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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始于祁连

第二天早上七三十分,登山队在学校正门的广场上正式集合了,这次活动对整个学校来可是个大事情,来送行的人那还真是不少,校领导与各种媒体就不了,就是闻讯赶来的热情的同学就足有四、五千之多。

刘惺祤穿着一套红sè的冲锋装,感觉自己是威风凛凛的站在队伍的中间,可令他奇怪的是,刘惺祤四处“啥嘛”,并没有发现本应该在队伍前端的陈念念。

‘迟到?’这不是他的作风啊。刘惺祤心怀鬼胎的想着。

结果二十多分钟过去了,直到临出发的前一刻,陈念念才像大牌出场一样,稳健的从宿舍方向走来,她的一出场啊,引起了不少在场男同学的一片sāo动,这让本来心怀不满的刘惺祤在陈念念走过他的同时准确的给了她一个白眼。令刘惺祤意想不到的是人家竟然视若无睹他的存在。

陈念念一边向队伍的前头走,一边跟登山队的队友热情的打招呼,但当就要轮到刘惺祤那一刻,略过了他而直接跟他前边的队友问了声好,这让刘惺祤大为不爽,本想上两句声讨一下,可是这个场合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看着身边的队友似笑非笑的眼神,刘惺祤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以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回应了众多有心的围观者大片好奇的带有询问的眼神。

八整,队伍出发了,目标疏勒南山。

疏勒南山属祁连山脉,位于疏勒河之南,党河、哈拉湖之北。在青海省东起大通河源,向西延至党河支流尧勒特沟附近出青海。在青海省绵延三百五十公里,宽三十至五十公里,山峰海拔一般在四千五-—五千八百米。其最高峰海拔五千八百零八米的岗则吾结,(又名团结峰)就是刘惺祤此行的目的地。

刘惺祤这次出发的队伍总共有十三人,其第一站是西宁,在那要与另一个学校的十五人的队伍会和,然后到达苏里乡与向导会和接着进入拉布,才最终向团结峰进发。

从西宁出发---大通----祁连--央龙---苏里乡,全程五百五十公里,一路的乡村便道。值得注意的是通往苏里乡的那段路很隐蔽,简直是没有向导你就发现不了,那是一条非常、非甚至都可以是“灰常了”的不起眼的乡村便道,只记得在一个忘记了什么名字的加油站突然左转,然后就顺着路一路而上,要不是向导长着一张极其正直的面容,刘惺祤还以为他要带这只队伍一路直进蛮荒古地呢。

话回来,蛮荒古地只是刘惺祤用的一个极其夸张的形容词,其实呢这一路就像一个观景长廊,万亩梯田种满了油菜花、黑泉水库、牛心山,之后行驶在215省道上更是在雪山之间穿行,雪山冰峰依次浮现,碧蓝的天空,淡淡的白云,广阔的山林尽收眼底。

登山新手刘惺祤早已对眼前的景sè如痴如醉,哪怕那一直让其不快的高原反应也已经不知忘到谁的脑后边去了。就连登山队的一些老队员们也都兴奋不已。

在山路行车可不像在城里,车队清一sè的JEEP,费力的在颠簸的山路上缓缓前进。

由于这是学校组织的活动,毕竟还是安全第一,所以时间上安排的狠宽松。于是赵队长会适当找些风景优美的地方让车队停下休息,一是让大家下车缓解由于长途赶路所带来的不适,二是让大家下车拍照、欣赏风景、体验高原气息,毕竟回去还是要写报告,登栏目的。

就这样,五百多公里的路不知不觉就走了一天,直到傍晚十分才到达苏里乡,一个雪山环抱的山村,有一个学,有太阳能发电(只晚上限时供电),有电话信号。还有味道能熏死人的旅馆。

这一晚,几个新手都有明显的高原反应,但不算严重,围着篝火坐在那蔫蔫的,连西瓜都吃不下。本来赵队长特意买了只羊要给大家烧烤,庆祝成功到达苏里乡,可是新手毕竟是新手,尽管忍着难受也回应这大家的谈话。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绝对是一种应付。这绝对的、充分的表现了他们的团结意识,是值得表扬的!

