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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神算 4

郑州到西安已没有多少路,途经华山时,季晚晴拼命压着上山寻找庄子伯的念头。公孙泰庄子伯多年没有替人诊治,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替他这个毛头伙子治疗的。又听庄子伯受过两次刺激,一次死了妻子,一次唯一的儿子又成了疯子,都是替外面来历不明的人诊治的结果,所以对自己去求医自己一信心也没有。

反正离毒发之时rì尚远,季晚晴便放下心思,到了西安,在各处游玩。西安古城中游人本就不少,这几天带刀带剑,走路雄纠纠的武人更多,想必是天云帮在全国各地的各分堂堂主都带了手下赶来了。这些人中大多互相有认识的,见了面嘻嘻哈哈,十分热闹。季晚晴打扮成一般的游学书生,却也没有引起别人注意。他乐得逍遥自在。

这rì季晚晴到了离西安城不远处的骊山。

西安乃是西北的一个重镇,以前叫长安,宋初改称京兆府,不过人们还是以称西安或是长安居多。金国南侵之后,西安成了西夏、金和宋三国界处,不过城还在宋手中。金人垂涎久矣,只是西安城高池宽,守卫极严,秦人又勇武好战,一时也攻不下。

时rì已是夏末,天气变就变,季晚晴在骊山上正观赏风景,忽然一阵风紧,吹过一片乌云,天上立刻下起雨来。季晚晴虽有一身本事,对付密雨却是没有办法,正好远远地望见山有一处翘檐飞角、造型华丽的楼阁,立刻向那边飞奔而去。

他施展轻功,速度虽快,怎奈大雨滂沱,到得楼中,衣衫尽湿。虽是夏rì,不会得病,不过湿乎乎地粘在身上,总是不太舒服。他以运起了云蒸霞蔚神功,不一会儿衣服上即有白sè水气腾腾冒出。他倒不是要存心炫耀武功,却叫旁边的躲雨从一阵惊奇。

楼里已有一年轻女子、一老人和几个乡农样子的人在避雨。

楼中有数幅壁画,其中一幅中有一女子,作舞蹈状,画面后景是一男子在弹琴,画边有一诗云:“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飘飘处处闻。”

季晚晴熟读古诗,知道这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诗《长恨歌》,是写唐时皇帝唐玄宗李隆基与爱妃杨贵妃的爱情故事。那画上的杨贵妃的样子,依稀有像辛玉仪,心中立刻想起辛玉仪来,不知她受了那次打击之后,后来怎样,心中实是酸苦无比。他心中实是十分挂念辛玉仪的,只是自己的剧毒未除,不知还有多少时rì生命,却不能害她,只能企盼她早rì找到如意郎君,要比自己好上百倍的,以辛玉仪的家世相貌武功,想必不难。

忽听一躲雨之人叹道:“这两人虽然最后的结局不幸,但是也有过欢乐时光,总比有些单相思的人强了许多倍。”听声音是一女子,还有些耳熟。

旁边一老者冷笑道:“杨玉环祸国殃民,害了大唐数百年江山,她与李隆基是老天爷要他们受苦,你似乎还羡慕他们,岂不是自甘下流?”

先前那女子啐道:“杨玉环是唐玄宗的一个妃子而已,能歌善舞,通晓音律,祸国殃民却又同她拉得上什么干系了?”季晚晴在棋庄时对笛、琵琶、古琴诸般乐器皆学习过,那女子对杨玉环在音乐舞蹈上的评价实是大合他的心意。

老者道:“要不是杨玉环迷惑了君王,‘**苦短rì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大唐的江山会那么容易败落么?要不是她的家人:‘姊妹兄弟皆列士,可怜门户光彩生。’那大唐怎会多出那么多钻营拍马的文官、贪生怕死的武将?”

