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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竞标残酷认公平逼租签约凭强权(一)

这事勾起他对张老爹的想念,爹用命为他们换了窸窸响的票子。票子能窸窸响,可人没有了,票子不能换回人命啦!只换来永恒的记忆和痛苦的思念。此后,张瑞全这才一心蹲到别人不敢承包,他试着玩的渔池上,经上了水产养殖。腊底,抽干渔池卖掉活蹦活跳的成鱼,还清了隔三差五上门讨钱的债款,还落了4000多元的劳动结晶。家庭收支打了个翻身仗。因而,当冉晓春每次接着丈夫那泛腥的手递过的泛腥的钱时,就动心的怦怦跳,有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有自己劳动所得的钱的感觉就是那么甜润。此时,她又闻到了那沁人心腑的腥味,知道还有两个女儿在上中学,一年的开支就少不了。女儿们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她们去了别人家,剩下俩老,风蚀残年了,怎么办。日子总得紧巴巴地一步一步地过。冉晓春忧心忡忡的不再和他争辩了,去闷头闷脑地做饭了。张瑞全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趁机说:“你放心。你既然跟了我,我决不会让你饿肚子的。养不活老婆孩子的人算什么人。那是王八羔子!”冉晓春敏感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瞎说!难道你还想当王八不成。”张瑞全嘿嘿一笑说:“你要让我当王八,我不生剥了你的皮。”冉晓春不和他斗嘴了,认真地说:“那你去芳书记那问问,渔池是不是空着的。”他警醒地瞪了下眼睛说:“对了。你提醒了我,刚才我见有人开着小车到了渔池了。那肯定不是看水的,是看渔池的。”她也急起来,催促说:“你赶紧去找找芳书记,别让渔池给别人包走了。”

耀眼的太阳照得农家屋子暖烘烘的,地上冒热腾腾的潮气。张瑞全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更何况还有妻子的催促。他跨出屋门又进来推自行车。冉晓春瞟了一眼,说:“一胯远,几步就到了,骑什么车。”他不想跟她解释,就在跨出门的那一刻,还是想到了慎重起见,先去乡政府打听一下今年的水雨情。冉晓春见他不回答,又说:“饭就熟的,快去快回,等你吃饭呀!”她转身去灶前忙自己的午饭,张瑞全推车出门,蹬上飞地向乡政府奔去。乡政府的房屋依旧,而让悠悠清风吹拂得生机盎然。花坛里的红叶李盛开着梅花样的小白花,直挺的意杨被嫩绿的小叶装点着,在微微摇头,发黄的白墙,褪色的门窗,也都显得格外明亮和清新。张瑞全将自行车依树停着的时候,看到办公楼的门大都关着,只有一楼的党办的两间门开着。没有人象过去那样热忱地迎着他,他显得有些老气横秋,蓬头垢面的,连衣作也没有过去的亮闪,倒是他的脸像比过去更丰满和充实。他突然感到了这里一切的生疏,然而毕竟来了,还是闯进了开着门的党办。他悄然地走近正伏案写着什么的一青年,喊:“小李。”小李猛地抬头见是张瑞全,怕他来闹事扯皮的,用轻视的目光望着他,敷衍着说:“书记,乡长都不在家。你想找他们呀。”张瑞全遭到这般的冷遇,想到去年为爹之死到乡政府闹得有些过份了,只好说:“我又不找他们。就想在你这里坐会。”小李看他不是来找麻烦的,心想他可能忧郁得神经有点问题了,想来坐坐,怪可怜的,便笑着说:“请坐,张书记。”张瑞全忽地大声说:“巴卵书记!我是张老不行。老百姓就是老不行。懂吧!”小李听着他自嘲俏皮的话,更开心地哈哈笑了,还是递给了他一杯开茶。张瑞全凝视着小李,感慨地说:“小李伢,你还是在这里扫地倒茶,你不学我啦,早跟他们说说,公布个什么职务,你的手续办了没有?”小李慢条斯理地说:“唉。难啰!”张瑞全也说:“不把编制手续办好,是难啦!”小李感激地说:“承他们瞧得起,还留着我就不错了。”张瑞全瞠着眼说:“什么瞧得起,是你还能给他们做点事,还能写几篇好文章,在报上替他们吹吹。跟你说,你可不能瞎吹,要对良心负责啦!”小李忍着性子说:“我只是学着写写。您现在还在开铲运机吧?”张瑞全嘴里喷出点白唾沫说:“开,开个屁。长江不涨水,堤也不必修了。”小李的表情似乎没有在乎他的唾沫,而是很认真地说:“谁说不修堤,最近中央……”他的话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忙改口说:“听说上面有领导来检查堤防,还要作好防大汛的准备。”张瑞全把小李的话听进了心里,难道今年有大水,便故意说:“过去年年都是说防大汛,不到防汛的时候上面领导来个屁。小李你也是个小文人,你听说过野白的事么,县里还有作家把它编成《野白》的书出版了。”小李不答他的话,怕他闹事,因为内部消息说是总理要来大县检查堤防,国家拨了几十个亿,看钱是不是堆到堤上了。张瑞全干脆把话拿出来问:“是哪一级的领导?”小李把目光集中到办公桌上,随便作答:“不知道,只听说,不知是不是真的。”张瑞全心里装着渔池的事,没有注意到小李隐晦的表情,便亲切而挑唆地说:“小李伢,不能光憨做,得多向他们说说,早点把编制解决了。”小李转向他说:“谢谢您,张书记。”张瑞全又眼睛里喷火说:“机巴日的书记!”他没有功夫在这里磨蹭,甩下这句话,就起身出门去。小李却在他背后说:“您慢走。”而不敢再冒犯称“张书记”了,那是他最忌讳的称谓。

