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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4

做着饭的时候,她脑子里还是他俩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壮着胆去超市。去给姐打电话,电话通了,对方根本找不着人。她心里更乱了方寸,要是舒振哥找不上姐,那不在枯板的街边受冻,还担心他舍不得花钱,宁愿挨饿,她不相信姐是那种忘情z,不然,她怎么会把他的情书带在身边呢。她多么希望他俩美美满满的在一起,还有那个给她留下好玩印象的晓记者,他说他是镇上的,还在镇政府上过班,自己在镇上读中学,怎么就没见着他呢。她也有一阵子没去镇上了,也没有吃那飘香的烧饼,还有那麻辣的炸火腿肠,那味道能馋得人流口水,还做梦呢。想事就是事,她匆匆回家,将做好的饭菜温在炉子上,又洗了手脸。有了心思的女孩,更注重自己的仪表。去楼上自己的房里,也不再嫌麻烦,涂了嘴红,又描了眉,还换上水红的风衣,颈脖扎了乳白的丝巾,也不嫌弃是姐留给的衣物;还把皮鞋擦得锃亮锃亮的,还下楼跑到爸妈房里的柜镜前一照,满意笑了。整装后的念娅,完全一个现代农村的时髦女郎。她感觉飘逸的邀上同村的俩个女孩,欣喜地上街玩去。

小镇上的小街、门店遍布、商埠繁茂,比清冷的村落热闹多了。街上和乡里也就十多里路远,乘过路小客车,十几分钟就到了。街上繁闹的是人,就象稻穗和瓜果,稻穗的谷子颗挤颗的;滕上枝上的瓜果都匀称着。街上的人是稻穗上的谷子密集;村里的人是滕枝上的瓜果稀疏。念娅这样比给她们听,她们就说她是苹果口罗,她们都格格的乐了,笑声充溢了小街。逛集市,是眼花缭乱的商品。什么都需买,什么都想买,但什么也没买成,她们知道自己是来玩的,再进网吧,会玩的上瘾,却有一个女孩是网盲,站在她们身旁忸怩得无聊,使劲地催她们离去,真扫念娅的兴。她真想在网上和姐聊聊,可不知姐在不在线,也不知她有没有QQ号,连接不上。再逛,也就是硬梆梆的水泥街,五花八门的店铺,五八杂姓的陌生面孔。再逛,腿都酸了,嘴也馋了;再逛,街上就这个意思了,因为念娅想碰到的人都没个照面,舒振也好,晓记者也罢。她们有人提议到小吃摊上吃炒面,煎豆皮、汤包,都齐声响应,好呵!

乡里伢上街,不买东西,就吃东西,总带点什么回去。念娅想带煎豆皮回去,给爸妈吃止馋,也是作女儿的一点心意,再让他们品品味道,就是比自家的好吃,让他们也学学做着吃。然而,她又不想带了,不是嫌俗气,孩子气,而是惦着他们的。她一定要去镇政府去见那个晓记者,也看看他是真还是假,也肯定只能上那儿见着他。在她们还等着蒸汤包的时候,她已经快速吃了个豆皮。然后,用了小心眼让她们继续在小摊上等着,自己去有点事。她们追问,她就说想去学校看看,上厕所什么的。她们想跟去,可交了钱包子还蒸着,正想吃汤包,越等越想吃,肯定比村里的那家做得好吃,光听“汤包”这名儿就诱人的。不过,她们叮嘱了一句,快去快回,念娅笑了下,飘的去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念娅去镇政府问了更失望,没有找着晓达。晓达是去年下半年乡镇机构改革中被精简了,也有的说是他曾写过一篇敏感话题的杂文,叫什么《向死于非命的农民兄弟默哀》,被《杂文选刊》等多家报刊登出。那笔锋太辛辣,刺痛了一些人,刻骨铭心,早就要挤了他。正好改革春风吹来,他首当其冲。也有的说他是主动牺牲,想见见世面,掂掂自己的份量。不平也吧,谋生了吧,现在是只身闯荡江湖,在镇政府自然是寻不着他的。可念娅回转时,在街上意外地撞见了他。他不是骑那辆摩托,目中无人的乱穿,险些撞着她。他忙急刹车停下,赔礼道歉的。他俩并没有争执扯皮,却引来了一些看客。看客中挺出舒振来,又涌来几个帮腔的,他们要扭住晓达,要非礼似的。念娅轻巧的说,没关系。便拍了拍衣上的灰尘。晓达豁然说,是你呵,大学生小姐。念娅这下反感了,口幸的说,你才小姐呢。她既不是大学生,也不是什么小姐。也许她受父母的影响深刻,总觉得小姐不好听,属贬义称谓。并非称赞人的。舒振惊诧的问,你认识他?念娅嗯了下,高兴地笑了。心想,要找的两个人都撞上了,当然是舒振重要。没等莫名其妙的舒振回过神来,她忙又说,没你事了,你去吧。晓达掏出名片,友好地递给她,说,有新闻线索提供,有奖的。上面有联系号码。不是念娅,而是舒振抢着接了名片,又相互顾忌的对视了下。晓达又转向念娅,微笑的依依离去。人群渐渐散开,街井恢复正常。

