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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婚嫁款爷掀波涛时过爱迁不回还(一)

双层的大客车一路顺风的把他送回了大县。他下车踏上这块熟悉的生他养他的热土,才离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就觉得夜幕里的大县这么陌生了呢。看来一切得从头干起,他顾不了饥饿,就象去深圳时的那种劲头,第一站就去找挂点的县领导朱思杰,去负荆请罪。他先和朱思杰通了个电话。朱思杰有点惊讶,但还是在家里接待了他。朱思杰是从水利工程岗位上干起来的,是大县防洪水利建设上的一大功臣,县内的大小泵站涵闸都是他亲自设计的。在任大县的副县长后搬进了县政府的县长宿舍楼。曾国超从县政府大门进去右拐直向后走,在县长宿舍楼的一楼按门铃进了朱思杰的家。朱思杰始终用疑惑审慎的目光睥睨他,俩人坐下后都不先开口,真象一对情敌似的。曾国超有点坐立不安起来,便主动检讨说:“朱书记,我是特地来向您汇报的,接受您的批评。”朱思杰听了他的话,这才心里松了口气,仍不经意地望了下他,不表态。曾国超接着就讲了去深圳的事和一点敷衍的感受,最后恳切地说:“我还是觉得我的归宿在大县木舟。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恳请县委严肃处份我,免去我书记职务,继续留在木舟,把木舟的工作做好。过去我向上面反映的这些问题,与我的责任也分不开”。朱思杰心想与他家庭有关的一定是那个田隆生了。听了他的这番话又觉得算他曾国超有自知之明。这才表明自己的态度,认真地说:“你这不是有意为难县委,县委如果把一个敢说实事话的乡党委书记给免职了,那市委,省委怎么看大县的一班子人,中央怎么看大县的一班子人,社会怎么看大县的一班子人。不是要背负压制说实话的人罪名么。”朱思杰说完这话时,脸上显出了宽容大度的微笑。曾国超还在坚持说:“我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向上面打报告,不关县委的事。”朱思杰见曾国超较起真来。忙坚定地说:“你先回木舟,把最近的工作理顺。后面的事再说。”又接着问:“家庭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下讲到了曾国超的痛处,陡地黑下脸,狠狠地说:“水火不容!”朱思杰又继续说:“不能和平解决?”他这么说不知是真关心还是在燎火。不过曾国超总算回来了,还主动上了门,免得他朱思杰背黑锅呀!他见他垂头丧气的,又关切地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就这么说,你回去吧!”曾国超觉得无脸见人,无地自容,只好起身告辞离去。

连日来,林子安的心情就象这绵绵春雨,既不狂风聚雨,也无晴空碧云,他从去年底撤点回县后,心中总离不了住户颜医生的一家,还曾许诺过颜医生的女儿出嫁的那天,他一定前去祝贺的。就在前天,他刚打开手机就接到颜医生的电话:“老林,小女于归定在三月十八。如果您抽得了空就来玩玩。”林子安没加思索,毫不犹豫地连连说:“一定一定。”双方简短的通话几乎同时赶紧压了机。当林子安关了手机,就在考虑着如何向老婆申请送人情的事,还准备向单位上说明让小车去跑一趟的。然而,他老婆贺文秀一听说此事,就没好气的说:“你有钱你就去送,何必跟我说,我是没有钱给你的。”林子安也冲她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去年在颜医生家吵闹了他大半年,这不能人走茶凉就忘了人家。况且我又答应过人家。”贺文秀跟放鞭炮似的炸开了,大喊说:“你算一算帐,开年以来你送了多少人情!你交的几个钱早用光了。人家都想着办法用请客来抓钱。我要你把你的老妈子接来做个70岁,也好我们放出的人情回来了。不说息钱,本钱总可以收回来的吧!”林子安一听要借母亲寿辰收钱,这是想拿母亲卖钱啦,就火上了,忿然地说:“想赚钱,那都是给馆子里赚了。再说我穷死也不嫌这种钱。”贺文秀更扯开嗓子说:“你是鹅卵石掉进粪缸里又臭又硬!我看马上要给磊磊寄生活费了,怎么办!再说不是县里安排,你也不会去下乡住颜医生家,再说你住了半年多都是给了生活费用的。”也是的,林子安每月总共才发不到700块钱,儿子林磊在湖北大学读书,每月生活费就得三四百元。三百元是约定了的,做不到儿子一个电话来又得寄去一百。贺文秀在县供销社的供销学校搞后勤会计,那也还是10年前承蒙单位照顾将她从濒临破产的大县氮肥厂里调出来的。好景不长,前几年随着供销企业的不景气,培养供销人才的供销“黄埔军校”的学员无法安排就业,学校便停办了,现在靠出租门面才发160元的生活费。自然他们这个家的财政就非常吃紧,还时常会发生举债赤字来过生活。这种日不敷出的家庭状况,林子安心里很清楚,也知道过去的一点积蓄都让老婆贴补家用了。此时,他理解老婆的情绪,就缓下气来解释说:“难怪时下流传一句名言的,县干部下乡吃鸡子,乡里人上县就吃“哦(鹅)的。”贺文秀是那种说阴就阴说晴就晴的女人,见老林的气消了,也体贴他的心境,便笑着说:“你是说我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啰!”她懂这句话的意思是讽刺人的,是说乡里人上县碰上了那在乡下吃鸡子的县干部,县干部都装着半不认识的“哦”一声。她接着诋毁说:“只有你们当干部的才是那种人啦!”林子安也说:“哦,原来是老婆要我做这种吃‘哦’的人啦!我这人真笨,怎么这时才明白过来。”贺文秀知道是老林在奚落自己,就瞟了他一眼去忙自己的家务了。

