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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清算误了债权人财色栽了歹法官(一)

下午4点多钟,毛绪纶带着司徒武,白来章等人,坐着小黄开的车,一溜烟到了县城。毛绪纶安排,直接进了薇丽大酒店。尽管镇里只有一辆小车,曾国超会以大事为重,安排让副手坐的。不过,办公室还得和曾国超请示,经过准许的。曾国超就用自行车下乡去了。毛绪纶又点了昨天的孔雀厅,觉得这孔雀厅的氛围好,就让司徒武又给胥伦昌打手机,直接请到孔雀厅来。

毛绪纶有了昨天的接触,对胥伦昌他们少了那层神圣感,再加上今天准备让白来章在他身上花点心思,就不那么担忧立案的事了。倒是担心着一场更残酷的酒战。尽管现在身体已恢复,感觉正常,但还是有畏惧心理。因为,他昨天已经领教了胥伦昌的酒力。司徒武打通了电话,说着,有点语气神色不对,便出房去,说:“胥庭长,你总得给我点面子吧。人家白厂长是特地来感谢你的。你总不能让我在他们面前掉底子吧!”对方熬气地说:“还立都没有立案,就感谢什么。”司徒武诚恳地说:“是真的感谢。毛书记亲自安排的,让白厂长带了现钱的。”对方才答应说:“你们在薇丽等着,我吃了饭就过来。”司徒武没精打彩地进房来,说:“毛书记,真不巧。本来胥庭长答应好的,说是县领导安排的一桩涉外案,晚饭已经又答应人家了。”他见毛绪纶的脸色变了,又接着说:“不过,他让我们等着,一吃了饭就过来的。”

毛绪纶心想,求人的事,也只有这样了,再说免了这场酒战也是好事,也许他胥伦昌昨晚也喝多了,今天在回避呢!毛绪纶他们喝了啤酒,吃了饭,就在孔雀厅里等候。一直等到新闻联播的时间都过了,胥伦昌才来电话问在哪个厅。不仅他红光满面醉熏熏地来了,还有破产庭庭长严东方、小何法官也红光满面地来了。他们相互打过招呼,白来章兴致勃勃地要小姐加菜加酒来,又要掀起闹酒的风,被小何法官坚决地制止了。便都坐下来闲聊。司徒武说:“谁知你们就在隔壁的鸳鸯厅,我们过去敬酒的。”胥伦昌扑扑地说:“你们又不认识,去敬什么!”他忙拿出手机,接着说:“我这玩意不行了,给你们联系总联系不上。”白来章灵巧地说:“这好说。我才买的彩信,在家里,再来时带来和你一换。”他见胥伦昌和司徒武聊得亲密,便去约出毛绪纶,请示说:“来了两个,怎么打发?”毛绪纶若有所思地说:“你带了4000块,生活开支了一点,干脆给胥000,给何1000。让胥自己去买彩信。”白来章说:“我也在这么想。”毛绪纶说:“你哪来的彩信,一个座机都停了。”白来章吃吃笑了,说:“吹吹么!万一不行,只要事情能办成,买个送他何尚不可。还有那个严……,毛绪纶说:“到进入破产再说”,他俩笑了,又分先后进房去。司徒武提议说:“白厂长,胥庭长的酒喝得蛮好,正好去桑拿冲冲酒气。”白来章欣然说:“好啊,去。我也沾光试试。”他们一邀,来到三楼,被妈米安排进了一个个的单间。一晃,一个时点过去,他们陆续从单间出来。白来章去结了帐,得160元,只好找毛绪纶借。毛绪纶将荷包的钱搜出来,数了10张给他。这是他来时找老婆要了,作备用的。大家兴致犹尽,相会礼貌告别。一路上,毛绪纶还在回味,按摩小姐脱他的裤子,吮他的小鸡,要动真格的。他警醒地阻止了。他想,他们一定有人来了真的。不然,怎么会要那么多钱呢!

南桥麻纺厂的破产工作在毛绪纶等人的百般努力下,得以艰难地立案。又按程序在镇机关会议室里,召开了有财税、工商、银行、土地、房管、审计、派出所等部门的负责人参加的破产清算组会议,毛绪纶被法院指定为清算组长。根据法院的授权,清算组便开展了财务审计,财产评估等工作。一份打印正规且漂亮的南桥麻纺厂破产审计报告和财产评估报告,摆到了债权人的手头。债权人第一次会议,由县法院破产庭庭长严东方主持。严东方本来是经济庭的副庭长,年轻有专业文凭,又有开拓进取精神,就是没有正庭长的空位置。今春,法院领导为了不埋没这朵新秀,又根据全县企业破产案日益增多的实际,便将破产案从经济庭中分离出来,成立了破产庭,并报经县人大常委会的批准,任命严东方为破产庭庭长。得到重用的严东方,工作更卖力,更显出初生牛犊一股子使不完的劲。

今天的债权人会在县法院破产庭进行,他一身法官制服威风凛凛地一到庭,0多名债权人,和清算组人员都嘎然止声。严东方没有多余的哆嗦话,对身边的小包说:“小包,到庭的名字都登记了吧。”严东方是麻纺厂破产案的审判长,闾克鸣是审判员,小包是书记员。他接着宣布说:“南桥麻纺厂破产第一次债权人会开始,首先由大县倍实审计所的小唐宣读审计报告。”小唐在这种庄重的气氛下,也很认真负责地说:“各位法官,各位债权人,清算组各位领导和成员。我所自接到南桥麻纺厂破产审计的请求,便依法对该厂的财务状况进行了全面认真的审计,资产状况进行了全面清盘评估。现将具体情况向各位报告。”

