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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寿筵 7

酒过三巡,唐鉴道:“各位武林同道,各位好朋友,老朽无德无能,庸庸碌碌,也活到了五十岁,但若只是为此将大家请来,实没有这么厚的脸皮,我是为了……”众人正待听他下文,全场鸦雀无声,门外响起一个声音,便显得特别响亮特别清晰。那人道:“我知道你是为什么。”

唐鉴一怔,心道:皇甫仇难道有这么大的胆子,当着这么多英雄的面现身?

门外那人已迈步走进大厅。众人抬头一看,来人是一个铁塔一般的汉子,极高极魁,虽已chūn天,但花洲在江中间,晚风阵阵,颇有寒意,来人竟只穿了一件单衣,而且还敞着衣襟,露出一强劲的肌肉。

唐鉴刚想话,来人一侧身,身后还有一奴仆打扮的人,极瘦极,正好与他成了鲜明对比,刚才只因这汉子身材太过高大,将那人掩住了。众人待他走开两步,才看出他身后尚且有人。那大汉道:“你面前这些人都是当世英雄豪杰,你有什么冤屈尽可出来,现在不用怕什么皇甫仇了。”

仆人双腿一阵发颤,没有出话,已先哽咽住了。众人以为仆人乃是这汉子的仆人,不料听他的话中之意,竟是素不相识。那仆人似乎还有什么不平之事要申诉,都是奇怪十分。

唐鉴道:“阁下是谁?这人又有什么冤屈?”

司徒玉已大声道:“战梦华,你在弄什么玄虚?别搅了唐老爷子的寿筵。”

唐鉴失声道:“惊雷战梦华?”

这汉子竟是天下第一大教摩尼教的副教主,众人更是吃惊,唐鉴虽归隐花洲多年,对惊雷的大名还是时有耳闻。

那汉子双手捧上一个包裹道:“战梦华代表摩尼教恭祝唐老爷子五十寿辰。”

早有庄丁将包裹接了下去,战梦华转身对那仆人打扮的人道:“你遇上我时不是挺能的,怎么光会哭了?”见那人抽泣半天,仍是不出话,急道:“算了,我替你吧。”

季无悔心道:这人脾气与我实有些相像,待会儿可得好好与他结交一番。

只听战梦华道:“这人姓于,叫于三,是于秋水家中的厮。”

那哭哭啼啼的仆人这时抬头道:“人叫于二,不是于三,于三是我弟弟。”

战梦华不耐烦道:“管你是二也好三也好,反正你们家的人都死光了,就剩你一个了,是也不是?”

众人大惊失sè,祝三山、邓衷两家被毁,已是众所周知的事,现在又加上于秋水一家,战梦华一句话,众人只觉得后脊梁骨冷汗直流。

唐鉴忙问道:“是谁?你见到凶手了么?”

于二将头摇得像拨郎鼓一样,道:“要是见到了,我也早死了。我是在外面赌钱赌了一夜,早上回家,发现家里的人都死了,满地都是血,血……我,我吓死了,只知道跑。后来我就碰到了这位爷,他你们各位爷会替我作主的。”罢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唐鉴忙将于二扶起,道:“这位哥快请起,你在这里便安全了。”立刻吩咐庄丁将他带到下堂,安排好酒好菜压惊。

群雄议论纷纷,但谁也猜不透这个杀人如麻的皇甫仇是从什么地方突然钻出来的。倒是季无悔反是其中最沉得往气的一个。

季无悔的绰号叫不悔君子,便是他敢做敢为,凡事勇往直前,极少有顾虑。但此时他倒是自顾自喝着酒,像对大厅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一般。

唐鉴早已命人将广东海蛇酒,衡阳芙蓉酒,大理丽江窨酒,龙岩沉缸酒取出给了季无悔,季无悔自是大喜,喝酒都来不及,哪有功夫话。群雄都停下酒杯,仔细倾听,唯有他一口一干,已将四种酒喝得差不多了。他心中挂念巴蜀,又不放心唐鉴,一个人恨不能分作两个。今rì之事,他早有预感,此时他一边喝酒,一边在算计怎样能使唐鉴一家和巴蜀安全。

惊雷战梦华早已忍不住叫道:“你们都哑了么?大敌当前,还有什么心思办寿筵,若再不想出办法,个个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唐鉴听他口中话实是大大不吉利,但却又是实情,干咳一声,道:“老朽刚才过,本非为了一己之私将众英雄请到花洲。实是老夫得知邓、祝两庄被毁,嗯,现在加上于家,已是三个武林世家了,想广邀各路英雄来此,商议一个对付皇甫仇的办法。”

战梦华道:“那个人是叫皇甫仇么?”

唐鉴道:“他自称皇甫仇。”

司徒玉道:“庄主如何得知?为何不早相告?”