而刘惺祤,尽管也有不舒服,但这不适对于他那强大而又顽皮的xìng格来简直是微不足道的,他大口的吃着羊肉,听着老队员的谈话并不时发问,他这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xìng格可是深得赵队长喜欢的。就这样一直闹到晚上,十钟队长下令睡觉了。

可是零刚过,迷迷糊糊刚想进入梦乡的刘惺祤,突然就听有人一声大喊“把我的袜子拿过去!”。原来是队里年纪最的黄,实在忍不住他旁边的一个老队员的呼噜,悲愤的喊出声来。可这一喊,喊jīng神了一屋子人,虽然大家都没话,可是都睡不着了,有的兴奋,有的浮想联翩。

刘惺祤套上冲锋装,推开门走到这专门给登山队安排的院当中,是院子其实也算不上院子,这只不过是由东、南、西三面共四间红砖房围合起来的一个U字形空间。出口紧邻乡中路。

刘惺祤的手上拿着一块西瓜皮,无聊的啃了又啃,直到把这西瓜皮肯成薄薄的翡翠样才依依不舍的仍到一边。

抬头望去,两个向导正坐在院子边儿的大石上声的谈论着什么,刘惺祤一歪头,什么都听不清,心情一来,便大步凑了过去。

这两个当地的向导其实是双胞胎兄弟,值得一提的是,这哥俩起了个令刘惺祤都十分佩服的名字,一个叫顺风,一个叫顺水。

身为兄长的顺风,向导经验明显要比顺水多上一些,此时他正给兄弟讲述明天的行程安排,并强调要注意的事项。

刘惺祤那是个自来熟,他大步走到兄弟二人的身边,挑了一块石头就坐了下来,递上二根烟便跟兄弟二人攀谈起来。这一聊是天昏地暗,起初刘惺祤还是询问一些登山有关的知识,要领,可是没过一会他就变成了主角,竟然给二兄弟讲起了奇门遁甲。凭他大量阅读奇幻、灵异的丰富经验,再加上不错的口才,讲得倒也是头头是道,听的顺风顺水二兄弟神魂颠倒。

一直到午夜两半,刘惺祤等人才在赵队长的催促下各自睡去了,期间黄不时喊屋里太臭,怀疑床下有死耗子之类的,吓得一行人拿着头灯把床下都找个遍,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第二天要真正进山了,车子要停在苏里乡,队伍就雇佣了四头骆驼载着主要的装备,而刘惺祤等人就各自背着自己的行装慢慢的向团结峰进发。

队伍要先到达事先定好的宿营地,扎稳脚跟,做足准备后才能向峰发起冲锋。

起登,并不是这支30人的队伍都要攀登主峰。当到达宿营地后,大队变分成了三只队,每队六人,其余二人负责看守营地和一些带不走的装备。其中二个队分别要攀登卫峰,而赵队长所带领的这只队伍则要冲击主峰。

刘惺祤可不是那种在山下过过眼瘾就知足的人,既然来了,提前讲好的条件就是要攀登主峰,于是赵队长这队便由赵刚、陈念念、顺风、刘惺祤以及另一个学校的两名很有经验的老队员组成。而另一学校的队长与副队便各带一队人向难度略低的两个卫峰发起冲锋。

刘惺祤一个新手,首次出征就被队长编入主队,可见赵队长对其有多重视,甚至有些人都怀疑,赵队长这是在培养他的接班人。鉴于这样“高贵”的身份,刘惺祤的登位置被安排在陈念念和赵队长之间,以便对他进行最大限度的保护。

在到达营地的第二个早晨,用电台与设在西宁的总部汇报过后,三个队同时出发了。

一路很顺利,出行的第一rì刘惺祤的队伍就到达了主冰川,这是一座粒冰层堆积形冰川,攀登难度较大。全队背包前进,晚六在冰壁上挖雪洞扎营。

第二rì虽遇到一些险情也在大家团结努力下一一化解。晚上队伍按照计划到达了一块约一百五十平方米的突出岩壁的空地,扎营休息。

第三rì的上午,陆续接到其他二队登成功的消息,这给刘惺祤的队伍带来了极大的鼓舞。冰壁上寒风凛冽,在互相了几句鼓励与祝福的话语后!其他两队在进行完欢呼、测量、拍照等一系列例行公事后便开始陆续返回宿营地。

雪花随着寒风在脸上吹过,刘惺祤一镐费力的砸在冰壁上,稳定下身形。看了下高度表,海拔五千六百四十八米。抬头望向峰似乎近在咫尺。

“大家继续努力,下午一前登,为下撤争取时间。”对讲器里传来赵队长坚毅的声音。

没有人回答,六个人只是默默的向着同一目标前进,此时六个人的身影和心灵仿佛都凝结在了一起。

五千七百三十一米,刘惺祤再次看了一眼高度表。此时的他已经无法抑制心中的喜悦与兴奋。五千八百零八米这将是他人生新的高度,一个可以引以自豪的高度。他无法控制的回头望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陈念念,向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对面的护目镜中也还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就在这时,突然天空一声霹雳划过,紧接着狂风大作,刘惺祤只听见赵队长的一声“抓紧!”就被一团浓厚的雪雾包裹住了。