他接着宣布了麻纺厂自1995年开始出现亏损以来,到00年9月底,累计亏损达70万5048.19元。并分析了亏损的四个方面的数据,有客观的市场因素,也有人为的管理不善。现有负责达410.万元。资产(房地产,设施设备)和存货等评估值110.4万元,还有债权(应收款等)198万元,资不抵债达819万元。破产尚需费用97万元,欠发职工工资1540万元,需养老保险资金450万元(含参保进笼子00多万元),对债权人的分配受偿比例为零。接着是闾克鸣宣布申报债权情况,410万的负债,涉及到4家大小债权人,只申报11家,申报金额为578万元,最大的一家是县工行,申报本息达169万元。再接下来是企业的原法人代表白来章接受债权人的咨询。白来章首先介绍了南桥麻纺厂由1958年的街道小厂办成了一个具有年生产麻袋百万条,麻片百万吨,年产值000万,利税00万,企业资产000万,职工867人的大型地方国营企业。接着十分沉痛而愧疚地说:“社会不愿看到的麻纺厂痛苦地宣告破产了。在这里请各位债权人理解和原谅。由于市场经济冲击太大,我们的应傅措施不力,尽管几经拼搏,政府出面,银行几次输血,供销社多次以待傅款支援调拨红黄麻原材料,工人们加班加点,一月只能发160元的生活费,都在坚持上班,终没有摆脱困境。企业走向无法开门生产的地步。一切支援和美好愿望终将成了泡影,成了徒劳的泡影。”大家的心情被他说得凄凉起来。会上,还由法院提名,由最大的债权人县工行驻南桥办事处主任庄维骥担任了债权人会主席,所有债权人对提名似乎麻木不仁的默认着。他们知道,破产就是破掉债权人的债务。庄维骥还是发言说:“既然法院和债权人们相信我们,由我们工行来担任债权人会议的主席。我在这里表个态,请各位债权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按法律所赋予的债权人的权利,尽责尽职当好这个主席,竭力维护我们债权人的利益。按照唐会计刚才报告的情况,我们债权人是没有什么指望的。但我们还是要监督整个破产清算的,对每笔开支我们都不会放过的。”他的发言自然得到债权人的赞同。

债权人会宣布结束时,白来章忙站起来大声说:“各位,我厂在法院的食堂里准备了午餐。请大家不走了,去喝杯淡酒。”与会人员开始散离法庭。庄维骥讥笑地说:“白厂长真尖当,一包烟都舍不得。”白来章滑头地说:“我现在开支一分钱都要接受法院和债权人的检查,我敢擅自作主吗。”一名债权人奚落说:“庄主任啦,几千万都摇了,还想讨一包烟,一个好人做到头吧。”他是个个体户,叫常纪登。是改革开放把他从农村脱颖出来,成了南桥街上的闻名大老板。他就是靠收购贩运黄麻起家的,在南桥街置房地产,把一家人的户口都转到了南桥街,真有门径。在运销麻中与麻纺厂接上业务关系,一年要销给麻纺厂二三万担麻,要占他运销量的百分之七十。麻纺厂的业务员也没少得他的好处,什么新上市的大米、小榨香麻油,年底还有鲜鱼、鸡鸭、炒米糖、糍粑什么的,比供销社的生意做得活。可惜这样的好景不长,三五年流星一样地就划过去了。然而,厂方因现金流量紧缺,便拖欠了常纪登的麻款7万多元。这7万多元可是常纪登的家底。这一泡汤,常纪登一家只能在街上吃青石板了。他抱着鱼死网破的最后一线希望,在南桥法庭起诉了麻纺厂,通过强制执行,获得了一批积存的麻袋。他又钻进县粮食储备库,给关键人以好处恩惠,5万元的麻袋脱本卖出4万元,尽亏1万元。还有万多元,按法院裁定给他一堆废铁似的机器,他没有同意接收。这笔如下的欠款就成了历史呆帐摆在了麻纺厂的会计帐上。这次,他是充分相信法律侥倖来申报了债权,可一听审计报告,又是望水杆子了!

常纪登这么多年在商海和世面上闯荡,没少学了市场经济的见识,就听说法院和审计会计,有人得了麻纺厂的好处,他们果然没有站在公正立场上替债权人争回一分钱。便阴一句阳一句地说:“庄主任几千万能吃顿饭,应该是满足的。到时候,你喝一口酒值几万。我那一口酒只值几块钱呢!价值规律啊!”庄维骥风趣地说:“你常老板别笑话我了。我几千万得不到一分,那你一厘也得不到了。我们都到酒桌上去找回损失吧!”常纪登生得一双彻亮精灵的眼睛,头发也开始秃顶,忙诡秘地说:“庄主任,我给你说正经的。你反正是国家的钱,可我是私人的血汗钱!你主席给我们多说几句话,给多给少也是麻纺厂的一个心意,也服服我们的气。”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说:“庄主任,白来章他们已经把法律和审计的嘴涂得蜜甜了。还有谁替我们说话。”他们是边出门边交谈,庄维骥听他这么说,脑里一振,心想他白来章能买通他们,我庄维骥就不行?!忙大声嚷:“看谁敢不依法办事!”常纪登忙制止说:“小声点,你这人怎么这般轻浮。”又轻声地说:“他们是吃了原告,吃被告的,得罪不起。等我把证据掌握足了,我们再一起来告。不信我们告不到他们。”庄维骥认同地显露笑意。前面,白来章正在招呼客人们,热忱地说:“请不要走了,食堂就在这后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