故,十分投缘。这一支人马到了郑州附近,岳飞即令手下散开,作一般百姓打扮,免得太过引人注目。岳飞的四个兄弟各带了自己的人马,扮作樵夫、渔人、菜农、商贩等,混进了城去。岳飞与季晚晴、张浩耕、公孙泰一起走,此时正是战时,守城门的军士盘查甚严。但是张浩耕和公孙泰在郑州都是常来常往的,手下弟子也有在军中当差的,进城自然不在话下。

郑州是城,规模与汴京自然无法相比,但是没有遭兵灾,生活倒是十分平静。街市之上,酒楼之中,皆是安居乐业的味道。

四人转过一个街口,突然自身后伸过一只手来,在岳飞的肩上拍了一拍,道:“我看你相貌堂堂,一身胆气逼人,神鬼莫能近,怎地印堂之上,却有一块黑记?”话之人是一个手执白布旗的算命先生,上书:蒋铁口。

算命先生到处都有,而且很多,不过这个算命先生身穿葛衣长袍,五绺长须,颇有仙意。那一双眼睛特别清澈,像能看到人的心里去。倒是叫岳飞心里一颤,道:“不错,我印堂上是有一块黑记。请问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众人纷纷转过脸去看岳飞,见他的双眉之间,果然较别处皮肤要黑。却不是黑记,而是一块伤疤,似乎还是很久以前的疤,不仔细看已看不出来了。

算命先生道:“这黑记可是生来便有,还是后来伤去的?”

岳飞一听他得有些门道,忙道:“是我时候在外玩耍,母亲叫我回去吃饭,我奔得急了,撞在一株桧树上,幸好老师在旁相救,才侥幸得了一命,却在额上留下了一个乌黑的疤。此后每当老师看到我,都要叹气。都是我太过顽劣,让老师为我cāo心。”

算命先生摇头道:“不是那么回事,你的老师是神人也。他除了叹气没有别的?”

岳飞想了想,道:“他还:天意如此,夫复何言。此话十分奇怪,我倒一直记得,却不知什么意思,还望先生指迷津。”

算命先生道:“尊师是……”

岳飞道:“家师周侗。”

算命先生并未露出十分惊讶的神sè,道:“也只有是他了。他,他还好么?”

季晚晴与张浩耕、公孙泰在一旁听他们对话,知道算命先生话中别有玄机,可惜自己不懂,张浩耕和公孙泰则更在思索这算命先生该是什么人物。

岳飞黯然道:“家师已去世多年。他一直为我的这块伤疤耿耿于怀。”

算命先生叹道:“一切自有天命,人为无非把握命运的契机。要知道人是无法与命运抗争的。唉,天机不可泄露。我也只知道你一人的xìng命,关系到天下千千万万老百姓的xìng命。可惜天不假你以时rì,在你最辉煌的时刻,便也是你夭亡的时刻。可怜天下百姓何罪,要同你一起受这份苦难?”到这儿,算命先生将头抬起来,季晚晴瞥到他眼睛里有泪光,不由地心中格登一下,心道:这算命先生不是一味奉承,倒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岳飞哈哈大笑道:“有一rì之命,做一rì的事。要我去祸国殃民,害天下百姓,这种事岳飞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先生也太看不起我岳飞了。我不会叫天下百姓同我受苦的。”

算命先生道:“有些事情非人力挽回。不过看你这样子,我本想劝你远避尘世,可得善终。现在看来,我的话也不必了。了反叫你和你的朋友看了我。”

听他口中之意,竟是岳飞会死于非命。但岳飞恍若未闻,爽朗地大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自母亲将jīng忠报国四字刻于背后开始,就未想苟活于世间。瓦罐不离井沿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有什么可担心的?”

季晚晴忽道:“先生可否为我算上一卦?”

