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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恩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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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晴知道屋中必有古怪,但他顾不了这许多。以他现在的功夫,自信若非如意峰主本人前来,足可应付。故而不论明枪暗箭,他都不怕。

可是屋里没有埋伏,甚至连个人影也看不到,一片死寂。

寂静比埋伏更可怕。

等季晚晴从惊异中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在这么个的庭院之中,竟然迷路了。

屋子的大门内是一个深幽诡谲的大花园,刚一进入,季晚晴便觉得眼前一黑。那大门仿佛是一个时间的门槛,门外面是白天,门里却是星星闪烁,竟已是夜晚。

季晚晴登时心向下沉,忙回头寻找来时的路,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进来的大门,门外的少女、司徒rì司徒月兄弟,全部消失在黑夜之中。

很明显,季晚晴现在是迷失在时间之中了。一个他猜不透、摸不清、处处充满了死亡和陷井的时间之阵。他不禁十分懊悔,当年在棋庄上时,整天只顾缠着巴蜀要习武功,虽然柳sè青教他琴棋书画之外,也曾教他一些阵法、奇门、遁甲之术。但他只凭一时聪明,学过就算,不求甚解,此时费尽心机,也只回忆得起一些基本常识,于深奥关键之处,当年敷衍了事,现在用到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这一刻他只觉得一腔心血,全然白费,到得峰中,仍是救不了辛玉仪,万念俱灰,仰望星空道:“老天,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刻毒?”

夜幕深处,忽然传来一个的声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

季晚晴心念一动,疾呼道:“谁?是谁在那里?”他朝声音处奔了几步,那声音却寂然而灭,不复再有。季晚晴又陷入无边的宁静的夜sè当中。

他反复咀嚼那几句话,想起姜太公曾过同样的一段,心道:难道上天真的要降什么大任于我,才这样有意折磨我的么?

季晚晴自然不肯相信,但这一瞬间的思索,已将他刚才的颓丧,消沉一扫净光,心中有一个声音道:奇门遁甲也是人创出来的,别人既然建得,我为什么不能破之?

当然季晚晴没有想一个问题,奇门遁甲是人发明的,但却是集几代,十几代,甚至几十代人的智慧方才演化,发展,完善起来,他又凭什么能在短时间内破解?

事实上,他连个头绪还没摸到,只有呆望天上的星星出神。

夜似乎更深了,星星也更亮,更宁静。季晚晴突然想到了什么,欢喜得心都要炸开来。他双足一踮,一招“瞒天过海”,直插天幕深处。

武林中多有摘星手、摩天客之类的绰号,但并不是他们真能摘得到星、摩得着天。只不过是他们的轻功高而已。现在季晚晴却真要去摘天的星星,他是不是发疯了?

季晚晴的手伸向星星,但摘下的不是星星,因为季晚晴跃起不过几丈,手就触到了天。天不会这么低,天也没有,所以季晚晴便像早就观察好的一样,星星不是真星星,天也并不遥远。

在接触到星星的一刹那时,季晚晴的身子已像一个刺猬一样蜷缩了起来。长衫却似鼓足了风的帆,高高飘起。

那些星星竟化作千万种暗器向季晚晴击来。当然暗器并没有击中季晚晴,而是钉在季晚晴鼓满气的衣衫上。

季晚晴落地,抖掉衣衫上的暗器,那长衫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长衫上也不知有多少个洞眼,一袭长衫上的洞比鱼网还多。

天上星星一隐去,阳光立刻照了进来。原来并没有什么时间门槛,并没有黑夜和白天的转换。季晚晴哑然失笑,环顾四周,除了一个祠堂,便是树木和花草,依旧没有人迹。

季晚晴极目远眺,只见向四面延伸出去的是极广阔的平原,平原深处,还有一两缕炊烟。季晚晴大喜,正yù向炊烟奔去,举脚跑了几步,猛然刹住脚,心道:好险,差儿上了他们的当。

此时他身处如意峰中,四周该是雪山才对,怎会有那么广阔的平原?一念至此,他立刻收住脚步,心怦怦乱跳。要知他是身处奇门遁甲阵中,此处景物皆由心生,一旦落入魔障,仿佛是奔向炊烟,其实是在原地转圈子,直到力尽暴死为止。

季晚晴心道:大凡阵法,必有关键之处,像刚才那个阵,星星乃是关键,现在这阵的关键是在哪里?对了,定是在那个祠堂当中。他在草木径中来回踱了几次,没发现什么古怪,这才放心地踏上祠堂的台阶。

他一走上台阶,祠堂紧闭的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峨冠博带的老人看到季晚晴,一也没有露出奇怪的神sè,仿佛早已在这里等着了,此时便缓缓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贵客从天而降,到川中武侯祠来凭吊先人,我先谢过了。”

季晚晴不料祠中当真有人,看那人头上缠着一层一层的数十层白布,知他确是川人打扮。川人头上多缠白布,乃是为了凭吊当年诸葛亮逝世,为他戴孝。川人受诸葛先生恩惠甚多,这孝便一直不取下来,流传到千年以后。但如意峰虽在西南,距川中却也有许多路程,季晚晴也不会一瞬间就从大雪山跑到川中武侯祠。

季晚晴的头脑有些模糊,注意力有些集中不起来,心道:有人就好办了,实在不行,我干脆做个无赖大侠,擒住他逼供了。主意已定,便道:“好好,我是个外乡人,晚生了几百年,不得见武侯的音容,来见识一下武侯的祠堂也是好的。”

他一边话,眼睛一边朝祠堂的梁柱上瞟,只见一副联子这样写着:

三顾茅庐天下计,

两朝开济老臣心。

果然是诸葛孔明的祠堂。

季晚晴笑道:“此地乃是川中武侯祠么?我记得前人杜甫有诗云: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锦官城就是成都城,祠堂该在城边。怎地我看不到城呢?森森的柏木今又何在?”

那人愕然道:“咦,客官笑了。你瞧东边,那不是成都城么?你四周更是柏树茂密,何言不见柏树?贵客自远方而来。不知我川中地势低凹,瘴气十分厉害。莫非一时不慎,染有病?快快躺下,我替你诊上一诊。”

季晚晴听他到一个病字,顿时头重脚轻起来。他回头一看,果然柏木森立,远处亦非平原,成都城已在眼中,心中不由得一惭糊涂,不知身之何置。

那人见季晚晴眼中迷蒙,头道:“你连rì奔波,确是太累了,躺下休息一会儿。”

季晚晴看分这几句话时,声音极为柔和动听,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心中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锤,全身肌肉都紧张起来,道:“我是太累了。老丈高姓大名?”

那人道:“我是诸葛孔明的后人,叫诸葛龙。”

季晚晴心道:当真可恶,冒充什么人不好,偏要冒充诸葛丞相的后人?是了,他定是拿丞相之名吓唬人的。一想起诸葛孔明,他立刻想到诸葛亮生前有名的八阵图,眼前仿佛出现一盏明灯。

对夜行之人来,指路明灯给他们安慰;对季晚晴来,指路明灯却是救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