‘nǎinǎi的,遇上雪崩了?不能啊,这也太突然了,一预兆都没有呢?跟书上写的也太不一样了,那书谁出的,老子回去把你xx剁下来炒辣椒吃!’刘惺祤这不知道“愁”字怎么写的xìng格在这个时候还在心中和自己开着玩笑。

不知过了多久,寒风似乎了许多,整个队被雪花结成的冰壳包裹着。又待了一会,刘惺祤听不到任何动静,虽然他的心已经开始活动,想‘总得做什么吧。’可他在没听到赵队长的命令前却不敢轻举妄动。

对讲器里突然传来轻微的一声“啊!”

是陈念念,她遇到危险了,刘惺祤不理智的爆发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的翻过身,极力挣脱冰壳的束缚,脆裂的冰块发出咔咔的响声在他的身上纷纷落下。刘惺祤用尽全力伸手抓向陈念念所在的位置,可就在这时天空狂风大作,雪雾形成的漩涡漫天飞舞,眼前一片模糊,甚至能听见四周似远似近的雷鸣之声。

咔嚓,一声雷鸣过后,刘惺祤的一个安全锁突然断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紧接着又是一声雷鸣,刘惺祤的第二道安全锁也诡异的断裂开来。他整个身体瞬间向山下坠落而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队长一只有力的大手瞬间抓住了刘惺祤的衣领,对讲器里传来一个冷静异常的声音“抓紧我的手,别慌!”可还没有等赵队长的话完,一阵猛烈的狂风简直就是恰到好处的吹过,刘惺祤的衣角一滑整个身体再次滑落……

慌乱中,刘惺祤的双手毫无目的奋力向上一抓,却抓住了一个纤细的但有力的手腕,正是在他下方的陈念念。她的手套背被划出一道寸许长的口子,鲜血夹杂着冰渣正缓缓流下。一道狂风吹过,刘惺祤感觉自己的手被抓的更紧了,他有些惊异的看着眼前这貌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感受着她的坚毅与镇定。然而狂风却未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一阵又一阵的狂风夹着冰花打在他们的身上发出咔咔的声响。那潜意识里的求生yù望让刘惺祤死死抓住那感觉柔弱而又纤细的手腕,但这只手腕传给他的却只有坚强。

一道有暖意的粘稠的液体流过刘惺祤的右手背,他这才发现他的右手手套在慌乱中竟然不知道飞到哪去了。而那缕粘稠的红sè液体正缓缓的流进他的衣袖,顺着他的手臂直向肩头而来。

“咔”随着一声闷响,刘惺祤身体突然一个下坠,是赵队长的一道安全锁断裂了。(编外语:这都什么质量!这都啊!呵呵!)

“咔嚓”又一声雷鸣,刘惺祤身体再次一震,是陈念念的一道安全锁也断裂开来。

“如果,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是否……”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刘惺祤的脑海中突然想起刘德华先生的这段著名的歌词。也许这xìng格没治了!

此时顺着刘惺祤手臂正在缓缓下流的红sè液体突然加快了流淌的速度,顺着红流的方向刘惺祤仿佛能看见那寸许长的伤口正在一、一的撕裂开来,更多的红sè液体如脱缰的野马顺着伤口汹涌而出。

“念念!放手!”刘惺祤毫不犹豫的用坚定语气的大声喊道。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她。

然而,他所见到的是对面护目镜下那个比他更坚毅的眼神,那眼神仿佛会话一般,一遍,一遍的传达着同一个信息。她——绝不会放手!

刘惺祤目光有些呆滞了,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上天注定的一般,似乎是一只有力的大手正一步一步的把他拉向无尽的深渊,他不能在犹豫了,要死也要一个人去,不能连累队长和念念,刘惺祤瞬间下定了决心。

“念念,我不管你能不能听到,答应我好好活着!如果能见到晴晴,替我告诉她,我永不后悔!”喊完这句和晴晴初恋时候的誓言,刘惺祤没再多做耽搁,他松开了左手,紧接着右手用力翻转,一下便挣脱了念念那抓的死死的手,身体瞬间坠落而下,一闪便消失在无穷无尽的雪雾之中。只有最后那句永不后悔的誓言还在山间来回飘荡……

只过了几分钟,狂风雪雾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散开来,不大一会,一缕清澈阳光照过登山队一行五人的身上,天空一片晴朗,好似刚刚的狂风雷鸣从未发生过,也许那只是上天跟这一行人开了一场滑稽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