那女子反驳道:“天下是男子的天下,朝廷是男子的朝廷,上阵打仗的是男子,高官厚禄的也是男子,你们男人不争气,又怪得谁来?赖到女人身上更是没有道理。‘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只有最没有用的男人才会被女人迷惑。”

老人道:“本来我见你有难,想要助你一臂之力,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姑娘逞口舌之快,不知大难已在眼前,可叹,可叹。”完足不抬、腰不弯,身子已飘然而出。

季晚晴心道:“这老人的功夫相当不错呀。不知是不是天云帮中的人。”抬头正好遇上了那姑娘的眼神。那姑娘的衣裳被雨打湿,贴在身上,曲线毕呈,十分不雅。她自己早羞红了脸,只是躲得过前面躲不过背后,季晚晴与她对视一眼,心道:这姑娘的眼睛好熟,只是脸却从未见过,当真奇怪。他除下自己的衣服,扔了过去。

这举动十分平常,那姑娘却眼中含泪,向季晚晴福了一福,将衣衫披好。

季晚晴道:“不知姑娘有什么不妥?为什么那老者要你大难临头了?”

那女子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异样呀。那老人的武功很好,却不想他的气量会这么狭。不过我就气走了,连雨也不避了。”

季晚晴道:“其实姑娘得十分在理。这国家之事,俱是男人们cāo办,国力旺了是皇帝勤政,衰了却不怪皇帝荒yín无度,反怪一个弱女子。这种法实是同将殷亡归于旦己、吴亡归咎于西施一样,女祸亡国之论,实是男人推卸责任的一种托词。”

那女子拍手大笑道:“太对了。刚才我用了后蜀主的贵妃花蕊夫人的《述国亡诗》‘君王城头竖隆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中的后两句来讽刺他的谬论,不料他会这么生气,早知道我不了。”言下颇有悔意。

季晚晴道:“我看他相貌不恶,不像是坏人,不过气度。”

那女子忽然转了话题道:“你这李隆基与杨玉环是真心相爱的么?”

季晚晴道:“自然是真心相爱的。‘**粉黛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嘛。”完他心中一奇,自己同这女子认识不过一会儿,怎地像多年老友似地谈天了。

那女子脸上却无异样,道:“我看不见得,为何马嵬坡中,六军不发,要杀杨玉环,李隆基却连个屁也不放?”情急之中出了一个脏字,脸上一红。

季晚晴心道:“这姑娘倒同玉仪一样,一脏字就脸红。”不过他装作没有听到,正sè道:“我想李隆基定然不会武功,否则他早将杨玉环救出去了。”

那女子一笑道:“其实我也知道李隆基对杨玉环倒是一片真心。后来回了长安宫中,一直闷闷不乐,rì衣思念杨玉环,常常一个人流着眼泪,也不能算是无情的人了。”

季晚晴念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时。唐玄宗乃是皇帝,连自己一个心爱的女子也保全不住,这皇帝还有什么当头?”

季晚晴脚下这楼名叫听笛楼,当年唐玄宗李隆基与贵妃杨玉环学在此吹笛弹琴。到了晚年,李隆基却只能一个人在此楼中独坐,回想当年两情缱绻时的情景,十分凄凉。楼中最后一幅画即是画了这样一个老人的可怜的晚景。季晚晴心中大受触动,心道:不知我的晚年会是怎样,是不是也像李隆基一样,在一个什么地方,孤零零地想着玉仪。

想起辛玉仪,他的心又如锤击一般痛楚。

但他突然哑然失笑,自己中了剧毒,不能解的话,活不过半年,哪有晚年之?

那女子向他刮刮脸皮,似是在他一会儿伤心一会儿微笑,好不知羞。那姑娘神态似乎还是极年轻的,而且同自己十分相熟,只是季晚晴想到现在,却也想不起是谁,难道是辛玉仪易容化妆了之后故意同自己开玩笑?季晚晴想到这儿,心跳不由地加快了不少。

但是他仔细看那姑娘,却又不像辛玉仪,而且话的声音也绝对不是。他心里又一阵凉。那姑娘忽道:“季晚晴,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季晚晴大惊,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道:“你当真认不出我么?我是……”话未完,楼外突然有一个嘶哑的声音道:“漂亮的妞在哪儿?让我去看一看,不要拦我,我要进去看一看。”

季晚晴听到这声音又是脸sè大变,听声音竟然是刚刚认识的摩尼教副教主张浩耕的声音。可是张浩耕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话会变得这么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