算命先生向季晚晴看了一眼,道:“不算也罢。”

四人心中皆是一沉。季晚晴早将自己中毒始未对岳飞等人过了,不过关于辛玉仪的一段却省去不。此时算命先生出这么一句话来,自然心惊。

虽然大家都知道此毒难解,但总还有一希望,此时最怕的是这算命先生将最后的希望也打消了,各人手心攥了一把汗。季晚晴却淡淡地道:“先生但无妨。”

算命先生道:“伸出手来。让我看一看你的手相。”

季晚晴伸出右手。算命先生道:“男左女右。左手。”声音中有一种叫人无法抗拒的威势。他抓起季晚晴的左手,突然脸sè一变,再一抬头,却又是一皱眉,这样反反复复三四次,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要是常常遇上你这种人来算命,我的老命也要少活几年。你这命是长寿之相,可以活到八十岁之后。不过……”

季晚晴一笑,抽回左手,他自知命已不长,毒已浸入365处大穴,可以他全身其实都是毒,要是有毒蛇来咬他,死的必然是毒蛇。八十长寿之,岂不是荒缪?

算命先生见他微笑,也笑道:“伙子自然是不信我的话了?我的话中还有不过二字,这不过二字之后,却是你命运多变,苦难重重,一次未了,一次又至。不过长命是逃不了的。我蒋铁口是什么人?不算则已,一算必准。”

季晚晴道:“实不相瞒,我只有半年的xìng命了。哪有可能活到八十?”

算命先生哦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你不是还没死么?你既然没有死,你就不会死。你眉毫垂颧,人中深广,五官周正,决非夭折之相。”

季晚晴道:“你既然这样肯定,那刚才为何又反复打量,难以决断?”

算命先生道:“好亮的眼睛,好细的心。你的相是寿相,但最近屡遭磨难,满脸晦气。刚才你叫我算,我懒得看,便知道你命不长久。不料听你话的口气,却不是将死之人,所以叫你伸出手掌。你这手掌掌纹与你的晦气相却全不相干。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这种完全相反的脸相和手相,实是叫我化了好大的心力,才能肯定你每次遇险均能遇到贵人相助,不仅大难不死,还颇有进境。伙子,不可失去信心。”

张浩耕不相信地道:“真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我怎么看不出?”

算命先生重新抬起季晚晴的手,道:“他的地纹极长,但是断裂极多,几乎有七八次之多,好在每处断裂之处,均有玉新纹四方框相连。所以他这一生遭遇必多,每次都是有惊无险,逢凶化吉。这次的毒虽然重,也能化解的,不用担心。”

张浩耕又疑惑地看了看季晚晴的脸,道:“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算命先生道:“看脸相看jīng神多于看形态。有人天生面相甚好,但是整天愁眉苦脸的,倒将一张好脸相给破坏了。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寿相。但是眉宇之间,也隐隐有黑气笼罩。我不愿意多讲,因为今天这里有一个岳飞,已经露了天机,不想再看第二个人。不过他话之中,十分坦然,毫不隐晦,这却不是将死之人的情状。故而三rì之内,定有人替你指迷津。半年之中,即有人助你脱离此难。”

张浩耕的眉毛向上跳了一跳,似有话要,但犹豫了片刻,又没有。

季晚晴仍是摇头,他倒不是听了这算命先生的话不高兴,有谁会听自己有生路反不高兴的?不过要是他太相信这算命先生的话,等于是给岳飞判了死刑。他走过去握住岳飞的手,道:“算命先生之言,多为虚妄之词。岳大哥不可多信。”

岳飞道:“兄弟不要安慰于我。大丈夫但求恩怨分明,活得尽欢,死有何憾?生死二字在下早置之度外。倒是听到兄弟的好消息,为兄替你高兴。”

张浩耕道:“对,就是这句话,生能尽欢,死而无憾。”

公孙泰大笑道:“江湖人才辈出。看你们三人,我老头子的心里也火热火热的。”公孙泰是天下第一大帮天云帮的右护法。自从左护法在花洲被杀,帮主宋一舟在刀楼被害,副帮主在刀楼露出真实身份。偌大一个天云帮已支离破碎,外交内困,如一盘散沙。公孙泰心灰意冷,也不想收拾残局,此时见这三个年轻人,丧失的信心也有恢复起来了。

这四条汉子的八只手握在一起,笑声刺破了蓝天,惊起一群燕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