在给颜医生家送人情的问题上,贺文秀不再坚持了,而是抱着不闻不问不给钱的态度。林子安只好在单位出纳手里借了00块钱,他这是第一次找单位上借钱,当他羞涩难当地开口借钱时,本来屉子里没有钱的出纳,只好二话没说的将荷包里私人的钱借给了00元。十八日这天,天空放晴,春光明媚,大地一片生绿。林子安坐在桑塔纳小车前坐,拧下窗玻璃望去,一路沐浴清甜的和风,大有衣绵还乡之慨。小车驶上了东荆河堤,那一望无垠的河滩上,仿佛又呈现出去年布满大球似的无籽西瓜的收获场景。小车驶下河堤;淹没进丛林中的村落,在颜医生宽敞的大门前停下。林子安抠开车门钻出车来,颜医生的老婆笑盈盈地第一个赶过来迎接着。合不拢嘴地说:“老林来了!”颜医生也面带笑意地赶出来,一下也围过来几个村民嘿笑着和林子安打招呼,林子安一眼就看到了门边的大红对联,屋内正堂上的大红喜字,还有春节时贴上的大红门神,众人也都红红地朝他笑。在耀眼的阳光下,他好象自己进入到了一个火红的世界。他在热情扬抑的簇拥下进屋去。他没有忘记回头喊司机:“小李,进屋来坐。”林子安在摆着糖果瓜子的方桌旁坐下,一少妇笑微微地递上茶来。颜医生站在他旁边激将说:“老林,今天不比你在这里搞工作队时县里规定不敢打牌。”林子安羞于馕中无钱,却不紧不慢地说:“今天,我还得早点赶回去。单位的车子还要出差的。”颜医生瞠目结舌地说:“这。”去年,林子安在他家住,他们间都是很少攀谈随便的,很少各把各的观点阐明给对方的。眼下被林子安无情地回绝了,颜医生也不好往下说什么。心想人家是县干部能瞧得起你们乡巴佬么。他呆立着不知如何是好,心头象浇过一盆凉水。林子安也没有立刻要起身走的意思,这样干坐着,倒象比过去生疏了些。一会儿,颜医生的老婆领来小女颜芳,介绍说:“怹是我给你说过的林叔叔。是特地从县里来给你祝贺的。”仿佛这满屋子的荣耀和喜气就是他林子安给带来的。

颜芳一身锦缎之束,一脸的涂脂抹粉,突显着一双水盈盈的清幽眼睛。她平淡地喊了声:“林叔叔”。林子安不仅看到了她的妖艳,还闻到一股飘溢浓郁的香水粉味,好闻极了,象茉莉花香味。他用长辈人的口气说:“常听你爸爸妈妈念道你。果然让人喜欢。”颜芳似乎没有在听他说话,而是转身上楼去了。颜医生的老婆不好意思地解释地说:“他们昨晚才回的家,赶了一天的路,太拖累吃亏了。”林子安不解地问:“您女婿来了。”她咧着嘴说:“来了。正要起床呢!”她接着说:“颜村长马上来陪您的。”林子安心想,是先结婚后请客的啰,看来他们的思想观念都解放的了。林子安笑了下说:“我就坐会,您去忙去。真是又喜又忙啊!”她便不辞地离去了,颜医生也悄然离去了。他家里的人都在各自地忙碌着。里里外外那么多人忙的忙、乐的乐,各得其所。林子安和小李孤坐着,不时地不自在地张望着。林子安便找了个话题对小他介绍说:“他女儿不简单,一个人闯深圳,还找了个大老板。”小李不以为然地说:“这算什么。漂亮的女孩都有这本事。”林子安示意他小声点。便接着说:“我们坐会了就走。回去吃饭。”小李说:“听您的,不过,您既然来了,人家怎么会让你走呢!您还没有看到他的老板女婿,不遗憾?”小李说着自个地笑了,林子安见小李讥笑自己,也笑了并责斥地说:“看你这个贫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