唐鉴道:“我也是刚知不久。三弟巴蜀伤于那厮手下,侥幸逃得一条xìng命,拼死返回花洲,告诉我伤他的人自报姓名皇甫仇。”

司徒玉冷冷道:“庄主不是办寿筵的目的是……”

唐鉴道:“不错,你想必是要我如何有先见之明了。其实我早已猜到这人同血手神魔颇有渊源。”

司徒玉道:“庄主可否详细道来,以解我等心头之谜。”

唐鉴道:“当年七位高手进入神魔堂联手为武除害除害,这件事在座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座中宾客忽有一人道:“这虽是你唐家的光彩旧事,有恩于武林,却也不用一代代宣扬下去吧?”

唐鉴道:“我并非我父亲的功劳便是我的,我是希望大家从中得出一个规律……”

一直一言不发的抱朴大师忽道:“施主的意思我明白了,当年攻打神魔堂的七杰,乃是洱海苍龙祝本原,刀魂邓健,刀痴于爽,松纹剑李风骨,还有就是唐施主的父亲四川唐门四公子唐啸,季施主的父亲大侠季风和巴施主的父亲巴天人。”

古木道长道:“对了,大师所言正合我意。祝、邓、于三家本是血手神魔的大仇。皇甫仇必是为他父亲报仇来了。”

唐鉴道:“恐怕他取这个名字是这个意思了。”

战梦华怒道:“你们也太胆了,一个皇甫仇紧张成这个样子。他又不会有三头六臂,怕他作甚?今天他不来倒也罢了,他若来了,管叫他有来无回。”

大厅中忽有一个怪声道:“只怕未必,祝三山号称yīn阳手,左手的烈火掌右手寒冰掌;邓衷那一手连珠弹也非同可;于秋水一柄秋水长刀使起来如秋水共长天一sè,绝无破绽。这三人都是一流好手,却连家人也保不住,你又比他们高明得到哪里去?”

战梦华大怒道:“哪个狗崽子在话?”

大厅中登时鸦雀无声。生怕这时候接上一句话就成了狗崽子了。

战梦华又道:“他妈的乌龟王八蛋。”

那个yīn侧侧的声音又响起来,道:“话的正是狗崽子,又是乌龟王八蛋。”

众人满肚子好笑,却又不敢笑出来。

这回战梦华已听准声音自何处发出,向那边走去,边走边道:“有种,敢当着众英雄骂我的你还是第一个。”

众人回头去看那人,竟是极普通的一个江湖人,比战梦华矮了一头,见战梦华走近,连连后退。众人相互询问之下,竟无有一人认识。唐鉴心道:“这人别要就是什么皇甫仇才好。”口中道:“战兄,有话慢慢。”

叶翠翠也道:“正是,今天是唐老爷子的寿辰,惊雷老兄,你可不要将寿堂变作屠场。”

战梦华xìng格虽然鲁莽,却非不明大体的人,当即笑道:“饶你半rì,明rì走出花洲再与你算账。”

那人早已吓得脸sè发白,听战梦华这么,早在暗自庆幸战梦华没来寻自己的麻烦,不再多一句话。

唐鉴见那人并非冲着他来,只不过是一口齿轻薄之徒,恐怕同战梦华还有什么过节,来拆他的台而已,心下大大松了口气。道:“那皇甫仇即使有心寻仇,今rì见到有这么多英雄,想必也不会露面了。我们还是喝酒,请,请了。”

一名庄丁匆匆进来,呈上了一个包袱,道:“庄主,适才有一只船靠岸,扔下这个包袱便走了。”

众人看那包袱长长的,里面显是一件兵器,皆想:是谁送兵刃给唐老爷子祝寿?又有何意?

唐鉴抖开包袱,里面装的果然是一把长剑,古sè古香的长剑。剑身上有未干的血迹。

古木道长接过长剑在灯光下一看,失sè道:“松纹剑。”

众人听到这三个字,却比听到一声惊雷还要吃惊。

唐鉴拿过剑,果然在剑身上看到松皮一样的花纹,不由黯然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李学成一定也遭了毒手了。”

群雄一时尽皆无语。后堂忽地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唐鉴听出是他一妻子林冷的声音,变sè道:“有敌人。”一个健步,冲向后堂,却有一人比他还快,已抢在他的前头,却是刚才似乎喝得大醉的季无悔。

众人一惊,严阵以待,却见唐鉴已经回来,手上多了三样东西:天云帮、红莲会和摩尼教的礼盒,一口大箱子,一个锦盒和一个包袱。

唐鉴声音嘶哑、颤抖道:“你……你们好狠。”目光看定司徒玉、叶翠翠和战梦华,似要喷出火来。

众人皆是一震,司徒玉不解道:“唐老爷子,你怎么了?”

唐鉴道:“我你们天下第一大帮、天下第一大会、天下第一大教平时何等威风,今天怎会约齐了来替我这个糟老头子做寿,你们,你们……”话未完,手一松,箱子、锦盒、包袱一起落地,那锦盒和包袱中分别滚出两颗人头,大箱子中却是一具少女的尸首。

群雄虽也多在刀口舐血中过rì子的,但这等恐怖场面却也是第一次见到。有几个同唐鉴较熟悉的,黯然低声以身边茫然不知所措的人道:“这两个人头,正是唐老爷子的两个儿子的。那少女却是他最的女儿,名叫唐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