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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恩怨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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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知远道:“如意峰前一代峰主有两名侍婢,是他从大理国中的部落酋长的后人中挑选出来的,人品容貌俱是上上之选。”季晚晴听她起那又老又丑的老婆婆达莫尔的人品容貌居然用“上上之选”四个字,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杨知远看他脸部肌肉牵动,知道要他忍着不笑也是十分难受的事情,便道:“如意峰中规距是不准笑的,但并不禁止外人。你刚来峰中,一时要改也改不过来,我就不强求你了,要笑就笑一下好了。”

季晚晴听她这几句话虽不严厉,而且十分宽容,倒不好意思笑了。

杨知远了头道:“那二婢一叫达莫尔,就是刚才那老婆婆。另一人叫蒙细奴,却早与一僮儿相恋,双双下山去了。”

季晚晴道:“那僮儿可是叫孟浦戟?”

杨知远道:“不错,你知道的事还真不少。你可知他二人下山之后,便护着大理国的一个皇帝段正明的?”

季晚晴道:“我只知道他们与杨的叛军大战于苍山洱海之间,最终段正明虽然保住了皇位,孟浦戟却死了。”

杨知远道:“什么叛乱,叛军。明明是我杨家的天下,被段家夺去的,姓段的才是乱臣贼子。不过年代久远,其实已经没有是非可言,只有仇恨与权力之争了。”

季晚晴听她起我们杨家,恍然道:“你是杨家的后人?怪不得如意峰一直助大理叛臣。但我刚才听峰主如意峰上一代峰主似乎姓段。”

杨知远道:“我恩师名讳上段下素兴,也确是出类拨萃的人物。他见大理段、杨、孟、高四家纷争不休,苦的却是老百姓。便收了高智升、段寿辉和我三人做弟子。孟蒲戟是早就在峰中做杂役的。师傅他老人家是指望我们四人能消除纷争。可惜后来大师兄皇甫瑞安丧心病狂,终于使师傅的全部计划统统落空。”

季晚晴道:“血手神魔原来技出如意峰,怪不得这么厉害。”

杨知远道:“我们进峰开始便叫他大师兄了。他对我们也是十分的不满。”

季晚晴道:“他是大师兄,还有什么好不满的,难不成师傅只能收一个徒弟。”

杨知远道:“那倒不是。师傅却是早看出他xìng格暴躁,怕他武功高了,害人害己,更无人能制服他。于是在一些上乘武功上,留了几手。不想大师兄更是生气,对师傅心怀怨恨,便在孟师兄和蒙细奴偷偷出山,师傅震惊,峰中大乱之时,窃了师傅的两本秘笈,也逃下山去。”

季晚晴道:“消魂如意掌法?”

杨知远重重地了头道:“还有rì月箭箭谱。”

季晚晴吃惊道:“rì月箭竟也出自如意峰?”

杨知远道:“我刚才了,师傅后来收了我们三个。我学如意消魂掌,高智升和段寿辉学rì月箭,本来他老人家是因这些功夫太过高深,要我们学好一样再学其它,没想到出了孟浦戟和皇甫瑞安的事,他老人家不等传我们功夫就郁郁而终。高智升后来出山去助段家,与孟师兄先后死于滇池一役。二师兄段寿辉,就是rì月谷主,师傅死后他出山创了rì月谷,用的是rì月箭的功夫,其实还是出于如意峰。”

季晚晴道:“如意峰、rì月谷这么大的名头,竟是都是段素兴一人,他也不知是怎样的一个人。”言语间不禁有些悠然神往。

杨知远道:“师傅他老人家武功高绝自不必了。他还仁心慈悲为怀,为一国的百姓,不计前嫌,将我们这些有血海深仇的人集中在一处,想要化解。可惜他死后,我们这些不孝徒儿没有遵守他的话,还是打了个天翻地覆。只有达莫尔最是忠心,将师傅奉为神明。师傅死后,她便留下来照看师傅的坟墓。那墓就在玉门关的旁边。我叫她守墓,一方面也是怕她和玲儿、珑儿rìrì争执。她倒是挺乐意,她的一生心中只有师傅一个。刚才发现师傅给的毒用在季少侠身上竟而不灵验,自信心大受打击,便气得糊涂了。”

季晚晴道:“不错,心中的偶像一倒,的确比其它任何打击都大。”

杨知远道:“你心中也有偶像么?”