回家的路上,张瑞全脑子里换成了冉晓春的支持,根本不相信今年会涨大水,也没有把小李的话当话,凭着他的经验感觉,今年就是不会涨大水的。他在忧虑着钱的问题,再多承包两口100亩的水面就是5000元的租金,如果超过这个数就是没钱了,手中只有4000多块钱,何况还要购水花鱼苗和鱼食,说不定去找去年的鱼老板,有人肯定能解馕相助的。阵阵清新的微风徐徐地吹着他浓黑的头发,使额头吹开了一片天地。这时,后面一骑自行车的年轻人超上来,并喊:“全哥,在街上来?。”张瑞全侧过面,见是村支书张作芳,忙说:“作芳,我正要找你,你从哪里来?”张作芳与张瑞全是同族同宗,他还是他的长辈,俗语说份尊还年长呢。说年龄他应该尊重他,论他过去在总支任过副书记他也应该尊重他。去年为张作贵屈死之事,张瑞全没有为难过村里,更没有为难过村支记张作芳。而是在媒体曝光后,乡里还是将当时人冉村长给撤职了,让计生副村长冉小成接任了村长的位子。其实冉小成也是当事人,乡里考虑平衡张冉两姓的宗族矛盾,对冉小成就只作了口头批评,还让他当了村长。这样在村干部的问题上就权衡了张冉两族。今春,乡里根据上面的安排,要召开村民大会举选村干部,总支的包村干部觉得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留在家里的群众大都是老的和小的,群众会也难得通知拢来,再说群众对村干部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就采取走访了少数农户征求意见,定了村干部的原班人马,这是最省事最高级的工作方法,也免得引起社会的波动。他俩并着向前骑去。张作芳迎风回答说:“在总支里开了个春耕会。”张瑞全不满地说:“现在不象过去还安排生产计划,开个什么春耕会啦!”张作芳解释说:“县里还是有规划,要搞结构调整,搞以水富民。”张瑞全忙接过话说:“以水富民。那好!我是你的村民,你要让我富起来啊!”张作芳晃了下车龙头说:“我说了你承包洲上渔池的事,这不,又有人看中了那渔池,还有大老板想投资呢。”张瑞全听到说有大老板看中了,车把手也晃了下,车子也晃了下,他还是握住着,责怪地说:“我正要找你说这事。你怎么把我养鱼的事向外说呢!”张作芳抵着他说:“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早就说出去了。你是不是向鱼贩子说过呀!”张瑞全解释说:“去年到我池子上调鱼的是县城的鱼老板,不是什么鱼贩子。”张作芳强着理说:“你还说,就是那鱼老板眼红了,看中了这里的鱼池,又说水源条件好,承包费比垸子内比水产湖区的都低,怎么不让眼红呢。还说可以作为招商引资的项目上报。”

自行车在砖渣不平的乡村公路上颠簸着,他俩的对话也在各有立场的深入着。张瑞全突然下车,狠狠地喊住张作芳,说:“你下来,说清楚。”张作芳只好停下车等张瑞全赶上来,他也没好气地反问着说:“说什么说清楚,全哥!”张瑞全咄咄逼人地说:“是不是你答应那鱼贩子了!”张作芳直言不讳地说:“答应了。空着反正空着,承包出去了还可以为群众多增加点收入么。”张瑞全见他把这么重大的事情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更是火上浇油地说:“恐怕是为你们干部的荷包里增加收入吧!跟你说清楚,到时候村里的帐我们群众是要看的。”村干部是最忌讳群众说经济上的事,也不示弱地说:“全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张瑞全忍了忍说:“我要把外洲的空渔池承包下来。”张作芳这才明白张瑞全的恼火的原因,便缓和了口气说:“瑞光的签了合同的,作景的签了合同的,我们总不能给人家毁约吧。”张瑞全又紧追问:“还有没有签的呢?!”张作芳知道瞒不住的,便解释说:“只有四五个池子,人家鱼老板的定金都交了。”张瑞全一下又愤愤的吼起来:“土地是我们村民的,村里无权包给外人。”张作芳控制着自己的激情,说:“现在弃田太多,不向外承包,都荒着,谁来认负担。再说,县里有的地方搞试点要进行竞标承包。在垸内的责任田不是分到你们家了么。”张瑞全不想和他理论名份内的责任田,又说:“那作景家的,瑞光家的都空荒着,人都去深圳打工了。”张作芳争辩着说:“空着是人家的事,你应该与他们去交涉。”张瑞全又狠狠地说:“你们得了人家的钱可以,反正我让那鱼贩子搞不成!”张作芳还是压了压火气,说:“全哥,你别总是讲狠的,等我们村干部商量了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