喜出望外的念娅,把舒振拽了到一旁去,诡秘地问,碰上姐哪,舒振哥。舒振摸不着头脑的茫然说,不知道。他心目中天真的念娅小妹变了,变得大姑娘亭亭玉立不说,变得说出的话让人捉摸不透了。念娅笑说,还不知道,对妹也保密。你放心说给我听,我不会传话的,我妈都向我保证过的。真让舒振哭笑不得,全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孩好了。又望了望那边的几个小伙子,说,那几个是我的战友,一起退伍的。有一个是城关的,我们是去他家玩了才来的。念娅急了,拦了他的话说,怎么!你没有去找念南。姐可惦记着你,把你写给她的信一直带在身边。不信,回家了我拿信给你看,我给你们收藏着,爸妈都不知道的。舒振恍然了,忙说,你姐她怎么样呢。他是想说,怎么能把他的情书给她妹呢,难怪自己一直收不到她的回信口罗。念娅似乎明白了大半,忙解释说,你误会了,舒振哥。是我偷着看的,姐她不知道。你别错怪她哪。她认真起来,象大姐教训小弟似的说,你真狠心,把姐的一片深情全当驴肝肺了。整日和那几个小混儿游荡,她薄薄的淡红嘴唇,发起狠来还蛮不饶人的,他心里只觉得暗暗好笑。那边的战友向他们发出不满的信号了,又是递目光又是唇枪舌剑的。在大街上哪有那多说不完的蔽密话,回去了有的是时间说。舒振大声朝他们喊,就来,急什么,他们也回,急什么。他再轻声对念娅说,我已经退伍回家了,以后再给你细说。那几个战友正等着去我家玩的,我们一路回去吧。他又关切的问,刚才你真的没有……。不然,我们几个是决饶不了他的,你一个人在镇上做什么?念娅平静下来说,真的没事。舒振哥,我们一起回吧!

一格热腾腾、香喷喷的汤包端上她们的桌面,她们边吃边等,细嚼慢咽的。等着等着,汤包都不冒热气了,渐渐地,冰凉凉的了。汤包比村里的包子小,味道又好,一顿能吃大几个的。最后她俩不舍吃完,还留了四个。然而轮流在街边张望。张望得街上的行为都渐渐稀疏了,猜想一定丢了她们的黄瓜。只得让摊主用食品袋装了提着,满街去寻。越寻不到,那疑虑越多了,该不是遭歹人遇祸事了吧,要真那样,回去怎么向她爸妈交待,怎么面对乡邻们呢,她们只好挨到天黑才回村。念娅明知有伴等着,又不好向舒振说明,又不好泼舒振的面子只得同舒振他们一道早回了村。

一路上,年轻人在一起,又有念娅伴着,有说有笑了,有的问念娅姓什名谁;有的问念娅是专程来接舒振的吧;还有的干脆直截了当的,说几时能吃舒振他们的喜糖,弄得念娅红脸羞答答的,一张嘴也说不赢他们那些人。舒振大声镇了镇,然后说,你们真误会了,念娅是我的小妹。念娅焦急的补充说,舒振哥是和我姐好。他们上中学就好了,都好多年了。有的就换了口气说,舒振是你哥,那我们也是你哥口罗。也有的道歉说,对不起,小妹。不知者不为错。还停住逗她说,你不原谅,我们就不去舒振家了。念娅甜笑的说,没事的,你们放心去。我的哥们,青春的快活一直兜着他们不知不觉的进了念村。舒振命令似的不准他们再逗了,说谁说了自个掌嘴。他们先经过念娅家,并邀她去舒振家,她婉言谢绝,告辞地回屋去了。然后窥视他们荡悠远去,再出来到村头,翘首等待同伴的姐妹。

久违的舒振终于回村了,念娅也再不需夜晚去公路上吹冷风期盼什么了。然而,心还是象吊在嗓子眼似的,毕竟他俩的事还没个方圆。今晚,念娅不愿再出去夜游,可有婆子上家门了。和念母在房里叽哩呱啦,神神秘秘的,唠了好长时间。出门时还不断线似的,那婆子就堆着笑,扯起念娅说话。含笑的目光里仿佛隐藏着天大的弦机,念娅厌弃那目光,不和她搭讪,等那婆子走了,念娅就反复对妈说,舒振哥回来了。还讲了白天在镇上的事,讲得兴致勃勃。念母就温存的说,我跟你说过,你不要再提舒振了,也不要管你姐的事。还抚摸着她细嫩的手,慈祥说,你都下学这么久了,年龄也不小了,该考虑自己的事哟。我嫁给你爸那年是十八,你都十九了。念娅立即联想到那婆子,知道母亲要说的后话,便抽了手,拦过话说,您别说了,我十九,姐还大我两三岁,她的事都还没有头绪,就说我做什么哪。念母说,你姐和你不同,她上了大学,是那层的人了。她的事我不担心,就担心你,哎,女人啊,嫁个好人是一辈子的事,要过舒心的日子,就得看准个好婆家。她毕竟比老辈们进化些,不说女生菜子命。然而,念娅又拦住说,妈,我的事还早呢,等姐嫁了再说。在念母的心里,念兰上了大学,就好象嫁出去了。她拉下脸说,她在外,我和你爸都管不着的,也没那高的水平去管。你这么大的人了,整天东游西荡的,出了闪失可不好说。我们一家都不光彩,你爸也撑不起腰杆做人的,念娅拉长声调说,我知道,不会怎么样的,你们尽管放心。母女俩正较劲着,念父笑微微的进来,说,嘿,你们说么事,这么亲热的,她们对视了下,默契地笑了。(未完待续)