季晚晴道:“偶像倒也没有,不过我心中的人若是有什么不测,我也不会独活的。”他看杨知远并不像会存心害辛玉仪的人,但心里总是不安。

杨知远道:“你心中的人一定是个姑娘了?”

季晚晴被中心事,便索xìng大方道:“就是被峰主绑来的辛玉仪辛姑娘。”

杨知远朝姜玲看了一眼,姜玲神sè黯然,泫然yù泣。杨知远道:“你且先听我的故事,你的事我一会儿自会讲明原因。”

季晚晴虽然心急如焚,但急病遇上慢郎中,也没有办法。

杨知远道:“我要讲的是rì月谷中的段寿辉。他是我二师兄,年纪与我倒也差不多大,他一直拿我当妹妹看。但我想当师姐过过瘾,便要他叫我师姐,他也肯叫。”

季晚晴道听她忆起当年的事时,眼中含情,心念一动,道:“传闻如意峰和rì月谷是死对头,看样子自是不实,峰主当年和谷主是很好的,不知我得可对?”

杨知远道:“我们不是一般的要好,事实是我和他相爱至深。”

姜玲和龙珑都是第一次听杨知远自己的事,从来不知有这么一段情缘,一齐啊了一声。

季晚晴从庄继慈口中便知rì月谷主和如意峰主定有一个极大的秘密,只没有料到会这样出人意外,但已不如那姐妹两人那般吃惊,不解道:“那后来rì月谷主怎么下了峰去了。”

杨知远道:“有一句话叫爱之深责之切,你们不知听过没有。”

季晚晴心道:我对玉仪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龙珑突然脸sè变白,姜玲扶住他,问道:师姐,你怎么了?”姜玲喃喃道:“爱之深,责之切。爱便是恨。恨得越深,竟是爱得越切了?”

杨知远道:“我和他越好,就越是痛苦。我们两家本是世仇,师傅在时,仇恨本已化解了不少,我家里的人也不会对我怎样。可是我想同他成亲,却遭到几乎所有人的反对。那时我爹爹杨义贞又刚刚被段家赶下皇位,死得很惨。我就对二师兄,如果他真心喜欢我,就要助我报仇。可仇人正是他伯伯段正明,他又怎么下得了手?”

季晚晴听得惊心动魄,冲口道:“这下麻烦了。”

杨知远道:“正是,那时我年轻不懂事,二师兄劝我段正明仁厚爱民,是个好皇帝,叫我为大理百姓想想。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几次三番要去杀段正明,均为二师兄所阻。我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终于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现在想来,后悔却也晚了。”

忽听门外有人道:“师妹,不晚。”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人。老的白须齐胸,少的却是庄继慈。

老人道:“老朽段寿辉,这里的伙子姑娘恐怕都不认识我,不过师妹,你总不能不认识了吧?”

杨知远道:“师兄,你……你……我……我。”哽咽着不下去了。

庄继慈向季晚晴打了个招呼,目光盯住龙珑,一字一句道:“你果然在这里。”

只听杨知远道:“师兄,我们上一辈的恩怨已害了我们的一生。我们这一辈的仇恨却不要留到下一代去才是。”

段寿辉道:“可是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我们过了四十年才发现人生本来如烟云,恩仇更不必看得太重,可是他们这些年轻人又怎么会明白?”

龙珑对庄继慈道:“当年我奉师命,确实有愧于你,可是你知我这些年来,无时不刻不在记挂着你。”她刷地撕下一只衣袖,玉一样白的手臂上,竟满满地印着一个个的牙印。

庄继慈浑身颤抖,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龙珑道:“我恨我自己。每天夜里,恨极了,就咬自己一口,咬出血了,才能入眠。”

庄继慈举着手掌,立于龙珑头,却怎么也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